第209章 佟老大的忏悔

 说起干坏事，佟老大这一辈子似乎就没干过什么好事，竟干坏事了。可以说，他干得坏事不计其数。


 小的时候，大概是十八岁以前，他主要是打架斗殴、欺负老实人、抢劫和偷鸡摸狗等这一类孩提时代的坏事，算得上是沧州一霸，周围的邻居没有不知道他的。


 那个时候，他打归打闹归闹，但是没怎么打伤过人，所以也就算个整天不干正经事的小玩闹。


 十八岁以后，他爹让他在佟园里干点事，负则推销佟园蜜枣，他又发挥出干坏事的特点，开始坑蒙拐骗仗势欺人，坑害了很多客户。这期间他认识了土匪黑熊，并且还成为朋友，经常让土匪帮他要账，坑害了不少人。


 尽管如此，他并没有因为要账而伤人和杀人，还算能掌握好尺度。但是，在十八年前的那一天，他居然以为病死的父亲伸冤为名，对查家大开杀戒，造成六人死亡，三人失踪。


 自那以后，他的杀人似乎更加公开了。他当了土匪头，在山丘小路以劫道为生，一干就是十八年，可以说杀了不少人呢！


 然而对于这段时间的劫道杀人，他自称是劫肤济贫，即所谓杀的人都是富家人，用他们的货物养活了手下二十多人。


 真是一派胡言！


 这几天，佟老大坐在牢房里也回想了这些年自己走过的路程，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在他当土匪的这十八年里，他带人杀了一百多人，具体数也记不清了。怎么着杀人数也不低于130人。


 自他当土匪以来，一年就带人杀七八个人。这对于一个以劫道为生的人来说，似乎也算不了什么！


 这么算起来，佟老大还真是坏事干绝了。


 在他干的所有坏事中，十八年前的查园惨案给他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一个晚上就带人杀害了至少六人。而且这六个人根本就没有伤害他，也没有对他构成威胁。


 回想起来，他的确感到被他带人杀害的这六个人有点冤。


 那六个人已经死了，而且也死了十八年，他虽然会经常感到自责，可是他并不想为这些人偿命，而是想着宽大处理，想着给他一条活路。


 他应该好好想一想，他带人杀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对别人也宽大处理，怎么也不想想给人家也留一条活路呢！现在轮到自己了，他却想着要宽大要活路了，有这种想法就不脸红吗？


 现在他心里很清楚：宽大处理和留条活路是不可能了！


 老四又问他：“给你娘的信写好了吗？”


 “写好了！”佟老大从衣服兜里拿出了那封信。


 “你给我吧！回头我派人给你老娘送去。”老四告诉他，“你把联络地址写清楚。


 佟老大把信交给老四说：“我又想了一下，这封信先不要给我娘了，你先保存着，等我死了一年后你再派人送给我老娘。我想让他安安静静地再过一年。”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老四答应了。然后便开始阅读这封信。


 老娘：你好！


 再让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吧！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一年有余了。


 我的死不赖别人，而是赖我自己。十八年前要不是我带人杀了查家那九口人，我也不至于有今天。


 人在做，天在看，怎么做，怎么还。我当初的做法，老天爷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十八年后他便让我还回去了。我也将要追随着我爹的脚步走向深渊。


 儿子过两天就要走了，这一走就永远回不来了。不能在您的身旁尽孝，不能给您养老送终，这就苦了您了！您就好好照顾自己吧！我在地下祝福您！有我的祝福，我相信您的余生一定会过得不错！


 我走了！走之前也不能跟您再见一面了。所以我想跟您说几句最后的话，这样我就踏实了！


 谢谢您生育了我！也谢谢您养育了我！如果还有来世，我绝不会这么走过来，我要好好走一回！


 我这一生没干什么好事，干的几乎都是坏事，坑害了很多人，也杀了不少人，老天爷让我现在走已经是对得起我了。只是我不能继续给您尽孝了，您就自己给自己养老吧！


 老娘，再见了！


 您的大儿子


 这封信满篇都是忏悔之声。有对查园惨案的忏悔，有对不能尽孝的忏悔，有对他这一生的忏悔。


 老四看完信对佟老大说：“现在才知道忏悔已经晚了，你要是能早点明白，就不会有今天了。不过你总算明白了，这一辈子还没白活。总比那些一辈子都不明白的人强得多。”


 “嗨，明白了也没用了。”佟老大叹着气说，“本来我还想，如果东家能给我留条活命，我将好好报答他。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可能了，我只能在地下祝福他了！”


 “东家对你已经是很仁慈了，又让你好吃好喝地多活了五天，也算是对得起你了。”老四又介绍说，“这几天有好多人都来找东家，强烈要求处死你，而且要求千刀万剐，让你不得好死。这就是你干坏事的结果。”


 佟老大一听立刻紧张起来：“你可得跟查东家好好说说，千万不要千刀万剐，还是来个痛快的，给我一刀就完事。如果真是千刀万剐的话，那我可就太没脸了！”


 老四冷笑一声：“对你千刀万剐那是不可能的。查东家是个善人，他不会让你死得那么惨，估计也就是一刀完事。”


 “那最好了！”佟老大心情放松了一点，“看来给我留一条活命是不可能了，既然不能活命那还是省事点好，最好悄悄地给我一刀就行了。”


 “那你也想得太美了，毕竟你还是干了不少坏事，你还让土匪杀了查家好几口人，让查家的人一想起这个事来就痛苦万分。你想想这怎么能悄悄地给你一刀就完事呢？”


 “那还要怎么办？”佟老大又绷紧了神经。


 “怎么着也得给你开一个公审大会吧！得让查家的人和被你坑害的人看看你的死法吧！这就是给人们一个交代，告诉人们你被处死了！”


 佟老大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我还得死在众人面前呢！想悄悄的死都不成。”


 “你一辈子干了那么多坏事，不可能让你悄悄的死，这个事你就甭想了！”老四说得很干脆。


 这时，一个护卫提着大饭盒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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