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苏童进门(二)
第一百六十八章 苏童进门(二)
迎亲队上门并非立刻就带走新娘,叶家需要对来迎亲的人进行一番款待,也就是在叶家吃午饭,另外,李家的迎亲负责人,也就是李大郎的舅舅顾礼须经历一段最难熬的日子,接受叶家三姑六婆的质询,诸如叶家女儿嫁到李家会不会受到虐待?李大郎会不会包二奶等等等等问题,这些并不是嘴上说说就完了,需要用实际行动来表示,说白了就是要掏钱买封口费,可以明目张胆地行贿,当然,没有过不去的坎,总不能让叶家女儿嫁不出去吧!所以过这道坎的难易程度就在顾礼出手的大方程度,出手大方一点受到的刁难就少很多,甚至嘻嘻哈哈就过去,若夫家吝啬一点,当然也能过关,只不过得回答各种令人难堪的问题,李家一年收入多少?一年打算给多少香粉钱?家里有多少地?多少房?多少丫鬟?不过今天顾礼的运气很好,他身边跟着李维正的心腹十三郎,十三郎无意中把脸上的面具摘了,叶家的一帮三姑六婆全部哑口,一人象征性的给个红包,便顺利过了关。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等待,等待轿夫鼓手们吃饱喝足才能上路,这些人吃东家喝西家,就是靠这个吃饭,难得能在大户人家吃一顿,这种机会可不会放过,这顿午饭吃了近一个时辰才告以结束,吃喝得心满意足的轿夫鼓手们这才抹了抹油嘴,开始憋足劲将喇叭吹得震天响,准备出门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再次轰响,三顶扎满了红绸缎的大轿已经等在正堂门前,一顶大轿八个轿夫,皆叉着腰,笑容满面的等候新娘上轿,轿帘门已经拉起,喜娘则站在一旁,伴随着一阵最响亮的鞭炮声,三个新娘戴着大红盖头被陪嫁丫鬟搀扶出来了,这是事先排好的顺序,前面是苏童,中间是紫童,后面是瑶姬,她们步步生莲、千娇百媚,新郎李维正站在她们前面躬身长礼,迎接他的新娘入轿,三个喜娘一起迎上来,搀扶着新娘走入轿中。
“起轿!”顾礼一声长喝,两队细乐鱼贯而出,三顶花轿‘吱嘎吱嘎!’被抬起,在数百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出了叶府的大门,这次出门规模更大,叶家二百多个仆役挑着一百多大箱嫁妆随行,当然这只是一部分,半夜时叶家已经送去了李家大半,本来叶家就财力雄厚,而这次更是三人份的嫁妆,就显得盛况空前,随行的还有叶家老太太、叶家二叔和叶夫人,他们作为女方家长,将接受新人的跪拜,不过他们并不坐轿,而是乘坐马车,也不去翻元宝山,而是直接抄近路先去李家。
从叶家到李家,如果走乡间小道,相距则不到三里,如果走官道绕过来,则有五里的路程,可如果按本地的娶亲风俗翻越元宝山,则就是二十里的路程了,不过娶亲嘛!图的是个吉利,翻了一趟元宝山意味着家庭兴旺发财,意味着夫妻共渡漫长的人生之路,从元宝山下来,时间已经到下午了,除了吹鼓手仍然精神百倍、愈吹愈响外,其他人额头都见汗了,终于到了李家村的村口,这里已是人潮涌动,不仅是李家村全村老小出来,而且不少叶庄的村民也从小路赶来,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都是来看下面即将发生的趣事,轿子就在村口停了下来,按照风俗,剩下的路程将由新郎将新娘背进夫家中,背新娘进门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婚俗,它的重要性就是让新郎和新娘在入洞房前有一次身体接触,为晚上的房事做好心理准备。
一般新郎从元宝山下来后都有点气喘吁吁了,最后是很吃力地将新娘背进门,但李维正却有点可怜,今天他要背三个新娘进门。
李维正翻身下马,有点苦笑地望着三顶轿子,他的苦笑引来一片哄笑声,甚至有人大喊:“大郎,我们帮你背进去吧!”哄笑声更加响了,但许多男人的笑声中却带着一丝羡慕,能娶三个女人,累死了也值啊!
顾礼见背三人进村确实有点难,又思忖这也并非礼制,仅仅只是一种风俗,便提议道:“大郎,要不我去给你父亲讲讲,就直接进村吧!或者只背苏童一人。”
“不用了,我要一个一个背她们进门。”
李维正仍然坚持这个风俗,他先走到紫童的轿前,低声道:“童童,我背你进门。”
“大郎,你背苏童就行了,我和瑶姬可以不用背。”
“不行,你们对我来说都一样,快出来吧!我先背你。”
轿帘掀开了,紫童在喜娘的扶持下,走出了轿子,她慢慢趴在李维正的背上,抱紧了他的脖子,李维正用劲,将她背了起来,后面的丫鬟连忙展开大红伞,将紫童的后背遮住,这寓意着遮风挡雨,但更重要的作用却是遮住新人后背的不雅。
“新人进村!”顾礼一声大喊,早已准备多时的李家人立刻点燃了鞭炮,在鞭炮声中,李维正将第一个新人背进了村子,后面跟着一队吹鼓手和几十名挑着嫁妆的叶府家丁,吹吹打打向李府走去。
“大郎,我真的很高兴。”紫童在丈夫的背上低声道。
“只要你高兴就好,在保定时我说过要风风光光娶你进门,可到今天才兑现,委屈你了。”李维正今天心情畅快,他加快速度,背着紫童一路小跑来到了李府,累得后面打伞的丫鬟和喜娘险些追赶不上。
“新人进门了!”
门前早已站满了迎亲的李家人,大家见第一个新人到了,皆一齐鼓起掌来,早有李家的十几的媳妇婆子一齐涌上,将紫童接进房内休息,李维正转身刚要走,他忽然发现在人群中竟有几个身着军服的侍卫,长得高大魁梧,孔武有力,他心中不由有些诧异,在他的客人中并没有什么军队众人,就算锦衣卫来,服饰也不对,但这时他没有时间去详细询问,还有两个新娘在村口等着他呢!
他又奔跑到了村口,第二个应该背的新人是瑶姬,他走到轿前笑道:“请新人出轿。”
轿帘拉开了,顾英和丫鬟一左一右将同样穿戴着霞披凤冠的瑶姬扶了出来,瑶姬的身份是妾,妾的地位相应要低得多,按理她是没有资格过门,就算按当地风俗和苏童一起进门,也仅仅只是为了在形式上表示她应该在主妇之后入门,她只能是作为陪嫁坐一顶小轿跟在大妇之后,不能和新妇穿一样的喜服,也不能享受喜娘、过门这样的荣耀。
但这些规矩在李维正这里却统统不管,瑶姬是他喜欢的女人,肯真心诚意跟他,为了他不惜抛弃故国,他就决不能辜负了这个孤苦零丁的女人,更不能委屈了她,他一定坚持瑶姬也要享有同样的迎娶,一样是他的妻子。
李维正蹲了下来,瑶姬也慢慢伏上了他的背,身后的丫鬟也连忙撑开红伞,遮住了她的后背,瑶姬将头轻轻倚在李维正宽厚的肩上,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这个男人不仅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而且并没有因为她过去曾经嫁过人而轻视她,对她的温柔和体贴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今天她将正式成为他的新娘,她满足了、陶醉了,就算此刻为他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在瑶姬身旁的顾英则默默地跟随着他们,她心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失落,她今年十八岁了,已经到了当嫁的晚期,这一两年她相亲不少,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男子,这固然是因为她希望未来的丈夫能对她的事业有所帮助,但还有一个潜意识就是她想找一个像表哥那样的丈夫,顾英知道自己和表哥没有这个缘分,她便将这份心思深深地埋在心底,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此刻,她默默地看着瑶姬幸福地伏在表哥的背上,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瑶姬的到来同样也迎来的一片掌声和笑声,李家村人心淳朴,想法现实,在他们眼中,娶亲图的是热闹和喜庆,图的是李员外封的红包和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酒席,根本就不在意什么礼教等级、妻妾有别,李大郎今天娶三个媳妇,所以给了每家每户三个红包,如果有可能,他们恨不得李大郎今天娶一百个媳妇才好。
李家的妇人们又将瑶姬迎了进去,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新娘了,李维正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了,但鼓乐依然震天响,李家的鞭炮仍旧噼啪响个不停,众人见李维正一个个背新媳妇进门,着实有些狼狈,累得帽子歪了,胸前的大红花也松了,喜服的后背隐隐映现了汗渍,大家不由笑得前仰后合。
此时的李维正也顾不得旁人的笑了,他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将最后一个新娘背进门,好好回房喝一口水,休息片刻。
“新人出轿!”顾礼一声高喊,鼓乐声霎时停止了,笑声也没有了,村口一片寂静,这才是真正的新娘,而且新娘可是叶家的二小姐,方圆几十里出了名的美人,大家都伸长脖子,等候新人出轿。
轿帘开了,倩倩先从轿中走出,她拉开帘门,只见一角红裳缓缓露出,随即新娘子在丫鬟的扶持下娇柔无力地走了出来,尽管她戴着盖头,村口还是一片惊呼,脑海里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新娘子的花容月貌。
李维正的注意力也渐渐集中了,他仿佛才刚刚醒悟过来,眼前的苏童即将是自己的妻子了,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帽,再次蹲了下来。
苏童如风吹莲花,摇曳多姿,她在倩倩和丫鬟的扶持下,一步步靠近李维正,终于,她的眼前出现了新郎的身子,苏童默默望着李维正的后背,她小时候曾无数次被大郎哥哥背着出去玩,她还记得有一次大郎送她回家,天已经晚了,她不敢走,就是大郎哥哥将她背回了家,在他的背上,她竟香甜地睡着了。
可今天,她将再一次伏在他的背上,而这一次她将成为他的新妇,“苏童,时辰到了!”倩倩见她有些停步不动,便低声提醒她。
苏童醒悟,她脸上一阵羞涩,慢慢地伏在了李维正的背上,红伞也撑起来了,顾礼大声叫喊:“新人入门。”
这一次,所有的嫁妆和队伍一齐跟着出发了,和紫童及瑶姬相比,苏童身材娇小,体重轻了很多,李维正背着十分轻松,一路进村,所有人都跟在两旁,一大群孩子又跑又笑地在他们前面带路,他们俩都没有说话,只彼此感到对方的心怦怦直跳,苏童伏在爱郎的背上又是羞涩,又是甜蜜,她的手臂挽着大郎粗壮的脖子,闻着他身上的男人气息,不知不觉她有些陶醉了。
今天的正新娘终于到来,李家的气氛也到了高潮,苏童慢慢地跨过火盆和凳子,终于在喜娘的扶持下进了李家的大门,杨缨和叶夫人亲自将苏童接进了内室,新人进门后要休息半个时辰,然后就要进行拜堂成亲。
这段等候的时间是比较轻松自由,宾客们在一起聊天,但李员外却将儿子拉到一旁道:“刚才来了一个客人,说是你的朋友,为父见他有二十几名手下,气势不凡,便将他请到中堂去休息了,你快去看看吧!”
李维正忽然想起了刚才的几个军人,他急忙向中堂走去,中堂是等会拜堂成亲的地方,正面墙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两旁摆满了香烛红蜡,囍字下面是四个位子,等会儿叶家和李家的长辈要坐在这里接受新人的跪拜,而旁边各摆了两排圈椅,一些重要的客人都暂时坐在这里休息聊天,李维正一眼便看见了父亲所说的不速之客,张翼陪坐在一旁,他的另一边则坐着临淮县知县。
李维正的眼睛陡然间眯了起来,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燕王朱棣,他穿着一身普通的常服,正和张翼有说有笑,并没有看见李维正进来,李维正上前一步,在他面前半跪行礼道:“草民李维正,参见燕王殿下。”
‘咕咚!’一声,临淮知县的椅子翻了过去,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个贵人竟然是燕王,知县几乎要吓晕倒了,他刚要跪下大礼参拜,后面的侍卫却一把扶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今天是大喜之日,燕王不想暴露身份。”
“是!是!”知县慌不迭地躬身点头,却再也不敢坐下。
朱棣连忙将李维正扶起来笑道:“我是来给你贺喜的,而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你就当我是你的朋友。”
“我也是你的朋友,特来参加你婚礼,你就不用大惊小怪了。”忽然从门口又进来一人,看他年纪似乎只有十三四岁,可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却和成人无异,来人正是宁王朱权。
朱权笑眯眯拱手道:“我和四哥进京路过凤阳,正好听说你要成婚了,我们便顺便赶来,我先恭喜李大哥了。”
李维正看看朱棣,又看了看朱权,他心中也不由有些感动,不管他们抱着什么目地,但作为亲王屈身来参见自己的婚礼,这份人情也是让他难以承受,他心中豪气顿生,也大笑道:“好!两位今天来参加我李维正的婚礼,就是我的贵客,我这里多谢了。”
朱棣大笑道:“这就对了,不拘礼节方才是大丈夫本色。”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串珠链,塞给李维正道:“我不知你要成婚,没有准备,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权作贺礼,请你收下。”
珠子一共十八颗,颗颗如鸽卵,晶莹夺目,珍贵异常,李维正没有客气,直接道声谢收下了。
朱棣点了点头,表示欣赏李维正的坦直,他又指着张翼笑道:“我刚才和鹤庆侯商量了一下,等会儿我来做你的征婚人。”
旁边的朱权也笑道:“我不像四哥家资丰厚,随身就有贺礼,这份贺礼我后补,不过今天的婚礼司仪就由我来做。”
他又看了看知县道:“王知县,如何?”
王知县刚刚得知这位小爷竟是宁王,他的腿都吓软了,只管呆滞地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时辰很快就要到了,李员外从内堂跑了出来道:“大郎,快点进去准备。”
李维正便给父亲介绍两位王爷道:“父亲,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是北方豪客,等会儿将由他们做证婚人和主婚司仪。”
朱棣和朱权都微微笑着向李员外点头致意,李员外心中惊异,他毕竟见识多了,见县太爷和鹤庆侯都对他们二人毕恭毕敬,便知道此二人来头不小,不过他们肯给儿子做证婚人和司仪,那更是儿子的荣耀,他连忙躬身笑道:“您们是贵客,我这里地方小、又是乡下,招待不周之处,请多多包涵。”
朱棣急忙摆手道:“员外客气了,我们不请自来才是抱歉,你快带新郎进去吧!可别误了时辰。”
“你们二位慢坐,我就进去了。”李维正向二位王爷说声抱歉,便进内堂去了。
李维正今天的三个洞房都在一个院子里,中间是苏童的新房,紫童和瑶姬各在两旁,此刻她们三人都在苏童的新房里,叶老太太、叶夫人、杨缨以及李维正的几个远方姑姑等一群长辈妇人也在房内,桌上是一只金盘,里面摆着三只玉盏,玉盏里盛满了酒,表示金玉良缘,这是要喝合卺酒了,是拜堂之前的必须仪式,一般的合卺酒只有夫妻对喝,但今天却是四个人喝,其实他们也可以一对对的喝,但让他们同喝却是老太太的坚持,老太太想得很远,叶家姐妹同时嫁给李维正,偏偏妹妹是正,姐姐是次,从现在看来她们是姐妹情深,没有矛盾,但以后呢!叶老太太就担心她们有一天会争风吃醋,伤了姐妹之间的感情,所以有些话她要婚礼之时当面交代清楚了。
“你们三个都过来!”老太太声音很严肃,三女在喜娘的扶持下慢慢来到了桌前。
“端起酒杯。”
三人端起了酒杯,古代喝合卺酒的方式和现代交杯酒的方式略有不同,并不需要交挽手臂,只是新人各喝一半酒,然后交换酒杯,将对方的酒喝掉,在唐以前则是用苦瓜做酒杯,目地是让新人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叶老太太对三人道:“你们三人中有两个是我的孙女,而瑶姬孤苦伶仃,在大明没有亲人,我也把你视同我的孙女,今天是你们三人同嫁一夫的大喜日子,将来你们就要在一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了,对外苏童是正妻,但对内紫童却是大姐,我希望你们三人能够互敬互让,让自己的夫君没有后院之忧,能够全心扑到事业上,家和万事兴,这是千古不破之理,你们要记住我的话。”
老太太见她们都点头,便笑道:“多人喝合卺酒也是有的,规矩是你们三人各喝一半,另一半都由你们的夫婿喝掉,好了,拜堂的吉时快到了,开始吧!”
三女慢慢拉开盖头,各喝了一半酒,一齐递给了李维正,李维正这才明白只放三只酒杯的原由,他依旧接过三人的玉盏,皆一饮而尽。
天色已经暗了,鞭炮声和鼓乐声在外面再次响起,这是成亲拜堂的吉时到了,两名女傧相捧着红带同心结走了进来,叶夫人亲自将同心结的一头交给姑爷,也就是正式将女儿交给他,另外一头是三条红带,一根略比一根长,苏童执主带,紫童和瑶姬则各执一条红带跟在后面。
“请新人!”这个声音很是清脆,却是担任拜堂司仪的宁王主权在高喊。
四人在喜娘和两个傧相的引导下慢慢地走进了中堂,四人并排站着,中堂已经坐满了客人,大多是李、叶两家的长辈,正面的四个位子是李员外、杨缨、叶老太太和叶夫人,本来是叶天明的二弟代表,但叶夫人赶回来,他便让位了。
朱棣则坐在左边第一个位子上,他轻捋短须,满脸含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参加民间婚礼,他颇有兴趣。
“证婚人致辞!”朱权一声高喊,所有的人都向这个陌生的男人看来,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大明王朝赫赫威名的燕王殿下。
朱棣咳嗽一声,站了起来,笑着缓缓说道:“谨此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之时,临淮县李氏维正君迎娶正妻、次妻及妾,我以证婚人之名义宣布,四人从此结为同心,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证婚人说完,司仪便喊道:“吉时到,新人拜堂!一拜天地。”
四人缓缓对外,一起跪倒在身边的垫子上,向天空跪拜了一礼。
“二拜高堂!”
他们又转过身,向正面的四个长辈齐齐跪倒,磕头拜谢养育之恩,叶夫人又忍不住泪水涌出来了,李员外的眼睛也有点红了,儿子终于成家立业,只希望几个媳妇能早点给自己生下孙子,越多越好。
“夫妻对拜!”
四人着傧相牵引,面对面地跪下,彼此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这就是他们正式结为夫妻了。
“送入洞房!”
鞭炮声和鼓乐声再次响起,四人被送入了内堂,进了各自的洞房,外面李府的婚宴也正式开始了,朱棣和朱权只喝了两杯酒便告辞了,倒不是因为他们急着走,而是他们身份高贵,不能和庶民同桌喝酒,一旦被弹劾,朱元璋可要找他们的麻烦。
李维正送走了二王,又在婚宴上被灌了一通酒,这才在众人的哄笑中进了洞房,不过他没有先去苏童的房间,而是进了紫童的房内,拜完堂,洞房对于紫童和瑶姬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紫童的房间内,紫童、瑶姬、倩倩和顾英四女正坐一起吃饭喝酒,本应由李维正揭的盖头也被两个小宝贝代劳了,两个小姐妹正坐在婚床上兴致勃勃地玩母亲的盖头,紫童见丈夫进来,立刻上前笑道:“你不应该来这里,到隔壁去。”
李维正在诸女前面子有些拉不下来,他干笑道:“我只喝一杯酒就走。”
紫童将自己的酒杯给他,在他喝酒时低声嘱咐道:“今天是我妹妹的大喜日子,今晚你就好好陪她,不能伤了她的心,知道吗?我今晚和瑶姬带孩子一起睡,不用你操心。”
李维正点了点头,这才去了隔壁,新房内十分安静,苏童一人静静地坐在床沿,此时她的心中紧张而羞涩,以一颗处子的纯洁之心等待着洞房花烛那一刻的到来,她的母亲在昨天晚上给她讲述了今夜将发生的事情,使她在羞涩中又生出了一丝期盼。
门开了,随即又关上,还被反锁了,李维正在房间里搜了一圈,确认没有藏人,这才慢慢走到新娘面前,他在苏童面前蹲下,捉住了她的双手,柔声道:“你高兴吗?”
苏童轻轻地点了点头,李维正站起来,将她的盖头掀去,露出了一张美貌无双的面容,她低着头,眼波流动,就仿佛一朵娇羞的莲花,李维正有些被她的美艳惊呆了。
良久,他将苏童扶了起来,和自己面对面地站着,苏童羞涩地扭过头去,李维正轻轻将她拥入自己怀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苏童美眸紧紧闭着,胸脯在剧烈起伏。
“我们休息吧!”
苏童点了点头,李维正卸去了她的凤冠,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在她肩头,映衬着她晶莹雪白的肌肤,他深深吸一口气,抄着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起来。
“大郎哥,把灯灭了。”苏童嘤声道。
“好!”李维正呼地吹灭了红烛,将她抱上床,黑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声,只听苏童娇羞无限地央求道:“妾身未经人事,大郎哥,求你怜惜我。”
“我会慢慢来,一点一点,不会让你痛。”
外面的喧闹声、劝酒声此起彼伏,房间里春色无限,令人无限向往的洞房花烛夜终于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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