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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王梓飞说没有事情也不需要放在心上,可是安宁还是觉得不放心,坚持每个星期和王梓飞通信一封。
“安宁,你说刚开始的时候,你的钱会是谁给扔的?”
高子懿从床上坐了起来,突然问了这个一个问题。
开始的时候她是觉得,是顾安宁自己将钱给藏起来的,因为闹大了,所以没办法又拿了出来,可是经历过这次的事情,高子懿不确定了,她甚至觉得害怕。
如果真的是宁珈,那宁珈隐藏的就太深了,她甚至跟在自己跟何昊阳都不跟安宁好的情况,她算计安宁?
“我不知道。”安宁淡淡的站起身,也许这次没有出去反到还是好事儿呢。
老卞针对高子懿和顾安宁的缺点开始每天早晚的指导,甚至有的时候她休息的时候都为在为她们俩服务,也许是因为心里觉得她们两个是苗子吧。
安宁所有紧张的情绪在老卞一步一步的指引下变得流畅,高子懿脾气还那样,不过现在也能体贴人一点了,对安宁格外的好,也许是要弥补,她们两个就像是黏在一起的麻薯。
*
大学四年,安宁终于毕业了。
老卞因为上次的事情对高子懿和顾安宁之间有着说不明白的亏欠,其实老卞心里也明白了,最后得益的那个人就是操纵整件事情发生的人,可是没有办法,没证据,还连累了一个王梓飞。
不过能让老卞比较欣慰的是,顾安宁和高子懿两个人也许是因为前一次的落败,在以后的岁月里走出了不同却相同的成功之路。
安宁从中央音乐学院顺利毕业,学校的意思是想让顾安宁留校,然后考总政歌舞团。
安宁自己也不敢拿主意,加上这事儿必须和父母商量。
她给王梓飞写了一封信。
王梓飞的意见很简单,他在信里说,问问你自己的心。
安宁决定留下,给姥姥家打了电话。
徐骁听见电话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喂,找哪位啊?”
顾安宁没忍住笑了出来,调侃着弟弟:“徐骁是我。”
徐骁哇了一声,没完没了的就跟安宁聊了起来,安宁耐心的听着,可是她打电话的钱是有限的,加上后面也有人在排队要打电话,她也不敢多加耽搁。
“徐骁,你妈妈在吗?”
徐骁应了一声说在,对着屋子里喊着方颜:“妈……安宁姐找你。”
方颜正在批作业,她还以为是儿子的同学呢,没想到是顾安宁,从座位上起身踩着拖鞋从房间里快速跑了出来,在儿子头上弹了一下。
“是你姐不早说。”
安宁要是没事儿不会打电话回来的,方颜心里有点担心,眼看着这就毕业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当时招生的那个老师可是说的会分配的。
“喂,是我。”方颜接起电话,徐骁在旁边还想捣乱,方颜咬着唇,徐骁一溜烟就跑没影子了。
方颜信蹦蹦的跳着,到了这种关键的时刻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啊。
“舅妈,我是安宁。”顾安宁简单的说明了老师的意见,方颜一听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不是工作就没问题。
她听安宁的意思是想留在那里,方颜也觉得那里肯定比自己的家乡好,毕竟大城市留在那里会有发展的,方颜很是支持安宁的想法。
“舅妈,我想让你晚上去我家,跟我爸妈说一下,写信我怕他们不看不明白。”顾安宁担心的就是这个。
方颜挂了电话,徐骁从厨房跑出来,抱着方颜的大腿。
“妈,我姐分到什么单位了?”
别看徐骁小,可是知道的可不少,老太太经常在他的面前说你安宁毕业了,我们家就牛了,徐骁不太明白,这个牛了到底是牛成什么样,不过还是觉得自豪。
方颜将晚饭都做好了,没一会儿老太太手里拿着扇子就进门了,她现在每天出门跟人扭大秧歌,对自己的身体爱惜的不得了。
老太太还等着将来享外孙女的福呢,不把身体养好怎么能行。
一进门就看见方颜穿好了衣服,看样子是要出去,一愣。
“这么晚了去哪里?”
方颜还没有说话,徐骁就开嚷了。
“奶奶,我姐来电话了……”
能让徐骁这么叫的除了顾安宁没有别人,徐骁这孩子从小就特性,跟谁都不亲,就是跟方颜家那边的人都不亲,除了一个顾安宁。
老太太一听,也跟着有点急,这眼看着就毕业了,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怎么了?分到哪里去了?”
方颜叹口气。
“安宁的意思是留在学校那里,然后考总政歌舞团。”
老太太一听,本来还高兴的脸有点落寞,不回来了啊?
不过人都是往高走,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就困住孩子不是,不过还是觉得不是滋味,毕竟安宁在外面念大学的这几年,能看见的字数用手指头数都能数过来。
“那么远,在家乡多好啊,现在大学生这里也包分配的,回来了就有工作了……”
方颜不赞同。
“妈,那里毕竟比我们这里好,留在那里就是正确的选择。”
老太太叹口气,摆手让方颜去了。
可能是人年纪大了,对于一家团圆有着一股莫名的追求。
抱着徐骁坐在沙发上,徐骁看着奶奶有些不高兴,不解的问着。
“奶奶不是说我姐毕业就牛了嘛?是不是没有牛起来啊?”
老太太苦涩的笑着,倒不是指着安宁能做什么,只不过还是希望她能跟在自己的身边,然后让她介绍给别人看,看她外孙女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是大学生,那是一种自豪的心里。
方颜到了楼下看见了徐云海,徐云海将车子停妥看着媳妇儿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愣。
“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方颜看见他张口说着:“别锁了,我们去大姐家一趟。”
徐云海听着方颜说要去大姐家有点诧异,几年前因为顾妈妈撺掇着徐骁给她家安电话,方颜就一直有点不乐意去顾妈妈家,而且对顾妈妈有很大的意见。
徐云海第一个想起的也是顾安宁。
“安宁怎么了?”
方颜往前面走着,徐云海赶紧打开车子的锁头,两个人边走边说。
“安宁马上就要分配了,她老师的意见是让她先留校然后考总政歌舞团。”
如果老师没有那个把握也不会让安宁留下,肯定是有希望所以才给孩子这样意见的。
徐云海点点头,总算是放心了。
总政歌舞团啊?好地方。
“这回我姐估计要笑的鼻涕泡都要笑出来了……”徐云海淡淡的消遣着。
事实上……
“留校?”顾爸爸一听,心里有点舍不得,毕竟外面再好也没有家里好啊,可是想起妻子和依宁,一咬牙一跺脚,不回来就不回来吧,省得回来受气。
“行,方颜你跟安宁说,让她好好准备,家里也没有什么需要她担心的……”
顾爸爸的话音才落,顾妈妈接了过去。
顾妈妈心里听了顾爸爸的话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在安宁上学之前她私下跟人家签过一个协议,协议的内容就是将来顾安宁大学毕业之后一定要回到家乡来工作。
顾妈妈也不知道会有机会进总政歌舞团啊,她现在也后悔,可是后悔也没有用。
当时那个人跟自己说得明明白白的,说是学费他们给出,就算是家乡培养大学生了,等以后大学生学成了回到家乡,为家乡做点贡献。
顾妈妈一听,想着这回家来肯定是有工作啊,说什么分配的她才不信呢。
可是现在傻眼了,怎么办?
扯扯顾爸爸的袖子:“还是让安宁回来工作吧,她离的那么远,又不在父母身边,在说留在那里住在哪里啊?我都好几年都没有好好看她了,还是回来吧。”
顾妈妈的让方颜和顾爸爸都有些不淡定。
方颜觉得这话说的是好听,可是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谁知道?
“大姐,安宁留在那里会更有发展的……”
顾妈妈嘟嘟囔囔的说着,她也知道,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
她钱也拿了,不然给人家还回去?人家能干吗?
顾爸爸冷哼了,好几年没好好看孩子了?孩子回来她看过吗?
“什么都别说了,这件事我就定了,安宁留在那里,等过几年她自己攒点钱,我和海涛给出点钱,咱再哪里扎寨。”
不就是住的问题嘛,先对付在学校里住,不行就到外面住,等他在攒两年钱的,买。
顾妈妈站起身,有些慌张的说着。
“什么叫你就定了?我是顾安宁的妈,你有没有征求我的同意?我不干,让她回来……”
顾妈妈这态度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才怪呢,顾妈妈也没得选,只能将自己当初跟人家签下的协议拿了出来。
徐云海看着那份协议,只觉得头疼。
“姐,这是孩子的一生啊……”
怎么会这么糊涂?
顾爸爸现在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拿着那份协议看着方颜,手都在发抖。
这孩子要是没有留下,是不是就影响前途了?
“方颜啊,你给姐夫看看,咱们把钱给人家退回去行不行?”
方颜叹口气,她觉得大姐真是够可以的了,孩子上学的时候就跟人家签协议了?
她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顾安宁有更好的机会,可是有这份协议的存在,她还能去哪里?
“姐夫,现在没办法了,除非是这方面放人,不然……”
如果现在真的要打官司,就是托人家也会拖死安宁的,加上现在安宁毕业,如果拖两年,可能工作都没有了。
徐云海和方颜起身准备回来,将空间留给那对夫妻。
两个人前脚才走,后脚顾妈妈和顾爸爸就干了起来。
顾爸爸按着顾妈妈的头,压在沙发上。
“学费我没有给你吗?钱呢?你竟然卖女儿……”
真是气死他了,她的脑子到底都在想什么?
钱哪里去了?
顾妈妈都攒下了,她想着,儿子早晚是要结婚的,现在的房子怎么给海涛结婚?
她不得攒钱?
谁能知道有今天啊,要是知道她才不会签字呢。
顾海涛从外面回来,看见妈妈被爸爸按在沙发上,虽然有的时候也恨妈妈,可是到底是生母,海涛走过去拉开顾爸爸。
“爸,有话好好说。”
顾爸爸喘着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穿上鞋将门摔得叮当响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家。
“去问你妈干的好事儿。”
顾海涛给顾爸爸拧了一条毛巾,无奈的问着:“妈,又怎么了?”
顾海涛几乎都可以想象,肯定又是因为给大姐钱花,大姐从高中毕业到现在这都多少年了?
一毛钱没攒下不说,还花着家里的钱,顾海涛不知道顾安宁为什么不看对象,她现在的年纪也差不多可以嫁了?
为什么不嫁出去欺负别人家的人呢?
“海涛,你给妈妈评评理……”
顾海涛听完,坐在沙发上,抱着头,很久将手里的毛巾放在一边,站起身。
“妈,你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
海涛也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可是这样却害了二姐,他最不想害的人就是二姐,怎么会弄成这样?
顾海涛从家里出去,顾妈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嚎着。
“行,你们都走,就我是坏人,我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们……”
顾海涛和朋友出去坐在家里楼下的凉亭里,两个人买了几瓶啤酒。
“我什么能挣很多的钱呢?”
顾海涛想挣钱,挣很多的钱,然后给他二姐花,这样至少他在心里上会觉得对二姐能过去一些。
朋友来了主意。
“我说海涛,赚钱不难,你看早上那么多摆摊的,咱们有的是力气又年轻,想挣钱不难,就看你愿不愿意吃苦……”
两个人一拍即合。
顾海涛回了家将自己这些年攒的钱拿着就去了街角的那家乐器店,经过这么多年,这家店依然还在那个地方。
海涛将自己的钱从口袋里倒在桌子上。
“我能买哪个大提琴?”
这些钱他攒了很久,中间有一段都被妈妈要去了给大姐花了,后来海涛也学尖了,死活不给,整整攒了两年多。
本来海涛是准备在攒攒在给顾安宁买大提琴的,毕竟他心里是觉得贵点的比较好。
整整三千多元,这个价钱买到的当然不是最好的。
老板记得顾海涛,因为这个小子每天下班的时候车子都会停在门外。
“怎么姐姐毕业了?”
顾海涛点点头。
老板笑笑,也来了兴趣:“你姐姐分配到哪里去了?”
这小子动不动就说自己的姐姐是天才,老板看天分有一些,但是说成天才还不是。
顾海涛闷着声音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说。
老板还以为没有分配,有些错愕,怎么会没有分配呢?
不可能的,现在国家对大学生的待遇很好,可以说上了大学就会有工作的。
海涛的声音闷闷的:“能买哪把,你给我,我要回家。”
老板叹口气,他做声音全凭心情来,遇见喜欢的就卖便宜点,遇见不喜欢的就卖你贵点,看着顾海涛的脸。
这小子算是一个好弟弟,算了,当他送的吧。
试琴的时候,叫着顾海涛:“小子,过来听听。”
顾海涛翻着白眼,他也不会拉,让他听什么。
“不用了啦,你装起来,给我装漂亮点。”
海涛心里想着,就算姐姐不开心,可是看见这个会勉强高兴点吧?
老板找了自己最珍贵的盒子将琴装了进去,然后故意逗弄这顾海涛。
“小子,你姐以后要是成为有名的大提琴家了,别忘了我这家店。”
顾海涛接过琴,抱着,有点沉。
“出了名怎么样?你这家店,我看早晚要倒闭。”
老板也不在意,老朋友了嘛,对海涛挥挥手,顾海涛抱着琴离开了。
*
“怎么样?”老太太和徐骁连饭都没有吃,就等着方颜回来。
方颜脱掉鞋,换上拖鞋,徐云海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门。
方颜将事情一说,老太太拍着大腿。
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人家拿给她签她就签字?
如果是要安宁去死呢?
“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妈妈……”
徐骁不明白大人们在说什么,不过知道奶奶是生气了,圈着老太太的脖子。
“奶奶,你别生气了,我姐是不是要回来了?”
老太太想着外孙女回来,心算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是希望安宁回来的,毕竟出去再好也没有家里好。
“云海啊,明天跟你姐去看看,安宁要是回来能分配到哪里去。”
老太太还是担心这个问题。
先前方颜说了是总政歌舞团,这里呢?
他们要孩子回来,总不会不给孩子一个好的单位吧?
方颜给学校那边挂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叫方颜等等。
*
“安宁,顾安宁,电话……”高子懿从外面回来趴在门边叫了顾安宁一声。
她们现在就是差分配了,等分配完就要分离了。
高子懿看着一眼在整理衣服的宁珈没有说话,别开了头,她们三个有默契的将宁珈给排挤在了外面,没有办法,实在是因为宁珈太可怕了。
安宁想着,肯定是舅妈的电话,从床铺上跳了下来,穿上鞋子。
“喂顾安宁……”高子懿喊着,可是人已经跑没影子了。
“真是的,什么大事儿……”高子懿站在原地碎碎念。
宁珈看着高子懿,站起身她准备先回家了,回到等消息。
“宁珈……”高子懿突然叫了一声,宁珈站住脚,可是没有回头。
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宁珈都是处于被排挤,她也习惯了,有收获就会有付出,她认了。
“当初开学的时候,安宁的钱是不是你给扔到床底下的?”
高子懿现在就是想弄明白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其实就是不说,心里也有了答案,除了她还能有谁?
宁珈的背僵硬了一下,然后抬起脚离开了寝室,离开了她住了四年的室友和学校。
宁珈将门推上,带走了一室的喧哗,所有的声音在她离去的时候静静离开。
高子懿觉得悲哀,为了那么一次出国的机会,值得吗?
顾安宁跑出去,心里很高兴,她想舅妈去说,爸爸和妈妈应该会答应吧?
接过阿姨手里的电话,甜甜说了一声:“谢谢阿姨。”接起电话:“舅妈,我是安宁……”
声音微微有些喘,因为跑下来的时候有些着急。
方颜有些发虚,要怎么说?
方颜还是决定全说了吧,如果不说,安宁不回来,到时候大姐在吃官司,大姐吃官司不是重点,如果安宁的工作因为这个也受了影响就问题大了。
“安宁啊,你听舅妈说……”
方颜在电话里缓缓的说着,将事情的经过来回的解释了。
顾安宁没有在说话,她静静的拿着话筒,和方颜无声的声对声。
“安宁……”方颜有些担心的问着。
顾安宁挂了电话,浑身的凛冽寒意在也止不住的冒了出来。
她走回寝室,推开门,然后照着自己的床走过去,然后趴在床上。
何昊阳在后面看见了顾安宁,叫了一声:“安宁,等等我……”
可是顾安宁像是游魂一样的进了寝室,何昊阳跟着追了进来,走进来还说着。
“安宁,我叫你怎么不等我啊……”
高子懿放下手里的乐谱,坐起身,不是去听电话了吗?
刚才不是挺高兴的,现在怎么了?
“安宁……”高子懿穿上鞋,走到顾安宁的床前。
何昊阳也觉察到不对了,跟着高子懿走到顾安宁床前,坐下身,去拉安宁的手。
“安宁……”
顾安宁的脸埋进枕头里,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些什么,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没有了。
何昊阳和高子懿对看一眼,两个人很担心,可是顾安宁什么都不说。
到了晚上的时候,憋了一天的安宁终于哭了出来,她憋屈。
何昊阳光着脚跳上顾安宁的床,抱起顾安宁,安宁的头发有些乱,脑门和眼眶周围都有些湿润。
“安宁,你怎么了倒是说啊?”
高子懿是被吵醒的,揉揉眼睛,掀开被子也跟了过来。
“安宁到底怎么了?”
安宁很上火,整整一天一口饭没有吃,她几次走到老卞的办公室前,可是站在那里又离开,然后再去,就这样反反复复的。
安宁觉得委屈,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为什么?
给王梓飞写了信,她说师哥,我真的觉得活着没有死了好。
也许是一时激动,也许是因为不甘,因为离梦想就差了那么一步。
第三天顾安宁终于进了老卞的办公室,在门上敲了两下。
老卞正好要去找她,资料已经下来了,现在只需要去考就可以了,其实就是走一个形式过场,这个考试不难。
“进来,安宁啊,来过来……”
老卞对顾安宁招招手。
安宁走了过去,整个人的神色很差,眼睛是肿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这两天是何昊阳跟高子懿强迫她吃了一点东西,可是真的不饿,不吃也不会有饥饿感。
“安宁啊,这个资料你拿回去,然后准备考试,估计也就是这两天了……”
老卞还是高兴的,毕竟是自己的学生能有出息,她也自豪。
顾安宁没有伸手去接,老卞将资料用左手举在半空,半天没有人去接,她看看顾安宁。
“安宁?”
顾安宁勉强张口说了一句话。
“老师……”她的声音很难听,像是几十年没有开过口的人突然说了一句话。
老卞吓了一跳,抬起眼去看顾安宁,这孩子是着凉了还是怎么了?
怎么这个声音啊?
“安宁,你吃药了吗?”
顾安宁觉得自己的嗓子就好像有钜在拉回的在里面拉扯着,很疼,两面都被穿了针一样的难受。
“老师,我不能留下来了……”
老卞没有说话,只是收回了手里的东西,看着顾安宁,空气之中的气氛有些宁寂。
“顾安宁……”老卞放大了声音。
她是不是以为这个机会很好得的?‘她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安宁凄然的笑笑,笑容里仿佛可以看见白骨,很是狼狈。
“对不起老师……”她的嗓子真的很疼,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我妈跟人家签了合同,我必须回去就业……”
老卞傻了,签了什么合同?
这父母到底是在想什么东西?
顾安宁走出老卞的办公室,人已经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出门就顺着门板倒在了地上。
她的头躺在胳膊上,头沉沉的,真的觉得累,很累。
坚持了那么多年,依然逃脱不了母亲所操纵的命运,她不甘。
别的她都能让,可是为什么是这个?
还有知觉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安宁彻底晕了过去。
老卞听见声响,从里面跑了出来,就看见顾安宁被一个男人抱着。
“你谁啊?怎么回事儿?把人放下来……”
王梓飞转过身,老卞愣了一下。
王梓飞对她笑笑,抱着人离开了。
他将顾安宁放进车里,放下椅背,然后带上车门,转身走向女寝楼的方向。
“喂喂,男生不能进去,没看见牌子啊……”楼下守门的阿姨看见王梓飞要进去,叫住他。
王梓飞站住脚,眼里的光一荡一荡,随时可能都冒出来。
“可不可以请帮我上楼去拿一下顾安宁的行李,她要回家了。”
阿姨愣愣,看着王梓飞,从他的身边往回走,心里想着,这男孩儿好高啊。
阿姨到了上面,高子懿和何昊阳听到以为是安宁的家人过来接她了,将她的行李收拾好,一人拎着一包,其实也没有多少,从楼上跑下来。
楼门脚的光很弱,以至于两个人一直冲到王梓飞的面前才看清他的脸。
“师哥……”何昊阳嘿嘿笑着,她就说嘛,果然有戏。
“师哥?”高子懿的声音有些高,尾音甚至有些颤抖,原来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她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了,这个顾安宁,竟然瞒着她们不说,她果然是跟师哥……
“你拧我干嘛?”高子懿怪声怪气的叫了一声。
何昊阳咬着牙,挑着眉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
高子懿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何昊阳看了外面一眼,没有看见安宁,同学四年了,建立了友情,这一刻就要分离了,可是安宁呢?
高子懿和何昊阳想的是同一件事,王梓飞淡淡的笑着,接过安宁的衣物。
“她在车里,在外面,你们跟我走吧。”
何昊阳和高子懿的嘴巴嘟得大大的,车?
师哥买车了?
高子懿想着,不会吧,师哥家的条件这么好?
何昊阳想着,估计是租的车,不可能是买的。
两个人跟着王梓飞走着,两个小女生在后面叽叽喳喳的说着。
王梓飞也大概听了个明白,安宁给他写信,里面也没有写清楚。
“安宁怎么了?”高子懿看着车子里躺着的顾安宁跑过去,何昊阳跟在她的后面。
王梓飞将车门打开,将安宁的袋子放到后面,然后叹口气。
“她这两天没有好好吃饭吧。”
高子懿点头:“安宁上了很大的火,师哥你不知道,留下来得名额有安宁的,甚至过两天就是靠总政歌舞团的日子,可是现在这些都给了宁珈……”
王梓飞叹口气,上了车。
高子懿很想哭,她想跟安宁说几句话,可是安宁现在的状态……
何昊阳抱着高子懿的脖子,两个人哭的是稀里哗啦的,高子懿快速跑了回去,何昊阳也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蹲下身,蹲在顾安宁的身前。
“安宁,你别上火,以后会好的,等我稳定的,我接你过来……”
高子懿一会儿从里面又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她将纸放在车上写着什么,没一会儿又交给了何昊阳,因为之前她们已经举办了毕业典礼,可是她们两个觉得,从入学的第一天住在一起四年是很奇妙的缘分,高子懿和何昊阳将照片放了进去,然后放在顾安宁的手上,将车门给关上了。
“安宁……”
车子慢慢离开了,高子懿追了两步,后面的何昊阳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
*
王梓飞慢慢的握着方向盘,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人,叹口气。
他单手支撑起头颅,眸子里都是慵懒。
安宁觉得自己的灵魂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好疼。
妈妈到底什么时候能对她公平一点?
幽幽的转醒,旁边递过来一瓶水,顾安宁坐起身,披在身上的衣服落了下去,她坐起身,王梓飞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然后将椅背给她周起来,伸出手摸在她的头上。
“还晕吗?”
他细细的手指从她的额头移开,有些冰,他看着安宁,眼里带着笑意。
顾安宁将头发别到后面,头发已经长了,也许是因为还没有恢复力气,头发又掉了下来。“师哥……”她勉强张开口。
王梓飞听见她的声音,蹙了蹙眉,炯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厉色。
“行了,醒了就坐会儿,喝口水。”
安宁实在太累了,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然后将瓶子放在自己的脚下。
“有没有想过会被分配到哪里去?”
顾安宁摇头,将头贴在椅背上,很是无力的将腿踩在椅座上,抱着腿,将头埋在腿中。
王梓飞一边开着车,一边伸出手在她的头发上揉了两下。
老太太老早就盼着看着,安宁也就这两天就回来了吧?
老太太叹着气,这孩子都说了想留在那里,现在被硬抓了回来,心里肯定难受的可以吧?
顾海涛早上四点就起床了,顾妈妈听见外面的声音,她穿好衣服走出来,就看着顾海涛站在门口穿鞋,看着墙上的钟表。
“海涛,这才四点你去哪里啊?”
她发现顾海涛这两天就有点不对,天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晚上回来的很晚,白天出去的又早,这孩子到底忙什么?
顾海涛应了一声打开家门就走了出去,他现在不太想跟妈妈说话。
顾海涛和同伴们前几天去一个老人家学习炸油条,他们这两天买了桌椅还有用具。
骑着车到了朋友的家楼下。
没一会儿旁边又骑车过来一个和海涛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儿,不过头发吹得高高的,穿着细细裤腿的裤子。
顾海涛其实张得和安宁有些像,不过安宁秀气一些,海涛的皮肤很黑,不过还是很帅,现在流行那种霹雳裤,可是海涛却不太喜欢,他觉得这种东西,不是他想要的。
海涛笑的时候脸颊上镶嵌了两个小小的酒窝,很有男生气。
“海涛你们上来,帮我拿桌子啊……”
楼上一个男孩儿对这楼下喊着。
顾海涛他们三个,将桌子和锅,还有事先准备好的豆浆还有豆腐脑、油,放在三轮车上。
海涛他们心里也觉得有些忐忑,毕竟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三个人到了地方,顾海涛负责烧煤,两个朋友负责搭棚子。
海涛被熏的一脸是黑烟,不停的咳。
终于弄好了,海涛将油锅放在了炉子上面将油倒进去。
“赶紧洗手啊,弄面……”
顾海涛喊着。
朋友洗过了手,另一个在一旁将碗筷放在一边,然后将事先弄好的豆腐脑和豆浆摆放在一边。
顾海涛看着朋友的笨样,自己洗了手,去弄面。
海涛当时花了很多的时间去学,效果还不错,炸出的第一根样子不太好看,加上昨天他练习了很久,所以今天发挥的还不错。
顾海涛快速不断的将抻好的面扔进油锅里,朋友赶紧那大筷子去翻个。
海涛发现火可能有点大,让朋友将锅端下去,可是朋友苦着一张脸。
“那么沉,我怎么端啊……”
顾海涛没辙只能自己端下去,将锅子放在地上,然后在炸,等油温差不多凉一点在端上去,他来回的跑着,腰都要断了。
平时这附近的人都去后面很远的地方买早餐,今天一出门拿着锅的,拎着桶的,走过来。
“呦,现在的孩子真是能干,来,给我一桶豆浆……”
“我要豆腐脑……”
三个人完美的合作,在七点半收摊完毕,三个人有些兴奋,数了数钱,不太多,不过还是很满意。
他们以为生意会越来越好,可是第二天就来事儿了。
“谁让你们在这里摆摊的?交钱了吗?”
顾海涛有些发愣,怎么还交钱呢?
交钱给谁?
这边好不容易解决了,那边前面卖油条的过来找茬,今天的生意很不好,有些人本来是打算买东西的,可是看着前面吵闹的两家老板,宁愿走的远点去买,也不愿意将祸事延伸到自己的头上。
顾海涛回到家里,本来就是下夜班没有多少力气,跟人又打了一架,更累,最惨的就是今天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意。
“海涛,你跟我说,你到底去哪里了?每天走那么早,下班了又不回家,你是不是学坏了?”
顾妈妈见儿子进门就问了出来,现在挂起一阵赌博风,顾妈妈就怕顾海涛跟着去赌博了。
顾海涛换了自己的衣服,走到厨房里清晰自己的胳膊。
然后回到父亲给自己隔出来的单间里,将帘子一拉。
“海涛……”顾妈妈跟了进去,拉开帘子。
“妈,你能不能让我睡觉?我要睡觉……”
顾妈妈气的又将帘子拉上,真是气死她了,不过顾妈妈决定明天起早跟着儿子去看看,看看他到底在外面做什么。
顾依宁最近很烦。
和王梓飞通信的时候明明两个人都是好好的,可是他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对自己爱答不理的。
依宁下班换了衣服,披散着头发,穿着高跟鞋背着自己的皮包,这个皮包花了她两个月的工资,是托人从别的地方买回来额,才准备下班,前面走出来两个人拦住她。
依宁皱皱眉,她现在已经是车间主任了,上次虽然去要款没有要回来,不过厂长还是给她提了位置。
“你们想干嘛?”顾依宁不屑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都是丑八怪,长得难看不是你的错,可是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
工厂里有很多人早就已经看顾依宁不顺眼了,就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人,总是觉得自己了不起。
“喂,顾依宁你也差不多点吧,现在才几点?你又要下班?”
顾依宁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三点四十,下班的时间是五点,不过厂长都没有说话,她们一群三八跑这里来干嘛?
“怎么了?我愿意几点下班就几点下班。”
依宁很狂,她觉得自己有狂的本事。
她以后是要嫁给王梓飞的,是香港人,是金狮集团的女主人。
依宁现在的状态已经是踩在了云朵里,在天上飘啊飘。
她相信,自己嫁给王梓飞是早晚的事情,毕竟自己跟他通信那几年不是假的。
他在信里说的,喜欢自己,将来也一定会娶自己的,现在可能是因为才开始工作,所以要树立一种形象。
只是这个形象树立的太久了吧?依宁心里有些不满。
“顾依宁,你是不是以为厂子是你们家开的啊?”
有没有这样的,别人都是按时间下班,可是她呢?
她有特权是不是?
顾依宁翻着白眼,懒得跟她们去讲,浪费口舌。
“有本事你们去找厂长啊,一群丑八怪。”顾依宁用鼻子冷哼了一声,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几个女人恨恨的看着顾依宁,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就是人漂亮点,可是漂亮顶什么用啊?
顾依宁今年都26了,也没见她处对象,就这样的个性,有谁会要她?
几个女人恶狠狠的盯着她离开。
“哼,祝愿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就她那个德行,真以为是女人就有人要啊……”
不过该反应的情况还是得反应,加上这些人故意的挑拨。
“班长,顾依宁这么早就走了,你看见没?”
班长本来就有点心里不爽,从顾依宁进厂子里来,她对顾依宁就不薄,可是她当了车间主任之后,整个人就牛了起来,看见自己屁都不放一个,当自己是什么?
嚼了没味儿了就吐出去?
“看见了又能怎么样?”
几个女人见有戏,赶紧加码。
“班长,想当初你对顾依宁是多么的好啊,可是人家现在当官了,转身就不认识你了,你看她分配活儿的时候有少让你干点活吗?”
“就是就是,班长,我们干活不要紧,谁让我们没本事了,可是你不一样啊,她凭什么那么对你?你多干的活儿就都是顾依宁不干的……”
班长本来心里就不爽,现在更不爽了。
她觉得自己很亏,当初怎么会对她好还对领导说她好,后悔死她了。
厂子里有人写了一封检举信,贴在宣传板上,就是关于顾依宁迟到早退的具体时间,她什么时候来上班的,什么时候离开的,上面都写的一清二楚的。
几个女工看着宣传板上的检举信,笑笑。
“呦,是谁写的啊?”
“别说话了,快走快走吧,下班……”
不过大家都在抱着心看好戏,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前两天依宁有点累就没有去找王梓飞,今天提早下班就去了锦荣饭店。
“你怎么又来了?”
这里的人每个现在看见顾依宁都觉得头疼,因为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马上有人进去通知陈怡。
锦荣饭店明面上有着一个董事长,可是这个董事长究竟长成什么样,谁也没有见过,除了陈怡。
董事长不在,这里最大的就是陈怡了。
“经理经理,那个顾依宁又来了。”服务生跑上楼抓着门框推开门喘着气说着。
陈怡听见这个名字,觉得自己的头很疼,这个顾依宁,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站起身,冷着脸随着服务生走出来。
“顾小姐。”陈怡淡淡的开口。
顾依宁瞪了陈怡一眼,她知道这家饭店肯定是王梓飞的,说什么实习都是骗人的。
开玩笑,王梓飞的妈妈那么有钱,会让儿子去饭店当服务员?
“我来找梓飞的……”
陈怡皱紧眉头看着顾依宁。
“王梓飞这两天没有来,还有如果顾小姐在这样随意的来我们饭店,别怪我将王梓飞给开除了。”
顾依宁怕什么?
吓唬自己是吧?
她不怕,纪蝉早就给她交了底子,这家饭店就是王梓飞的,在这里跟谁演戏呢?
当自己是傻瓜?
“那你开背……”依宁靠着墙,从皮包里拿出镜子,看着镜子里的美人脸。
真是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漂亮了,依宁风情万种的甩甩自己的头发。
陈怡冷笑着,对站在后面的服务生招招手。
“经理。”
陈怡看着顾依宁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
“去人事部告诉他们给王梓飞结工资,从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地面,上了楼梯突然又站住脚,背对着顾依宁。
“如果顾小姐下次在来就请她进去,有钱就都是我们的客人。”
说完话,陈怡转身离开了。
顾依宁有点傻,心里也有了一丝不确定,不会是真的吧?
可是纪蝉告诉自己,这里是王梓飞的,可是是王梓飞的怎么会叫人开除?
*
“你怎么又来了?”丽红很想疯给顾依宁看。
这人真是太不要脸了,都没有人欢迎她,她还总是上门,要不要脸啊?
“我来找纪姨。”
丽红将门打开,然后狠狠当着顾依宁的面将门摔得铃铛乱响的。
顾依宁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摆放在门口的鞋子,看样子老太太是没在家,径直进了纪蝉的屋子。
在门上敲了两下。
“谁啊?”
纪蝉才午睡醒,她现在对自己的身体格外的看重,不管有什么富贵,如果没有好身体就等于白扯。
“是我,依宁。”
依宁的声音柔柔的。
“进来。”纪蝉将被子叠起来,然后装进柜子里,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
顾依宁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脸怎么这么难看啊?说说看。”
虽然上次叫朋友帮自己查锦荣饭店,朋友说背后不是刘菁,可是纪蝉的第六感告诉她,那家饭店的背后就是刘菁,而王梓飞进到锦荣饭店不就正说明了这一点?
顾依宁抓住纪蝉的手,扑了上去。
美人就是哭的都好看,苦苦可怜的。
纪蝉拍拍依宁的肩膀。
“好了,别哭了,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顾依宁放开纪蝉,断断续续的说着。
“你说锦荣饭店是梓飞的,可是今天那个经理说要开除梓飞。”
纪蝉眼睛一转。
陈怡和刘菁是朋友,刘菁的儿子就算是犯错了,她也会千般万般的将王梓飞给留下,可是她现在说要将王梓飞开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那只有一个可能可以解释,那就是锦荣饭店就是王梓飞。
而王梓飞想要拒绝顾依宁的纠缠,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一出戏剧。
纪蝉得意的笑着,王梓飞啊王梓飞,你年纪还是太小了,别忘了,你可是妈妈带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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