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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轿子早在大理寺监狱门前等着了。


 小浦扶乔医正上了轿子。


 乔医正是个医痴,“小浦, 你有什么心得, 先跟我说说。”


 小浦心思不在这里, “我还没想得太明白,回到太医院, 我跟您仔细说。”


 小浦却没陪乔医正回太医院,他家里出了急事, 半路被唤回家了。


 乔医正觉得很可惜,要等小浦回来探讨张普的病情。但小浦家里有事, 请了假, 好几天没出现。


 乔医正只好一个人推敲, 他回忆着张普的病情,也回忆着当天的情况,忽想起张普的叫声, 拧眉仔细回想, “张普好像叫嚷什么是何居心, 还有什么淮义公主。淮义公主,那是谁?本朝只有过淮阳公主,淮义,从来没听说过。”


 乔医正便想问问小浦,但见不到小浦的人影, 便随手把淮义公主四个字写了下来,省得跟小浦见了面,却把这件事给忘了。


 但写完之后, 乔医正便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又研究起一本记录着奇难杂症的医书。


 或许,从这本医书上能找到医治张普的办法。


 乔医正一直盼望小浦能早日回太医院,但小浦这几天实在太忙了,□□乏术。


 百花巷深宅大院之中,浦公子频繁调动人手。


 浦公子要查清楚,把张普弄进大牢的人是谁。


 浦公子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替张普出头,而是另有目的。


 张普说过,害他的人是怀逸公子的儿子。查到把张普弄进大牢的人是谁,也就知道了,谁才是怀逸公主的儿子。


 罗氏还在京城,浦公子便从罗氏这里着手调查。


 浦公子找了个官媒,命官媒去向罗氏提亲,提的便是他本人。


 他隐瞒真姓名,只说自己姓王,是清州人,在京城做生意。因为最近发了笔财,置了大宅子,故此想娶位美貌妻室,做神仙眷属。


 浦公子赏了官媒十两银子,官媒见钱眼开,满口奉承,“似王大官人这样的人品,这偌大的家当,便是天上的仙女也娶得。您放心,这个媒我一准儿给您保下来。”


 官媒去向罗氏提亲,罗氏一听是位二十多岁的大官人,又有钱,又俊俏,又多情,哪有不愿意的?不过她也听说过媒人的嘴不牢靠,不大敢相信,“这位王大官人果真年轻又有钱,人又生得俊,他什么样的娘子讨不着,却要来娶我?我到底是嫁过人的了。”


 “他也娶过。”官媒忙道:“他前面的那个人薄命,进门两年,生了场急病,没了。只因他是娶过的,便想着二婚配二婚正合适,倒不想娶个嫩生生不懂事的小姑娘进门。”


 罗氏听了,信了三分,“他也是二婚,那倒也般配。”


 罗氏心里已经很愿意了,但这官媒是头回打交道,怕官媒夸大其辞,还是想亲自到王家去看看。官媒去向王大官人处讨了回音,亲自带罗氏去了王家。


 陪同罗氏的,还是那两个忠心的婢女。


 罗氏进了王家,见庭院整洁,屋宇宏大,心里着实喜欢。之后王大官人亲自出来待客,罗氏见这王大官人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容俊俏,言语斯文,一看便是个好脾气好相处的,喜不自胜。


 王大官人又赏了官媒十两银子,命人带官媒到外面吃酒,官媒千恩万谢,眉花眼笑的吃吃喝喝去了。


 两个婢女,也有人招待。


 王大官人陪罗氏饮酒,“罗娘子若嫁了我,以后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捧了酒杯到罗氏红唇前,罗氏就着王大官人的手喝了几口,闻到王大官人身上好闻的怡人气息,抛个媚眼,装出不胜酒力的样子,靠到王大官人怀里。


 王大官人顺手搂住罗氏,“既情投意合,先喝个交杯酒。”两人喝过交杯酒,罗氏媚眼如丝,娇滴滴的责备,“大官人故意灌醉奴家。”


 王大官人见罗氏目光发直,知道药效已经发作,沉声问道:“罗氏,你是开化侯的外室,为什么突然要去越国公府?”


 罗氏痴笑,“信,奴家接到了侯爷的信……侯爷让奴家住进国公府,长相厮守……”


 “有人冒充侯爷写信给你?”王大官人盯紧罗氏。


 “不,是侯爷亲笔信。”罗氏娇媚的道。


 王大官人皱眉。


 开化侯亲笔?看来是有人冒充了。


 “梨花院大戏楼的机关,谁告诉你的?”王大官人缓缓道。


 “街,街坊。”罗氏咧嘴笑。


 但这街坊是哪一位,罗氏可就说不清楚了,“他只说是街坊,没说姓甚名谁。”问这街坊的相貌,罗氏努力思索,“他长得……他长得太过寻常,看过也记不住……记不住……”


 实在问不出什么新东西了,王大官人把罗氏扔到一边,拉铃叫来仆人,命仆人把罗氏弄走。


 王大官人也就是浦公子了,他独自在房中踱步,“冒充张普给罗氏写信的人,提点罗氏的街坊,应该是同一人。这个人,究竟是谁?”


 必须尽快把这个人找出来。


 浦公子在罗氏这里得不到答案,想再回到太医院,设法劝乔医正再去一次大理寺监狱。但是,他还没来及行动,张普便被鹰扬卫带走,关入天牢。


 天牢属鹰扬卫直管,凡关入天牢的犯人,都是皇帝下旨关进去的。


 张普进了天牢,浦公子暂时无法可想。


 但张普的夫人还在越国公府,而且浦公子打探到,张普的夫人段氏,这阵子经常求神拜佛,求神佛保佑她的丈夫、儿子平安。


 浦公子取出一个方形箱子,将箱子里面的药物、胡须等一一取出,对着镜子,给自己涂上药水,皮肤变得又黄又皱 ,粘上胡须,换上道袍,变成了一位老道士。


 紫云观外,老道士望着一位贵妇人摇头叹息,“可怜,可怜夫人的至亲,有血光之灾啊。”


 这是江湖道士的惯用伎俩,但段氏病急乱投医,见庙就想拜拜,见道观就想进,有道士当面道出她的心病,那更是不能放过,一定听听老道士的高见。


 “道长若能救我亲人性命,定有重酬。”段氏惯于拿钱收买人。


 老道士双目紧闭,掐指算来,“夫人两位亲人有灾,不好化解啊。”


 段氏忙道:“最要紧的是我儿子!先救我儿子!”


 老道士点头,“若只救一位,那便容易得多了。”闭目算了一会儿,皱起眉头,“依贫道算来,夫人两位亲人之所以有灾,都是一个外室子招来的。夫人若想平安无事,恐怕还要把这外室子找出来,只有以他的血为引,方才画出救命符。”


 “外室子?罗氏这个贱女人有儿子了?”段氏大怒。


 老道士皱眉。


 难道张普瞒着他的夫人,段氏并不知道张普有另外一个“儿子”?


 “这外室子的生母,已不在人世。”老道士提醒。


 怀逸公主已经去世了,这是确定无疑的。


 “这个老贼,除罗氏之外还养有外室,还生了儿子!”段氏眼中冒火。


 老道士淡声道:“眼下不是为这个生气的时候。夫人若想救人,请先打听清楚这外室子是谁。打听清楚之后,到百花巷的清风观来找贫道。贫道自有道理。”


 老道士挥挥衣袖,洒脱离去。


 段氏本来也有点怀疑这是个骗子,但老道士并不要钱,段氏又觉得这是真的高人了。骗子哪有不爱钱的?高人才会两袖清风。


 段氏回到越国公府,想向越国公夫人打听,但她已经进不去越国公夫人的院子了。


 她闹腾得太厉害,越国公夫人已经不见她了。


 想见越国公更不可能,越国公院让紧闭,谁也不见。


 越国公夫妇见不到,段氏找到了世子张修。


 张修是侄子,总不能婶婶想见他,他拒之门外。


 段氏急于救儿子,变得聪明了,旁敲侧击,“大侄子,你叔父有今天,全是拜他那个好儿子所赐。你是堂哥,又是越国公府的世子,劝劝你外面的那个堂弟,让他不要和他亲爹为难了。须知弑父之人,人神共愤。”


 “阿旸哪里肯听我的?”张修气闷。


 “那你爹你娘呢?太子妃呢?”段氏步步进逼。


 “别提了。”张悠叹气,“我爹我娘,太子妃,都出过面了,没用。”


 “呸,他好大的架子。”段氏气恼之极,“越国公,越国公夫人,太子妃,这三位是什么身份,他竟敢抗命?”


 段氏杀气腾腾,“我要亲自教训他!”


 “婶婶且慢。”张修忙拦住她,“阿旸有安王府和长公主府保护,不是能随意打杀的人。您不要轻举妄动。”


 “安王府,长公主府。”段氏惊呆了,“原来那个外室子,靠山这么硬?”


 “婶婶您,不知道阿旸的身份?”张修头皮发麻。


 段氏笑容阴沉,“从前不知道,现在当然一清二楚了。”


 段氏怒气冲冲离去,张修后悔莫及。


 如果段氏问他,张普的外室子是谁,他是不会说的。


 张普的外室子,张普不告诉段氏,自有张普的道理。他做侄子的不能多事。


 但段氏并不直接问,而是一幅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张修便中了圈套。


 段氏套出真相,带着怒气出门登车,直奔百花巷清风观。见到老道士,段氏把发髻上的一支镶珠嵌宝喜鹊登枝钗拨下,“这支钗值多少钱,道长心里有数。钗送给道长,那外室子的鲜血,也要由道长去取。不瞒道长说,这外室子来头很大,我动他不得。”


 “是谁?”老道士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安王府和长公主府是他的靠山。”段氏恨恨咬牙,“靠山这么硬的,满京城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吧?阿旸,哼,他害了我丈夫、儿子,张修还这么亲呢的叫他!”


 老道士眼前闪过一道道亮光。


 李旸,原来是雍城长公主新认的义子李旸。


 广宁王亲手养大的孩子,太康郡主的夫君。


 靠山确实很硬。


 老道士端详着金钗上镶嵌的红宝石,“阿旸的鲜血,确实难取。夫人容我些时日,让我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段氏催促,“我儿子还在受苦,你快点。”


 “贫道定当尽力。”老道士许诺。


 段氏催了又催,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老道士看着段氏的背影,冷静做了一个手势。


 身旁的年青道士躬身,“得令。”换了身普通衣服出门,跟上段氏的马车。


 段氏死得很惨。她乘坐的马车,马不知怎地受了惊,长嘶狂奔,马车剧烈颠簸,段氏从马车中被甩了出来,后脑勺着地,地上恰巧有半截木桩,木桩插入后脑,当场气绝。


 张普和张伟在监狱,段氏又讨人嫌,越国公府也没有心思查段氏的死,草草了之。


 庭院深深,浦公子对月独酌。


 “浦公子,胡胜带来了。”侍女来禀。


 “带进来。”浦公子淡淡道。


 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胡胜惶恐俯伏,“公子,小人并非为自己辩解,只是小人当年仔细搜查,怀逸公主身边真的没有孩子……”


 浦公子带着些酒意,吐字缓慢,“怀逸公主身边当然没有孩子了。她也真是聪慧过人,早早的把孩子给了张家。”


 “亲生的儿子,她也舍得给人?小的不解。”胡胜是真的不解。


 浦公子道:“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怀逸公主不是要孩子守在她身边,而是要她的孩子平平安安。所以,她把孩子给了张家。”


 “为什么是张家?”胡胜还是很糊涂。


 浦公子一笑,“李旸的养父是广宁王,广宁王生母据说是夕连女子,大概广宁王身上有什么夕连之物吧。夕连、夕照,关系甚密,怀逸公主会把孩子托付给张家,不奇怪。”


 怀逸公主要给她的儿子找依靠,找到市井之家、毫不起眼的张明方寿生夫妇,本就是合适的。更何况张明方寿生夫妇还抚养着和夕连有关系的广宁王,那就更放心了。


 “公子,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胡胜请示。


 “不急。”浦公子醉容可掬,“你把当年怀逸公主临终时的情形,讲与我听。”


 --


 安王府,雍城长公主和安王妃、英氏、香馥在说话。


 雍城长公主语气平静,“张普确实该死,但不能死在阿旸手里。目前案情尚不清晰,我暂且按兵不动。待案情明朗之后,我会视情形向陛下求情,饶张普一命。”


 “饶了吧。”英氏忙道:“他再可恶,也是阿旸的爹。杀了亲爹,要遭天谴的。”


 “阿旸从前只躲,不还手。”香馥很是怜惜,“这孩子是为了璎儿,才决定反击的。不过出手重了些,看样子要置张普于死地。若张普真的死于这个案子,这岂不是阿旸杀了他亲爹么?阿旸这孩子重情重义,他会一辈子内心不安的。宁可这回先饶了张普,若张普依旧不知悔改,再杀他不迟,却不能脏了阿旸的手。”


 安王妃的忧虑和别人不同,她担心的是雍城长公主,“你和陛下虽是亲兄妹,但干涉朝政,还是小心再小心。”


 “放心,我有分寸。”雍城长公主自负微笑。


 香璎躲在屏风后偷听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出来了。


 长辈们都很关心小哥,替小哥想得很周到啊。


 小哥的笑容确实少了些,对张普下狠手,小哥心里一定很痛苦。


 怎生开解他呢?


 侍女来报,“郡主,宫里的含蕴姑娘来了。”


 香璎知道含蕴是杭千娇的侍女,“杭大小姐有信给我吧?快请进来。”


 含蕴进来行礼问好,带来了杭千娇的口信,“郡主,我家姑娘实在闷得慌,偷偷溜出宫,在三鲜楼喝酒,请您一道过去。”


 “学会喝酒了?”香璎有些稀奇。


 含蕴眼圈一红,央求的道:“郡主,求求您快点过去吧,我家姑娘她,她好像心情很不好……”


 香璎想到上回和杭千娇见面时,杭千娇提到定王便情绪低落,知道她是对亲事不满,叹气道:“好,我换件衣裳,马上过去。”


 香馥等人在陪雍城长公主说话,香璎便没有请示母亲,只是交待阿荷等人,如果她回来晚了,便告诉王妃她去三鲜楼了。


 香璎带了知夏和知秋,出门登车,去往三鲜楼。


 “杭大小姐在三号雅间等您。”伙计异常殷勤。


 到了雅间前,香璎命令知夏和知秋,“你俩在外面等我。”


 杭千娇心情一定不好,会发很多牢骚,这些牢骚香璎一个人听便可以了。


 香璎举步进了雅间,木在那里。


 雅间里哪有杭千娇的人影?数名蒙面黑衣人,虎视眈眈,目露凶光。


 香璎还来不及行动,便被人打晕了。


 香璎醒过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


 虽然不大清醒,但她也知道,她是在一辆行进的马车上。


 她被绑得很结实,眼蒙上了,嘴巴也堵上了,动不了,说不了话,而且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下了。


 香璎被背下车,走了很久,上台阶下台阶什么的,道路复杂。最后,她被放下来了。


 “请客人安坐。”冷静客气的青年男子声音。


 香璎被人扶着在椅子上坐好,眼上蒙着的布被解开了,嘴里的东西也被拿开了。


 一张陌生的、清秀的男子面庞浮现在眼前。


 很模糊,过了好一阵子,方才清晰。


 “公子不请我喝杯茶么?”香璎努力挤出丝笑容,当然她很害怕,笑得极不自然极难看,“我渴了。”


 青年公子打量了一下,笑得温文尔雅,“该死,怎能这样对待一位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呢。快给香姑娘松绑。”


 香璎绑着手脚被松开,但身体依旧麻木,动不了。


 婢女前来上茶,“浦公子请,香姑娘请。”


 香璎心头一震。


 浦公子。


 香云浦,三兄弟,分别姓香、云、浦,姓浦的小兄弟离村出走,至今未回……


 浦孔炤。前世辅佐定王登基的,是浦孔炤。


 香璎没有见过浦孔炤,但听说他博学多才,多谋善断,相貌也极为脱俗。


 眼前这个人,难道就是浦孔炤?


 如果确实是,那么,他是定王的人。


 好端端的,定王绑架香璎做什么?


 “香姑娘,茶水是否可口?”浦公子斯斯文文的,好像真的在招待客人。


 “可口,可口。”香璎手还麻木着,却强撑着要端起杯子。


 浦公子饶有兴趣的笑。


 这个小姑娘茶水还没入口,但连道“可口”,很有眼色,很配合啊。


 这便好办了。


 “来人,给香姑娘按摩。”浦公子命令。


 几名侍女过来给香璎按摩,香璎倒吸冷气,“好姐姐,别这么用力,疼,痒,难受……”


 不过,活动开了之后,她便浑身舒泰了,“好了好了,我活过来了。”


 “很好。”浦公子玉面含笑,“既然香姑娘活过来了,那么,请吧。”


 他伸手示意,有侍女捧上笔墨和信纸。


 “写信么?”香璎问。


 浦公子语气温和,仿佛在和香璎话家常,“香姑娘,劳烦你修书一封,请你的夫君过府一叙。”


 香璎心中了然。


 原来这些人绑架她,目的是要胁小哥。


 小哥功夫好,他们对付不了,便打上她的主意了。


 呸,无耻小人。


 香璎心里骂了好几遍,抬起头时却满脸是笑,“浦家哥哥,信先不忙着写,咱俩叙叙旧,如何?”


 “我和你有旧可叙?”浦公子惊讶。


 “当然有了。”香璎笑道:“我姓香,香云浦的香;你姓浦,香云浦的浦。咱俩要叙旧,得从一百多年前开始叙,你说是不是?”


 浦公子脸色冷淡,“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香璎有些失望。


 难道这个浦公子和香云浦没有关系?那可坏了,没法套近乎了。


 但很快,香璎从浦公子眸中捕捉到一丝慌乱。


 香璎振奋雀跃。


 他在撒谎。香云浦的浦,对他并非全无触动。


 香璎笑咪咪,“香云浦,你没有听说过么?好吧,可能是我认错人了。浦家哥哥,那咱们不谈香云浦,咱们来谈谈单武,如何?”


 “写信。”浦公子冷硬的命令。


 香璎哪能如了他的意?真写了信,诳来小哥,小哥和她都危险了。


 但她和这个浦公子多拉扯几句,想来浦公子不会立即翻脸,至少能拖延拖延吧。


 “浦家哥哥,做人要凭良心。”香璎一脸委屈,“我祖父为了浦家,干冒大险,收容了单武。你不能过河拆桥,把我祖父的付出一笔勾销啊。”


 浦公子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案上,“写信!”


 香璎提起笔,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写就写,你吼什么?呜呜呜,祖父净会骗人,他说香、云、浦三家是异姓兄弟,是一家人,可浦家哥哥这么凶,吓死我了……”


 香璎一边哭,一边偷眼观看,见浦公子露出丝迟疑之色,心中窃喜。


 香云浦的香,一定要赢了香云浦的浦!


 作者有话要说:  2分评送小红包,截止到下一章更新的时候。


 谢谢大家,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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