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抢救

 在夜色和雾气的掩盖下，有两个冒着白烟的小圆球从临时房西面的方位射了出来。


 这俩小圆球还甩出了一个抛物线，直奔临时房的房顶。


 徐征、方骐也好，络腮胡和同伴也罢，当他们观察到这一幕时，全被震慑到了。


 徐征和方骐一起喊了句，“糟了，炸弹！”


 络腮胡和同伴更直接，这俩人举着弩箭，一起从房顶跳了下去。


 但他俩这么做，无疑是中了敌人的下怀。嗖嗖两声响，西面又出现了两支夺命小弩。这两支弩箭分别射中这俩人的脖颈。


 好狠的箭术，好狠的手法。络腮胡瞪个大眼睛，他保持着不敢相信的表情，跪在地上，就这样慢慢没了生命的迹象。


 至于他同伴，直接迎面倒地。


 这期间徐征他们也有举动，尤其柳青青。她听到炸弹的字眼后，第一反应是想冲到临时房外面，至少躲得远远的。


 但她刚向门口冲去，徐征把她喝足了。


 徐征有个猜测，“这不像是炸弹，更像是毒弹！”


 柳青青盯着徐征，她心说，如果徐征猜错了呢？而且在一种极其纠结的情况下，柳青青把心一横，赌了一把。


 她咬牙站定，徐征则一直通过小洞，观察着临时房外的一举一动。


 徐征看到了络腮胡两人的死。他拧着眉头。


 方骐并没傻到从房顶跳下来，但他在房顶这么趴着，心里压力也极大。


 他绝对是也有了跟徐征类似的猜测。他绷着脸，盯着那两个小圆球渐渐逼近。


 最终伴随砰砰两声，小圆球都滚落在房顶之上，这一瞬间，两股白烟迅速扩散，让房顶变得跟仙境一般。


 方骐拿出一副明白的样子，他大喊着提醒，“毒气又甜又涩，敌人想把咱们逼出去，但他们不敢用炸弹，怕响声太大。”


 柳青青先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会被炸的四分五裂了，但这种心态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她又紧张上了。


 她当然知道，以甜涩为主的毒气，比腥臭之类的毒气，要厉害的多，甚至极有可能毒性很大很致命。


 柳青青担心的问，“怎么办？躲在这里也是死，出去也是个死！”


 徐征很淡定的想了想，他摇头说，“或许没那么糟。”


 他又对屋顶大喊，“蝎老虎，想办法逃到屋子里来。”随后他对柳青青说，“你不是有解毒针剂么？赶紧拿出来。”


 柳青青立刻照做。这时的方骐，也用了一个笨法子。


 这临时房的房顶和墙壁都不厚。方骐用锈刀，对准房顶戳了上去。


 这锈刀虽然不锋利，但方骐的力道很大。


 很快，他在房顶割出一个v字形的口子。方骐顺着这个口子，钻了进来。当然了，在跳下来之后，方骐又原地蹦了几下，借着这股力道，他用手把这v字形的口子复原了。这么一来，毒气往房内渗透的速度不会太快。


 柳青青把那个针剂拿出来，她估算了一下，又对徐征说，“勉勉强强够三个人的份儿，我先给你打！”


 柳青青往徐征身边走，但徐征把她拦住了。


 徐征：“你和蝎老虎先来。”看柳青青变得犹豫，徐征催促，“这是命令，还等什么呢？”


 柳青青急忙给她自己和方骐来了一针。接下来徐征把针剂抢了过来，但他并没把最后这点珍贵的药剂留给自己，反倒……


 他蹲在那个伤者身边，把针头刺入后，他把注射器一推到底。


 等柳青青想拦时，已经来不及了。


 柳青青喊，“你怎么这么傻？”


 徐征：“哪里傻？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这毒气！你们各自找个舒服的位置，死扛着，等支援！”


 徐征冲到一个角落里，把上衣脱下来，丢到地上。他又背对着柳青青和方骐，对准上衣嗤嗤的撒了一泡。


 柳青青知道徐征要做什么。说实话，用尿液捂嘴，这确实有一定的效果，但绝不是非常有效的。


 柳青青盯着徐征，她还是觉得徐征很傻，但另外，徐征在如此紧要关头还能考虑到伤者，这又让人十分佩服。


 接下来这三个人都躲在土炕旁，柳青青和方骐也都用上衣捂着嘴，但他俩提前注射了解毒剂，这种解毒剂，里面的药剂成分很复杂，对大多数的毒药毒气，都有一定的抗性，所以柳青青和方骐虽然被熏得难受，却并没受到太大的伤害。


 徐征正相反，他拼命把沁了尿的上衣往鼻子上捂着，甚至一度都有些不透气了，但他还是变得昏昏沉沉，最终双腿一软，瘫坐到地上。


 柳青青就觉得自己心里被无数个针刺到了一般。她还有些懊悔，心说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先给徐征注射，如果他非要保护伤者，大不了我把我那一份让出去！


 远处的敌人，并没来犯。他们拿出耐心等的架势。


 要在平时，他们这计划绝对是毫无破绽的，但他们不知道，徐征提前发了出一组求救信号……


 没多久，柳青青恍惚间，听到了警车鸣笛的声音。柳青青突然来了精神，她心说，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她看向徐征。此时的徐征，已经昏迷了，而且整个脸青的吓人，这种青色之下，还隐藏着一股紫黑。


 柳青青喊道，“怪怪！”但她这么一张嘴，又吸了一大口毒气，她也恍惚了……


 一晃到了后半夜，离无人区最近的北安市某军区医院。


 顶楼的手术室内灯火通明，很多医护人员临时赶过来，对两个人进行紧急抢救，其中一人是徐征，另一名是那个伤者。


 柳青青和方骐都坐在手术室外面。这俩人有些小狼狈，尤其“衣衫褴褛”，脸上更是脏兮兮的。但这俩人都拿出不在乎的样子。


 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情很沉重。


 柳青青是懂外科的，所以她这个内行，更知道徐征的一条腿已经迈入鬼门关了。


 她虽说一直坐着，但总会抬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方骐一直抽着闷烟，一根接着一根，他的手指头也被烟头熏得，微微发黄了。


 这俩人都没怎么说话，这样又过了半个多钟头，手术室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护士急匆匆的往外跑。


 柳青青心里咯噔一下。她站起身，把护士拦住了。


 她说，“什么情况？”


 护士不想停顿，她绕开柳青青，边跑边回应说，“急需输血！”


 “我有！”柳青青望着护士的背影，伸出胳膊。她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方骐盯着柳青青，提醒说，“妹妹，徐征是b型血，你呢？”


 柳青青机械的回答，“o型！”


 方骐安慰道，“妹妹，稳住！先坐下来吧！”


 柳青青再次坐回椅子上以后，她脑子乱了，甚至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我是o型，徐征是b型，我以后怀小孩时，小孩会不会有溶血的危险？


 但很快，她又脸一红，心说我这都想什么呢？


 方骐留意到柳青青的脸色。他误会了，以为柳青青是心急的。


 方骐挠着头，“妹妹，这样吧，我给你讲个笑话，你笑了的话，能让你自己好过一些。”


 柳青青不走心的回答，“好啊！”


 方骐：“从前有个山，山上有个庙，里面住着一个尼姑，她原本自己打水喝，但后来又来了两个尼姑……”


 其实这是三个和尚没水吃的故事，只是被方骐改成尼姑了。换做平时，柳青青肯定会好奇的问，为什么把和尚换成尼姑？但此时，她木纳的听着，也一点想笑的意思都没有……


 等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军区医院某高干病房内，柳青青和方骐守在一个病床前，这病床上躺着刚刚醒来的徐征。


 柳青青也真是服了，按手术医生的话，徐征虽然脱离危险了，但至少还要睡上两天。没想到这么快，他竟然醒了。


 方骐跟柳青青想到一块去了，他还调侃的问，“老怪，你这什么身体，太横了吧？”


 此时的柳青青心情变得不错，她接话，“身体是一方面，他这里绝对异于常人！”柳青青指了指脑袋。


 徐征弱弱的笑了笑，他并没接话说什么。


 等又缓了缓，徐征问，“关于那个无人区，有什么最新消息么？尤其都死了哪些人，凶手找到了么？”


 柳青青和方骐都摇摇头。说实话，他俩都没顾得上这些。


 柳青青试图再换一个话题，把徐征的注意力从无人区上引开。但徐征根本放不下。


 徐征又说，“蝎老虎，你跟妮妮联系一下，凭妮妮的手段，绝对能很快收集到很多资料的。我现在脑子太沉，不想看电子资料，所以你把妮妮找到的东西全打印出来。”


 方骐回了句没问题。他这就出屋。


 徐征拿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甚至还想半坐着。


 柳青青拿出没商量的架势，把徐征又按回到床上。她还特意整理下枕头，让徐征能舒服的躺着。


 徐征：“高材生，我没病，不用这么紧张，尤其我这次手术，只是清毒和换血而已，身上没刀口。”


 柳青青嘘了一声，“少来，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一会不让你看资料！”


 徐征拿出妥协的样子。


 柳青青给徐征削了个苹果，她很细心，也很耐心的把一小块、一小块的苹果，塞到徐征嘴里。


 等这个苹果被吃的差不多时，方骐回来了。


 在他一露面时，柳青青看着他，一脸发愣。


 有那么一瞬间，徐征也一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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