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皱鼻老男

 络腮胡这人，并不是什么善类。他拿出故意刁难的架势，想继续虐一虐小香。


 徐征看着拿枪守卫，喂了一声。


 拿枪守卫倒是很痛快。他推了络腮胡一把，叽里咕噜的说了一番悄悄话。


 络腮胡原本很不配合，甚至对拿枪守卫抱怨几句，但等悄悄话说完，他沉默了。


 随后他看了看徐征四人，强调，“你们能来游乐园的话，咱们就是兄弟了，如果你们真是人才，老子能做主，到时会再送你们一个货的！跟这丫头片子一样的好！”


 络腮胡摘下铁链的同时，还对着小香的头顶故意友善的摸了摸。


 小香绝对是有阴影了，这一刻，她整个身体一哆嗦。


 徐征让柳青青带上小香，他们又一起回到面包车上。


 毛蛤依旧当着司机，徐征坐在副驾驶上，其他人坐在后车厢内。


 在面包车离开时，小香望着渐渐远离的游乐园，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而且这一刻，柳青青终于能把外衣脱下来，实实在在的给小香披上了。


 徐征心细，把车内空调打开了。有了这股暖风，也能让小香好过很多。


 毛蛤问徐征，“一会什么打算？要不要我托个朋友，找个地方，让小香先住下来？”


 徐征摇头说，“回四季春酒店吧，让小香跟高材生一起住。”


 毛蛤欲言又止。徐征明白毛蛤的想法，他又说，“不会有问题的！”


 毛蛤点头。


 这辆面包车原路返回，最终它停在四季春酒店的停车场。


 徐征交代给柳青青一件事，让她带着小香，这就回到房间，好好洗个澡。而且洗完后，再带着小香去隔壁房间跟大家集合。


 柳青青很赞同。也不得不说，这酒店房间的浴室很给力，水很热、水量也大。


 一看小香就很久没洗澡了，在淋浴时，她时不时很快乐的哼哼几声。


 柳青青并没闲着，又是给小香打沐浴露，又是给小香洗头发的。这期间柳青青还总看着小香小臂上的那个雪花纹身。


 最后柳青青指着纹身，特意问了一句。她想知道，这纹身到底是怎么来的，有什么含义？


 小香回答，说这纹身是岚姐找人给她纹的。


 柳青青对岚姐这个人很陌生，但她没多问什么了。


 半个钟头后，小香真的是跟花儿一样香了。柳青青跟小香都裹着浴袍，她还当先敲了隔壁的房门。


 徐征三人在这期间并没洗澡，反倒一直忙活着，买来不少零食。


 在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小香看着桌上摆着的小山一般高的零食，她哇了一声。


 徐征说，“小丫头，想吃什么，随便拿！”


 小香毕竟还是个孩子，这一刻，她真情流露，几乎是一溜烟的冲了过去。


 柳青青看着零食，有果冻、小熊饼干、冰淇淋、酸奶等等。这都是让小女孩钟情的东西。


 柳青青赞徐征一句，而且能看出来，他绝对是用心准备的。


 徐征一耸肩，他又问柳青青，“你是不是也饿了？”


 没等柳青青回答呢，徐征又指着那一堆零食强调，“咱们一起吃！”


 柳青青明白了徐征的另一个意思，一起跟小香吃个“饭”，拉拢下感情。


 她笑着没拒绝。


 其实柳青青也是从小女孩长大的，有过爱吃这类零食的童年。所以她吃起来并不怎么抗拒，但毛蛤和方骐吃的那叫一个郁闷。


 毛蛤捧着一袋小熊饼干，略显木纳的嚼着。


 方骐吸着一盒酸奶，他还吐槽说，“我是真搞不懂，这玩意好在哪了？哪有酒好喝！但小香怎么吃的这么开心？”


 徐征回答，“蝎老虎，少说话，多开开心心的吃。”随后他又递给方骐一个果冻。


 当然了，他们并不是这么干巴巴的陪吃。等这四人跟小香又熟悉一些。徐征问，“丫头，你能讲讲你的过去么？比如，为什么会被送到那个‘商场’？”


 小香原本一脸高兴的表情消失了，她想到了什么，在这种状态下，她放下手里的半盒冰淇淋，向柳青青怀里扑了过去。


 柳青青一把将她抱住。


 小香“披哨、披哨”的叫着，搂的更紧。


 柳青青一边安慰着小香，一边对徐征使眼色，那意思，要不改天再问吧。


 但徐征拿起那半盒冰淇淋，蹲在小香旁边。


 他用小勺，一口口的喂小香。


 徐征微笑着，跟小香说，“丫头，你记住，以后你不会受苦了，我们会对你很好很好！”


 小香点着头。


 徐征又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它永远不会再发生，但你要让我们知道，好不好？”


 就这样，徐征连哄带说的好一番。


 小香不像之前那么抗拒了。


 等这一盒冰淇淋都吃完后，小香从柳青青的怀里挣脱开。


 她说，“我八岁那年被坏人掳走了。他们把我送到山林间的一个地方，然后囚禁我。那里也有好多被囚禁的人！”


 柳青青问，“是训练场？”


 小香一诧异，反问，“姐姐怎么什么都知道？”


 柳青青顺着这个话题，让小香说说关于训练场的事。


 小香拿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回忆起来。


 她说，“那里的人都凶巴巴的。他们强迫让这些姐姐学习怎么笑，怎么走路，怎么取悦人等等，对那些不听话的姐姐，他们又打又骂，还脱光姐姐的衣服，骑在姐姐身上。尤其最漂亮的几个姐姐还……还被关在笼子里，被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着……”


 徐征让小香缓了缓。他追问，“这些恶人在训练场是怎么对你的？”


 小香，“我当时年纪太小了，他们本想也训练我，但我实在做不到。他们最后一商量，把我送到岚姐那里了。所以加一块，我只在训练场待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岚姐？”徐征念叨。


 方骐和毛蛤也互相看了看。方骐追问，“这个岚姐又是谁？”


 柳青青指着小香的手臂，先解释了一句。


 小香对岚姐的印象很好，一提到岚姐时，她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小香接着说，“岚姐在鸡街很有名，很多人称呼她是鸡街的小一姐！我离开训练场后，就一直跟着她。”


 柳青青品出点言外之意。她反问，“小一姐？她多大了？”


 小香回答，“比我大六岁，她今年十八了。她在很小的时候，被恶人送到鸡街，当了一个雏鸡，但现在她是鸡街最大的那家按摩院的名义上的老板了。”


 徐征突然很敏感，问：“她跟班猜那些人的关系很好？”


 小香摇摇头，“岚姐很恨班猜他们，私下里总跟我说班猜的坏话。但在平时，岚姐很会做人做事，深得那帮土匪的喜欢，因此才坐上了老板的位置。而且也亏得她是老板，我去按摩院后，岚姐一直照顾我，拿我身体太弱为幌子，不让我接客，只让我做些杂活。”


 徐征叹了句，“小小年纪，不简单！”


 徐征摸出手机，他摆弄一番，又把手机递到小香面前。


 他说，“你看看，认识这人么？”


 柳青青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是冰花姑娘的那个照片。


 小香盯着照片，拿出既模糊又纳闷的样子。她反问，“这是岚姐小时候，你怎么会有她照片呢？”


 其实柳青青原本就模模糊糊有一个猜测，但听完小香的话，这猜测被验证后，她打心里还是没来由的一紧。


 方骐同样拿出被震慑住的表情，他又跟一脸犯懵的毛蛤悄声念叨几句。


 毛蛤猛地看向手机屏幕。


 徐征默默把手机收了回去。他还背着小香，偷偷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其他人没多问。


 徐征：“丫头，既然你被岚姐这么照顾着，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才又被送到那个游乐场去了？”


 小香沉着脸，点点头。


 她说，“上个月的某天晚上，有重要客人来按摩，我送果盘时，不小心失手了。”


 柳青青很诧异，“把果盘打碎了？这是很大的错误？”


 小香脸上出现惊悚。她补充说，“我当时脚一滑，把整个果盘都扣在重要客人的脸上了，尤其上面还包括半个带皮的榴莲……”


 柳青青心说好吧，这确实很严重。


 方骐哈哈笑了，调侃说，“丫头，做的漂亮！”


 徐征倒是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思，反倒追问，“往下呢？”


 小香又做了一个举动。她故意皱了皱鼻子，说：“那个重要客人带着好几个保镖，保镖身上都带着枪。他们当时想把我毙了，但岚姐拼命周旋和说好话，这才让我逃过一劫。最后……这帮土匪觉得我是扫把星，就想把我卖了……”


 徐征模仿着，也皱起鼻子来。


 柳青青猜，这个客人有一个习惯——爱皱鼻子。但什么客人这么有份量，不仅有带枪的保镖，还能让这帮土匪如此重视？


 柳青青问，“小香，你知道那客人叫什么么？或者他是不是班猜？”


 小香连续摇了两次头。她说，“我没见过班猜，但听说班猜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而那个客人，一头白发，是个老人了。”


 柳青青试着分析，到底这皱鼻子的老人会是何方神圣？


 这时徐征突然笑了，而且是坏坏的那种。


 小香打着哈欠，她刚洗了澡，又吃了零食，外加现在都什么时间了？她有些倦了。


 徐征提醒柳青青，快带小香睡觉吧！


 柳青青并没困意，但徐征都发话了。她只好带着小香先行离开。


 在打开房门时，柳青青还听到，徐征问方骐和毛蛤，“你们说说，什么人爱皱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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