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潜入

 柳青青听着徐征的话，又联想着方骐刚刚说的。她一时间愣了。


 她打心里念叨，氦、氖、氩、氪、氙……，氟、氯、溴、碘、砹……难不成徐怪怪也有一个专属于他的元素周期表？而且这个周期表上的每一个元素，都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个罪犯？


 柳青青心说，我的天！他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得？为何每次都有不同寻常的想法和思维呢？再进一步说，物以类聚，徐征把不同的罪犯都详细归类，再加以分析，这肯定对日后的破案和犯罪心理份上有很大的帮助！


 柳青青对徐征竖起大拇指，发自内心的说，“我服你！”


 徐征调侃，“别扶我，扶墙吧！”


 随后徐征把眼前的这个素描画，随手这么一揉。


 它变成一团废纸。


 柳青青又有一个疑问。她想起了那个棕色瓶子。她一边比划一边问，“那个瓶子，又是做什么的？”


 徐征和方骐都一正色。徐征摇头，这次他是打定主意，不回答什么了。


 方骐很严肃的劝了一句，“妹妹，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柳青青隐隐的心头一紧，光凭这俩人的反应，潜意识告诉她，这棕色瓶子很危险！远离为妙！


 这样又到了半夜。柳青青三人正打算睡觉呢，毛蛤回来了。


 户外的温度很低，这也是南郡府的一大特色，白天和夜里的温差很大。毛蛤被冻得嘶嘶哈哈的。但他也带回来几个消息。


 这四人又聚在一起。毛蛤先说，“三位长官，我打听明白了，利升公司主要是搞物流配送的，但每隔两天，它也会给清万送一趟货。这些货都跟衣食住行有关。从早晨五点开始，就有两个司机开始装货了，而且就像把一个杂货铺搬到车厢里一样，他俩的工作量很大，等到了六点整，那辆豪沃国四准时出发，一般在傍晚，它又会空车而归！”


 柳青青听完第一反应，“清万？”


 但她又几乎秒懂。她心说，“挂着羊头卖狗肉，这豪沃国四先假装去清万，但中途又把行程一变，向山林进发了。


 徐征和方骐听完后，也都拿出闷头琢磨的架势。


 稍微沉默了一小会，方骐说，“明天利升不出货，后天早六点，那辆豪沃国四又会准时出发。既然如此，咱们想法子弄个gps，偷偷把它藏在货车上吧。”


 柳青青和毛蛤都点头赞同。毛蛤还说，“我正好认识一个朋友，他能帮忙。虽然他提供的gps不如警方的先进，但也问题不大。”


 他还比划了一下，那意思，这跟踪器，有小鹌鹑蛋那么大。


 方骐接话，“到时把它黏在货车的底盘上就行！”


 柳青青觉得，这计划非常好，也很周密。但徐征突然摇了摇头。


 柳青青三人都看着徐征。


 方骐：“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徐征回答，“咱们去黑死病游乐园时，我偷偷看过手机，没有任何信号。所以如此推算的话……”


 柳青青说，“那个训练场比游乐园要重要，一定会有信号屏蔽的设备。”


 徐征继续摇头，补充说，“如果我是班猜，为了以防万一，我也会对那个豪沃国四做点什么。比如……”


 徐征比划着，“最简单的，我把电磁设备跟豪沃国四的发动机连在一起，一旦货车启动，以它为中心，会出现一定范围内的工频干扰。这么一来，gps还有用么？”


 柳青青三人都脸一沉。


 柳青青因此还愁上了，她心说，这么一来，我们怎么知道训练场的具体位置？而且总不能骑个摩托跟踪，那样的话，也会被沿途的暗哨发现。


 方骐倒是又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看了看徐征。


 徐征一笑，提醒说，“蝎老虎，我猜，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方骐说，“那就试试！”


 徐征点点头，但他也强调，“后天早晨五点，咱们去观察一下再说，希望那个车厢是个便于藏匿的地方。”


 柳青青和毛蛤也听明白了。


 毛蛤建议，“队长，我也去吧。这样互相间也有个照应。”


 方骐和徐征都摇头。但他俩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方骐这人，在做这种事时，更喜欢独来独往，不想让别人拖他后腿，但他没把这想法说出来，怕伤了毛蛤的心。


 而徐征考虑的，更多是毛蛤现在的身份，外加他也不希望毛蛤如此涉险！


 毛蛤看这俩人都没说话，他有些着急了。他说，“别忘了，我当过线人的！也完成过很多任务，这种风浪，还难不住我。”


 徐征叹了口气。他问，“你记得当线人的条件么？”


 毛蛤点头。


 柳青青听的很好奇，毕竟她跟线人接触的本来就不多，更不知道原来当线人还是有条件的！


 徐征：“别的先不提了，就说体能这一块吧，想成为一名线人，身体素质首先要达标，其中有一项考核是做俯卧撑，两分钟内，完成六十个俯卧撑。毛蛤，你现在还能通过这个考核么？”


 毛蛤脸色稍微一囧。他回答，“我年纪大了，六十个俯卧撑当然没问题，但两分钟内做完，有点……”


 方骐拍了拍毛蛤的肩膀，“你已经做过很多贡献了，听我的，歇一歇！”


 有那么一瞬间，毛蛤苦笑了一下。


 徐征一转话题，又问起跟岚姐相关的事了。


 毛蛤说，“还在试着联系她呢。这岚姐，现在很有地位，想找她，确实很有难度。”


 徐征没多催促，反倒说，“慢慢来吧！”


 这四人抛开任务，随意聊了一会……


 一晃到了后天。


 毛蛤又收集到一些资料，尤其弄到了送货那两个司机的照片和个人信息。


 按资料说，这两个司机，在利升公司的职务是副总。而且这两个副总，除了每两天送这趟货以外，平时一直躲在办公室内，喝茶看新闻。


 柳青青心说，哪有副总这么勤劳，亲自当司机的？十有**，这两个副总，都是班猜匪帮的重要马仔。他俩在利升公司，其实就是挂职！另外除了这两人，利升公司其他员工，肯定都不知道路线，更别说知道训练场在哪了。


 柳青青也看了这两人的照片。可以说，光看长相，柳青青就知道这俩人不好惹，都是脾气很大的暴徒。


 徐征看着照片，倒是“读”出了更多的东西。


 他强调，“一般人，头脑跟四肢往往只能占一样，要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要么反其道。但这俩人，脑袋瓜和四肢都不简单。蝎老虎，到时你务必多小心！”


 方骐应了一声。


 柳青青好奇，追问，“你从哪知道，这俩人很聪明？”


 徐征指着照片上这俩人的眼睛。他回答，“它就是答案！”


 柳青青三人也起了一个大早，在凌晨四点半，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就推着两辆自行车，从修车店离开了。


 这次他们没骑摩托，而且这两辆自行车也特意被好好检查过，像车链子、脚蹬等地方，都再次点了油。


 这能保证，在骑车期间，自行车不会发出怪声。


 柳青青还是坐在徐征的后面，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的保持着距离。


 在途中，柳青青想到个疑问，她跟徐征说，“蝎虎哥一会躲在车厢内，但车厢是封闭的，他怎么能知道这车的行驶路线？”


 徐征一笑，回答：“让你的蝎虎哥来回答吧。”


 他还急蹬了几下，来到蝎虎旁边。


 柳青青又重新问了问。


 方骐说，“如果把我双眼蒙上，让我坐在一个轿车里。我或许真的不知道这轿车的行驶路线，但这次面对的，是豪沃国四。这种车，坐起来很颠簸的。也就是这种颠簸，能给我很多参考的东西。”


 方骐又摸着衣兜，掏出来一个东西。


 柳青青认出来了，这一张被折叠好的地图。


 方骐继续说，“我会根据车的拐弯来估计方向，根据车的颠簸程度和路况，来判断车速，这么一来，我再参考南郡府的具体地图和掐算下时间，就能绘制出一副去训练场的路线草图。虽然这草图跟实际路线，会有误差，但我相信误差不会太离谱！另外，到了训练场，我也会当一把前哨，找机会溜出去，偷偷转悠一番。”


 柳青青有感而发，这个蝎虎，不愧是原野獾家族的一哥！


 又过了二十分钟，他们来到利升公司的附近。他们先骑车，不露痕迹的围着利升公司转悠了一大圈。


 现在这时间，还没到上班点，利升公司的大门紧闭着，而且卷闸门也都落了下来，把大门护的严严实实。


 但在它后门，停着一辆豪沃国四。这货车的后车厢，也正对着一个打开的仓库门。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粗犷汉子，各捧着一个餐盒，正吃着米粉。


 柳青青三人最终钻到一个胡同里，这胡同离利升公司后门并不远。


 他们仨站在胡同口，一起偷偷往远处看着。


 柳青青三人都有些冷，他们都用手把外衣裹紧。


 柳青青还发现，这俩人吃的米粉，都狠辣，尤其隔远一看，送到他们嘴里的米粉，都是红彤彤的。


 她明白，在这种环境下，多吃点辣，能让身体好受一些。这也解释了，为啥那个被啃过的芒果上，会有辣椒粒了。


 这两个司机也都不是磨蹭的主儿，很快他们吃完米饭，而且这就开工了。


 他们用一辆推车，把一车车的货物，运到车厢内。


 徐征时不时看一下手机，算着时间，另外也算计着被送到车厢内的货物。


 半个钟头后，徐征说，“差不多了！他们的货快装完了！”


 方骐点头。他接话，“得想个什么办法，让这俩人稍微离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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