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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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此时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 它压抑着自己的脾性，一点也不暴躁。
红星有些意外，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一如既往地冲它微微一笑, 却比以往真挚了几分，温和地安抚道：“你说不同意，那便听你的, 我也没说不回去，你放心，我不会阻挠你和099任务共享，我不在起源, 你可以做决定。”
“事实上, 我对星海并没有怨愤, 你们任务共享后，只要阳阳任务完成, 所谓的星海, 也只是起源的一部分而已，星海曾经将起源当成养料，未来，它也会是起源的养料。”
红星说着，又冲系统笑了下，带着微微的凉意，显得十分冷漠。
本源没有心。
所以红星也没有心。
当本源觉醒出自我意识那一天, 才有红星, 那个时候起源和星海早就泯灭了, 就剩下一堆渣渣。
红星缓缓向系统解释自己对星海的看法, 说话语调不紧不慢, 仿佛并没有把这一切放在心上，说这些，只是想让系统不要用人类的情感多想。
系统没多想！它就是咬着牙，死死盯着红星，恶狠狠地说：“我管你恨不恨星海，我是要你这一堆能量给吸回去！！！”
最后一句话，系统直接冲红星咆哮，一身长毛冲天炸起。
红星现在能量完全逸散，那个漂亮怪异的锥形晶体已经消融，它渗透进了整个蓝星，两者密不可分。
红星已经被牢牢钉在蓝星这个地盘上。
“你在我那的锚点都没有了，你用什么回去！用你这一爪子都能拍散的身体吗？”系统固执地盯着红星，“红星，你是位面世界的本源，你把能量全部释放，你想死吗！把能量吸回来，跟我回小崽子那里，不要再来华夏。”
只要时刻盯着它，看它还怎么释放能量。
闻言，红星微怔，总算明白系统真实的想法。
系统这是怕它能量耗尽，死了。
红星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它抬起手，看着自己已经模糊到几近透明的身体，眼眸微眯：“这身体确实不太行了，不过还死不了……”
一个死字，像刺激到系统某个神经，怒气冲冲地打断道：“红星，我说了，把你的能量收回去。”
“你是起源！你和我说过，我向你保证过会让你回归起源，成为星海的‘太阳’，你TM都不回去了，我保证个屁。”
“我110承诺的事绝对会做到，你这是逼我失信，多一个污点。”
系统气急败坏抓了把头顶的长毛，捏紧爪子，阴沉着脸，正如它所说，红星是起源的本源，红星的心愿是回归起源。
最重要的是，红星怎么来华夏的，是它的宿主小时旭送过来的！
无论是因为红星，还是因为小时旭，系统理亏，更何况红星那有它的另一半，等等……
系统忽然卡壳了一瞬，更加仔细地扫描四周，有一瞬间迷糊：“你不是有我的另一半，怎么这里没我的气息？我统呢？”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红星也没想到，系统最选注意到的不是它自己的另一半，而是完全属于起源的能量。
它低低笑道：“还要什么锚点呢，我还保留了你的那一半，你就是锚点，我怎么会回不去呢。”
红星看着系统呆愣住的模样，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环顾四周粘稠的红色“液体”，它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不过……
红星挑眉，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好脾气地寻问：“释放能量，本就是计划中的一环，现在只是提前了而已，只有这一次机会，我若是收回了，你的计划全部泡汤，你真要我收回吗？”
系统：？？？
啥计划？系统数据有些混乱，但它很快想起，第一次找红星寻问爷爷相关的事时，红星就曾提到过计划一词，只是红星一直保持神秘，没有告诉它具体内容。
系统神色有一瞬间恍惚，爪子不自觉抖了起来：“我的计划，我失去的记忆中搞出的事？”
红星点点头：“我和你说过你的目的，其中之一便是华夏升维，华夏处在蓝星这个位面世界，你应该找过主系统，知道蓝星位面世界的属性吗？”
系统：“末等位面世界，无属性。”
无属性代表有无限种可能，但同时，它很难升级，所以几乎所有无属性的位面世界都是末等位面。
所谓的升维在系统那其实就是升级。
系统豆大的眼睛怔怔看着红星，数据在疯狂预警，它隐隐感觉计划非常不妙。
见它似有所察，红星意味深长地说：“无属性升维难，但是，如果和起源星海合为一呢？”
“你疯了！！！”系统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吼，“你是起源，你忘记星海以前对你做过什么了吗？你忘记起源星海是怎么没的吗？！”
“位面世界不能接壤，会灭亡！”
系统气得豆大的眼睛都要红了，浑身毛发不断地颤抖，它忘不了当初位面接壤爆发出来的黑暗风暴，它差点就死在那。
系统急得咬爪子：“不行，绝对不行，必须把这事给抹平，你赶紧把能量收回。”
系统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实在不行，就使用天赋技！
虽然它现在身体不太行，但是它还存了不少碳点，足够使用一次天赋技。
红星见它如此慌乱，朦胧的眸色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从逃到星海就开始做这个计划，现在两个星球因果已连，牵绊渐深，已经要接近成功了，为什么要放弃？”
系统数据猛得一跳，浑身僵硬，果然二字袭向心头。
那炸开的长毛在这一瞬间怂了下去，干巴巴张了张口，愣是说不出话。
099骂过它是疯子，非常看不惯它违背规则，但是……谋划两个位面世界这种犯忌讳的大事，简直是恶统所为！
099看不惯它实在太正常了，不正常的是主系统没抹杀它，让它恢复出厂设置。
系统嘴开开合合，很想反驳，但看到红星微微上扬的嘴角，只能暴躁地抓着脑袋，用力揪着长毛。
按红星的说法，它谋划了许多，做了很多努力，那么，它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吗？
系统沉着脸，过了许久，才挤出一句虚弱的问话：“红星，你老实把计划告诉我，别瞒着我。”
以往气势汹汹，又傲又暴的声音竟然在这个时间弱了下去，多了几分祈求。
红星垂眸看着怀里抱着的本源，其实这才是它的真身，被一条条锁链束缚着。
系统没有记忆，它本不该说那些有的没的，可听着系统示弱的话，红星勾了下嘴角，故意笑骂道：“我不说，还不是怕你得意。”
系统：……
本来满心复杂，结果被红星一句话打得七零八落，不过情绪却下意识稳住了。
它会得意，那肯定是做了大好事！足够它翘尾巴啊。
系统定定地瞅着红星，有几分可怜巴巴的味道，红星见状，便没有吊它胃口，缓缓道来。
“110，你应该还记得你第一次使用天赋技能吧？你那次使用天赋技能，结果我活了下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起源和星海依旧存在。”
“而且，现在的‘星海’是未成型的位面世界，规则不全，自我觉醒自我意识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是从时空长河跳过来的。”
话说到这，系统爪子抖了抖，忍不住插话：“我不会在那个时候又使用了天赋技吧？”
红星笑意满满地看着它：“不愧是你，够了解自己的胆子。”
“你确实使用了天赋技能，你欺瞒了时空，把这里。”红星指了指脚下的地方，“蓝星所在的位面世界的规则引了过去，还成功了。”
“我那时虽然活着，但起源和星海已经泯灭，没有规则诞生，连位面世界都不算，一直在沉睡，直到你把第一缕规则引来。”
“我醒了。”红星注视着系统，笑容第一次无比灿烂，“我醒了，规则诞生，泯灭的起源和星海的渣渣有了引导，形成了现在的‘星海’，一个规则不全的不成型位面世界。”
“但是，110，它的第一缕规则来自蓝星这片位面世界，同一个规则，那便是同一个位面世界，你说蓝星和星海接壤融合会出事吗？”
当然不会！系统眼睛越瞪越大，数据疯狂跳动，一边给自己打CALL，连规则都敢动，真是6666，又疯又不要命，一边夸自己真聪明，竟然能想到这种BUG来卡。
最后仅剩下一句嘟囔：“难怪我现在这么虚……”
整个统都木了，久久缓不过神。
它现在已经习惯了，作为系统，比不上红星，比不上099，甚至比不上小元旦会当统。
万万没想到，在红星口中，以前的自己是那么厉害的统。
系统现在就像喝了假酒，摇摇晃晃，红星轻笑一声，提醒道：“系统本身只能吸收任务世界的能量，但你却能远在起源星上，吸收蓝星上的碳点能量，你就没有多想想。”
系统：……
想个屁。第一次吃的时候它疑惑过，但后面不是吃的多了嘛，有奶就是娘，管它是因为什么，吃完再说。
现在被红星这么一戳破，系统总算明白了过来：“因为那缕规则吧，在蓝星这个位面的规则看来，星海本身就是它其中一块。”
红星微微歪了下头，意味深长地说：“这是你撒下的弥天大谎。”
系统身上的长毛抖了抖，不太自在地捋了一缕长毛不停地圈，同时问道：“红星，我不只做了这些吧？只是引入一缕规则而已，蓝星和星海相隔摸不透的时间空间，不能来回，更别谈接壤，这样根本无法让它升维。”
红星：……
真要细细说，红星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光一缕规则当然不行，后续还有许多，系统为了达成目标，可是从星海一历开始谋划，一直到至今。
甚至直播间都是其中一环，这么劳心劳力，不免会涉及到先生——爷爷，偏偏在这方面，系统和先生的想法是相悖的。
红星垂眸细细想了想，斟酌地说：“你把自己一分为二，你镇起源，我定蓝星，按计划，当起源复苏时，阳阳会如同之前一样，将星球上交，归属划到华夏手上，起源星的能量会传播过来，届时，两个星球便能对接了，但阳阳定归属早了。”
闻言，系统嘴角一抽。
小时旭“上交”时间早了，而现在的起源，还是垃圾星！是颗没复苏的废星，能量不够，所以红星就拿自己的能量补了。
系统看着红星，张了张口。
红星摆摆手，打断它即将要开口的话：“我没有关系，这些能量本来就是为回归起源准备的，现在用完了，未来我回归的时候，麻烦你替我引路。”
“你也知道，我拥有你的另一半，没了这些能量护体，我要是入时空长河回归起源，会被当成你打杀，撕个粉碎。”
红星说这话，其实已经替系统做了决定，不将散出的能量收回，同时也隐晦地告诉系统，它会回去，不要再多想。
红星说了很多，系统听着都没有错，可是系统总感觉自己有哪里忽略了。
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
“决定继续计划了吗？”红星好奇地问。
系统：……
它晓得什么计划！它连记忆都没有，还不是凭红星一张嘴。
系统木着脸，有着几分自暴自弃：“我能把另一半交给你，说明我还算信你。”
说着，系统脸色一变，龇牙，凶狠地喊：“红星，你要是敢骗我，不用时空长河撕了你，我亲自撕。”
红星：……
莫名心虚.jpg
但它不是骗，它是瞒，两个字的意思可不同。红星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你可以认真信我。”
红星顿了下，转移话题道：“我之前察觉到阳阳的踪迹，将‘桥梁’搭了上去，两个星球间的连接航道已经接通，不过……我和起源星的能量都不足，你赶紧回去，让阳阳加快速度复苏星球，尽早将通道稳固下来。”
当然，通道最终还是得由蓝星这边的人去探索，现在技术还不足，只能先稳固下来，这样蓝星这边才有时间慢慢提升科技。
毕竟它时间不够了。
红星垂眸，看着几乎要透明的双手，又看向怀里那个耀眼的光团，里面的模糊的人影也在渐渐虚弱。
红星不由地抱紧，笑道：“通道接通，计划没什么好瞒的，一些细节你自己看。”
说着，红星手轻轻抚过光团，薅出一串小光球，朝系统丢了过去。
系统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
果然红星在释放自己能量的时候，把它那一半藏了起来。系统伸爪，把小光球捞过来，一小串光球在它爪子间转悠，感觉有些熟悉。
系统捏了捏光团，忽然神色微闪：“上次小崽子送湖，你去时空长河找到我，是不是给我吃过这玩意。”
红星无奈地笑骂道：“什么叫玩意，它不就是你的核心。”
系统眼睛大亮，兴奋地说：“你干脆把全部还给我，我吃完后，恢复记忆，再切出来送你。”
红星：……
你不死，我都要死了！红星现在能量散了出去，就靠系统的另一半续命了。
红星挥了挥手，作驱赶状：“赶紧回去，把它们吃了，尽快让起源复苏，稳固通道。”
系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它也想尽快复苏起源，完成任务，但创造人不要钱吗！
它没钱啊！
不过想到099提议的任务共享，系统忍不住又问：“红星，你真同意任务共享？”
“当然，我从未将星海放在眼里。”红星嘴角噙着笑，温文儒雅，是真不在意星海。
系统定定看了红星两眼，知道它没有说假话，转了转手里一小串光团，才点了下头：“这事交给我，任务共享后，星海人可以进入直播间，钱就多了。”
星海人可以借助099进入直播间，和一般的观众一样打赏，买买买。
这便是099提议的原因，不仅为了完成任务，脱离星海，也是为了给天天喊穷的系统、小时旭添点钱。
红星闻言，莫名地说：“星海也快要发现你们了。”
系统微怔，和红星对视一眼，拉着那串小光球，眨眼间消失回到小时旭脑海里。
只留下满基地粘稠的红色“液体”。
它离开后，红星又等了一个小时，直到确认它不会杀个回马枪，红星模糊的身体晃了晃，连连退了几步，虚浮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它靠在原本学生听课的桌子上，低头看着怀里的光团，用力扯了扯绑着的锁链，低下唤道：“先生，它走了。”
“谢谢，趁这个机会放我出来吧。”
红星手指僵硬，这确实是一个机会，这个时候放出来，系统察觉不到。
“我给它留了一缕意识解释，你不必担心。”
红星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你真的要去完善‘桥梁’吗？这和你的遗愿不一样。”
“都是一死，我已经活得够久了，一大把年纪，还能贡献最后一份力量，这是我的幸运，当然，这也算魂归故里了。”
光团里面传来的声音苍老悠远，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红星第一次拧起眉，手搭在锁链上，临到来时，竟久久无法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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