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飘来的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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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胜元怕受到牵连，对负责调查的沈醉推说日本人这边走不开，并且自己还要侦察“明日樱花计划”实验小组来三合的情况，所以没时间暂时去不了。云南站站长沈醉只好要求沈一鹏先回四关山提供初步的情况说明。


 沈一鹏马上把这件事告诉了许轶初，并问她该怎么应对。


 许轶初告诉他说：“就说八路参加战斗实属偶然，人家打的是日本鬼子又不是**，**总不能当着日本人的面去打八路军吧？再说八路军也没再对小锅山采取不利的行动，你能怎么去说人家？这些话你直接告诉你叔叔，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他能有什么反应，他是跟着戴老板混了多年的人了，对戴老板是言听计从，戴笠怎么说他就怎么办而已。”


 沈一鹏两手一摊道。


 “那你就把他的反应带回来，咱们再看就是了。我就不懂了，现在是三合斗争发展的焦点时刻，你们戴局长还搞这些窝里斗的事有趣吗？难道他想看着日本人的明日樱花计划成功？看着老百姓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被鬼子掠夺，吃饱了再来屠杀中国人？”


 许轶初愤怒了。


 “哎呀，我的许大处长，你这话对我说没关系，要是被我叔叔和戴局长听见了一定会以传播**宣传的罪名抓起来关到白公馆去不可。”


 沈一鹏不禁嘘了一声。


 许轶初说：“怪了，这怎么成了**的言论了那？难道不是事实吗？要不我和你一起去见你叔叔？”


 “算了吧，你那脾气发起来，我叔叔肯定认为你是**那。你还是老实的呆在彝山这指挥两大任务吧，我去几天就来，看上面是什么态度再说好了。听说连二十一师的王师长也被紧急召回了四关山。”


 “那也好啊，正好把事情说清楚了。看看长官部是什么个态度。”


 许轶初不由想起了临离开小锅山的时候自己和王金虎的长谈。


 现在的王金虎通过自己看到的八路军的仁义和抗战决心，对国民党的政策已经产生了本质上的怀疑。


 他抽出了充裕的时间，特地邀请徒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茶，敞开了心扉。


 “轶初啊，我觉得人家八路军不象是在和咱们争地盘，似乎就是一门心思在打小日本。我就不知道国民政府和委员长是怎么想的了，就算是两党的政治观点不同，那也应该先把民族利益摆在第一位啊，等打跑了日本人再坐下来好好商谈就是，那怕谈不拢再打它个你死我活也行啊，何必在国家危难之时就把矛头对着人家**那？”


 王金虎为许轶初准备的是最好的云南沱茶。还加了炒米，所以香气扑鼻，喝起来也是香而又种糯糯的浓厚的感觉。


 许轶初喝了一口道：“真香啊，好久没喝到师父你亲手泡的茶了。”


 她接着王金虎的话头说：“狭隘，是狭隘在作祟。一个政党的正确稳固不稳固不在于它有多大本事排斥异己，而在于他能取得多大的民心。国民党对于上层**从来不放在心上，那是因为四大家族为首的统治阶层在控制的中国的经济命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会丢弃自己的利益去为人民服务的。而**首先讲究是民族和国家的利益，是真正为人民服务的政党，这样的政党当然是民心所向了。这也就是从红军到八路军、新四军一直受到人民欢迎和拥护的根本原因。**在民族大义面前历来是把全民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所以抗日坚决，不计前嫌，愿意在委员长的领导下成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但蒋委员长为首的国民政府口是心非，始终把八路军和新四军当成比日本人还重要的心腹大患，于是便有了攮外必先安内的说法，所以才有了八路军、新四军一再忍让，而中央军却步步紧逼的不团结事情的发生。”


 王金虎听的很认真，也很惊诧。


 “我说轶初啊，你这可是原原本本的**语言啊，你能说句实话吗，你是不是名**员？”


 他蹬大了眼睛。


 许轶初微笑了一下：“是**员也不是件不好的事情，难道为了全国人民夺取抗战胜利而不惜牺牲去流血奋战，又是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一个政党不值得去加入吗？”


 王金虎半晌没有说话。


 很少抽烟的他点着了一支香烟，呛的连连咳嗽了几下。


 “看来军统的一些传言还是正确的了，你真的是**啊。我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的魔力，竟然把一个处处优秀的奇女子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去了。想来这个党一定是个不错的党，因为一个具有相当的头脑的人不经过充分的认识是不会随意加入那个党派的。”


 王金虎想了想阴沉着脸说：“丫头，今天你要是不能把我说动了，你就甭想离开这里了，我会秉公办事把你解送给军统审讯。”


 许轶处笑了一下说：“中国有句老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想怎么处置徒弟，徒弟都不会有意见。我很高兴的是师父愿意听我把话说完，既然师父乐意听，那徒弟也没不把话说完的道理，更何况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把我交给戴笠去的。”


 许轶初把**的宗旨和真正为天下劳苦大众谋福利的道理一一说给了王金虎听。王金虎听的一会紧锁眉头，一会兴致昂然。


 其实许轶初所说的道理，在释放周洁之前王金虎也早听周洁细细的和自己说过，当时他就已经是心潮澎湃不能平静了，现在自己的爱徒讲解的更为耐心细致，所以他的观念便开始渐渐产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谈话从中午一直进行的晚饭时，直到吃罢晚饭师徒俩又接着谈到了深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俩人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那。害的横本雄一抱着枪坐在他俩谈话的办公室门外坐了整整十多个小时。


 最后许轶处说：“师父，话我也基本上讲完了，信不信由您，听不听也由您。您要是认为轶初是在危言耸听可以把我抓起来送交特务机关，我毫无怨言。”


 王金虎丢掉手上的烟头说：“你这个鬼丫头，你明明知道你即便是**员我也不会处置你的，还和师父说这种话。你和小周政委说的话我都放在心里消化着那，这些道理太大，太需要慢慢吸收了，所以我得静下来好好想想。那天我想透了想通了，我会找你继续谈的，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回房休息去吧。”


 此后，王金虎就这些事再没找许轶初谈一次，但是了解他性格的许轶初心里明白，此刻的师父已经在悄悄的踏出他人生转折的第一步了。


 响鼓不用重捶敲，只要将来在关键时刻再推师父一把，那王金虎带着他的二十一师官兵走进人民的阵营就是必然的事了。


 王金虎回四关山接受军统的调查询问并没影响他的情绪，他也知道军统没有证据拿他不能怎么样。更何况本来该是询问他的军统驻六战区情报处处长沈一鹏本身就受到他自己上司的询问，更说明这次和八路军联合作战的小锅山大捷的人心向背了。


 由于两人的级别都很高，一个是少将，一个是上校。所以军统云南站站长沈醉亲自参加了对他们的询问。


 “许轶初许处长是怎么去的小锅山？”


 沈醉问王金虎道。


 “好象是走来的吧，好走的地方她也骑骑马，其实坐汽车更快，可惜现在小鬼子占领着那里，不让她来的那么便利。”


 王金虎故意就沈醉问话的原话来回答。


 沈醉气的是鼻子不来风：“王师长，我不是问你她是怎么走路的，我的意思是她为何要到小锅山去！”


 “哦，沈站长说的是这意思啊，那就更简单了。她是我徒弟，得了疟疾好长时间没得到正规的治疗了，彝山那里根本没有治疟疾的特效药奎宁，我不把她接过来治疗，还能看着她被疾病折磨不成？”


 “恩，这说的过去。但是我听说她在彝山的时候和八路一分区的司令刘忠过往密切，这次她去小锅山就是和刘忠同行的。”


 沈醉的问话虽有他一定的消息来源，不过对于搞情报工作出身的王金虎来说也只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王金虎说：“是我派的特务连长孟非去接的许处长，至于什么刘忠八忠的我反正是没看见过。”


 沈醉说：“就算你没见着八路，但许轶初到了小锅山，八路便也到了，这总是事实吧？”


 “是事实啊，但这又能说明什么那？”


 “这就说明她和八路联系紧密，否则为何她到八路就到了那？”


 “哈哈哈哈，…….。”


 王金虎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


 “王师长，这是我代表军事统计调查局最高领导在正式在讯问你，请你严肃点好吗，这有什么好笑的那？”


 “当然好笑。”


 王金虎说：“你大概忘记了，许处长一来，鬼子还马上到了，这才有了小锅山大捷的战斗胜利，那么我想请问，那许处长是否和鬼子也联系紧密那？”


 “这个，这个，你……，你这是牵强附会啊。”


 沈醉一下被他反问的傻眼了。


 “牵强附会？我没觉得，我只知道自从许处长到了小锅山就一步没离开过，我是既没看到她和八路联系过，又没见到她和鬼子联系过，她一直在我身边，是和我一起制定计划，是**创造小锅山大捷的功臣，对于这样的人党国难道不该好好的表彰吗？”


 王金虎显得很激动的说道。


 “这个，这个目前只是调查，因为据我们的了解许轶初是**地下党员，是**西南局派驻三合地区的特派专员。因此我们出于慎重，先没逮捕她而是先进行外围调查。”


 沈醉的话还是让王金虎大吃一惊，虽说他已经知道许轶初是地下党员了，但军统对此了解的如此细致他是没想到的。


 原来这是“小锅山大捷”后，日军华中派遣军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搞的一个新的阴谋，那就是把许轶初的真实身份通过渠道疏通到国民党军统的手中，借国民党之手除掉许轶初这个他们在三合的心腹大患。至于“明日樱花计划”中会因此少了这个“七仙女”之首，也在所不惜了。


 不过这个消息来源沈醉可没敢透露给王金虎，却是对自己的侄子沈一鹏毫无隐瞒的说了。


 但是看上去沈一鹏并不领自己叔叔的这个情，他当时就表示了自己的愤慨。


 “二叔，难道你们这不是私下和日本人在勾搭吗？又难道日本人的鬼话就这么真实可信？你们不会不知道许处长一直被三合的鬼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吧，想除掉这根钉，拔掉这根刺他们是没有办法的，所以才想借军统之手除掉，你们还配合的真默契，小鬼子一递口风，你们就开始调查，就不知道鬼子真玩起离间计来一点不比你们差那！”


 “一鹏，你怎么和叔叔这么讲话！站在什么立场上去了。不是为了防止鬼子使离间计我们不早把许轶初抓起来了，还调查个屁啊。看来这个许丫头还真不简单，把你一个堂堂的**战情报处长，和王金虎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都迷的是五迷三道的了。”


 沈醉不由的摇摇头说。


 沈一鹏说：“这话倒也不假，有许处长在三合，那小鬼子的行动就不敢太放肆，想运输粮食和搞那明日樱花计划就不敢太张扬，连我这条命也还是她救下的那，没有她张蕾记者和其他八名女战俘就回不来，二十一师的小锅山大捷来的也就没那么顺利。二叔，这些事你和戴局长都考虑吗？”


 “一鹏，你们是不是都被许轶初蒙骗住了眼睛啊，这个很不好。我必须提醒你们，你们必须根据戴局长的指示对许轶初要加强监视，一旦发现情况属实的话马上进行逮捕，我们可不能在自己的心脏里被**埋下这颗大钉子。这是政治你懂吗？”


 沈醉不得不把戴笠抬了出来。


 沈一鹏也激动了起来，现在他的不是仅仅对许轶初的敬佩和感激，而是打心眼里爱上这个西南第一美女了。


 他说：“什么政治啊，狗屁！戴局长对许处长一直心怀不轨在军统内部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他不但不思悔改，现在倒拿着日本人提供的所谓情报当不宝贝，变本加厉的迫害起自己的功臣了，真是变态之极！”


 “放肆！”


 沈醉也火了起来：“你敢这样污蔑上司，我可以马上把你抓起来问罪！我通知你，军统和六战区孙连仲长官马上派出李子清少将为首的特派小组进驻你们情报处，负责协调指挥三合地区的对日斗争，以及调查许轶初的事情，你和曹胜元都必须服从他的指挥，任命将由六战区长官部下达，李子清将作为六战区三合指挥部的总指挥官进驻大锅山，你把你设在大锅山的指挥所让出来。今后三合的对日作战就由他统一指挥了！”


 沈醉的话让沈一鹏很惊讶，心里感觉沉甸甸的。这个四十五岁和王金虎一样年龄的男人和二叔沈醉一样都是戴笠的心腹。早先跟着戴笠做行政秘书，后来做了军统总局的副官处处长，以后到河北担任过河北站及华北大站的站长，军衔少将。此人为人阴险狠毒，做事干净利落，不但会搞情报工作，在打仗上也有一套。因此一直很受戴笠的青睐和重用。这次戴笠把他从华北召回派遣到云南来，想必是有他的企图。


 沈一鹏的敏感是正确的。


 李子清的级别比沈醉还高，戴笠派他到三合就是上次军统圆月大行动没有成功，女战俘只被救出了三份之一，加上的救的中央社女记者张蕾接二连三的撰写文章披露日军的暴行，并且首次 揭露了日本陆军部的“明日樱花计划”。


 这一下，引的国内外舆论一片哗然，老蒋对此也深表不满，责令戴笠务必在近期再做大的营救行动，一定要彻底捣毁特种慰安所。还有，虽说军统和八路军都对鬼子的运粮计划进行了破坏，但还是有大量的粮食被运了出去。另外，三合的**和八路军悄悄进行作战联合的事情也让老蒋颇为不满。


 为了下狠手，所以戴笠狠狠心，把李子清从华北抽调到了云南来。他这一来不说沈醉也得听他的指挥，就连六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也得买他三分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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