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好一个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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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大牙的各路人马都被调集到了四号码头上来了。


 军警特等起码有二百四、五十号人把个“长岭六号”团团包围住了，四周还架起了机关枪。


 金大牙躲在掩体后面用铁皮喇叭筒喊起了话来。


 “船上的那个小妞和其他人等都听着，你们被包围了，赶紧缴械投降，否则我们就客气了。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们**一样是优待俘虏的。”


 船上的人看来也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喊话道：“你们误会了，我们的船上是军需物资，是属于党国的机密，谁要是敢攻击，那就是和党国作对，你们赶紧撤走，不然后果自负。”


 金大牙气急败坏的喊：“编，你们继续编，不会还说船上那娘们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许处长吧？！也不看看，就她长的那模样也敢冒充许轶初，真是不自量力。”


 听到金大牙如此之喊，那个**女上校却径直的走到了船甲板上。


 “怎么，我的确不是许轶初，但我也是奉命在执行公务的**军官，姓金的你别自作聪明，要是耽误了党国大事我看你如何收场。”


 “哈哈，小美儿，虽说你比不得许轶初但你也算得上是个美人儿了，我想你一定是共军的周洁小姐来此地交接药品的吧，不如投降了把药品交出来吧，然后你到**里来干，我保证给你个师长太太的位置，保你这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金大牙刚才就被这个“**女上校”美貌弄得是心里痒痒的，真想抓住了好好的“审问审问”那，因此他做起了心理工作来了。


 “放你娘的屁！”


 那个“女上校”一下大失文雅之风骂了起来。


 “金大牙，你别给脸不要脸，惹急了本小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看有胆量的你还是上来谈谈好了。”


 船上的“女上校”一点也不为自己势单力薄的处境担忧，毫不示弱的向着金大牙这边继续喊话。


 埋伏到了码头仓库附近的周洁从麻袋后面探出头来悄悄的观察着码头那边的动静，她一下认出了那个“女上校”是谁了，心里暗自称喜。一边的林长安也认出了这个老熟人来了。


 “是江芳丽同志！”


 林长安说：“这是组织上有意安排来策应我们的。”


 “对，就是江芳丽。”


 在云南三合，江南支队的前身滇西南**旅就和当时代表**潜伏在日军心脏里的贺倩、江芳丽一起战斗过，彼此之间早不陌生了，后来大家也知道江芳丽参加了解放军，是我党安插在敌人心脏里的一把尖刀。


 想到这里，周洁一挥手：“我们撤，马上回去开始铁箭行动的第二步骤，把药品装船后马上过江去。”


 周洁心里明白了，此人虽不是许轶初，但一定是许轶初同志特意安排过来打马虎眼，掩护“铁箭行动”任务的。她想许轶初真是绝顶的聪明：她知道在华野内部潜藏着“布谷鸟”等内奸，所以刻意没和总部取得联系就安排了江芳丽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在了恰当的地点干扰敌人的视线，并且她非常了解负责第二步骤行动的周洁的才干，知道稍微一点拨她就能明白自己的用意。


 现在是轮到周洁行动的时候了。


 林长安却担心：“周政委，我们走了，江芳丽同志怎么办？她哪儿能对付得了这么多敌人那。”


 周洁拉了他一把：“放心吧，芳丽同志绝不会有问题的，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们趁她吸引住敌人的机会把药品送过江去，我们要不及时行动的话，那才是对不起上级领导安排的一番苦心那。”


 周洁不好讲你这个傻帽儿，这件事情摆明了是许轶初遥控指挥安排好的，许轶初什么时候让她的部下吃过亏的那。因为许轶初真是自己人的机密只有支队少数几个高级首长知情，为了她的安全不能公开。


 周洁还再想刚才金大牙对江芳丽喊话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说敌人已经知道了“铁箭行动”第二步行动是由自己来指挥的，这说明了我们内部的确有个叫“布谷鸟”的奸细，是他为敌人提供的情报。


 林长安知道自己的老政委做事向来是有根有据，不会丢下自己的战友不管不问的，既然她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因此带着战士们跟着周洁撤离了现场。


 那边的金大牙犯了难，上船去吧，他怕被“女共军”那边抓了做人质，不上吧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要开火吧，他又怕一切毁于一旦，弄得自己寸功未得不好向谢长林交代。


 想了想他对船上又喊：“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周洁？要是话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只有缴械投降的这一条路好走。”


 船上江芳丽回答道：“什么周洁八洁的，我不认识，我是国防部保密局的人，奉命执行重要任务，你要是想上来咱们就谈谈，要是不想上来有胆子的话你就去给毛局长打电话核实后再来吧，你要是敢开枪的话，本小姐担保让你上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金大牙的副官陈五说：“长官，她说的别是真的吧，要真是毛局长的手下，那可就麻烦了啊。”


 金大牙道：“屁个麻烦，这小娘们分明是在编故事。”


 他对着上面又喊：“哈哈，小美人儿，你就编吧。刚才冒充许处长，现在见事情败露了又摇身一变，变成了毛局长的人了，是不是等一会儿你还要成了蒋委员长的秘书了那？哈哈……。”


 江芳丽冷笑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反正我真是毛局长的人，有种的你就开火好了。”


 副官陈五道：“长官，怎么办，开火吗？”


 “不行，看这情形还不能轻易开火。”


 金的牙说：“我们现在不能轻易向船上开火，你看那小娘们站在甲板上一点不怕我们打她的黑枪的样子，一点不象是装出来的，也许可能是为那个军界里的大佬运什么违禁物品的，这事儿也不希奇，我看还是得设法上船去查明一下。”


 想到这里，金大牙回喊道：“小美人儿，我们上来是可以，但你们不许开枪，我们上去十几个人都不带武器，为了显示你的诚意，你们也得把武器放下了，否则咱们没法交谈。”


 江芳丽把腰上的左轮手枪拔出枪套扔在了甲板上，然后对她的手下喊到：“你们都把武器放下了，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开枪，欢迎咱们的同僚上船来检查工作。”


 金大牙让陈五从行动队里挑选了十来个能打的队员，然后把枪都放下，他自己也壮着胆儿走在了前面上了跳板。


 国民党里也不失有不少胆大不怕死的人，金大牙就是其中一个，当然出了名的胆大的他还不够格，够格倒的确有俩人，一个是五十二师的师长、许丫头的干哥哥李子清；还有一个就是保密局北平站的站长余怀庆。


 上船后，金大牙和江芳丽之间彼此站着的距离不足两米。


 “怎么样，周洁小姐，你现在可以投降了吧。”


 金大牙不无得意的说：“别以为只有你们共军里才有优待俘虏这一说，我们**的政策也是相当不错的那。要不这样，看在你能主动率部放下武器的面子上，我让你投降算起义如何？这样可以免去你这个小美人的牢狱之灾，还可以直接进入**为党国效力多好的事儿啊。”


 看上去他认定了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女上校就是周洁装扮的了，至少也是张蕾。


 金大牙知道江南支队里早先有四大美人，都是上了当年日本人《七仙女图》里的，其中谭莉去了延安工作，郭玉兰和张蕾都在临溪山和牛连山的十七师打仗那，那么眼前的这个一定就是“失踪”已久的周洁了。何况还有布谷鸟的情报做为佐证那。


 “什么？让我入**？”


 江芳丽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本小姐大学没毕业就进了**，还亲手杀过小日本，你算个什么那？请问抗战时你金副站长杀过几个小鬼子？有什么资格和我大谈**那。”


 “哎呀，小娘们，嘴还真硬啊，看来是想冒充到底了啊。”


 金大牙一挥手：“弟兄们给我上，拿下这些共军！”


 见长官下了命令，那些军统特务都立刻显出了看家的本领，抡起拳脚就和江芳丽的人肉搏了起来。


 这正是江芳丽所希望看到的事情，这边一打起来，那就不是一时三刻能完事的，这就给周洁他们的药品过江提供了宝贵的时间。


 金大牙自己是直扑江芳丽，他是练过武术的练家子了，出手就是“龙虎拳”中的“黑虎掏心”，一拳对着江芳丽的小腹就去，试图一下把她击倒。但他那里知道江芳丽的武功功底啊，她和师姐贺倩都得到过老上司许轶初的武术真传，和她学过“杨门十八脚”以及六路长拳等扎实的武功。


 见金大牙迅疾的一拳过来，江芳丽没有硬去接，而是一闪身避开了其锋芒，转身就是左腿一勾，小腿抬起一脚磕在了金大牙的腿窝子里了。


 江芳丽穿的是军靴，鞋跟上打着钉掌那，这一脚是杨门十八脚里的“避实就虚”，力道虽说不算大，但着力点却实实在在正中对方的薄弱之处，金大牙是“噗”的一下毫无防备，一个大马趴就被撂倒在了甲板上。


 副官陈五见主子受挫，赶紧上来策应，他用的也是跟着金大牙学的“龙虎拳”。他一个“猛虎下山”，试图趁江芳丽转身之时立足未稳，把她扑倒在甲板上。谁知江芳丽早就料到了他的用意，马上机敏的一个“鹞子二翻身”接着又是一个勾腿动作的“避实就虚”，不过这一脚却是踢在了陈五的后背上，一下把他踢翻来了正从甲板上往起爬着的金大牙的身上，砸是金大牙又是“嗷”的一声惨叫又摔倒了下去。


 其他地方，双方的人员打的也正欢，几乎是实力相当，不可开交。


 金大牙现在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周洁”还真不好对付，不过他闹不明白，一个做政治宣传出身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武功功夫那。


 但既然干上了，那就不能让她再给跑了，见跳板下的自己的人开始冲上来增援了，金大牙再次带着陈五和江芳丽搏斗起来。


 但是这杨门十八脚着实是太厉害了，虽说江芳丽只学到了许轶初身上的六成拳脚功夫，但对付两大男人还是足够用的了。几个回合下来，江芳丽杨门十八脚中的“正中下怀”、“投石问路”“霸王过江”等招数让金大牙和陈五不但未占分毫便宜，反倒是被江芳丽给打了个鼻青脸肿的，腿也被她踢的成了一瘸一拐的了。


 “妈的，你这是使得杨门十八脚啊，是跟谁学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金大牙拔出了暗藏的手枪，拉开枪机对着江芳丽说道。


 现在他的人马也陆续的赶到了船上，逐渐的制服住了江芳丽的手下，夺取了船只的控制权。


 江芳丽并不着慌，事先许轶初已经帮她把计划制定的是天衣无缝了。


 她说：“跟谁学的？跟我老上司许轶初许处长学的啊。不过现在我不归她领导了，直接归毛局长指挥。”


 江芳丽不急不忙的掏出了一本派司扔给了金大牙。


 金大牙翻开证件一看，上面是：姓名江芳丽，职务国防部保密局局长室二等秘书，军衔中尉。


 还真是毛局长的手下啊，难怪那么张狂的了。


 金大牙心里响起了边鼓，难道她真是为毛局长出来办事的，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还真要小心一点为妙那。


 “呵呵，原来是江中尉江秘书啊，不过出来办事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办，你为何非要冒充许处长那？”


 “这年头，人总有点私事办吧，办私事就要冒点风险，冒充许处长可以以她的名头少被盘查啊，这也是毛局长许可的，怎么，有问题吗？”


 江芳丽的一系列举动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包括冒充许轶初也是这个目的，就是要让敌人在反复的核实中消耗掉宝贵的时间以掩护周洁等把药品安全的送过江去。


 这时候，金大牙的手下爪牙从船舱里搜查后跑来报告。


 “报告长官，船舱里装的都是违禁物品。有柴油、煤油、布匹、纸张，药品，还发现了几箱大烟土。”


 “药品多吗？”


 “报告长官，不多，但也有十多箱了。”


 金大牙冷笑着对江芳丽说：“江秘书，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解释。”


 江芳丽说：“我有必要和你解释吗？你直接去问毛局长不就结了。货是他的货，人也是他的人，我只管负责把货送到上海孔令侃，孔大公子的手中就行了。既然现在货被你查了，你就打个收条给我，我拿着向毛局长复命就行了。”


 金大牙现在脑子真的一下蒙了，他知道毛人凤是谁，也知道孔令侃是财政部长孔祥熙的公子，这可是人家上层走私的绝对**机密啊。现在被自己给捅开了，轻则被臭骂革职穿小鞋，重则可能会被杀人灭口的。


 他对手下说：“你真看到违禁物品了？”


 “报告长官，千真万确，都在船舱里摆着那，要不要抬上来给您过目。”


 只听见“砰”的一声。


 那个认真的小特务怎么想不到金大牙抬手就给了他一枪，他身子往后一仰，“扑通”一声就摔进了长江喂鱼去了。


 “你们还有谁看到违禁物品的？”


 金大牙对着其他的特务问道，特务们一个个都被吓的面色如土，纷纷摇手说：“没看到啊，我们什么也没看到，舱里什么也没有啊。”


 陈五自然明白主子的用意了，他招手让特务们全都撤下了船去。


 金大牙这是在收拾残局了，他把手枪装进了枪套里对江芳丽道：“江秘书，误会，纯粹是误会。请江小姐下船一趟，我们马上向毛局长当面说清楚好吗？请！”


 江芳丽知道，这个狡猾的金大牙还是不放心，他想通过电话侧面的证实一下自己此行的真假。


 对于这个江芳丽早就胸有成竹了，她大方的手一指跳板道：“好吧，那就请！”


 在保密局芜湖站，电话被接到了毛人凤的办公室，接电话的正是毛人凤。


 “是老金啊，你们的硬底高跟行动有进展了吗？”


 “报告老板，有了些进展，我现在在芜湖，正在封锁码头，还意外的遇见了您办公室的江秘书和她的船了那。”


 金大牙小心谨慎，意在探询毛人凤的反应。


 “哦？那是我派她去执行特别任务的，你没干扰她吧。她在吗，请她接我的电话。”


 “是，老板，江小姐就在这里，请您稍等。”


 金大牙赶紧把手里的话筒递给了江芳丽。


 电话里毛人凤似乎问了些什么，江芳丽对着话筒说：“报告局座，金副站长非常配合我的工作，听说是局里的货物便没有检查我的船。对，对，好的，我代表您向他表示谢意。”


 说完，江芳丽又把话筒递还给了金大牙。


 金大牙向毛人凤汇报了一下“硬底高跟行动”的进展情况后，如释重负的把电话挂断了。


 江芳丽打趣的说：“金副站长不是想留我吃晚饭吧？现在时间还早了点，我想现在就开船去上海，请您批准吧。”


 “当然，当然，这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我马上送江小姐回船去，俗话说的好不打不成交嘛。今后还要仰仗江小姐在毛局长面前多给美言几句那。


 金大牙马上叫人备车，准备送江芳丽登船起锚了。


 “这个好说。”


 江芳丽道：“都是一家人嘛，咱们不说两家话，以后这样的船恐怕还要跑几趟，届时还要麻烦金副站长多多给予关照那。”


 金大牙亲自把江芳丽送到了“长岭六号”货轮上，看着船只起锚徐徐离开了码头。


 许轶初遥控指挥了这一场至关重要的调虎离山之计，一切看起来都似乎和她无关，但却在关键的时候帮着“铁箭行动”大大的向走迈进了最重要的 一步。


 周洁早就不失时机的抓住了这关键的时刻，就在江芳丽的船离开芜湖的同时，周洁运送药品的船只在毫无盘查的情况下，已经秘密的靠上了长江北岸巢湖的一处不显眼的码头，并且成功的把药品搬运上了岸。


 这一点，金大牙是万万没想到的，等他醒悟了自己在四号码头上白忙和了一场，再组织人员封锁各码头时，正应了那句老话：


 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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