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魂牵黄浦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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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和号”货轮在吴淞口外的长江上把刘忠、郭玉兰所押运的布匹驳载完毕后便准备起锚向上游的贵池开进。


 虽说刘弘奉命在江阴段的江面上设下了检查，但对此地下党早有了统筹安排，已经派员联系了在江阴要塞担任中尉机要副官的我地下党党员李玉萍做好了接应的准备。


 不过此次的协调由于是苏北总部来做的，因此又被“布谷鸟”探知了一些行动细节，不过他尚不知道在要塞做接应的我方人员具体的是谁。


 但“布谷鸟”秦长荣还是把这一重要信息通报给了谢长林，现在他已受命和谢长林直接联系了。


 谢长林看完密报烧掉情报字条后，兴奋的对正在他办公室接受任务的警察总督察田大丰道：“看来我的判断没错，共军运送布匹的船只还在上海附近，近日将会通过江阴要塞。你马上赶到长江上的巡逻炮艇上去，要亲自抓第一关口的检查，争取在上海附近水域就截获了这批物资。我已经电告了已经赶到江阴的刘二了，抓紧查找潜伏在要塞的**奸细，争取在他家刘老大赶到江阴之前就先清除掉内奸，好严阵以待等和他大哥和郭玉兰的到来，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田大丰说：“谢长官，我看还是要谨慎，那个刘老大可不是好惹的，听说他弟弟刘弘不是运气好的话，几次差点在他手上就完蛋了。还有那个年轻的女共军，有着军中飞鹿的美名那，在淳安就搞得牛连山的十七师寝食不安的。”


 “呵呵，这次你放心。这是在水面上作战，她跑的再快，总不会在水上飞吧，我倒是很有兴趣会会这个郭玉兰，看看这个小女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弄得上千的**都晕的团团转的。”


 谢长林不敢在布匹问题上再有丝毫的闪失了，金大牙在巢湖追击铁箭行动的周洁至今还没个下文，要是布匹再被运到大别山里去，那他这个保密局华东大站站长的位置可就真坐不稳了。


 田大丰领命后，匆匆赶回到家里取一些换洗西服，正好女儿田歌在家写稿子那，见到父亲要出去就问他是什么事儿。


 “哦，现在军统那边已经知道了共军运送物资的船还没出上海水域，谢长林让我亲自去守长江江面。你别说老谢这人还真有本事，他已经知道了江阴要塞那边有共军的奸细潜伏，已经派了刘弘去清除了，我得赶紧上巡逻炮艇上去，不然让共军运布匹的船从我眼皮子底下溜出去，没准儿老谢能在吴铁城面前弹劾了我。这次老谢好象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抓到押运的共军截获布匹那。”


 田歌听到心里一楞，她知道郭玉兰就在那船上。从父亲的嘴里她听明白了，这里面是解放军那边出了问题，有内奸把情报报告给了军统特务们，这么一来江阴那边潜伏的人员要遭到危险，郭玉兰他们也很难顺利的将物资运送到贵池去了。


 田歌想尽快的把消息报告给上海的地下党，但她一直是由郭玉兰来联系的，现在郭玉兰不在上海，她不知道自己该去找谁。


 想来想去，田歌决定冒一次险，去淳安监狱找被关在那里的同行顾燕。她已经知道顾燕是上海地下市委的联络员，那她一定知道如何和她的上级联络。


 想到这里，田歌坐不住了，这事儿不能晚，晚了郭玉兰和那个江阴接应的人都会有极大的危险。于是，田大丰一走，田歌就给报社总编打去了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出趟远门采访一件重要的事情，总编竟然满口答应了她。


 第二天中午，火急火燎的田歌就到达了淳安，不过县监狱的人不同意她会见顾燕，说顾燕是政治犯，要见她必须有参谋长兼情报处长的曹胜元的批示才行。


 田歌胆子大的脾性又上来了，她竟然不管不顾的去了十七师的师部找到了师长牛连山要求见田歌。


 牛连山现在的精神非常好，由于上次田歌揭露事件被压制了下去，等事态平息了一些后，他又找到机会多次奸污了副官顾萌，并且把她硬娶为了三姨太了。


 听说田歌求见，他正求之不得那。


 一来为了在田歌面前炫耀自己的淫威，告诉她你一个小记者想斗败我堂堂的**师长是办不到的，另外也想和田歌缓和一下关系，免得她记仇记到自己的头上来。


 听说田歌要见顾燕，牛连山表示自己做不了这个主，他要打电话给还在苏州和才被有限的放出来回家探亲的太太阎敏见面的曹胜元沟通一下。


 没想到曹胜元这次马上就答应了。


 曹胜元从阎敏的嘴里得知她并没被汤凯进入过身体，感到了神灵的可怕和灵验，他觉得一个人还是要多做点好事才能得到神灵的保佑，他庆幸自己有那么好的机会也没去糟蹋顾燕而是忍住了占有她的**，这才换回了爱妻的下体清白。虽说汤凯还不肯松口给阎敏彻底的解脱，但作为一个男人他知道象这样的“霸占”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索然无味的，迟早汤大麻子要对阎敏失去兴趣而最终放弃她的。


 因此他接到牛连山田歌要见顾燕的询问后，马上答应了田歌的请求，他以为这不过是她们记者之间的同行感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顾燕被关押的牢房其实是个单间，条件非常好，不但不是铁栅栏而是砖砌的监墙，并且还有单独的卫生间和卧室，这都是因为曹胜元的原因。


 顾燕对于曹胜元没利用职权奸污自己很有感激之情，她不知道这并不是曹胜元的本意，而是由于他师傅朱瞎子的告戒的效果所至。所以顾燕认为这是曹胜元本性善良有人性的原因，她甚至在开始慢慢动员曹胜元投向人民的一边来了，为此她每次见到曹胜元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做着劝降的工作。她那里知道她的这些活动每次都被曹胜元报告给了毛人凤。


 毛人凤对曹胜元的作为大加赞赏，表彰了他对党国的忠诚，并且表示将尽快的和汤家沟通，让阎敏获得真正的自由。


 毛人凤告诉曹胜元要利用顾燕轻信他的优势，趁机打入到上海地下党内部去，为一网打尽上海地下党的组织做重要的卧底工作。因此，曹胜元对顾燕是不审讯，不拷打，还给予了最好的伙食待遇，甚至还给她报纸看，并告诉她正在为她活动，争取能获得军统方面对她的释放，前提是顾燕必须在报纸上登个**声明。


 在没有获得上级组织批准的情况下，顾燕是不敢擅自答应的，她得设法和市委取得联系看看领导的意见才能给曹胜元一个明确的答复。


 现在，见到田歌来探望自己了，顾燕自然是欣喜万分，她知道自己有希望和上级取得联系了。


 田歌被看守放进了顾燕的单间牢房里和她会面。


 她走进牢房才坐下，就一眼看到顾燕牢房床前的小木柜上放着一本新书，书的名字是《中国十大知识美女概论》，作者是李正本。


 这正是宫本根据文化部和教育委员会评选的结果，受其委托写出来的新书。


 “这是曹胜元让他的副官白万里才送来的，里面对你的评价可不低啊。”


 顾燕指着书笑着说道。


 “又是胡扯八拉的吧，还拉着文化部的牌子那。”


 田歌说着顺手拿起了那本书打开翻了一翻。


 书里为了讨好蒋介石，把宋美龄捧为了中国第一美女，接着是国防部保密局的机要科长江佳奇。谁都知道将这两位列为之首实际上都是出于政治上的原因，实际上却是从许轶初开始才算是真够格的。


 这是最新的正式排列顺序，而原先排在许轶初之后的田歌这次被列在了两个人之后，那两个人是林晓童和郭玉兰。田歌成了当今中国第六大美女，她之后是北平燕京大学的青年女教师张苏丹，然后顺序是李玉萍、杨洁和排在末位的阎敏。


 这个新增加进来的杨洁是华野政治部反间谍处的女参谋，因为破获“黑三角”敌特案出了名，人们才发现她是除了林晓童外的新四军第二支军花。


 这些美女除了挂在前列领个虚名的宋美龄和江佳奇外，都有一个一个显著的共同点，那就是都是她们都有一双吸引人眼球的美脚，这点宫本在书里是特意做了说明的。


 “真无聊。”


 田歌翻看了一下书后说道。


 顾燕却说：“我看还差不多，也算是挺公平的。“


 她没人注意又小声对田歌说：“你冒险跑到淳安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是的。”


 田歌把郭玉兰在上海联系自己，然后运送布匹的事情叙述了一便，并告诉顾燕现在她们那边出了内奸，把运送的途径密报给了军统特务，急切的询问顾燕该怎么办。


 顾燕了解田歌的正直为人，深思了一会果断的把如何联系上海地下党的方法说给了田歌。


 “这很危险，我怕有特务跟踪你，对你不利。因此你一定要小心又小心的。”


 顾燕说：“你还不是我们党内的人，我们不愿意看到你被牵连进来。”


 田歌说：“我知道。正因为你们是好人，所以我才乐意帮助你们，一旦等我下定了决心，我会考虑加入到你们的行列中来的。”


 顾燕把敌人对自己释放的条件要求托田歌带出去给上级，并说曹胜元是个有爱国人的人，希望组织上能同意她来做曹胜元的策反工作。


 最后，顾燕说：“田记者，真是难为你对我党的大力支持了。不过你要快，看情况刘忠同志和郭玉兰同志还不知道他们目前的处境，一定要让我的上级尽快的通知到他们做好应变的措施准备，否则他们将面临极大的危险。”


 田歌表示自己马上就离开淳安回上海，尽快联系到上海的地下党组织。


 但不管是顾燕还是田歌都还不知道刘忠和郭玉兰最大的危险并不是“布谷鸟”的密报，而是来自他们押运的“泰和轮”上的船长薛品仙。


 这个薛品仙现年四十二岁，早年在山东枣庄瞎胡混，学过一段时间的武艺，工夫不错。后来跑到上海来混，正好汤恩才的轮船公司招聘他就应聘了押船保镖的差使。


 入公司不久他在一次轮船遭遇到海上的海盗袭击的时候一个人靠着一把太平斧干掉了六个强行登轮的海盗，吓的海盗们最后弃船而逃。这一下得到了汤恩才的器重，把他调到香港学习航海技术，准备培养他当一名船长。


 就在香港培训期间，薛品仙通过汤恩才的引见结识了贵州的一个当地属一属二的黑社会老大“老蛇头”赵根宝，并和“老蛇头”赵根宝结拜成了兄弟。


 当时还是在抗战时期后期，汤恩才的船只怕被日本人征用都藏在了缅甸，并且委托赵根宝照看，并把薛品仙也派了过去。在缅甸的事情并不多，于是空闲时赵根宝就带着薛品仙回了一趟贵阳，在那里的一处郊外秘密的山林别墅里，薛品仙看到了赵根宝开设的和淳安吴大癞子开设的差不多性质的一个会所，起规模一点不比吴大癞子的“新民自助会所”小。


 所不同的是吴大癞子针对的是国内的有钱人和官僚买办人士，而赵根宝针对的却是东南亚一带的外国人，有时候还把那些被抢来的女人卖给外国人带去国去。


 赵根宝的会所不叫会所而叫“仙境娱乐世界”，所模仿是正是当时云南三合的“娱乐大世界”。负责看护这个“仙境娱乐世界”正是原来王金虎二十一师小锅山**营的营长“山猪”李宁安。


 “山猪”在王金虎那里一直得不到重用，引起他极大的不满，后来干脆跑到贵阳投靠了黑老大赵根宝，赵根宝觉得“山猪”对自己挺忠实的，并且干打家劫舍的事情很有一套便让他当了“仙境娱乐世界”的总经理兼自己的防卫团团长。


 李宁安也并不辜负“老蛇头”对自己的厚望，经常带着人远赴云南、四川一带袭击抢劫良家妇女带回“仙境娱乐世界”强迫她们接客。到后来他的“仙境娱乐世界”的生意好的是不得了，甚至连日本人都化装跑到那里享受来了。赵根宝和李宁安则不管你是那个国家的，只要给钱他们就昧着良心将自己的姐妹交给外国人糟践。


 薛品仙亲眼看到那些良家妇女里不仅有大姑娘小媳妇，什么行业里的女性都有，其中竟然还有国民党的女军人，甚至两三个女八路在里面。这都是“山猪”的杰作，因为在他的“仙境娱乐世界”最受客人们欢迎的便是这些职业妇女。


 薛品仙作为“老蛇头”的把兄弟，自然也就成为了“山猪”李宁安的把兄弟。两人臭味相投，相见恨晚。


 那些日子里薛品仙在“仙境娱乐世界”如鱼得水，快活的似神仙，天天都做着强迫那些良家妇女的丧尽天良的“欢娱”的事情。


 那些外国来的“客人”出手都不低，但要求也高，好在这里什么样的职业妇女都有。


 山猪领着薛品仙前后参观着，在“仙境娱乐世界”的前客厅里悬挂着由赵根宝找人临摹下来的“三合娱乐大世界”里日本人平田静二的名作《七仙女图》。


 山猪指着周洁的画像说：“这个女人在小锅山被我抓住过，差点搞上，可惜**的王金虎横着插了我一杠子，不然我早做死了她了。”


 薛品仙没注意到山猪的话，他整个被许轶初的风采迷的呆住了，他一点也不了解许轶初的背景，径直的指着画像说：“这个姓许美人儿才叫个气质盖世，俊俏端庄，谁要能获得她今生死也瞑目了。”


 山猪哈哈大笑起来：“谁没事去招惹许丫头啊，甭说她师父王金虎和她的老师长贺天朝了，就是云南那些土著们就能生扒了你的皮。还不如现实点，把眼光往下去一点，能搞到郭玉兰这样上乘的女人那就是上辈子的造化了。有个马来西亚的大老板出价四十万银圆收买她那，以后有机会抓到郭玉兰的话那几辈子的生活就算有了着落了。”


 这时候薛品仙才把目光投注到列在第二位的郭玉兰的画像上，也是这时候才发现郭玉兰的秀美不是一般女人所能企及的。


 自从那时候薛品仙就把郭玉兰的形象印在了脑子里，直到上个月他的“泰和号”帮助**运“走私药品”他第一次面对面的见到了这个小卫生员出身的女军官。


 当时，薛品仙就心怀疑虑，怎么原先的八路军这一眨眼的时间就变成了**的女中尉了那？不过当时有钱好赚就成，他也没问那么多。后来闹出了药品事件，他才明白人家那是化了装的，其本人肯定还是**的人。


 薛品仙曾后悔过，要是当时就知道实情的话，自己肯定要动用计谋，争取扣下她来送到贵州“老蛇头”的“仙境娱乐世界”卖出个大价钱来。


 这次，令他没想到的是，找上门来要他帮助走私布匹的竟又是郭玉兰，薛品仙终于下了决心，搞到郭玉兰卖给自己的把兄弟赵根宝和李宁安去，让自己后半辈子吃喝住都不用再犯愁了。


 为此，他找了自己的心腹二副刘士勤和水手黄彪、李得龙，几经商议，研究出了一个绑架郭玉兰的完整计划来。


 “泰和号”正开足马力朝着吴淞内的长江逆流开进，天上阴云密布，地平线上闪着雷电的光芒，让人感到了压抑，一场暴风雨看上去是不可避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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