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古代庶女

 “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 我外祖父可是阁老，父亲是礼部郎中, 你，你，……”刘慧倩虽然素日里心高气傲，骄纵惯了，不过苗如妍对她的管教却严，十岁就请了教养嬷嬷, 教导一应事务，但那也都是后宅之事，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就有些吓坏了，不止是说话的声音开始颤抖, 甚至都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若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外祖父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其实她这话说的极其没底气。


 对方真的是给她一刀的话，便是外祖父能给她讨个公道, 也都已经晚了。


 “外祖父？苗阁老吗？”阿锦嗤笑一声道，“…别说你一个区区阁老的外孙女, 你便是公主, 今日本小姐杀了你, 都未必会受罚。”


 “一个从四品郎中的女儿，也敢在这里和我叫嚣，你配么？”阿锦丝毫没有欺负小孩子的不好意思，她这么些年，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不委屈自己吗？


 况且，先撩者贱，她先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如今被欺负被报复，也就只能怪自己嘴贱。


 当然了, 像是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行凶的事，阿锦自然不会做，不过嘛，想让她就这么轻轻的掀过去，也不可能，毕竟她是个小心眼的。


 “阿朵，请刘小姐随我一起进宫。”阿锦淡淡的开口说道，“我这里被人指着鼻子说什么缺银子不缺银子的？我倒是要问问大昭皇帝，这件事，他倒是管还是不管？亦或者说，这就是他所授意的。”说着挥了挥手，便率先转身。


 “你们想做什么？不要碰我，滚开！我可是阁老的外孙女。”刘慧倩虽然只是个闺阁小姐，国家大事她是不懂得，不过也知道，若是她就这么被抓到皇帝跟前的话，先且不说其他的，就说她的名声就全毁了。到时候，她哪里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因而，她只能尖叫着，让人不要靠近，并且心里是深深的后悔，早知道她这般霸道不饶人，自己刚才绝对不多说一句。


 “阿朵，让人动作快一些。”


 “是，主上。”


 阿朵在得了阿锦这话后，动作可是粗鲁不少，甚至还威胁上：“告诉你，合作点，不然的话，我就让黑甲胄摁住你，我听人说，你们大昭对女子礼教严苛，像是这种被男子碰一下，就是什么失了贞洁，连嫁都嫁不出去？”


 她这一番话，成功的让刘慧倩停止挣扎。


 阿朵这话不算尽对，不过若她真的被外男碰到的话，一旦传出去，讲究一些的人家，确实不会登门。而她虽然还未曾及笄，不过母亲也开始给她相看起来，甚至已经有了中意的人家，只是大漠使团来了，父亲作为礼部郎中，忙碌的很，只等着过了这段时间再详谈。


 她这一愣，便再也动弹不得。


 被阿朵直接扭着，往前而去。


 “小姐。”丫鬟看着几乎是被押解而走的小姐，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被人一松开，便尖叫着要追过去。


 不过却被一个婆子拉住。


 “琴心，你做什么？还不快点回府禀报夫人，不然小姐真的出了事，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这婆子也算有点见识，也知道自家小姐得罪了贵人，如今即便是追上去，对方也不可能会放人，有这个时间，还是快点回家求救才是正理。


 婆子这般一说，琴心也反应过来，不过却还是有些担心刘慧倩，不过看着已经被押上马车的小姐，再看看周遭一水的黑甲胄士兵，跺了跺脚，转身就往刘府跑去。


 ……


 “什么？你说倩儿被谁带走了？”苗如妍在知道消息后，惊的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也一改一往的沉稳，带着尖锐。


 琴心连头也不敢抬：“是大漠而来的贵女。”


 “什么大漠贵女？也不……”苗如妍正要叫骂，说大漠来的使团，都是男子，哪里来的大漠贵女？忽而就想到，这次跟着使团一起来的是是有一个据说是依兰族的贵女，是过来游玩，“……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倩儿怎么会和她闹了矛盾？”


 这琴心可最是知道苗如妍的手段，当即也不敢有任何隐瞒，当即就把事情说了一遍，甚至为了避免自己受责罚，便把事情往阿锦那边推了推，“……对方带着一队黑甲胄，个个都戴刀，奴婢们被钳制的不能动弹，还请夫人快些救救小姐。”


 苗如妍在听完，只觉得有些眼晕。


 刘慧倩一个未出阁姑娘家都懂得事情，苗如妍做为当家主母，哪能不知道？


 怎么会这样？倩儿她糊涂啊？便是再怎么一番的好意，也不能当面说出来？如今让人误会了不说，这还要进宫闹到皇上跟前，两国正在邦交，便是为了这个，皇帝也要表个态，若是大漠那边再态度强硬一些。倩儿的一辈子就要毁了。


 其实苗如妍的心里清楚，依照女儿的性子，出言开口，绝对不是什么好意，保不齐是看别人的笑话，却没想到对方的脾气性格也是一点亏都不吃，还非要讨个公道。


 这个时候，女儿心里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不过即便是心里清楚，苗如妍也不可能丢下女儿不管，只是她现在脑子是一团乱麻，想了又想，也只能派了心腹到衙门那边去告诉刘学文一声，把事情说一遍，让他赶快想办法救女儿？而她自己也没敢闲着，立刻就让人备车，去了苗家。刘学文的职位还是低了些，对方是大漠贵女，他的话，未必有用，还是让父亲出马，比较有把握一些。


 ……


 只是这个时候，苗如妍怕想不到。


 不管是刘学文还是苗阁老，已经知道了。


 因为阿锦压着刘慧倩进宫，这才走到宫门口，介于对方的身份，立刻就有人快步呈报给皇帝，连带着刘慧倩自然也没拉下，这皇帝一听是女儿家的官司，心里是不愿意管的，但奈何有一方不是本国人，而且一个弄不好，就会影响两国建交，这让他想要不出面都不行。


 在阿锦和刘慧倩没到之前，便让內监去请苗阁老和刘学文了。


 而等到阿锦和刘慧倩到达清泉宫的时候，不止是刘学文和苗阁老在，列英也已经被皇帝叫了过来。


 阿锦她们一进门，苗阁老作为两朝元老，很能端得住，但刘学文因担心女儿，频频的看过去，不过却又碍于皇帝也在场的缘故，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说说吧，发生什么事？”皇帝抬眸扫了一眼，开口问道。


 阿锦慢悠悠的开口，说：“为了防止你们说我是诬陷，刘小姐，你先说吧。”


 若说在来的路上刘慧倩的心里还抱着那么一点侥幸之意的话，那等到进到皇宫里，她是完全绝望了，此时，她的身形颤抖，“我…臣女……”


 “行了，锦柔小姐，还是你来说吧。”皇帝看着浑身都写着害怕和颤抖的刘慧倩，实在没什么耐性去听，摆了摆手，直接开口说道，“……朕相信锦柔小姐的品性，是不会随意乱说。”


 切，就凭你这句话，就是摆明了不相信。


 阿锦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话里有话，当谁听不出来呢？


 在场的除了刘慧倩和阿朵外，都是千年老狐狸，玩什么聊斋呢？


 “回禀陛下，这是自然。”阿锦毫不犹豫的点头应答下来，“……事情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我带着侍女阿朵在京城里游玩，阿朵在买东西的时候……”便把事情说了一遍。


 她可是实事求是的说了出来，依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当然了，若说她没有偏颇也不尽然，要知道说话可也是一门艺术，有的时候，同样的意思，换个词，这在别人听来，可就有些不同。


 她这个人，记恩更记仇。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皇帝听完阿锦的话，心里也是有些生气的，这刘慧倩怎么回事？别人如何管她什么事？嘲讽都不知道避着点，居然被人当场抓个正着？


 刘慧倩到底也是刘家精心教养的女儿，虽然一开始被吓着，但在进来后，看到苗阁老和刘学文都在后，她的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了，本来她想着，阿锦开口必定是要偏着自己人，到时候她就可以辩驳一二，却没想到阿锦叙述的还算公正不说，也完全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皇上面前她又不敢撒谎，一旦被人察觉，可是欺君之罪，她担不起。但要她成人下来，皇上这边为了要给大漠贵女一个交待，必定要罚自己，哪怕看在外祖父和父亲的份上，罚的不重，只是嘴上两句叱责话。


 对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来说，也已经是毁了。


 脑海风暴，想自己该怎么办？也抬头看向了外祖父和父亲那边。


 “陛下，小女年幼，性子素来又被臣养的娇了一些，她说话可能是有些措辞不当，但绝对是一番好意，绝不是故意冒犯锦柔小姐。”刘学文是心疼女儿的，所以在刘慧倩一看过来，立刻上前一步，抱拳开口说道。


 刘慧倩一听，也颤声开口：“请陛下恕罪，臣女绝无要冒犯锦柔小姐，也是一番好意，只是臣女不会说话，可能让锦柔小姐误会了。”说着就转头看向阿锦，“锦柔小姐，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言语间冒犯了您，还请您恕罪！”说着话，甚至就着自己现在的动作，给阿锦磕了个头。


 姿态摆的颇低。


 呦，还挺聪明呢！


 阿锦轻挑了一下眉头，对刘慧倩的道歉和磕头，是全盘接受。


 她这样毫不客气的行为，看的皇帝眉头一跳，对阿锦的身份也起了怀疑，寻常贵女接受跪拜能接受的这么自然吗？还有，根据禁卫军的回报，她的身边随行的有一队黑甲胄，个个都眼神凶猛，瞧着可不是普通的士兵。


 这位依兰贵女，身份怕不同寻常。


 不过他的这个想法，很快就推翻了，因为——


 因为刘慧倩干脆利落的道歉，也有刘学文和苗阁老也趁机开口说话，尤其是刘学文，直言，是他没教好女儿，请皇帝责罚。


 刘慧倩也一个劲的道歉。


 到了这里，若是阿锦再抓着不放的话，倒是显得她很小家子气，不过阿锦表示自己就是小家子气的人，直接翻了个白眼，开口说：“行了，上嘴皮下嘴唇一碰，道歉的话光是说出来有什么用处？”


 “那锦柔小姐你的意思是？”皇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性情的贵女，想着大漠贵女的性情果然和国内不同，言语真是直接的很，这要是放到大昭贵女的身上，对方已经赔礼道歉，这事情差不多也就过去了。


 却没想到，对方却没打算就这么过去，颇有种揪着不放的感觉。


 果真是蛮荒之处，这礼仪之上却是差了点。


 “赔偿啊！”阿锦才不管皇帝现在是个什么想法，理直气壮的开口说道。他们总不会以为，轻飘飘的两句道歉话，事情就会这么过去吧。若是如此的话，她又何必闹到皇帝的跟前，太大题小做了一些不说，还得不偿失。


 “赔偿？”


 听着阿锦理所当然的话，众人一时都有些愣住。


 列英却笑了笑，果然是王上的行事作风。


 到底是皇上，反应要快一些：“不知道锦柔小姐想要什么赔偿？”


 “钱。”阿锦直接伸手。你不是说我穷吗？那就给钱吧，“放心，我也不多要，随刘小姐的心意，三万五万不嫌多，一万两万也不嫌少。”


 她这话一说出口，听得在场的人，除了列英之外，都是嘴角一抽。


 尤其是皇上，看着阿锦的眼神，有点一言难尽，刚才他还心里阴谋论来着，但如今再看阿锦，说起钱，眼睛那叫一个晶晶亮，显然是真心实意的话。


 你可是依兰贵女，既是能跟着使团一起过来，显而易见，在大漠的身份绝对不低。


 能缺钱吗？


 苗阁老和刘学文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过阿锦要钱的话，都已经是直接说出来，他们若是不答应的话，倒是显得他们没诚意了。


 一时间，心绪复杂，弄不清楚，这是对方故意的，还是秉性就是如此？


 嗯，就这一点上来说，列英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家王上的秉性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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