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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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合律师所，1号会议室。
宽敞的会议室，被飞溅的阳光充盈，就连墙角的绿植，也焕发着莹莹的光。
聂司城穿着一件平整的白衬衫，袖子被他捋起，眼底的认真如深沉的山，带着无法撼动的坚定，以他为中心一字排开的，全是关于纪星图案子的资料。
叶笙山走了进来，看着桌上的资料，啧啧惊叹，“你对工作的执着和专业度一向毋容置疑，但你额头上的伤还没好，这么快就劳心劳力，是不是太拼了？”
聂司城连头也不抬，修长的指翻了一页，说道：“我让你来是商量案子，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叶笙山早就习惯了他的冷言冷语，无所谓耸了耸肩，拉开椅子坐下，“你知道接手方龄案子的律师是谁吗？”
“肖渤启。”聂司城语调溜出来的不屑，蔓延进了眼里。
叶笙山眉头一挑，“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上一次的劳务工伤案他输给你，这一次他一定是想借机向你报仇，在京江这块地，他这块老姜是出了名的爱耍心机，你可别掉以轻心。”
聂司城修长的指翻了一页，语气平冷，“与其废话那么多，还不如说说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叶笙山重新看了一遍案子经过，开口道：“从表面上看，方龄的可信度的确很高，但这其中还是有疑点的。”
聂司城一手拿着资料，一手随意搭在桌上，“说说你的看法。”
“第一，她病了还给助理放假，需要买药时，连经纪人和助理甚至别的女性朋友都不找，偏偏找纪星图买药送上去，这是为什么？”
聂司城翻开方龄的口供，反驳道：“你这个疑点太脆弱了，她在口供里说成名后就跟朋友疏远，之所以让纪星图帮忙买药，是认为他是雷炎最好的朋友，平常和纪星图接触认为他是个君子，对她总保持着距离，所以才找纪星图帮忙。”
说着，他放下文件夹，对叶笙山反问一句，“这个理由可否充分。”
叶笙山皱了眉，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他又寻思了一番后，敲了敲桌子，“第二个疑点，方龄说是纪星图逼他喝酒，正常人病得那么严重肯定会拒绝，但这资料上显示，杯子和酒瓶都有他们的指纹，方龄喝酒一定不是被迫的。”
聂司城拉开椅子坐下，寻找着攻破点，“首先，你刚才的话，用的是被逼……”
他把其中一个资料卷成纸筒，强行拿过叶笙山的手，把纸筒送到他唇梢，故而放开，“看，这就是被逼，这张纸筒上，也有你的指纹。”
“你，你这……”叶笙山有些无奈，摊手，“我每说一个疑点，都被你推翻，我还能说什么？”
他唇角一勾，“你的推论点太低级了，继续想！”
阳光渐渐偏移，有一缕绒黄斜落至弧形长桌，坠开星芒，宛若智慧的光。
聂司城一度陷入沉思，半晌后说道：“我在想，能不能从方龄的背景入手，也许能从她身上得到不菲的收获。”
“从她背景入手，这一点的确可以。不过司城，我在想这次的事情，是不是方龄自己故意自编自演，为了上位故意捏造新闻博取群众视线，制造舆论反响，现在的女星为了红，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两人的思维交叉碰撞，思路和观点有所不同，这样迸发出来的效果宛如璀璨烟火，节节攀高，节节闪耀。
聂司城摇了摇头，一手搁置在文件夹上，缓缓道：“方龄现在是和本市亚瑞科技的太子爷雷炎谈恋爱，雷炎是她的金主，她暂时不需要再寻求别的途径去炒红自己，雷炎也能帮她扶摇直上，这件事一定不是炒作，是突发事件。”
“怎么样的突发？”叶笙山不太理解。
聂司城斟酌了一下言辞，平缓道：“试想，方龄自认为是一个魅力超群，心高气傲的女人，她跟雷炎在一起，她又想征服别的男人，于是她的注意力便开始在雷炎周围寻找目标。纪星图和雷炎一起在纽约州立大学毕业，家庭条件虽比不上雷家，但还算富足，从小接受良好的家庭教育，对方龄也一直保持距离，这么一个不受她魅力影响的男人出现，就会激发她的征服欲，然后她就开始接近纪星图，从行为、语言上诱惑他，直到得手——可就在那个晚上，他们发生了争执，同时雷炎的突然出现发现了她的秘密，但她决不能失去雷炎这座靠山，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把所有责任都推到纪星图身上，明保哲身。”叶笙山跟着他的思路，回答道。
“如果她是这种心理的话，就断正了我的猜测二，口供是她事先想好的，而身为女性发生这样的事情会得到大众的同情，转移了所有人的目光，让大家以为她是受害者。”
叶笙山正了正身子，不由感叹，“好心机的女人！”
聂司城冷冷一笑，“成功上位的女人，哪个能没点手段！”
这时，“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进来！”聂司城淡声启口。
推门进来的助理把倪曼青带了进来，“聂律师，倪律师来找你？”
“好，你出去吧！”聂司城应声，把目光放至倪曼青身上。
看到她，叶笙山倒是一讶，调侃道：“倪律师，稀客啊！是来莅临指导的吗？”
倪曼青一脸认真看向他们，“我来不是指导，而是指引，给你们指出一条线索。”
聂司城静默看着她，不说话。
叶笙山惊得站了起来，“这可是天合不是岳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肠？”
“举手之劳不行吗？”倪曼青反应淡淡，觉得这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有什么线索？”聂司城可没那么多题外话。
“上次我和朋友去酒廊，也就是碰到叶律师那天晚上，离开时在停车场亲眼看到纪星图和方龄在车里接吻，当时我还误以为他们俩是情侣，”说到这，她明眸一闪，看向聂司城，“你可以去调取监控，我记得当时那个位置，墙沿刚好有个摄像头，具体时间，26号晚上11点左右，Queen酒廊地下停车场F203，大概就是那个位置。”
叶笙山也回忆起来，“那天晚上我就坐在他们隔壁，你离开后没多久，方龄是和纪星图就一起进来了，但我并不认识他们，也没多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当时雷炎在场，你也不会有机会觉察。”倪曼青很肯定地反驳了他的话。
话题至此，叶笙山看向聂司城，“倪律师提供的线索，和你的猜想越来越接近了。”
倪曼青听着，问道：“你们是不是也认为方龄说的都是假象，实际是她主动暗示纪星图？”
叶笙山眸色跃上一缕若有似无的亲近，“你们果然有缘分，想法都是一致。”
认真谈事的倪曼青，绝不会搭上他这种无聊的话题，直接无视。
聂司城看着她，突然问得，“你来就是专门提供线索？”
“我们天合律所距离岳城，好像不顺路吧？”叶笙山也有些好奇，难度她和聂司城的进展已经......
她一脸平静，斜靠在桌边，淡笑，“虽然我没接方龄的案子，但我回律所看到了档案，了解了案件发展，况且我是良好市民，现在都不是提倡争当雷锋吗？”
“呵呵！”叶笙山干笑两声，“你这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
聂司城心里却有了底儿，她没有接这案子，资料肯定不是从岳城那儿看到的，那么……只有从他这儿偷看到资料。
也间接验证了之前自己的想法，那晚他的公文包，是她打开的。
但她为什么这么做，现在还这么热心帮忙寻找案子的突破口……
这一点令他甚是费解。
倪曼青没有接叶笙山的茬儿，反而说道：“我有朋友在娱乐圈，方龄的事情可以找朋友打听。”
见她没有多解释，叶笙山只当她是为了帮聂司城，“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很多艺人明星成名前都有不见得光的丑事，只是在成名后都掩盖起来。”
“这条线交给我吧。”倪曼青争抢着说道。
她越主动越积极，就越让人生疑，叶笙山故意看了眼聂司城，嘿嘿一笑，“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倪曼青抿唇一笑，“从这一刻开始，不要把我的职业带入，我只是一个证人，来为你们提供线索的证人，k？”
她的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偏偏不是他所言的那种意思。
“这案子有些棘手，多一个人多一颗脑袋，想法也能更多，只要倪律师能对岳成有交代，我们当然是欢迎的。”
叶笙山笑笑，对聂司城说道：“是吧，司城？”
聂司城早就跳跃了思维，把方龄详细的口供递给倪曼青，“这是方龄的口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疑点？”
倪曼青一边看，一边问道：“刚才你们讨论的，有其他想法吗？”
“你说过她人品作风有问题，除了向圈内人打听，我认为还可以从其他渠道去寻找！”聂司城看着她，眼底含笑。
“比如？”倪曼青挑了挑眉。
一旁的叶笙山，压根插不上一句话。
“古有野史，现在的信息技术这么发达，明星就没有野闻吗？”
倪曼青明白他的意思了，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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