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浪漫至死不渝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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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在路上颠簸了很久。


 李怀柔此时已经彻底萎了, 趴在柳琴怀里，吐得死去活来，一边吸氧一边哼哼。柳琴一脸心疼的搂着她, 这就是她和李建军明明想女儿想的要死, 却从不开口让女儿过来探亲的原因。


 蒋楠也快不行了, 靠在椅背上，吸着氧气。


 只有李楠和稍微好点, 一边拍着路边的风景，一边照顾妈妈。


 终于到了，李楠和踉踉跄跄的下了车。


 如果说一开始他是被xz绝美的风景所震撼，可现在则是另一种震撼了。


 他知道二叔二婶很辛苦，可没想到会这么辛苦。


 “建军的伤没什么大问题, 都快好了, 知道你们要来, 高兴坏了。”柳琴抱着女儿不肯松口。“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待会再去看建军吧！”


 李怀柔摇摇头，“我想爸爸。”


 “没事，我们还撑得住，先去看建军。”蒋楠和儿子一样, 虽然知道xz条件艰苦,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了, 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看到眼前这破旧的医院，蒋楠感到由衷的钦佩。


 “柳医生，这就是你女儿吧！真可爱。”


 一路上，有很多人挂着淳朴的笑容，用汉语或藏语和柳琴打着招呼。


 柳琴也一一回应着。


 柳琴抱着李怀柔进了一间病房, 病房是二人间，李建军躺在最里面，听到脚步声，此时已经不顾护士的阻拦坐起身来了。


 然后看到柳琴怀里抱着的李怀柔，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柔柔！”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爸爸！”李怀柔声音软绵绵的，她高原反应严重，又晕车，是强撑着精神的。


 “怎，怎么了这是？”李建军看女儿这样，心疼坏了，伤的那么厉害也一声不吭的他，都快哭了。


 “没事，高原反应，外加晕车，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往旁边去点，让她就在这睡吧！”柳琴说道。


 “这怎么行呢。这儿这么小，我身上又······”李建军下意识的拒绝道。


 可柳琴已经不由分说掀开被子，将李怀柔放在了他旁边。


 李怀柔拽着李建军的衣服，闭上了眼睛，慢慢睡着了。


 李建军浑身僵硬，捧着炸弹也不过如此。


 柳琴忍不住笑了，旁边的换药的护士也笑了。隔壁床的人很是羡慕，“还是姑娘好啊，我家小子上次来，都不肯让我碰，说我身上有味。”


 李建军有些骄傲，那是，他家柔柔，自然是天底下最乖巧最听话的孩子。一抬头，看到了蒋楠和李楠和，“大嫂，楠和，这次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你们才辛苦呢。伤的怎么样啊？妈也担心呢。哎呀，把这茬给忘了。得赶紧给妈打个电话，免得她担心。”蒋楠急道。


 “大嫂，这边有电话，我们一起去。”柳琴也一样，看到女儿太激动了，把这事给忘了。


 妯娌俩手挽着手出去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了。


 李建军看着熟睡的女儿，发现她的肩膀露在外面，想要给她盖好被子。可又怕惊动了女儿，正在为难之际，李楠和伸出手来，给李怀柔盖好被子。


 李建军看着李楠和笑了，“楠和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你才这么点高。”李建军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就是性子太腼腆了些。李建军微微蹙眉。


 李楠和心思细腻，笑了笑，“二叔，你给我讲讲你的事呗。回头柔柔要是好奇了，我也能说给她听。”


 听李楠和提起女儿，李建军的心思顿时被转移了，“柔柔乖吗？她喜欢什么？”


 等蒋楠、柳琴妯娌俩手挽着手回来，听到的就是李楠和用如春水般轻柔的声音在给李建军讲述李怀柔素日里的日常。


 偏李建军还听得津津有味，连隔壁床都听进去了。


 妯娌俩就止住了脚步，没有进去。


 “建军还是老样子。”蒋楠笑了。


 柳琴笑着点点头，“楠和也和从前一样。”


 提起这个儿子，蒋楠脸上就没了笑容，“唉，这孩子，从小内向，性子腼腆，话也不多。虽说每天都见到，可我连他心里想什么都猜不透。”


 柳琴没养过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拍拍嫂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蒋楠的灰心不过是一瞬间的，立马就扬起笑容，“还是女儿好。柔柔这孩子啊，又聪明又乖巧，嘴又甜，是咱们家的开心果。”


 提起女儿，柳琴脸上也扬起了笑容。


 “哎呀，我这记性。我的行李箱里有一本相册，里面的照片啊，是我和妈一张张挑的。我的行李箱呢？”蒋楠笑道。


 “小张应该直接送到招待所了。没事，明天再带来也是一样的。”柳琴虽然心里也着急，但也知道，招待所离医院有些距离，来回折腾不方便。


 柳琴陪着蒋楠和李楠和在医院食堂吃了晚饭，然后让小张开车送他们回招待所。


 至于李怀柔，还倚在亲爸身边呼呼大睡。


 李建军和柳琴一边一个，看着宝贝女儿，怎么也看不够。


 李怀柔慢慢睁开眼睛，“奶奶，几点了？”


 “晚上九点了。”柳琴看女儿这憨傻可爱的样子，心里软成了一滩泥，“要上厕所吗？妈妈抱你去厕所。”


 然后将李怀柔从床上抱了起来。


 李建军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他的半个身子都僵了。


 从厕所出来，柳琴又抱着女儿洗了手，母女两个絮絮叨叨，“妈妈骗人，外面天还亮着呢。”


 “妈妈没骗你，真的是晚上九点了，不过这边天黑的迟，九点半才天黑。”柳琴笑着说道。


 李建军和隔壁床都笑了。


 “饿不饿？妈妈给你留着包子，再喝点牛奶好不好？”柳琴问道。


 “我不想吃。”李怀柔摇摇头。


 柳琴看她脸色还是有些白，心疼坏了，“待几天就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你还小，身体也不好。来这边反应太大了。要是想爸爸妈妈了，就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好不好？”


 “不好！以后我每年暑假都来看爸爸妈妈。我知道，这叫高原反应，哥哥都和我说了，以后我多来几次就习惯了。妈妈别担心，我会很快长大，等我长大了，就考这边的大学，天天陪着爸爸妈妈！”李怀柔说道。她打算每年暑假都拉着李楠和来xz‘洗涤一下心灵’。李楠和骨子里其实是个很文艺的人，他应该会很喜欢这里的。


 要是李楠和能爱上这里，就撺掇他来这边上大学，彻底隔开他和楚贺那就更好了。虽然李怀柔知道这可能性不大。


 “傻孩子！”柳琴眼泪都出来了。


 李建军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夫妇俩忠于祖国，忠于信仰，俯仰无愧，唯一亏欠的大概就是家人了。柳琴还好点，爸妈都不在了，唯一牵挂的就是女儿了。至于李建军，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不能看着女儿长大，至今仍是他心中大憾。


 “妈妈别哭，我在呢！”李怀柔抱着柳琴的脖子，温柔的安慰着。


 小说里，关于李建军夫妇俩的描写很少，只有只言片语，只知道李建军巡山的时候，死于雪崩。原主赶去xz，结果路上出了车祸，也留在了那片高原上。柳琴本来可以回来的，可她选择了留下，一家三口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团聚在一起。


 而原主的死，也是造成李楠和患抑郁症的原因之一。楚贺是他唯一的解药，可楚贺也离开了。


 李楠和陷入了深深的绝望，走上了绝路。


 如今李怀柔来了，她不知道能不能改变结局，可她想尽自己所能，弥补这些遗憾。


 晚上，柳琴带着李怀柔去了值班房，母女俩说了很多话，直到十一点多，李怀柔才睡着了。而柳琴却抱着女儿软乎乎的小身子，一夜未睡，只看着女儿。


 柳琴是医生，本来家里人来探亲，医院给她放了几天假，她想着好好陪陪女儿和大嫂侄子的，结果第二天就有事了，别的医院收治了一个牧民，急需手术，别的医生要么下去巡诊了，要么也在手术。只剩柳琴了。可一来一回最少要三四天。


 “妈妈去忙吧，我陪爸爸说话。”李怀柔趴在床边上，乖巧的说道。


 “是啊，你去忙你的，别管我们，我和楠和在附近走走看看。”蒋楠也说道。


 柳琴满含歉意，坐车走了。


 “柔柔，你不和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吗？”李楠和拿着相机问道。


 李怀柔摇头，“我不去，我让爸爸给我讲故事。”


 蒋楠看李建军笑容满面的样子，笑了，“好，那你要乖啊，我们一会就回来。”


 李怀柔又不是真的小孩，自然知道，缠着李建军说了一会故事，看他面露疲色，就说自己困了，在李建军身边睡下了。


 李建军现在已经慢慢习惯女儿的亲昵了，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搂着女儿，一起闭上眼睛休息了。


 那边，蒋楠的高原反应还有，逛了一会后就回招待所休息了。


 李楠和则拿着相机四处闲逛，看到好看的风景就拍下来，走累了，就坐在路边休息，听着牧民唱着牧歌，全身心的沉浸在大自然的瑰丽中。


 和蒋楠、李建军说过之后，李楠和背着背包，坐上了去拉萨的火车。他去了美丽的布达拉宫，去了大昭寺，去了纳木错，去了雅鲁藏布大峡谷······


 有时候走累了，李楠和就原地躺了下来，看着蓝澄澄的天，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喜欢这里，在这里，除了山就是水，除了天就是云，他可以不用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说着违心的客套话。在这里，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他真的很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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