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觉危机

 锦霏凰偷偷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知道自己算是成功了。


 “啊？我，我真的有自己吓自己吗？”


 春棠羞着一张脸，讷讷地辩解，但感觉自己现在似乎还真有残留的惊悚感萦绕心头。


 “确实，当初大小姐提出进入寂梧山时，我好像也吓得不轻。”


 锦德有些劫后余生般叹到。


 “大小姐，你为了突破包围，好像受了重伤吧？”


 秋枫回想着，颇显担忧地看向了锦霏凰左腰处裂开的衣裙。


 一提到这个，锦霏凰下意识地捂紧了春光乍泄的裂口，想到某人的她，俏脸不由又有些微红。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我已经施术治疗过了，如今已是愈合了大半。秋枫，你不用太担心。”


 秋枫盯着锦霏凰玉手所遮掩之处，见确实不像是太严重的样子，便也稍稍放了心。


 “但这里，真的不是寂梧林吗？”


 锦德后怕地盯着身后的梧桐林，心疑道：“按理说，这整片林子，都是寂梧山所属啊......”


 “好了好了，即然我们还活着，就不要再去多想了。霏霞的情况已是不能再拖了。”


 锦霏凰见锦德有想要深究的意思，忙引开话题。


 一提到了二小姐，锦德也是正了正神色，肃言道：“也对，眼下当务之急是要与援手会合，二小姐的情况，也确实容不得再拖延了。”


 说完，他当即让那六个待命的暗卫向周围打探情况，寻照锦家援手的踪影。


 “大小姐，二小姐还是让我和春棠来照顾吧，您歇着便好。”


 心思细腻的秋枫见锦霏凰带着伤还要背着锦霏霞，便温言相劝。


 “对呀，大小姐，这种活让我们来便好，你背着二小姐，二小姐也不见得会更舒坦呀。”


 春棠也是嘴快，虽是帮着劝慰，但那最后一句明显不太妥当。秋枫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她才恍悟失言，便讪讪地闭了嘴。


 锦霏凰是了解这两个从小便跟着照顾自己的丫鬟的性子的，知道春棠有时会这样口不择言，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微笑着道：“你们就别劝了。我又不是那种被娇生惯养、百般呵护的娇小姐，自己的妹妹还是背得动的。再说了，这样，也更让我安心些。”


 秋枫春棠见她都这么说了，便也不好再坚持，但还是细心地帮着她扶持着锦霏霞。


 这二主二仆便这么一路跟着在前头引路的锦德，也没走多久，便见到了水，是那连江。


 一众在前方探路的暗卫回到锦德跟前，重新列队。


 锦德以探询的目光看向一众暗卫，便有一人上前禀告：“报告大总管，现在我们在昨晚弃船处上游三里左右，尚未发现援船。另外，我们刚刚探察了一圈，发现方才我们所在的那片梧桐林在我们走后不久，就有音魉的踪迹出没在了那片林子里。”


 “音魉？！那么我们昏迷失忆的原因可能就是它们了。”锦德大惊，“可是，即然有音魉出没，为什么我们却没死在那？”


 “也许......是因为我们在外围的寂梧林中，所以受到的影响比较小？”秋枫猜测到。


 “这个，还真的不太清楚......”


 锦德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自我安慰道：“大概是天神护佑吧，误打误撞让我们不知走了什么运竟与死亡擦肩而过。罢了，其中关节，怕也不是我这把老骨头能想得通的了。”


 “德叔，此事过于诡异，但我们即然逃过一劫，也不用去深究嘛。”


 锦霏凰忙笑着引导着众人的思维，想要将这事就此揭过。


 “你们看，传说可从没人能走出寂梧林。不论我们进的那片林子到底有什么怪异之处，能出来便好。毕竟此事太过惊世骇俗，若是传出，也不知会引起什么大风浪呢。我们便当昨晚是逃出了那间影的追杀后把他们甩掉了。这件事，便忘了好了，千万不要再提了。”


 锦德听锦霏凰如是说道，也是觉得有理，便敲定道：“好。那我们便听大小姐的，昨晚的事，就按大小姐说的那样好了。只不过，这躲过间影的袭杀虽比不上活闯寂梧林惊世骇俗，但也可算是几百年来头一遭了。这可真是......”


 锦德不由苦笑，暗暗叹了口气。


 “唉呀，这事就麻烦德叔您去想办法吧。”


 锦霏凰一见众人都答应绝口不提昨晚的事后，终于松了口气，也不管那间影了，便将这烂摊子推给了锦德。


 不过说到间影，锦霏凰回想着昨夜他们追杀的一幕幕，本就觉有些地方颇显怪异。现今有时间细细思索，不禁更是心有不安。


 “德叔，间影的事，您了解多少？”


 锦霏凰脸色略显凝重地问着，她这神态却让锦德心中一颤。


 “算是了解一些传闻吧，不过也并不多。大小姐你怎么问这个？”


 “那他们接的都是一些刺杀任务吗？除了这些便没别的了？有没有一些特殊的？”


 锦德一愣，想到了那三四十年前与锦老爷子一同遭遇间影的事。


 “一般而言，间影确实是以刺杀任务为多。不过偶尔——他们也不杀人，只越货。”


 闻此，锦霏凰面色阴沉地陷入沉思。


 锦德和春棠秋枫见状便知是锦霏凰察觉了些什么，以前也有过先例：


 她曾在豆蔻之年，从一本陈年旧账上，察觉出了蛛丝马迹，揪出了一个贪墨的锦家总管。而那本账目经锦德、锦家长子锦霏云、现任家主锦盛业过目，却都没有发现一丝可疑之处。


 那次，甚至连早已颐养天年的锦家老爷子也知道了，一向严肃刻板的他也是对锦霏凰赞不绝口。


 而现在，大小姐她怕也是发现了什么吧。


 锦霏凰沉默许久，抬眼望向锦德，眸中已满是忧虑：


 “德叔，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这间影，实质上只是一个雇佣组织，只要给钱，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是他们能办到的，都能做。不管是杀人，还是越货，抑或者仅仅是——拖延时间。”


 众人皆是一愣，不知锦霏凰此言何意，却都将心悬了起来。


 “昨夜那两拨间影明明可以一起上，完全没有必要分成两支来引诱我们进行前后包抄。试想，一支人马便让我们九死一生，两支人马一起，不是更容易？我们也绝无逃掉的可能。可他们却恰恰这么做了，而第二支人马也没有特意将我和霏霞作为袭杀目标。说到底，他们昨晚只作了一件事——毁了我们的船！”


 锦霏凰渐渐咬紧了牙关，背着妹妹的手不由紧了紧。


 秋枫和春棠注意到了她手头细微的动作，俱是一惊，已是隐约知道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们，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霏霞的毒难以即使救治！”


 众人听到锦霏凰的结论，皆是心头一颤。


 锦德当即便命令暗卫们速去重新找寻锦家援手的踪影。


 秋枫看着锦霏凰泫然欲泣的表情，不由焦急地宽劝着：


 “大小姐，您别难过。当初华老先生不是说了吗，只是说让我们抓紧在这两天把二小姐送到济城救治。这也不一定是说，耽搁昨晚那几个时辰，二小姐她便会有危险。等我们找到家里来的人，只要抓紧时间赶到济城，二小姐她一定会没事的！”


 锦德站在一旁看在眼里，即便内心再焦灼也不能表现出来，唯有心底一声哀叹。


 不久，便有暗卫回报，却依旧是不见援手踪迹。


 眼看着大小姐心情低沉，秋枫看不过去，忙帮衬着思索起了办法。


 “大小姐，现在我们应该让援手们找我们，而不是让我们去找他们。之前德叔把传讯烟火用完了，那您有没有什么声势很大的显眼的术法？”


 秋枫目光定定的看向锦霏凰，锦霏凰闻言，原已涣散的眸子重新凝起了希望。


 “声势很大的术法？”


 锦霏凰喃喃念到，脑中急速思索着：


 我在师父那学的是空崖的空流术法，讲究的是朴实好用，跟虚流的那些极其显摆的不一样啊。


 那显眼一点的？


 要是可以控制天象就好了......


 控制天象？


 有了！


 锦霏凰不由心喜，意随念动，手中一个印结瞬间结成，接着便将那印结投向了已是大白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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