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酸

“云起？”雨纤尘的语调中带着惊异，显然不相信，眼前邋遢的，不顾身份翻弄着吃的东西的人是昔日的故友。

那个英姿勃发的男子，那份傲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求生存的普通人。甚至连普通人都算不上，至少普通人还有些吃食，不用饿着肚子，在冰天雪地里找吃的。

“纤尘。”云起叫着，几月未见，他的声音已经大改。有些沧桑了，带这些沙哑。不过依旧不失那份豪爽。

相视着，激动着。已经半年未见，一切似乎都已经变了模样。

终于拥抱着，表达着离别的思绪。

周围的世界一片雪白，有些冷。原本不应该一直停留在哪里。但似乎有种共鸣感，这是半年的经历给予的成长的礼物。每个人都会收获，而这半年，他们都收获了太多。

在不断打压下，还是曾经的那个热血少年吗？

在生活的重压呀，还能想着报国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吗？

二人的心中都有许多的问题，但却问不出口。但可以确定的是，二人在过去的半年中都经历了太多的东西，饱经沧桑，所以渴望见到故友，能有一些力量吧！

会有许多无法讲述的秘密，但只要有来自朋友的力量，便是极好的事了吧。

不知在雪中立了多久，那一片雪似乎开始融化了，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坑。

“咕咕。”云起的肚子不争气地叫着。终于放了手，似乎眼角有些泪痕，云起笑着，趁雨纤尘不注意，赶快抹去了。

“想是饿了，外面也冷，带我去你那避避吧！”雨纤尘顺势说着，便要往云起那里去。

听着雨纤尘的要求，云起不禁愣了愣，面上又囧色。“那个，当真要去？”

雨纤尘被他问得一懵，不知他这样问，是个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你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是不会知道的。既然是好兄弟，自然是要带你享福，体验体验我的生活。”云起转念一想，便放下了心结。

况且这雪山上也没有什么可以留宿的地方，不去云起那里又能去那里。

“好。”雨纤尘微微皱眉，见着云起面黄肌瘦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少吃苦。看样子，生活必然是十分艰难的，如今还要带上他自己，估计是要揭不开锅了。

二人向山里面走了一阵，在雪地中攀爬着，实在艰难。大约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个较为平缓的地方，四周又都是山，将这里团团围住了。

雨纤尘能够察觉到这里明显的人为的痕迹，便猜着这里是云起居住的地方。

果然云起也是停下了脚步，刚刚爬山，在雪中行走，甚是艰难，所以二人一直没有说话。便感觉格外生疏了，也许是因为许久没见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有些东西和以前不一样了吧。

“这便是你住的地方？”雨纤尘环视一周，也没见到有什么房子，随即意识到，他们必然是住山洞的。方向正确了，果然很快便看到了洞口。

雨纤尘随即对云起微微一笑，掀开一白色的帘子走进洞去。

云起随即跟上。

洞内的陈设实在寒酸，除了一张床，一口锅，一簇火，和一个废木头做的桌子以外，便没有其它的东西了。

雨纤尘看着洞内寒酸的状况，不禁有些心酸。云起从小被呵护着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便是自己也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呀！

白洛，刀疤的话语浮上心头。“难道，你见到那些生活在困苦中的人的时候，不会伤心吗？”雨纤尘愣住了。

云起见着雨纤尘的异样，自是知道这里的环境惊吓到了雨纤尘，便想着好好嘲笑一番，也好诉诉苦，却不成想，雨纤尘其实另有所思。

“纤尘，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你的想象？”云起说着。

“额……说实话，见着你面黄肌瘦的样子，就知道你没少吃苦。却没想到你吃着这样的苦，这样，我们该多心痛呀。”雨纤尘缓缓说着，甚至有些庆幸，没有带云澜过来。

听着这关切的话语，云起自是想起了分割许久的家人，不禁悲伤之感涌上了心头，眼中也是充盈着泪珠。

“我被贬到这里，与家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云起说着，又是看了看雨纤尘，终于发现了些许异常。

“云澜呢？她不是一向跟着你的吗？”云起脱口而出，是啊，数以前，她们还可以一起游玩，共同进退，现在却是分散在各地，不知何时能再会。

雨纤尘被问得突然，本就心虚，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今日本来就只想问个路，却不想正好碰上了云起。虽然问的是云起住的地方，雨纤尘却一直思索着，一直思索着要不要去见云起，却不想就这么直接碰上了。

世事真是奇妙，总是这样不经意地相遇，然后痛苦地分离。似乎一直都在向前走，但所希望的不过是旧时的美好时光。

“你来了半年，确实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大变，不知道我讲给你听的时候，你受不受得住。”雨纤尘知道云澜的关节可以忽略过去，所以准备拿云伯伯来打掩护。

听着雨纤尘所说的，云起自是一片惊慌。那里还记得自己刚刚问了什么，只求快点知道家人的消息。

“纤尘，你说吧，既然发生了，终究是要面对的。”确实没有想到云起这般看得开。

“好。”雨纤尘正准备讲，却听得云起的肚子又叫了几声。见着他的样子，实在不忍，便拿出了自己的包裹，找了几个饼子递了过去。

云起饿了许久，见着饼子，自然觉得亲切，伸手接了过去。囫囵吞枣地咽着，甚至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雨纤尘见着云起的样子，实在是心痛，倒一杯水递了过去，又是拍了拍云起的背。

大约吃过了一个饼子，云起便不再了吃了，将剩下的放回了我的包中。

“我知道一时也讲不完，我不急，既然过去那么久了，已成定局。”连忙交代雨纤尘坐，急着去烧水了。

雨纤尘看着云起的背影，仔细琢磨着应该怎么和他解释。想着云家的情况，实在是心酸。云家作为一个与风家比肩的家族，就这般毁了，还是那样没道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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