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消融
快乐总是转瞬即逝，悲伤却长久地留在心里。
经过那日的交谈后，云起确实明朗了不少，至少他的未来依旧有希望，至少他和雨纤尘比起来，只是暂时被贬官而已。周围本就有个痛苦的人，如何能这样颓靡下去，两座深渊相碰是及其恐怖的，只能陷得更深。
自那日后，云起明显好了许多，确实也是想开了。雨纤尘美受云起的影响，自是又回到了原来那样冷漠的样子。一番交谈，把他们打回了原样。雨纤尘似乎又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每天总是那样安静地坐着，也不说话。
连着几日的太阳，便将姑余的冰雪消耗得差不多了。也确实要到春天了，所以周围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阳光豪不吝啬地撒着它的光辉，洒向姑余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角落，为久久隐藏在黑夜中的人们带来些许温暖，温暖他们在冰雪中寒凉的身体。
雨纤尘长长舒出一口气，微微笑了。眼中似乎又有了五彩斑斓的颜色，望向屋外的阳光，那带来希望的东西。
“长久的呆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也是难受，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雨纤尘很温和地说着，望着窗外的阳光，微微笑着。
“嗯，这便走吧！正好阳光好，我们许久没晒太阳了，也好久晒晒身上的霉味。”好不容易，才听到雨纤尘说了话，云起也是十分惊讶，正好陪着他散散心。
也不多说什么，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往外走着。
二人一路静静地，享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暖和而又舒服的感受，十分惬意。
雪融化了一半的样子，那枯黄的枝子露了出来，抬头望去，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微微笑了。“瞧我这记性，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越发不好了，稍微等一下，我回去取些东西。”说着，雨纤尘便往回奔。
云起见着雨纤尘的样子，也是笑着。阳光似乎驱散了他们心头的雾气，二人今天似乎心情都不错。
云起在那颗枯黄的书下，负手而立，望向远方，那枯黄的山，那依旧未消融的雪。沐浴着阳光，虽然穿着灰色的衣服，却度上了一层金光。仔细梳理过的长发，在风中慢慢飘散着，就和以前一样。
默默等着，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慢慢回身，见到了奔跑而来的雨纤尘，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云起上下打量着这个奔跑而来的男子，这等气度，绝代风华。
快到云起面前时，雨纤尘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了过来。微微笑着，似乎又没有什么表情，但总觉得很温和，很温暖，说不出的温和。
“这个，送给你。”雨纤尘从白色的大袖中拿出了一枝有些干枯的枝子，似乎还带这些香气。叶子花瓣都已经干枯了，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枯黄。
见着这样丑陋的枝子，云起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是仔细看了看，才认出了这是梅花干枯后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伸出手去，接了过来。
“这是渤岛的梅花？”云起问道。这才猜出了雨纤尘的意思，应该是早就要送的，只是没有驿使来往，便只好自己带过来了。
“嗯，本来早就准备给你的，这不，前几天心情不好，竟然把这事忘记了。”雨纤尘说着，带这些洒脱。
“哈哈哈哈，没想到纤尘你还有这样的情趣，这份心意，我便笑纳了。对了，如此算来，过年之时，你还在路上奔波。”
云起看着这梅花，却是想到了许多。以前只是绝得雨纤尘敏感，却不想他还有如此才情。只是有些可惜，他似乎并不想走这条路。
至此，云起也对雨纤尘有了新的认识，明明很多东西，在平时的行为举动中都有所提现，可惜人们总是被雨纤尘最光鲜的部分吸引着，甚至看不到他其它的地方。
“嗯，不止如此，当时身上带的水结成了冰，我便只好在树上随便找了些雪，胡乱吃了。哈哈哈哈，不过你似乎也是过得艰难，上次还吃了我的饼，我还记得呢。”雨纤尘也是开起了玩笑，场面一时活跃了起来。
“如今又多了一张嘴，将我的米都吃光了。雨才子过来，便只带了这干枯的梅花，是看也不能看，吃也不能吃，不知道能干啥。看来我们今天要喝西北风了，生活真是惨淡，惨淡。”云起见着雨纤尘玩笑着，便也玩笑了起来。
“我是说最近为何总是煮粥吃，怕是你的米早就没了吧。姑余百姓过得这样苦吗？”雨纤尘的语调渐渐变得沉稳起来。
“其实呢，他们大多住在山里面，吃着捕猎而来的牲畜。好像是不怎么吃米的，所以没有这些顾虑吧！”云起回忆着，试图解释一下姑余的情况。
“你……在这里当县令，怎么这样生疏？”见着云起冥思苦想的样子，便是绝得好笑。
见着雨纤尘嘲笑他，云起更是自嘲了起来“别提了，这哪里是当县令。我来了之后才知道，姑余的百姓都是听从他们的头领的，所谓的县令，不过是个摆设，甚至连县衙都没建。”
“所以那山洞，是你自己找的咯。”雨纤尘忽然理解了，为何云起过得这样凄惨。
“嗯。”云起点了点头。
“你了解姑余的状况吗？”雨纤尘见着云起的样子，便已经得了答案。却还是不愿放弃，准备再问问。
见着雨纤尘关切的样子，云起便感觉雨纤尘是带着任务来的。“哦，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做？”
“嗯。”雨纤尘正色，点了头。
“哦，原来是这样，我是罪臣，又是文官，不被待见。倒是有一个人和姑余的头领相识，倒是可以去问问他。”云起缓缓道来，十分恳切的样子。
雨纤尘终于松口气，没得云起多说，便道出来了那人的身份“是风成。”雨纤尘说得及其肯定。
云起倒是有些不乐意了，原本准备给雨纤尘一个惊喜，却不想被雨纤尘一下猜中了。
“正是。”云起无奈地道。
“那风雪，你见过她吗？”虽然又过去了多月，雨纤尘却一直记挂着风雪。
“哦，风小姐，好像没见过。”云起有些奇怪的样子。
“哦。”雨纤尘只是回着，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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