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为什么？

“为什么？”云澜很小声地道。

没有回应。

“为什么？”

“为什么？”云澜呢喃着。

眼神有些空洞了，失了神。

雨纤尘有些哽咽，有些沙哑地道“不过是选择罢了。”又是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了。

云澜似乎没有听到，或者是不愿意听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屋内又是安静起来，那样安静。三人皆是用空洞的眼睛看着，回忆着，思索着。久久地看着，屋内的景色似乎都有些模糊了。如此迷蒙，有些看不清了。

良久，云澜的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意，笑了笑。迎上了雨纤尘的目光，声音有些冷漠地道

“云澜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师父，既然师父不愿意要云澜这个弟子了，就算了吧！如果成为白洛的徒弟，能给师父带来一些好处的话，就请师父送云澜去吧！”云澜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冷得像冬日的湖水。

面对这这张失望的脸，冷漠的脸，没有丝毫笑意的脸。雨纤尘的心很痛，就好像在滴血。

他一直追求的，便是守护好这双纯粹的眼眸，希望她永远保持这样纯粹的样子。却不想是自己伤害了眼前的人，让她的眼睛如此冷漠。

“啊！是自己做错了吗？她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就是这样的不择手段吗？”雨纤尘原本坚定心，不禁有些动摇了。原本以为这样能使云澜过得快乐，却不想如此痛苦。

雨纤尘慢慢地往屋外走着，再呆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了。他只是云澜成长过程中的一个过客，如今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是啊！是时候应该离开了。

“孩子，受苦了。”云舒挣扎着起身，来到云澜身旁，轻轻抚摸着云澜的头。很柔和，很温暖，那样慈爱地爱护着自己女儿。

“父亲。”忍了许久的云澜终于撑不住了，扑倒在云舒的怀里，放肆地哭着，让泪水肆意地流着。

好痛，好伤心，好难过，一切都化作泪水，奔流不止。

云舒见着云澜如此伤心，也是痛苦不已，泪水盈满了眼眸。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甚至丝毫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么多天的相处，雨纤尘对云澜的关怀他都看在眼中。对于云澜的教导，他是那样称职，甚至于弥补了他的空缺与不足。

如果不是碍于师徒的关系，就凭云家与雨家的交情，雨纤尘都是上上之选。原本准备再观察一段时间，便与雨秋风商量，却不想事情发展成了这样。

真是棘手呢！

二人不知相拥着哭泣了多久，终于慢慢平静了。一切都已经发生，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便只有面对了。

“澜儿啊！还伤心吗？”云舒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抚，只能这样问一问，这样无力。

云澜抹了抹眼泪，不再哭泣了。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安静地坐着。

云舒也安静地坐了下来，坐到云澜的身旁。陪伴着，以前忙于公务，他甚至没怎么陪过云澜，都是云起帮忙带的。现在看着女儿成长，经历痛苦，倒是越发心痛，觉得对不起女儿了。

不知沉默了多久，天色就这样暗淡，流逝了多少时光。

云澜缓缓抬起头，睁开有些迷蒙的眼。又是眨了眨，适应着周围的光。转头望向云舒道“父亲，我已经没事了。我还是云澜，以前的那个云澜。”云澜笑了笑，浅浅的。

“真的吗？”云舒有些不放心的样子。

“嗯。”云澜点了点头。“父亲，我还是准备拜白祭司为师。”说着云澜又是沉默了，扭过头去，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不要勉强自己。”云舒似乎看出了什么。他太了解这两个人了，明明很在意对方。却要这样伤害，说着为对方好。

“没有，父亲，我没有。”云澜摇摇头。“白祭司一直是我的崇拜的人，也是一个很好的人，更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她能教给我很多东西的，更何况……”云澜眼中的光又暗淡了下去，不愿意再去说了。

“要想清楚，不能意气用事，知道吗？”云舒知道云澜的固执，和小心思，也不戳破。

“嗯，云澜想明白了，也长大了，不会像小孩子一样的，会顾全大局。况且父亲只能留在渤岛，我如果在渤岛的话，也可以多照顾父亲一点。”云澜又是笑了笑，有些勉强。

“嗯，不必考虑我，做自己想做的就好。”说着云舒又是摸了摸云澜的头。

雪差不多都化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雨纤尘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有些惆怅，有些失落，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就这么走，不知走了多久。无数的人从身边走过，雨纤尘没有任何感觉。只有无助，只有迷茫。这个选择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十分痛苦的，但他必须要做。

一直以来，他都和云澜呆在一起，教导她学习，陪同她成长。眼下没了云澜，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对于习惯的东西，总会觉得没什么。一旦失去，便怅然若失。

也许是有目的的，也许是没目的的，就这样来到了白府前。一切因白洛而起，终将在这里结束。

小厮见着雨纤尘的到来，立马去通知了白洛。看那急切的样子，似乎是准备好的。

白洛随即迎了出来，见着雨纤尘失落地样子，便猜到了事情的结果。还是平复了心情，迎了上去。

“白祭司。”雨纤尘见礼，动作有些僵硬。

“雨先生。”白洛点头回礼。

雨纤尘突然愣住了，回头看了看。心中想着“是啊！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转过头，向前走去。

“雨先生准备好了，去寻源了吗？”白洛见着雨纤尘迷茫，犹豫的样子，有些担忧。

“嗯。”雨纤淡漠地回着。

“茶已经热好了，进去小坐？”白洛邀请着。

“不了，便在这里说清楚吧！”雨纤尘拒绝道。

“那我们就不废话了。上次求签，示意我云澜就是上上之选，所以我才会求她做弟子。雨先生是否处理好了？”白洛干脆把话摊开了。

“嗯，我与云澜已经断绝了师徒关系。”雨纤尘的声音中带着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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