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对东海之东北岸，周回五千里。外别有圆海绕山，圆海水正黑，而谓之冥海也。无风而洪波百丈，不可得往来。冥海之内有大小岛屿众多。其居中最高者名为溪山。


 溪山之巅，有两人对坐于碧玉棋桌。微风徐徐吹过，拨乱新抽条的柳芽。


 一面容俊美青年身穿一席儒衫，背一把剑身虚白的长剑。青年用手捻起一个白子缓缓落下说道，“林岛主对此有何高见。”


 桌对面，穿一席白衣的中年男子淡然说道，“高见谈不上，只能说是一点短浅之言吧。”白衣男子站起身望向天边继而说道，“现在的天下对于茫茫众生来说可谓是太平盛世，人与人之间和善相处，国与国之间也没有太过不死不休的争斗。可对于山上嘛，情况就悄悄相反了。”


 白衣男子用手一拂那才刚刚抽芽的柳树，只见柳芽飞速生长，不到片刻柳树便已变得枝繁叶茂了。“至那次意外发生已经过了万年，现在的天下已经容不得太多的仙人了，而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不得不需要……”白衣男子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


 儒衫青年点点头，继而说道“我的看法与林岛主大同小异。实不相瞒，在我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去看过那个孩子了。”白衣男子脸色微动但没说什么。“只不过好像目前来说，他还只是他，只是一个尚未开始登山的普通人罢了。或许是梨州先生用了什么秘术让我不得观之。”


 白衣男子闻言笑到，“能让一个仙人都看不出根底，梨州先生很大的手笔啊。”“不过也难为他了，主动入局趟这个浑水，好一个读书人的当仁不让啊！”不过当年若不是他们儒家入局，或许这个天下会没有这么安宁了吧。那些已然位于山巅之人，现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很啊！哈哈！一帮庸人侥幸位于山巅，无法依靠自身天分突破这大道瓶颈，便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了。


 儒衫青年接话道，“这也属人之常情，只不过没有那么仁义罢了，可对于所谓的山上仙人来说，好像如此这般好像倒也合理。上山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若再被一些山下的条条框框所限制，好像上山也便如同下山了。”“只不过如果真的让他们得以如愿以偿，如今的天下苍生可就要经历一次灭世浩劫了，虽说如此一来，时间一长，对于天下来说总是利大于弊，不过对于当下之人而言实在是接受不了啊。”


 白衣男子不愿聊这个，自己的道场远离人间，远在东海之滨。天下苍生的生老病死与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自己也不是那帮庸才，需要借助外力才能突破瓶颈。只不过对于一帮庸才所联合起来做的事，倒是有几分欣赏。虽说不人道，但也属实说的上是一桩壮举了。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太过急于求成了。


 白衣男子转而问道，“李道友离跨出那一步还需多久。林某人可略尽绵薄之力助李道友更进一步。”


 儒衫青年淡然说道，“不必麻烦林岛主了，顺其自然吧。合道一途本就难以预测，自身的天赋虽不像林岛主这般出众，可总是比那帮庸人好上些许的。况且……”


 白衣男子会然一笑。昔年名震天下的读书人，一生放荡不羁，喜于寻山访仙，酒后随性所作的一篇篇绝美诗篇更是让千年来数不尽的文学奇才尽折腰。人间谪仙人所言非虚啊。


 扶周国边境，名为白马庙的村庄里，竹林下一老人、一孩子、一青年相伴而坐。


 孩子开口问道，“爷爷，河对面那里是那里啊，那里好像有一个洞哎。”青年随着孩子所说言语望去，果真看见河对面青山中部有一个洞口，不过按理说这么远这小屁孩应该看不见才对啊，不是说他还没开始修行嘛，怎么现在这世道都流行出人才了啊，没道理啊。哎，上天不公啊。……

 


 孩子开口问道，“爷爷，河对面那里是那里啊，那里好像有一个洞哎。”青年随着孩子所说言语望去，果真看见河对面青山中部有一个洞口，不过按理说这么远这小屁孩应该看不见才对啊，不是说他还没开始修行嘛，怎么现在这世道都流行出人才了啊，没道理啊。哎，上天不公啊。


 青衫老人微笑说道，“在爷爷刚来这里落脚的时候听村里老人聊起过，说那里好像叫什么斩龙洞，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据说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那里盘踞着一条长龙，长龙喜好杀人而吃之，以至于长久以往附近人口越发稀少，直到一个云游至此的剑仙出手打杀了长龙，才慢慢趋于和平，后世的人们为了记录这件事，便把那个长龙的洞穴命名为斩龙洞。”


 麻衣青年听说连忙鼓掌，“想不到，想不到，这小小的扶周国边境竟还有这种奇闻异事，壮也，善也！”


 老人与孩子仿佛已经形成了默契，两人都装作没听到麻衣青年话语，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不周已经确定这个来历古怪的麻衣青年就是一个喜欢喝酒，脸皮厚的天涯浪子罢了。


 几天以来，麻衣青年也不做啥正经事，每天都睡到自然醒，醒来就去吃饭，也不和他们客气，每顿都吃的肚子圆滚滚的。吃完饭，青年要么跟着不周去河边挖笋，要么跟着不周四处闲逛，偶尔遛遛狗，逗逗鸡。玩累了就回来吃饭，吃饱就睡，睡醒又是一个那中午，又继续这“规律”的一天。


 麻衣青年见爷孙俩都不理自己，便摆着胸脯豪气的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知道是谁斩的那条龙，而且他还教过我几手精妙绝伦的剑术呢。”说罢麻衣青年就起身拿着门槛边的扫帚一顿疯魔乱舞，好一个酣畅淋漓啊，“怎么样，可还行？”麻衣青年望向不周问道。


 不周不屑一顾，只是没好气的说，“别把扫帚弄坏了，那都是爷爷亲手编的，注意点。”


 麻衣青年被泼了一盆冷水也不恼，只是继续耍弄自己的“高超”剑法，但这次的幅度明显温柔了几分。


 青衫老人站起身说道，“你们两个继续玩你们的，我先去做饭了。”麻衣青年厚着脸皮喊道，“黄老先生多放点米，刚耍了一套剑术可把我累坏了，今天要多吃点。”


 老人只是笑着点点头，随即向厨房走去。不周满脸不屑，心里想着，说的好像你那顿吃的少了一样，那一顿不是一个人吃的比我们两个都吃的多。那饭量都快能和那驴子一较高下了，不过还真是随主人啊，那驴子到了这也不见外，每日就是到处吃吃吃，好在还算有点灵性没有把别人家的庄稼给吃了，要不然说不定现在村里已经吃上驴肉火烧了呢。


 扶周国京城，皇宫内。一姿容华贵的中年男子身穿一席黄色龙袍。悠然散步于御花园内，身后跟着一个青年面貌的读书人，龙袍男子开口问道，“那日京城的异象是怎么回事，是他们开始动手了？”青年男子回复到，“回陛下，根据钦天监这几日的调查，只知道其中一位便是那位名动天下的李先生，另一个目前还不知道是谁，只知他在那人离开京城之前好像还去了一趟境内的清辉派，好像发生了一小点冲突。不过没牵扯太多。”


 黄衣男人点点头淡然说道，“既然是那位李先生，想必应该没太大的问题。只是不知道李先生这次前来扶周国，是不是也说明了有人已经打算行动了。”


 青年人接话道，“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我家先生。”


 “不必了，梨州先生想必也不愿让扶周国牵扯太深，否则当年也不会主动离任，只身一人担起重任。”


 “那我暗中派点人去附近守候一番，陛下放心，我会让他们离白马庙远点，不至于让我先生和陛下都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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