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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




 “小二,上酒上酒。咦,人呢,小二~。”


 “哎,来了来了。这两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啊。”一面貌黝黑的高瘦男子搓着手、眯着眼说道。


 “把你们店里好吃的都给我上一份,另外……”元昇看了一眼坐在桌子一旁的不周继续说道,“另外再拿两坛上等好酒。”


 “得嘞,客官你们先稍等片刻,酒菜马上就来。”


 “元大肚,你叫那么多东西,咱有那么多钱嘛。”不周皱着眉头缓缓的说道。


 “害,信不过谁,还能信不过你元大哥嘛。不要怕,畅畅快快的吃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多想。而且说不定咱这一顿饭还不用花钱呢。”元昇神奇十足地说道。“西山狐子多妩媚,远游浪子难归乡。难归乡喔。”


 不周对元昇神神叨叨的说话早已经习惯了,只不过当孩子听到狐子的时候还是眼光一亮。“元大肚,你刚刚说的狐子是书上说的狐狸嘛。”


 “不然嘞,还能是啥。”元昇伸了伸懒腰,随即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嘿,只不过她们不是一般的狐狸而已,她们是山上的狐狸。会仙法的哦。”元昇眯着眼调侃着说道,“她们最喜欢你们这些读书人了。特别是还年轻的,那可不得了不得了。”


 “元大肚,你说啥荤话呢。注意点,我还小呢。”不周支支吾吾的说,“而且我也算不上是啥读书人,我都没读过几本书呢。”


 元昇故作惊讶地说,“咦,咋不算呢。只要读过书就可以算是一个读书人。要不然这天下的朗朗书声算怎么一回事呢。”


 孩子腼腆一笑继而说道,“那那我可以算作半个读书人,嘿嘿。对了,那这样说的话,元大肚你是不是也是一个读书人呢。”不周马上转头望向身旁的这个江湖浪子,随即补充道,“害,看你这个样子,咋看都不像一个读书人,当我没问,当我没问呵。”


 “哎,咋说话呢。这就把你元大哥给看走眼了,实不相瞒,其实你元大哥曾经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只不过现在不天天抱着书读罢了,不开玩笑的说如果你能看见你元大哥当年的那般风采,指不定你都要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呢。”


 “嗯嗯,确实该怀疑怀疑,怀疑你是不是又在这吹大牛。”


 “两位客官,你们的酒菜来了。”一高瘦男人用托盘端着满满的一大盘酒菜从厨房里向两人桌子走来。“客官,你们慢慢享用,有事就招呼。我先下去了。”


 “嗯,去吧。”


 两人的桌子位于客栈二楼窗边,是这间客栈通堂里最好的位置,在天气良好的夜间还可借月色下酒。


 “吃呀,愣着干啥,再不吃菜都要凉了。”元昇看着身旁这个目瞪口呆的孩子说道。


 其实在酒菜上桌前,不周是有过一个考量的,不周寻思着即使元大肚点的再多。也就应该勉强和自己家连夜饭规模差不多吧,再多还能多到那里去呢。可当小二把饭菜端上桌时,这个从未出过乡村的少年傻了眼。只是呆呆的望着桌子上数不尽的山珍海味。这一刻孩子居然有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饱腹感,仿佛对于不周来说,只是看一看,闻一闻,也就满足了。


 听到元昇的喊话,不周才回过神来。开始细细的吃饭。


 月光下,两人坐在客栈二楼窗边开始品尝这些山珍海味。只不过品尝这个词或许用的不够准确。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胡吃海塞,一个细细品尝。两人对同一桌菜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


 “月色流转星河,晚风渐慰人心。”


 “韩先生,我们现在直接返回中土嘛?”一个书童装扮的孩子说道。……

 


 “韩先生,我们现在直接返回中土嘛?”一个书童装扮的孩子说道。


 “不急,现在时辰还早。我们绕道先去扶周国京城转转。”中年儒士将目光从满天星河里移开,目光温柔的望向少年。“带你去见一个同龄人。”


 “哦。”


 “怎么,不愿意吗?”


 “没有,没有。”孩子急忙说道。“只是我觉得韩先生应该不会做一些很普通的事。所以我有点担心。”


 中年儒士微微一笑,“不用在意,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若非要说缘由的话,也有。我想让你和他成为朋友,成为将来可以帮助到他的朋友。”


 书童闻言一笑,“那就好,那就好。而且既然是韩先生的建议,我一定会尽力去做的。”


 “嗯,那就好。”中年儒士摸了摸孩童的头。今夜星河灿烂起舞,行人借辉前行。今天是春分。


 “元大肚,元大肚。我吃好了。”不周用双手擦了擦嘴抬头望向那个靠在窗边的散淡青年。


 元昇收回视线,看了看这个吃饭小心翼翼的少年说道,“吃饱了?不吃饱等下可没力气跑路哦?”


 不周闻言一愣,随即连忙说道,“元大肚你说啥啊,跑路?等等你让我缓缓,我可能听错了。”不周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刚刚说的是跑路对吧。”


 坐在窗边的青年点点头,“当然啦,不然难道你有钱去付嘛。不用担心,只要我们跑的足够快,他们就追不上我们。”元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不周犹犹豫豫的问道,“咱们,刚刚吃的那些需要多少钱啊。”


 “嗯,我想想啊,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还有两坛美酒。我寻思着应该最少也得要个几两银子吧。”


 不周心如死灰。自己这趟出来爷爷虽说给了自己一点点钱,说让自己遇到啥好吃的可以买点来解解馋,不过总共加在一起也没有一两银子。不周埋着脸说道,“实在不行我留在这里给店家打几天零工吧。然后等你回去找我爷爷拿钱来赎我。”


 元昇闻言哈哈一笑,“都说了跑路,赎啥身。相信我,没问题的。”


 “这根本不是跑不跑的掉的事,是我们不能这样做。人家开门做生意也不容易,我们这样做可能会让人家生意遭受一定的打击呢。要跑你跑,我不跑。爷爷说过不能做违心的事。”


 “我的好大哥哎,放心吧,跑没事的。你元大哥我啥时候骗过你。”元昇见不周还是不情愿,只能补充说道,“好了好了,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和我有一些恩怨,也算欠我一些钱财吧。咱们吃他们一顿饭而已,他们亏不着。”


 不周面露怀疑的说道,“真的?没骗我?”


 “真的不能再真了,你元大哥啥时候骗过你。走着。”


 “那好,那我下去牵驴。”


 “牵啥驴啊,跑路还能给人抓的机会啊。直接跑就行。”


 “那咱还不是得先下楼去才能跑嘛,咱总不能直接从二楼跳下去吧。”


 “呃,大体上差不多。就算是吧。不过不是跳,是飞。”


 “飞?”不周满脸疑惑。正当他想要问元大肚是不是又在说笑时,元昇打断了不周想要说话的念头。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走了走了。”只见元昇喝了一大口酒,随即有一把长剑迅速地从那小巧玲珑的酒葫芦里飞出,元昇一手拉着不周的手同时跳上长剑上,一瞬间御剑从二楼窗口处向天边飞去。深邃的夜空中只留有御剑而行所拉起的一道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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