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盛大婚礼

 “你说什么？它真的提出这样的要求？”卫斯理和徐夕都是眼睛瞪得一个有两个大。


 卓成说：“它说它在观看电影的过程中能窥知我体内的欲望，既然它不能通过计算解读人性的奥秘，他就要通过人的身体来直接体会，从而找到答案。”


 卫斯理大笑：“这么说，你还真的想过娶三个老婆？”


 卓成低下头：“没有。”


 “不用否认。”徐夕也笑道：“齐人之福，哪个男人不要想？不过没想到你对琳达也有这种想法，那次KK占有你的身体与她作爱你是不是也能感动身受？”


 卓成不得不承认：“虽然我思想被压制，但感觉还是有的，我得承认，她……真是个尤物。”


 “那就是说，你被KK占据以后，依然可以感觉，可以思维，只不过身体不属于你掌控？”


 “是的。”


 卫斯理笑得更厉害：“如果是我我会答应下来，又不用去死，而且能娶三个老婆，呵呵……这个救世的代价有点像搞笑剧呢。如果说这也算为拯救人类作出的牺牲，那这种牺牲可太值得了。”


 卓成急忙说：“卫先生，我不是那种人。”


 “是的，你有道德感，愿意专一，可你不专一的话能拯救世界，这个问题不用考虑了，你回来本来就是准备作出任何牺牲了，两个思想共有一个身体，你也不是完全没控制权，我认为值得。”


 “难道我们就不能给它另外一个身体吗？”


 “可以，比如我们用克隆技术再做一个卓成，不过，看出来那部电影对它起作用了，它的确相信你们之间有过感情，它被电影打动了，所以它希望同你合二为一，它也希望修正一下未来它不喜欢的部份，不再愿意失去你。你要明白，克隆技术只能做出一模一样的你，但不会拥有你的记忆和思想，这可不是KK想要的。”


 徐夕说：“我们很难理解机器的思维，虽然KK迹近于人，但终归它不是人。现在也用不着理解它，我们是有求于人，不管它提什么要求，我们都必须答应，何况这个要求也并不过份。”


 卓成大叫：“可也不知道其他三人的意思。”


 “甘琳她们那边我们想办法，你现在去同KK说，一切我们都答应下来，尽心尽力地哄好它。”


 “你们打算怎么同她们说？”


 “你不用管，你最大的责任是安抚好KK，让它感觉到你的诚意，就这么定了。”卫斯理把还在犹犹疑疑的卓成推了出去。徐夕仰天长叹：“上帝，这叫怎么回事啊？”


 几分钟后，卫斯理和徐夕面见了甘琳，赛珍珠和琳达，三个不同类型的美女对KK的要求分别表示出羞怯，愤怒和震惊。


 最怒的是赛珍珠：“这简直是无聊。”


 “还很变态。”琳达表情平静，但语出惊人。


 甘琳素来平和，这一次也低调地抗议：“它……它不能漫天要价。”


 卫斯理说：“事实上他可以，他掌握着全人类的命运，别说只要三个女人，就是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都有这个资格。”


 赛珍珠怒道：“我不是说KK，我是说卓成。”


 “你觉得这样是便宜了他？”


 “当然！”


 “为什么，你没看到你在电影中同他也是挺登对的吗？”


 “因为我不相信，我不是那种会为男人付出一切的女人，男人？什么东西？”赛珍珠愤愤把手抱在胸前。她一向自翎是个独立女性，为了男人，特别是为了一个像卓成这样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自己会心甘情愿地付出，这令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当然这怪不得她，电影中主要以KK的视角为主，对于她和卓成在交往过程中产生感情的部份并没有过多地描述，所以看起来她和卓成的感情有些突兀，对于这个强悍的女性来说是不容易接受的。


 卫斯理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大女子主义者，没错，我们许多人都觉我们不应该有那样的未来，不过你的经历倒不至于完全不能接受，在长期的合作过程中，滋生感情是很正常的。”


 “那就等我对他滋生感情再说吧。”


 卫斯理长叹一声，问甘琳：“那你呢？”


 “我……”甘琳心如鹿撞，她在电影中看到了卓成因她的死伤心欲绝那一幕，不要说本来她对卓成就情苗深种，加上受了那样的感动，她可以不计较付出什么，但天生的害羞让她难以应承。


 甘琳不说话，卫斯理望向琳达：“看来你同她们看法一致？”


 琳达说：“我不赞同一夫多妻，这是对女性的不尊重。”


 卫斯理面色沉下来：“各位，希望你们能放下你们的道德观和个性原因，现在我们是在拯救世界，许多人因此可以付出生命，而你们只需要牺牲小小的色相，如果连这都做不到，我们就不得不采取强制手段了。”


 “你总不能强迫我们去爱别人。”


 “KK没说要你们爱它，它也许要的只是你们的人。”


 三个女孩都面面相觑，最后琳达说：“请让我们商量一下。”


 “好的，不过要快，我们等不了，给你们十分钟吧。”


 在另一边，王翔正围着卓成团团转：“喂，我听说KK的条件是让你娶三个老婆？”


 卓成苦恼地说：“我都不明白KK想干什么。”


 “你管它想干什么，这样的好事你有什么好烦的，如果是我，别说三个，三百个我都愿意。”王翔无限羡慕地望着卓成：“你说能不能让KK占有我的身体，不过我要求得让我自己的思想也有控制身体的机会……到时我就能左拥右抱，艳福无边……啊呀！”


 他惨叫是因为卓成狠狠给了他个爆粟，不过他转念一想：“也许可以同KK沟通一下。”


 王翔睁大眼：“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放弃娶三个老婆的机会？那里面可有甘琳啊。”


 卓成醒悟过来，让他脚踏三只船他感到为难，这实在令他尴尬，但如果因此要放弃甘琳，那他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正在左思右想，卫斯理和徐夕走了进来对他说：“她们三个答应了。”


 “真的？”


 “事关世界末日，她们别无选择，你呢？做好准备与KK融为一体了吗？”


 卓成吞了下口水：“如果非要这样才能拯救世界，那我也别无选择。”


 王翔笑道：“这可是名符其实地为国捐躯……不是，为世界捐躯。”


 卓成问：“既然我们都答应了，KK提出了它的行动计划吗？”


 “提了，首先它会破解天狼星信息中转站的密码，夺取托夫的控制权，把真相发往织女星，等托夫被解决后，它会使用全部能量制出解药散播全球，然后会被我们收入游戏系统，最后你会与游戏相连，从而方便它进入你的体内。”


 “那什么时候开始？”


 “为保证我们……不，应该说你们，不会食言，它要求你们马上举行婚礼，并且入了洞房，而且婚礼要隆重盛大举行。”


 “它到底想玩什么？”卓成不禁有些气恼。王翔却叫道：“嫉妒啊，令人嫉妒的婚礼啊。”


 当所有人得知非人协会将举办一场一夫三妻的大型婚礼时，所有人反应各不相同，吃惊是免不了的。卫斯理对众人说：“不管如何，婚礼是件喜事，虽然这有点像场闹剧，但我们要尊重KK的意思，希望大家能积极配合。”


 最吃惊的莫过于远在天狼星的托夫，KK发出这个要求时是公开对话，他也收到这个消息，他觉得KK如果是想利用三个女人的婚姻来体会人性的真伪，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应该KK另有图谋。


 此时托夫的手已按在了毁灭性武器的按钮上，只要一按地球就会毁灭，那部电影他也看了，这个曲折感人而又离奇的故事对这个外星人没多大影响，最多也就是让他看到自己最终失败，反而坚定了消灭人类的决心，托夫也不想接受一个失败的未来。


 托夫自言自语：“看来没有什么悬念了，KK，这个婚礼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吧，接下来你就同你所重视的地球人一同下地狱吧。”


 天狼星上外星人主舰的炮口高高昂起，托夫已决定舍弃一切，只要婚礼一完，KK开始试图对付他，那么就是他按下按钮毁灭人类的时候。


 “卓成要结婚了！”消息传遍世界，对于当事人这有点被迫的味道，其中心里最不好受的就是赛珍珠和琳达，谁都知道卓成心里只有一个琳达，可正如卫斯理所说，为了人类，不得不做出牺牲。


 徐夕充当婚礼的策划者，对于婚礼安排，他提出：隆重、快速、高调、浪漫。四点要求。这个消息传到政府官员耳中，个个都以为非人协会的人疯了，这当口结什么婚啊。为了这个疑问会员们没少向各级官员废唇舌，但不管有多少困难和疑虑，婚礼都将马上举行。


 卫斯理问徐夕：“用个什么口号好呢？”


 徐夕想了想说：“就用，救世主要结婚了。”


 “这合适吗？”


 “很多国家在家里出现接连不断的坏事的时候，都会办些喜事来冲喜，你不觉得这其实挺有象征意味的吗？我们的神经崩得够紧了，能结个婚放松一下，有什么不好？”


 卫斯理意味深长地笑了：“这倒也是。那就通告全世界吧。”


 救世主要结婚了！


 消息像一阵滚雷，全世界都发出一片哗然的喜悦，消息瞬间传遍世界每个角落，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人们觉得这个婚礼的象征意义的确非同凡响，就像从死神魔爪边缘挣扎过来，喜悦的希望就随之而来，更特别的是这个婚礼还有象征希望的非人协会举行，它的盛况，用举世瞩目来形容似乎远远不够。


 婚礼还在筹备中，世界各地的贺电已经雪片一样飞来，担任婚礼后勤工作的戴维忙得恨不得有三头六臂。不少大人物不请自来，当然不光是为了婚礼，更多是想来探探消息。


 这短短一天，非人协会的紧张程度如同又爆发一场战争，太多问题要处理，以徐夕如此出色的管理才能，依旧感觉力不从心，如何不引起骚乱；如何安排婚礼的流程；如何取信对整件事抱有疑虑的质问；如何控制在婚礼上的局面，以防不明意图的人与会员产生冲突；如何保证各国大人物的安全；如何保证KK能顺利感受到婚礼上的气氛，是否符合它的要求，还有婚礼上的节目表演安排流程；婚宴；主持方式等等一切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这场婚礼上，出力最多的除了徐夕，恐怕要属赫青花和萧家豪，说起来他们也是最早介入KK事件的人，但他们并没有多少如其他人一样的紧张和不安，大概是他们发现在电影中自己没有从头对整个事件跟到尾，更多的参与者是萧虎，在婚礼上，赫青花表现得很兴奋，热心于帮助三个女孩子挑选婚纱，并安抚好女孩子们心中不满的情绪。


 另外，萧家豪给萧虎做工作也是值得一提的。毕竟现在甘琳和萧虎还是情侣关系，萧虎现在还是少爷公子脾气，虽然大势所逼，他不得不作出退让，但心中肯定忿忿不平，在婚礼筹备时几次试图闯进甘琳的化妆室，被人阻拦后，他就在外面大叫：“甘琳，你还爱我吗？”


 萧家豪拉回了萧虎：“儿子，你什么时候才能表现得不那么幼稚。”


 萧虎忿忿不平：“我不相信那是我的未来。”


 “你在未来的表现是有些不尽人意，但在科索沃那段时间的表现我还是很欣赏，现在你该明白，甘琳不属于你，从一开始，你同甘琳在一起就是个错误。”


 “爸，难道你们都讨厌甘琳。”


 “我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你认识甘琳时，我以为她只会成为你泡的众多的妞其中的一个，玩过了就算了，我没想到你会对她有真感情。可惜她却心有所属，如果不是卓成迟迟没有表白让她灰心，她根本轮不到你。”


 “您就这么打击我的吗？我现在失去了我的爱人。”


 “为了这个世界，我们每个人都得做出牺牲，这个时候，你还计较这些只会显得你自私而且弱智。”


 “我不管，谁会甘心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抢走？如果有人要你牺牲赫姨你愿意吗？”


 “如果必要。我会。”萧家豪说出让萧虎目瞪口呆的话，“看看你最后的人生，为了欧阳晴，这个世界可以说间接毁于你手，你为了爱情而不顾这个世界，这种爱是不必要的。”


 萧虎摇头：“不可能的，我对那个女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所以我带她来了。”萧家豪招招手，进来两个人，却是白薇带着欧阳晴走进来，令人意外地是后面还跟着嬉皮笑脸的王翔。


 “这个家伙怎么来了？”不知为何萧虎一看到王翔就有气。


 “我还没生气呢？你在电影中杀了我。”王翔叫：“再说我来与你无关，我是为了白薇。”


 萧虎对白薇说：“你认可这个家伙做你男朋友？”


 白薇说：“暂时还没这个想法，只是我觉得事情挺有趣。”


 “有趣？”


 “唏！放松点，伙计。”王翔在他眼前晃晃手指：“与你与卓成的甘琳争夺战中，你从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是赢家，自己放下面子总比别人打掉面子要强。何况，我们还给你带来了她。”他把欧阳晴推到萧虎面前。


 欧阳晴冷若冰霜：“别误会，我不是来给你做甘琳的替身，是卫先生授意我就我们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讨论几句。”


 “这种讨论也有可能产生感情的。”王翔低声对萧虎说：“泡妞就是从说话开始，对吧？花心大少！”


 不等萧虎说什么，他对众人说：“我们应该出去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不由分说，推推搡搡让其他人出来，把萧虎和欧阳晴单独留在里面。


 当王翔关上门后，赫青花问王翔：“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得了吧，我也不知道，只是卓成对我说，让我多多帮忙，我不知道能帮什么，我想能说服萧虎不添乱子也算是帮了忙吧。”


 萧家豪叹道：“难道在我们自己的家务事中我们也没有主动权吗？”


 王翔说：“争取主动还不如争取运气，你又怎么知道事情不按你的控制发展就一定比你控制中发展要好吗？”


 “你要哪方面的运气？”


 “起码不要让萧虎干掉我，我不会允许这个未来发生的。”王翔叫道：“我将来可是一个有为青年，而且说不定还能拥有像她这样的美人儿。”说着瞟了瞟白薇。


 赫青花对白薇笑道：“虽是个无赖，倒挺有趣。”


 “在上一个未来中，萧先生和你的确够辛苦的了，这次你们就不要再辛苦了，不如让我们来安排？”王翔对萧家豪说。


 “我怎么知道你会为我们着想呢？”


 “我会的，为了白薇，我发誓我对她一见钟情，我要讨好她一定会讨好你们的。”


 赫青花好笑又好气，只得对白薇说：“那就靠你了，白薇，用你的美人计征服这个家伙，他是那个未来人最好的朋友，争取了他也许对我们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你可以不爱他，但你要制服他，当成一个政治任务来完成。”


 白薇点头：“我尽力而为吧。”


 萧家豪与赫青花离去了，王翔等他们一走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白薇眼神微变：“你这一套能管用吗？”


 “如果不管用，人类就完了。”王翔眼中露出从没有过的镇重之色。


 卫斯理在另一边接到叶芝的通知：“你要的人我们终于弄来了。”一架直升飞机停在古堡上方，叶芝和几名军人押着一个捆得结结实实的外星人进入协会，在一个临时安排的审讯室坐了下来，同来的还有美国国防部克拉克将军。


 克拉克看到卫斯理，露出疲惫的神色：“卫先生，为了弄来他，我们在外交上可以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你可要保证物尽其用。”


 “这一成绩说不定能让你成为美国总统。”卫斯理拍拍他的手臂。


 “得了吧。”克拉克推开他的手：“能活下去我就心满意足了。”


 卫斯理和叶芝进入审讯室，人肉保险柜的外壳打开，露出里面还在挣扎的外星人。卫斯理在他面前坐定：“雅罗斯拉夫？”


 “叫我就雅罗就行了。”这个大脑形的外星生物发出怪异但标准的英语。


 “我们需要从你这儿确认对地球人的偏执的仇恨是你们整个织女星的意思还只是你和托夫？”


 “没有仇恨，我们只是想打扫一群碍事的蚂蚁。”


 “就算是蚂蚁，六十亿也是个很庞大的数字，你们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你会为杀死了一群蚂蚁而内疚吗？”


 卫斯理直起身体：“雅罗，我犯不着同你客气，你现在可是落在我们手上，如果你想活命，你最好对我们客气点。”


 “是的，我低估了你们这群蚂蚁的能耐，但这并不代表你们就有了一个上好的筹码，你们抓了我最有可能的结果是激怒托夫首领。”


 “这么说你是他很重视的盟友？”


 “当然。”


 “那你认为他迟迟不向地球发动进攻是怕误伤到你？”


 “不排除这种可能。”


 “也就是说他还不算是个极端冷血的野心家？”


 “他只是为了帮助织女星更快地发展，可又不被人理解，所以有些过激的手段是可以理解的，迟早织女星人会相信他。”


 “你还真是忠心。听着，我们需要与托夫谈谈，你能代言吗？”


 “我想他没兴趣与你们这种低级生物交谈？”


 “任何条件下都不行吗？”


 “除非让他知道这场婚礼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卫斯理笑了：“看来我们还是有让他好奇的地方。”他打了个手势，两边的士兵把雅罗又重新关回了人肉保险柜。叶芝和戴维百思不得其解：“这就问完了？”


 卫斯理点头：“差不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戴维开始紧张了：“是不是这场婚礼真的有什么阴谋？还是故布密阵，拖延时间，拜托你得给我个说法，我得向上头有所交代。”


 “当然有阴谋，这当口谁有心情结什么婚啊？”卫斯理胸有成竹：“不过等托夫看出这是场阴谋的时候只怕已经晚了。”


 “那你可以告诉我们啊。”


 “对不起，要瞒住敌人，得先瞒住自己人。”卫斯理声音低沉：“我只能告诉你，到我们地球人反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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