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邱家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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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敢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郡主娘娘！”红裙妇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车里的郡主亦是怒不可遏：“好你个方秀！粗鄙！无礼！难怪父亲要和你断绝关系！”
“你错了，当初是我和永安伯府先断了个干净！”她森冷的目光转了一圈，看的众人身上发毛。
“我方秀为何流落在外？又为何被接回家中！回去好好问问你那毒妇老子娘！至于我为何和永安伯府断绝关系，还要问问你那阴险的老子爹！呸！蛇鼠一窝的东西！”
“你！你！”郡主指着她的手直哆嗦：“你们家才是蛇鼠一窝！儿子不学无术聚众斗殴连累别人！女儿不知羞耻抛头露面整日和男人厮混！就连你那庶出的儿子都被你女儿拿出去卖了！伎子都不如！对！还有！你那个庶女！府里姨娘跟旁人通奸生的吧！你一个当主母的是要把你家老爷的脸面都——啊——！！”
她话音未落，身上便吃了鞭子！
方氏直接跃过那些仆妇丫鬟，跳上去将着这严妆华服的贵妇抽倒在地！
随即三两脚踹的她钗横鬓乱，灰头满面，嗷嗷哭叫！
所带仆妇七手八脚楞是没把方氏给拉开，直到衙门口的捕快闻讯赶来，五六个大男人才制止了这场暴动。
邱玉珂到的时候正碰上老娘大展神威，没待她奔过去，衙门的捕快便已迅疾抓人。
“放开我娘！放开！”她一时间也红了眼，二话不说就去推人。
佩奇几乎是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冲着钳制方氏的捕快就凌空一踢。
那捕快也是有功夫在身的，格挡开佩奇，几个来回就跟她缠斗在一处。
府衙内冲出更多的人来，当先之人身着立领官服和黑白皂靴，大喝住手，着属下将闹事众人团团包围，又指派了两个人将佩奇打退。
“你们别碰我闺女！”方氏将邱玉珂护在身后，冲着众人斥道：“我跟你们走！正愁见不到府尹大人！”
“娘！”邱玉珂急了：“您怎么这么冲动呢，等爹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不行吗！”
方氏看她一眼，又越过她看向她身后正被一群仆妇搀扶起来的那位郡主娘娘。
虽只挨了一鞭子和几下踢打，但方氏拳拳到肉，加上她力气又大，险些没把人打到伤筋动骨。
此时正瘫着身子哎呦叫唤，全无半点体面可言。
“你回家去！这些人无论说什么，都别理她们！”
“娘！”
捕快之中不乏看过全程的，还对方氏的血性抱有几分尊敬之意：“请吧，邱夫人！”
“佩奇，赶紧带她回去！”
最后一声叮嘱，方氏跟人往衙门去了。
当前抓人的官爷没好气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散了散了！苦主您怎么样？还能进衙门回话吗？！”
一仆妇怒道：“我们郡主娘娘都要被那泼妇打死了！哪还能进衙门！”
邱玉珂怒目看向那老妇，后者被吓了一跳，只觉得这眼神和她那山贼娘如出一辙！
“好吧好吧！回去好好歇着！少顷我着人去你们府中问话！都散了！”
言罢便指派手底下的捕快和府卫驱赶众人，各家马车纷纷退避三舍。
邱玉珂回头看了一眼车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那位郡主，心中忿忿不平。
娘虽然爱动拳脚，但脾气一向好相与，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手打人。
“看什么看！”郡主身边的小丫鬟插着腰盛气凌人道：“你们全家早晚都得蹲大狱！跟你那山贼娘！山贼哥一起蹲大狱！”
佩奇一个箭步上前要打人，却被邱玉珂一把拉住。
“姑娘！”她急！她气！她能把这丫头拍飞了！
“我知道你生气，但她罪不至死。”言罢便对着自己的右手哈了口气，提手就一巴掌甩在那丫鬟的脸上！
只听对方一声惨叫人已经捂着脸倒在了地上，这一巴掌打的狠，震的她手掌发麻。
那丫鬟哭天抢地道：“官老爷！邱家的疯姑娘打人了！打人了啊！”
驱赶人群的捕快又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邱三姑娘施施然摊开自己红了的掌心：“她一个贱婢，非要往我手心上撞。”
“姑娘！”佩奇捧着那玉手眼泪都要出来了，怎么能让姑娘受这种罪！那贱婢简直该死！
“你！”捕快不耐烦道：“三姑娘，您教训出言不逊的丫头我们说不着什么，但这里是府衙门口，您多少分分场合。”
“知道了，我也没打算在这里久留。”
言罢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外头那个忠心护主的小丫头还在哭闹，险些遭捕快的毒打。
她出手，是教训丫头，佩奇若出手，就是斗殴闹事，身份之差一直都是这么的泾渭分明。
心事重重的回到家，正碰到老爹要出门，见她回来了，连忙问道：“你娘呢？”
“对不起，爹，我去晚了……”
早一步娘就不会……
“什么？！”邱文山如遭雷击，连退数步，脸色惨白：“你娘她……”
不对，这什么展开！？
“爹，我娘活的好好的！您别不是在胡思乱想吧？！”
后者果然清醒了几分：“那，那她怎么没回家？”
果然是想歪了啊！娘在您心中就这么不靠谱吗？！
不过确实好像不怎么靠谱……
“回去我慢慢跟您说，您应该清楚，这事着急也没用，国师回来了吗？”
邱文山点头，眼下家中没了主心骨，他竟无来由对女儿有了几分依恋，听话的跟她往前厅去。
明净川似乎早知道她要回来，正端坐于前厅主位等她。
除此之外，邱家老夫人也在，让人一言难尽的是，她竟然双手合十面向明净川的方向念念有词。
不用猜也知道，她又在拜国师了。
大斉国师似乎早已对这样的状况见怪不怪，一手撑着额角，一手转着指尖的金铃铛。
这是邱玉珂当初从小皇子手上弄来的，本来戴在她的发上，昨夜不小心掉在他房里了。
那金铃音色空灵，竟让老夫人一颗焦灼的心安定不少。
“先生，祖母。”她屈膝打招呼。
老太太忙起身迎上去：“三丫头，你娘和你哥哥……”
“大哥的事我不清楚，不过看到衙门口许多达官显贵的马车在，想必牵连了不少人。”
老夫人眼眶里还有泪珠打转：“你们也不早点告诉我一声，还是四丫头说了我才知道嘉哥儿昨天被打了，今天又被抓了！是不是非要等到明正典刑了才告诉我啊！”
“那丫头跟她娘一样！就是舌头长！”邱文山骂完了邱珊，又去安抚老夫人：“您别着急，此案已有京畿府尹协同大理寺一同查证，相信很快会水落石出。”
“好，好！”老夫人又揩揩眼角的泪：“让国师大人见笑了……”
明净川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冲邱玉珂招招手：“手。”
巴巴的走过去，刚才还没觉得什么，这会儿只觉得手心火辣辣的都要疼哭她了：“好疼……”
手心已经红了，她把人家掌掴在地，自己也是吃力不讨好。
捧着那双玉手，恍如捧着易碎的琉璃，明净川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外头小厮来报：“梁家大小姐来了。”
未来儿媳妇上门，邱家不敢怠慢，将人迎进前厅。
梁初不是第一次见明净川，已没了当初的惊慌，礼数周全的给他们见礼，又和邱玉珂行了平辈之间的礼。
她今日穿着软黄的长衫，挽着水色的披帛，衣饰再素淡不过。
“我实在不该登门的……”马上要做新娘子的人了，脸皮难免薄一些：“但在家中坐不安稳，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是我们梁家帮得上忙的？”
邱文山忙道：“还是等案子查清楚了再说吧。”
梁初点点头，又看向明净川：“说句国师大人要怪罪的话，我觉得此事不单单只是斗殴致死这么简单！”
邱玉珂回来的路上也仔细琢磨过，她一度怀疑，死的那个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但没有证据，她也不敢胡乱猜测。
此时看向明净川，只见他眉目依旧淡漠无痕，依旧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本座相信京畿府尹会秉公办案，此事无论结果如何，起码真相会水落石出。”
“无论结果如何……”梁初秀眉微紧，面带苦涩：“自古以来，上位者争权夺位，不知多少无辜之人白白垫背！”
“咳咳！”邱文山重重一咳，打断儿媳妇的话，转移话题：“三丫头，你娘呢？”
“对啊，不是说她也去衙门了吗？”老夫人也问。
于是她便三言两语交代了在衙门门口所见所闻，说到方氏被抓走，邱文山直接站起来要出门，还是明净川出声叫住了他。
“邱大人切勿失了分寸。”
邱文山怎能不急，儿子被抓他早上还能平心静气去上朝，眼下夫人被抓，他恨不得亲自杀到衙门去！
“我也不知娘和那个什么郡主有什么深仇大恨，反正我看那郡主被打的不轻，她身边的丫头还敢来嘲讽我，也被我一巴掌打飞了！”
言罢又可怜巴巴的将手展示给明净川：证据！
后者不仅不心疼，反倒恨恨瞪了她一眼。
“郡主？”老夫人微眯着眼睛缓缓道：“莫不是永安伯府家的那位？你母亲深居简出，轻易不会跟人结仇。”
邱玉珂想了想：“她家马车上挂着一个‘李’字！”
“是了！”梁初道：“永安伯府和御史中丞李大人是亲家，那李大人还有个哥哥任礼部尚书。”
那个任礼部尚书的哥哥邱文山不陌生，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李管。
“如果是她……那就不奇怪了……”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
邱玉珂赶紧问道：“祖母，您知道这里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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