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打死我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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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请三位进去。”
马上要见未来亲家了，白姨娘赶紧理正衣衫，端端正正拿好手上那把招摇的七彩羽扇。
前厅内，李管夫妇似乎跟邱文山夫妇谈的不错，脸上还带着笑容。
尤其是看到邱珊进来，李夫人再次将邱珊上下打量了一遍，除了年岁小些，相貌还算出众。
“李大人，李夫人，我家四丫头给你们添麻烦了。”白姨娘一进门就先给二位致歉。
李夫人忙道：“都怪我家那个混账东西！若我早知道他二人有情，咱也不是那迂腐之人，必定早就登门提亲了，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是啊。”白姨娘小心去看一家之主的表情，方氏瞧着倒是十分从容。
邱文山干咳一声道：“都坐吧。”
昨晚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他一晚上都翻来覆去没有睡着，甚至想了一遍若李家那小子若是不肯对女儿负责该如何是好。
到时候他丢脸事小，女儿一辈子嫁不出去事大！
好在李家也是正派人家，老两口带着媒人主动上门提亲，既让他有了台阶可下，又定下了女儿的终身大事。
“邱家姑娘姿容靓丽，李府少爷英俊不凡，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李家请来的媒人端的是能说会道：“这要是结了亲，必然也是一段佳话！”
李夫人笑道：“我们原本打算明天就回老家，但事出匆忙，只能在京中再多逗留几日，这婚事恐怕也要办的仓促些。”
方氏道：“仓促就仓促吧，只要能嫁给你家公子，想来四丫头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邱珊疑惑道：“回什么老家？”
白姨娘没好气道：“你不知道李大人已经打算辞官回乡了吗？这下好了，二丫头嫁的远，你也嫁的远！一个个的都上赶着要往外飞！”
邱珊懵了，她急道：“李大人，您，您说的辞官，是不做尚书了吗？”
“嗯，家中还有几亩薄田，此番老爷回乡颐养天年，也好享受一番含饴弄孙之乐。”
“什么……”邱珊整个人呆怔在当场，耳朵里嗡嗡一片。
只听那媒婆又欢喜道：“算算日子，再过五天倒是宜嫁娶，不如就那时候把婚事办了吧？好在四姑娘是嫁过去做妾的，不必有太大的排场操持，两家都不必紧赶紧的操办。”
话音落，别说邱珊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连梁初都有些惊讶：“做妾？”
“是啊，少奶奶，”那媒婆笑道：“我做媒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哪家纳妾还让公婆亲自登门说媒的！”
方氏闲闲道：“确实，我们家也觉得受宠若惊啊。”
李夫人忙道：“邱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们老两口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就算是妾，四丫头嫁过来，我们也是当亲闺女看待的。”
如此便一合计，当场立下庚帖，媒人便去张罗五日后过门的事，邱文山夫妇俩送李管夫妇出门。
待送走了客人，果不其然，邱珊又在哭闹了。
“我不嫁！不嫁！打死我也不嫁！凭什么要让我给别人做妾！李想哥哥说要娶我做正妻的！不可能让我做妾！不可能！”
白姨娘拿着羽扇打她：“你可让我省点心吧！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高攀了门楣还不想做妾！天底下哪那么好的事！”
“凭什么二姐就能给人做正妻！我却要做妾！凭什么！这不公平！”
梁初也被她闹的有些头疼：“那薛浩这样的人给你你要吗？你既不会要，就何故来跟二妹攀扯。”
邱珊狠狠擦一把眼泪，看到邱文山回来了，便又哭着扑上去叫道：“爹！我不想嫁给他了！我哪知道李家已经没有官职了！我还以为他们家还是尚书府呢！而且我也不要嫁过去做妾啊爹！”
邱文山被这个女儿气的一个头两个大，一把将其推开，指着她道：“闹的众人皆知！要嫁的是你！如今不想嫁的还是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想嫁了！真的真的不想嫁了！爹！”
邱文山一把将她推开，大步离去，却是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邱珊见求助无门，只得转去向方氏求救：“母亲！李大人已经辞官了，我嫁过去给他们家做婢女吗？母亲，我不嫁了！不嫁了！”
方氏往主位坐了：“我还以为你和李公子多么的情比金坚呢，到头来竟是图他家的产业？”
邱珊脑袋摇的飞快：“我不是图他家的高官厚禄，我是为了爹！为了大哥和弟弟啊母亲，我私心想着，若我嫁到李家，将来对爹和大哥的仕途都有帮助！如今李家已经不做尚书了，我嫁给他还有什么用！”
白姨娘看到女儿如此，也是又心疼又难受：“你早干什么了！你早跟我说想嫁给到李家去，我会拦着你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李想哥哥也没跟我说过！”她哭着摇头否定：“而且李想哥哥一直说要娶我做正妻，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氏静静看着她哭，待她哭的差不多了，方气定神闲道：“二丫头嫁到了外地，三丫头又早早被皇上指婚，国师要娶，我们也留不住。反倒只剩一个你，我们都想着把你在身边多留几年，慢慢在京中寻个好儿郎把你嫁过去当正妻。”
“我错了母亲，”邱珊趴在地上哭道：“我一直觉得你和爹偏心，我没想到你们这么为我着想，母亲，我愿听母亲的安排，求求你不要将我嫁到李家去，母亲！”
白姨娘也忍不住哽咽：“傻丫头！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要不嫁，李家一点也不会受影响，但你呢？你以后怎么办？你还能出家当姑子吗！”
“是我们疏忽了，”方氏道：“是我们忘了，你也大了，有自己喜欢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人是你选的，昨天晚上还非他不嫁，就这样吧，省的你以后再怪我偏心，坏你的亲事！”
言罢便略有些疲惫的起身：“我得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太太，初儿，你跟我过来。”
“是。”
方氏走的很是决绝，看都不看那母女一眼。
梁初却是心有戚戚：“娘，这事不能变了吗？”
“你也是大家闺秀，应当知道名节对京中的女儿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垂眸不语，纵然平日对邱珊有些反感，但一想到她未来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便只剩同情。
“有担心她的功夫，也不想想你自己，当初是你一门心思要给自己的相公纳妾，如今人都被你气走了，你也不着急？”
“对不起，娘……”
方氏看她这个模样，到现在恐怕也不知道儿子为什么生气。
“你不会以为自己选的妾不合他心意，他才不肯回家的吧？”
“不是吗？”
得，这傻儿媳妇！
方氏摆摆手：“算了，你们小两口的事，你们自己掂量，我不掺和！不怕傻子多，就怕傻一窝！”
“啊？”
梁初到底也没弄明白方氏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家里又要办喜事，作为邱府的少奶奶，很多事都得她亲自操办，也顾不上想那许多。
让邱瑛给她绣嫁衣是不可能的了，时间紧迫，很多穿戴都是找成衣铺子买现成的。
邱珊哭闹着抗拒了两日，最后不知是想通了，还是认命了，总算消停了。
“母亲说，没料到四姑娘嫁人嫁的早，也没给她准备什么嫁妆，家里今年接二连三的办了几场喜事，银子开支也大……”
梁初话还没说完呢，邱珊就从内室走了出来：“大嫂的意思是，我给人做妾，便要一切从简？”
“我不是这个意思。”梁初指了指带进西侧院的人，让他们将衣物首饰一一送进来给四姑娘过目。
“母亲先从三妹的账上支取了一些，给你置办行头，这些年她给三妹攒了一部分嫁妆，如今只能先紧着给你用。”
言罢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嫁妆单子给白姨娘过目，白姨娘看了，频频点头道：“夫人有心了，这都是顶好的东西。”
邱珊没好气的抽过那份嫁妆单子，虽然东西不少，但到底不如房产地契银子划算，也就骗骗自家娘亲这种人了。
“母亲还说，日后家里宽裕了，再让嘉哥补贴补贴你。”
她将礼单扔回桌上，委屈的咬紧下唇：“我用不着家里补贴，你们最后日后求不上我，否则我会记得你们今天是怎么苛待我的！”
“你这个臭丫头！”白姨娘斥她道：“家里怎么苛待你了？家里处处都为你着想！你倒好！今天说这个偏心！明天说那个苛待！你自己倒是争气点啊！”
“是，我遇人不淑，是我不争气，但你们看着吧，李大人就算辞官也没关系，李想哥哥将来肯定能出人头地！”
白姨娘真想再给她一巴掌，但鉴于她过两天就要嫁人了，母女分别，再大的怒气也只能忍了。
待梁初离开，邱珊也紧跟着从侧门出府。
趁着天色渐晚人也看不太清楚，坐上马车就往李府去。
车夫熟门熟路的找到李府侧门，看门的小厮虽然认识她，但却不肯放她进去，甚至还打趣她：“这不是要过门的邱姨娘吗？您就这两天都等不了？我们夫人说了，成亲之前不能见面，坏了规矩。”
‘邱姨娘’三个字险些没把邱珊气个半死，她道：“我可以不进去，你去把李想哥哥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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