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侧妃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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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佩奇离去，一脸失落的三姑娘慢慢步入室内。
男人收起折扇，尚未开口，已被人扑了个满怀。
“我觉得我做错了，我就不该让佩奇嫁给承王。”她将脸埋在男人颈下，语气听着有些哽咽。
“她命中当有此劫。”
话音刚落，怀里的小女人又赶紧坐直了身子，一脸惊悚的摸摸肚子：“我刚才动作太大是不是？会不会伤到孩子？”
“嗯？”明净川歪头看她，似笑非笑：“什么？”
“还有！我前两天好像饮酒了！那时候会不会就已经怀上了！”她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没算清楚：“你帮我算算，会不会生出个傻子啊？”
“啊？”大斉国师忍俊不禁：“傻子？”
“对啊，孕妇不能饮酒，不然孩子会变傻！”
“放心，本座的孩子不会变傻。”
三姑娘一脸同情的看着他：“能说出这种话，我看你就挺傻的，我很严肃的好吗，这种时候就不要再这么自恋了好吗。”
国师大人也十分严肃：“其实……”
“其实就算是傻子，我也不会嫌弃他！你也不准嫌弃！”
“我？”大斉国师成功被三姑娘的严肃震慑住了：“不会。”
邱玉珂小心翼翼的摸摸平坦的小腹，似是觉得丝绦所制的衿带有些紧了，赶紧站起身来松了松，最后干脆直接将其解开扔到一旁。
似还是有些不安，转而探头去唤小丸子：“咱们冰窖里还有牛乳吗？”
小丸子远远说道：“还有，姑娘要做点心？”
“煮一杯！我要喝！”
“好！”
明净川道：“喝那个做做什么？”
“补充营养！以后每天都要喝！”她说着又忍不住搓搓胳膊道：“有点冷了，咱们回房吧，我这特殊时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国师大人又看看外头星子漫天，无风无云，白日的骄阳才落下，夜间的凉风未铺开，怎就冷了？
“好吧，喝了牛乳早些歇下。”
“嗯，”三姑娘冲他伸手，见他一脸茫然，立时恨铁不成钢道：“搀着我啊，要是嗑着碰着伤了孩子怎么办？”
“……”
夫人发话，莫敢不从。
小心翼翼扶着她的手，就这么看着她一边扶腰，一边挺腹的，慢慢出了水榭向内室走去。
三姑娘慢吞吞的迈着小步子，一脸遗憾：“我还想等秋天去找二姐和薛浩玩，到时候肚子大了，出门也不方便了。”
“找你二姐可以，薛浩大可不必。”
“你看看你，都要当爹的人了，心眼还这么小，跟针尖一样。”
国师大人看看她那兴许是因为吃多了而鼓起来的小肚子，坦然答道：“纵是当了祖父，也还是这样。”
邱玉珂乐了：“儿子还没出生呢，就想着当爷爷了，不过我跟你说啊，这事先不能告诉爹娘，等咱们成婚后再说，不然我爹能气死！”
她知道，因为自己的未婚夫是国师，所以京中无人胆敢议论，但不代表背后没有风言风语。
她未出阁就整日和国师在一块，爹默许的同时也顶着相当大的压力啊。
这要是再有了孩子，四妹没把他气死，她又紧接着添把火。
“怀胎要十月之久，你难道还能等婚后十月再生？”
“这你就不懂了吧？”三姑娘聪明着呢：“自古以来奇人总生异象，你看哪吒就在他娘肚子里呆了三年！你好歹是能腾云驾雾的国师大人，生个孩子用得着十个月吗？成婚后，连孕带生，三天足矣！”
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内室前阶本是光滑的湖石，往日她蹦蹦跳跳来来回回不当回事，今天却是走的小心翼翼。
孩子爹干脆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大步进入内室。
三姑娘受用的同时不忘叮嘱他：“可不许再垂涎我的美色了，怀孕期间要禁欲啊国师大人！”
“不用。”
“戏本上都说了，前三个月最为凶险！对了，我几个月了？”
“……”
天凉了，是该让黎茗的戏本子下架了！
*
承王回府的时候，承王妃黎纤纤尚未歇下。
府中得了消息，将灯烛点的透亮，小厮骑上马径直奔向宫中太医院请御医进府。
承王与王妃坐于首位，佩奇居于下手，随着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已经困的开始眼皮子打架。
终于等来了太医，承王指了指佩奇，后者会意，上前请脉。
小厮请来的是太医院的千金圣手，给女子诊脉还没出过什么差错，此番只稍微探了探便确诊了：“恭喜王爷，侧妃娘娘有喜了！”
王妃身边的嬷嬷没好气道：“大人说岔了，她如今已降为侍妾，不是侧妃了。”
太医诚惶诚恐，看一眼黎纤纤没敢说话。
有国师剧透在前，这一消息已经不能让三人惊喜交加，太医虽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淡定的三人组。
如今这安静如鸡的画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会不会侧妃的孩子不是王爷的？
那……
他不安的目光又落在承王的脑袋上，灯烛这么一照，王爷的冠冕好像更绿了呢……
看他端起茶盏的同时已经吓了个魂飞魄散，随时准备躲避扔过来的茶盏。
好在王爷只是尝了尝冷茶，又重重将杯子放回原处：“赏。”
太医躲过一劫赶忙谢恩：“那微臣再给娘娘写几个安胎的方子，娘娘虚不受补，身子要好好调理才行啊。”
“去吧。”
虽然没生气，但这平静的有点不像话。
太医满是狐疑的被小厮带下去写药方，临了又看看承王的脑袋。
这边主厅里的几个人依旧貌合神离固守沉默。
承王看向佩奇，她似乎是真的困了，上下眼皮直打架，除了不敢告退之外，她被邱玉珂惯出了一身的臭毛病，全然不像是个当丫鬟的！
“佩奇既然有孕，本王便恢复她的位份，爱妃以为如何？”
黎纤纤撇撇嘴，有些小女儿家的骄横：“王爷高兴就好，左不过是我肚子不争气，不能为王爷诞下长子，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都一样，”承王说着，又看向打盹的佩奇：“她是妾，你是妻，她生的孩子自然要给你抚养。”
黎纤纤总算展颜：“王爷就算不这么说，我日后也会好好为她安胎，王爷的骨肉自然不能有任何差池。”
“你知道就好。”
他说话的同时又看向佩奇，但不知是她因为心不在焉没听到，还是全然无感，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就好像他只是要把街边的阿猫阿狗赠予黎纤纤，而不是她肚子里的那块肉。
可不知为何，她越是这般不当回事，越是不会反抗，越是不争不辩，越是让承王憋着一股子邪火，窜到心头，堵的难受！
“回去吧！”
这句话佩奇倒听的清楚，赶紧起身告退。
丫鬟要伸手搀她，她却走的飞快，好像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她。
承王眉头紧蹙，继而扭头去看黎纤纤。
承王妃也有些困了，打了个呵欠，忍不住笑道：“让我猜猜王爷在想什么。”
“那你猜猜看。”
“今夜之前，佩奇之于王爷兴许只是一柄利器，多少有些用处。今夜之后，王爷是不是有些骑虎难下？最迟也要把她留到生产之后。”
承王定定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锐：“王妃倒是替本王，都打算好了。”
后者耸肩起身道：“当然，若是王爷心中有她，就另当别论了。”
“本王对她，从来都是逢场作戏。”
“这才是我选定的王爷。”说着，她屈膝告辞。
才刚步出厅堂，身后承王便追了上来，一把将人拦腰抱起。
黎纤纤惊叫一声，勾住他的脖子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你亦是本王选定的王妃。”
言罢，抱着她大步往内院而去，随侍的嬷嬷和丫鬟心知肚明，远远的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黎纤纤笑着的靠于男人胸前，低声说道：“我与王爷一样，并不满足现有的身份，还望王爷不要让臣妾失望。”
后者亦道：“本王相信，唯有世间至高的位置堪配得上你的七窍玲珑心，若本王是千里马，也要有伯乐才行。”
被赞为伯乐的黎纤纤略有些赧然：“伯乐不敢当，若王爷事成，老国师才是王爷真正的伯乐。”
“明净川对本王起疑，这段时间倒是不能常往清风观去了，下次你找你由头去观中上香。”
“好。”
月上中天，无论是宫闱还是长街，灯烛烧尽，往日繁华帝都，变成一只困于黑暗中的巨兽，只待黎明破晓的时分，睁开他的双眸。
*
七月流火天，京都在大雨过后好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蒸笼。
这样的天气，许多达官显贵都已出京避暑，因着今年南海战事吃紧，诚安帝没去成。
不过宫里每日供冰，日子也不算难熬，只是普通老百姓就有些受不住了。
作为劳动力较为密集户部工坊，到处都是联排的屋舍，骄阳之下避无可避，只能搭起遮阴的凉棚在里头躲避灼人的热浪。
饶是如此，一个个干起活来，还是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窒闷的有些无法呼吸。
以前的夏天还能托个懒，做工时间主要排在早上和傍晚，但今年赶造的都是将士急需的物资，恨不得加班加点。
作为大家闺秀的梁初亦跟工坊里的女子一样，热出一身汗来，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刚查验过了鞋袜的样式，又开始验收打磨好的铠甲甲片。
倒是表妹陈思语已经躲在出风口不停的摇扇子了，作为姐姐，她到底有些心疼：“这几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先在家里歇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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