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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上钩与解脱

第245章 上钩与解脱

和谈还在继续,而美稷、王庭周边一切视线中的积雪已被日光、大风销蚀干净,展目望去多是黑黄色的枯草。

仅仅七日之后,张杨发来准确情报,左大部已经准备兵力,即将突袭王庭。

事情不仅仅如此,魏越将张杨送来的帛书反手撇入火盆中,火苗窜起不多时就烧的一干二净,魏越目光来回打量典韦、鞠义、黄盖,以及率兵前来增援的西河郡贼曹姜武,云中郡长史司马叙,定襄郡都尉刘浑。

这六个人算上张杨部,以及北地四部中的独孤部才是魏越此战中的可靠臂膀。西河郡的姜武是崔州平当西河太守时提拔任命的,是崔氏故吏,凭崔州平一封书信魏越就能获得姜武的全面配合;云中郡长史司马叙是魏越提前安插过去的,定襄郡刘浑位列两千石都尉,则是黄琬安排的臂助。

这三郡以及五原四个郡的援兵都在千人上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版籍中纳税人口就那么多,能挤出千余援军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了。

六人眼巴巴望着,魏越轻轻颔首:“左谷蠡王已决定起兵进袭王庭,一切如计划的那样,眼前我等要计较的只有三件事情。第一,究竟留不留张修性命,此前我与张稚叔做戏,张修竟以收回骑士营一事要挟我不得扩大纠纷。经此事后,魏某才觉得名不正则言不顺,张修在侧,义从骑士不便使用,且多受掣肘。”

凉州三明很大的派头,可张焕的派系已经完蛋了,张焕的两个成年儿子正一心钻研草书技巧,小儿子张猛有点潜力可年岁终究太低没法继承张焕遗留下来的人脉财富。唯一有出息的部将周慎因为战败,被张温等人合力谋杀并瓦解了周慎这一系的军中势力。所以张修在朝中、军中是很孤独的,否则不会那么爽快的把指挥权让给魏越。

在座的六个人都是与魏越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物,别看姜武是崔州平举荐提拔的,可姜武有个叫做姜合的兄长。姜合迁居五原武都,在五原郡这个文化贫瘠的荒漠里,姜合相当于大戈壁里的一颗参天大榕树,本身就与魏真有交情,这回魏真上任五原,就征辟姜合为主簿,摆明了就是魏真的心腹谋士和政务管家。

唯一关系较远就是刘浑,他的定襄都尉这个两千石职位虽然水分很大,可依旧是部级两千石,如果卖命就能换来这个职务,那么很多寒门士族以及豪强想要卖命都找不到门路。显然,黄琬砸出来的职位和青睐看好态度,值得刘浑卖命,值得他一家子卖命。

故而,谋杀上司张修这种话魏越也就当众说了出来,反正张焕一系已经完蛋,凉州又全面沦陷叛军之手,朝廷不清算朝中张焕一系已是仁慈了,这种情况下谁又会往夕阳似的张氏一族身上靠?还豁出性命得罪黄琬给张修鸣不平?

凉州全面沦陷,能遏制叛军东进关中,并重新光复凉州的只剩下段颎一系的董卓部,以及皇甫规一系的皇甫嵩。这两个派系是受朝廷照顾的,而张焕一系则因周慎之死而抵触朝廷,多有投身叛军的,这就是张焕一系无法掩饰的死穴。

不过谋杀上司终究是大事,一众人相互目光接触,有的心中发虚甚至双目无神不跟其他人做眼神上的试探、交流。

鞠义可没这类顾忌,他本来就觉得张修继续存活是个棘手的麻烦,故而当先开口:“少君曾力挽狂澜拯救王庭于将陷之际,单于一族及王庭、张修能存,皆赖少君之恩。而后单于一族、张修又因私心不曾为少君考虑点滴,如此忘恩负义之辈,杀之何惜?”

司马叙也跟着开口:“末将只闻右贤王与魏君有翁婿之情谊,不知羌渠单于与魏君有何亲谊。”

姜武顺着司马叙所言,也表态道:“羌渠单于当年能配合张修杀其兄呼征单于,可见此人心性凉薄不足以为依靠。反倒是右贤王久慕汉学,虽行事迂腐了些,可倒也难得的讲究信义。若右贤王继位单于,于魏君而言只有好处,不见坏处。”

黄盖望着屋顶眨眨眼,沉吟片刻后才开口:“某曾多与右贤王共事,右贤王昔日多苦闷于手足之情。”

说着黄盖扭头看魏越,语气凿凿:“羌渠单于更喜爱豪勇、蛮横的次子呼厨泉,对一心仰慕汉学的右贤王仅仅是表面上的亲近。或许,当年羌渠单于配合张修杀呼征单于,并非出自仰慕汉学一事,而是私心作祟。”

讨论谋杀时,也是有基本的道德底线的,比如于夫罗这个魏越名义上的丈人就不能算计。

哪怕真要算计于夫罗,也能说出口,只能在推动计划时,让于夫罗出意外。

魏越缓缓点头:“既如此,那就行险,我军作壁上观,放任叛军进据王庭,借叛军之手扫除一切妨碍。这第二件事情,我与张举商议,一旦王庭有变,度辽军即刻南下一同围杀叛军。此事,我以为不妥,诸君如何看?”

黄盖笑哼一声,这事儿他多少理解一点,便道:“度辽军依约守信南下王庭,自然是好事;若度辽军背弃诺言,也无损大局,反倒能撇清关联,与朝中而言也是一番好事。”

鞠义也点头:“度辽军中太平道人公然行事,想来大变就在半年之间,张举无有大勇气决断,至今惹火烧身离死不远矣。”

第245章 上钩与解脱

其他人不清楚这个情况,一听鞠义所言都有些惊诧,如果真像鞠义说的那样,张举的军队中太平道人公然出现、传道,那么皇帝、朝廷无法下定决心戳破张举这颗大脓包,也会有其他人设计来戳破。

比起叛军来说,张举部窝藏、流行的太平道更为可恶,谁让太平道要改变政权的构成成分不说,还要改变主流文化,这岂不是要断掉士族的根子?

黄巾军打了士族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各地士族都清楚了黄巾军成功后的结局,自然会全力打击、遏制黄巾军发展以及太平道思想蔓延。现在除了晋身无望的寒门子弟还对太平道有点好感外,其他知识分子谁又会对这种断自己家族富贵的组织生出好感来?

见主要的黄盖、鞠义支持彻底与张举所部划清关系后,魏越则忍不住闭目长叹,他与张举两人相互影响的太大了。可随着他不断将武装方面的短板补齐后,他对张举的依赖性就开始大降;而张举也在积极寻求其他政治势力的支持,陈蕃之子陈逸的出现给了张举无数的遥想和希望,现在张举更是参与到陈逸、王芬、许攸组织的废立皇帝大计划中去……几乎已经拉不回来了,两人、两个集团之间再也无法并肩战斗了。

看着张举一步步被自己的部曲绑架,拉到悬崖边上,魏越实在是无能为力,但也问心无愧。

按着约定,张举应该立刻整顿军队,随时准备南下与魏越、于夫罗联军,做收复王庭的战争准备。

可这个选择对张举来说并不算最优的选择,张举最优的选择就是向西南进军,在左大部精锐尽出偷袭王庭时,张举则率部奔袭左大部所在的谷罗城。

是继续毫无活力的配合魏越的计划,做一个配角,还是甩开魏越主动出击,争一争当战争主角的机会?

在一心想要率部进驻冀州,配合冀州刺史王芬发动政变的张举看来,一旦政变成功,或许自己、黄琬乃至是袁隗都将过气。政变成功后,新朝新气象,他张举立下如此大功,怎么会怕黄琬给他使绊子?连黄琬都不怕,又怎么会在意他魏越的看法?

若是政变失败……那更不需要顾虑这,顾虑那的了。

魏越稍稍分析就能大致摸清楚张举的心态,只要打好南匈奴这场战争,那么皇帝、朝廷就不得不将他转调离开南匈奴。毕竟,战争中立下足够威信,又有足够人口、战斗力的张举,甚至有消化南匈奴为自身战斗力的可能性!

比起张举消化、裹挟吞并南匈奴势力后形成的庞大又恐怖的麻烦来说,把张举调到塞内进行安置反倒是小事了。

“那就不管张举部如何抉择,我部依旧执行保美稷,七日内攻拔王庭这一计划。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问题,如何保证战事延绵时,朝廷依旧会调张举部入塞?又如何能保证张举部入塞后,战争规模始终能在我军掌控之中,不至于失控?”

这显然是一个深远的问题,也是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否则张举一直屯驻在南匈奴内,爵位、官职、名望、战力以及太平道带来的思想感化能力,都将使得张举拥有吞并、吸收南匈奴的潜力。只要雒都发生天变,而张举部还停留在南匈奴,那么张举极有可能采取吞并南匈奴的方针。

这几乎是无法阻止的,因为南匈奴的军队真的不强,面对身为汉军的张举部,历代积威下来天生就有士气衰减。而南匈奴方面汉化趋势已成,会极大的促进张举吞并、消化南匈奴。

决不能让张举部留在南匈奴,否则自己辛苦谋划,无异于为张举做了嫁衣。

会议结束,出于某种寥怅心情,魏越领着十余名亲兵在高不过两丈的城墙上吹风。

一个问题他有些想不明白,如果张举按着他们约定的计划率部南下配合他合围王城,那自己有没有能力拉张举一把,自己愿不愿意拉张举一把?

张举这个集团比目前的孙坚、董卓集团还要恐怖,一旦发生天变,而张举集团又处于不太劣势的情况下,就能迅速完成扩张。当各州郡守还在拼命进行属官家臣化的时候,张举或许已经能雄踞一州,虎视天下了。

若董卓还是那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整合禁军后引发关东诸侯讨伐,那么董卓完全可以授予张举一个扩张的合法名义……州牧,甚至是最为重要的冀州牧。

可战争必须延长,战争必须进入拉锯状态,只有这样他才能留在这里,尽可能的将自己回京的时间把握住;也只有这样,才能将荀攸扣在手里一起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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