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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冀州

第351章 冀州

夜,大将军府前院门阁上。

蔡琰直身跪坐在一侧烹茶,温润夜风徐徐刮来,蔡邕放下筷子:“今日老夫在尚书台检阅文书时,见巨鹿太守夏牟上奏,说卢植一众弟子在巨鹿境内遇袭,卢植长子遇害。此事,扬祖如何看?”

整个冀州所有太守、都尉都让魏越换成了自己的人,算上并州和贾诩的青州,以及天然盟友臧洪的兖州,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魏越在小心经营北方。自北向南层层蚕食、推进,也是一种稳定天下秩序的良策,没几个人会发疯的认为魏越会放弃雒都执掌朝政的大权,而去玩割据河北的游戏。

蔡邕却有这种考虑,魏越很可能背离绝大多数世家的期望,抛弃所有人预期的未来,去开创一个只有魏越自己能做主的时代。留在雒阳再风光,也不是魏越愿意的一种生活。

原因很简单,因为黄贞姬之死,世家、豪强彻底激怒了魏越。

雒阳风光的背面,是魏越为了天下稳定付出的心血、汗水,天下稳定最大的受益人除了刘氏之外,就剩下天下世家、豪强了。就现有的国情来说,不论战乱与否,底层百姓的生活都好不到哪里去。

只当魏越还是如当初那样十分在意底层百姓的疾苦,蔡邕也不好规劝什么,毕竟魏越诛除宦官,避免雒阳军事政变发展为内战,可以说是有功于天下,虽没有泽被苍生那么重,但也不差多少。

“蔡师,我若出手,卢植一众弟子岂能活到今日?”

魏越手中银筷子夹着一块水水的细嫩(⊙o⊙)…豆腐送入口中压碎,口感清甜,咽下:“卢植为北中郎将时,黑山军可没少在北路军手下吃苦头。平难中郎将张燕所部大小头目几十人,其中有一人浑水摸鱼也不足为奇。不过……”

蔡邕抬头:“什么?”

“没什么,有人出手杀了卢植长子,倒也省了我一点事情,谁杀都是杀,只要死的是卢植至亲就好。”

魏越说着冷酷言语,眉宇却是阴郁:“不提此事了,我征师兄入朝担任议郎,师兄拒征之余,还封挂县令印绶,回乡去了。”

对此蔡邕没什么办法,一叹:“可惜。若元叹入雒,老夫也就不愁扬祖左右谏议之事了。”

随着魏越诛杀宦官集团后,大量的青年俊彦赶赴雒阳接受征辟,或寻找出仕的机会,魏越手底下的名门、寒门士人数量暴涨,从来不缺敢于直谏者,可其用心、本意不好确定,何况这些人即便提出有利于魏越的长远谏议,魏越也不见得会听取、在意。

蔡邕需要一个真正关心魏越,发出声音能引起魏越重视的人。毕竟现在的魏越太忙了,无数人围绕在魏越身边,如何甄别贤良、益友、臂助,对魏越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九江都尉陆俊也拒征,似乎江东士族并不看好学生。”

魏越说着微笑:“也不知魏腾、虞翻、贺齐、鲁肃诸人是否应征,若不应征,学生就得考虑考虑周忠的事情了。”

前太尉周忠,目前担任九卿之中的廷尉,这人是周瑜的叔祖,周忠的侄儿周异是周瑜的父亲。

白马寺事变时,周异是雒阳令,事后成了替罪羊。魏越杀了那么多贵戚、豪强的部曲,按照健仆一条人命两万钱来算,六、七千万钱的财富就让魏越杀了,这么大的损失搁谁身上都不舒坦,于是雒阳令周异完蛋了,丢官不说,还被惩罚到荥阳铁坊打造兵器去了。

体力劳动惩罚是次要的,关键是羞辱、泄恨。

蔡邕愕然:“此类不应征,与周忠何关?”

“蔡师,学生在江左士人言举中,早已察觉其抵触中原,多怀割据吴越之心。”

魏越缓缓说着,又补充一句:“当时学生年幼,江左之人不以为意,言举之中不满雒阳,亦不满中原。此类心态,年龄幼小者,就越是强烈。舒城周氏教化一方,难道就没有一点察觉?”

蔡邕皱眉:“此各州士族常态,岂不见荆楚士族亦然如是?”

“弟子出塞征讨鲜卑在即,战况难料。”

魏越握着筷子夹一块奶白色鱼块,垂目盯着:“扬州士族惹我不快,临出塞前,我就让扬州士族不快。豫州、司州、兖州、冀州士族不好招惹,偏远如扬州士族,弟子纵是欺负了,又能拿弟子怎样?”

阴狠狠,无赖的样子让蔡邕摇头做笑:“好,老夫明日就与周忠谈一谈。”

这分明就是要借周忠的影响力向扬州士族施压,不管你们怎么想,赶紧先来雒阳。

各州士人拒绝朝中大佬征辟是有光荣传统的,把这当成了一种名利游戏。

雒阳政变发生的快,魏越的征辟令下达的也快,扬州那么远的地方,那些满头雾水还不知道雒阳方面具体情况的士人怎么敢随意接受征辟?

只能先小心翼翼的推辞,反正这么做又没错,大不了等形势明朗了接受下一波征辟。

再说了,你征辟本大爷,本大爷就急巴巴上门,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第351章 冀州

为了应对这种很不好的征辟文化,历史上董卓在征辟时直接下了血腥命令,不来的可以拿你脖子来试一试本大爷的刀,看哪个更硬一点。结果董卓征辟的那一波大佬中,荀爽、郑玄这些大佬全都到了,就申屠蟠没搭理董卓的死亡威胁。

顿了顿,魏越吐出鱼骨,又说:“若蔡师能说动师兄来助我,我以右中郎将相待。有师兄相助,学生又岂会退避河北?必然顺应蔡师之意,迎刃而上,在这朝堂之上与他们好好打一场。”

蔡邕苦笑:“扬祖有心了,老夫勉力一试。”

饮一杯蔡琰冲好的茶,魏越眨眨眼,道:“河东白波贼也该到扫灭之时,师妹不妨询问卫仲道可愿为将。待我自塞外回师时,就以他为偏将,进兵河东讨灭白波。”

蔡琰颔首应下,卫仲道在孝期内不便出仕,可若是领兵报仇,自然不存在道德问题。

羊氏那边就没办法了,羊续是在南阳感染疫疾而死,他的两个儿子还在孝期内,虽然资历、名望、手段都有,可魏越目前不方便启用羊氏兄弟入朝。

否则有羊氏兄弟协助,蔡邕在尚书台的工作会顺利很多。

有蔡邕在尚书台,使得董卓的权柄进一步削减,公卿的意志可以通过蔡邕之手在尚书台发布出去。蔡邕的指令,大将军府的掾属都不敢随意反驳,更别说腰杆子绵软的司徒府。

雒阳政变以来,蔡邕可谓是大权在握,整个人气度都阳光、博大了一些。

饭后,魏越就稳定三公地位、权柄一事询问蔡邕。

蔡邕对原来的三公制度本来就很不满,恢复三公权柄,十分有利于雒阳朝政的稳定,这是魏越对士族的一大让步。虽然尚书台的权力没有让出一点,可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了,几乎可以预料感激魏越的三公,会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更加的热情,更加主动的配合魏越。

只是撤换刘弘以郭缊代替的方案,蔡邕并不赞同。

“扬祖,今雒都朝政稳定,首功在于诛尽阉竖,污浊降下,天地为之一清,道德高升所使然。这其次,太尉马日磾、司空刘弘皆是先帝所选,此皆贤良方正,且精熟政事,为天下士人所倾慕、尊重。”

“若以郭缊贸然代替刘弘,且不说郭缊是否感激扬祖,光是天下士人失望,就足以成为扬祖污点,为贼子攻讦。”

蔡邕说着稍稍沉吟,换了个角度:“以当下公卿而言,与扬祖多有默契。贸然更替刘弘,的确能树立大威,可也会使公卿离心背德。今时今日,扬祖不必行此权术,堂堂正正秉持国政,无懈可击,自然无往不利。”

“至于以曹孟德代替其父为大司农,此事足以立威,此事不难成功。若成,则九卿不敢失仪无礼,否则扬祖大可更替。以张温为河南尹,此事尚可施行,只是司隶校尉乃是一口利刃,利刃在手扬祖无心伤人,也难免有所误伤,会使公卿百官心生惊惧,抵触扬祖。”

“若依老夫来看,张温最好不动,此公不偏不倚,就任司隶校尉以来,中庸无为朝野清宁,受益最大者当属扬祖,而非他人。故,河南尹可以心腹任之。”

魏越点头应下,李儒再受贾诩推崇,李儒也有两个极大的缺陷。

第一是眼界和阅历,李儒不受重用旁观雒阳政局变动,有不俗的眼界;可阅历方面贾诩此前是太尉府西曹掾,虽然插手不了国政,可也是一个与尚书台高度互动的岗位,相当于贾诩的思想时时刻刻都跟着国政运转,这是李儒无法比拟的。

第二点就是心态,李儒急需要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来稳固地位、证明自己。所以给魏越提的建议都是虎狼之药,有大效果大威力,也有大反弹。

宴后,蔡琰搀扶蔡邕回庭院休息,身后王粲、仲长统跟随,王粲头上扎着孝带。王谦战死后就近埋葬,王粲一边守孝一边跟随蔡邕学习。

庭院中,蔡邕问:“昭姬,可知扬祖为何执意要退?”

“阿越急流勇退,所图谋的,女儿岂能知道?”

蔡琰语气淡漠,蔡邕就说:“他惧怕形势一朝崩毁,不愿背负恶名而已。”

“做了许多恶事,他也怕恶名?”

“恶名犹如跗骨之蛆,天下谁人不怕?以扬祖今日威名,大派心腹前去冀州各郡,郡县令长听闻此事者多解印自去,不敢触也。”

基层的事情都是很烂的,冀州方面的郡县长官担心交任时被魏越的人依法严办,也有的纯粹就是不想在苛严环境下工作,交出印绶就跑了。

看看并州最近发生的事情,冀州郡县长官哪能淡然处之?

并州牧强迁豪族于平阳邑时,造就的杀业可不少;魏越故吏徐晃、张杨等人就任太守位以来,整饬军队之余,严查县、乡政务,没跑的官员都被绳之以法,就太原郡各县来说,就阳曲县令没换,其他的县令、长都栽了。

蔡邕年轻时就常见这种现象,朝廷以执法严峻的名士出任刺史或去巡查天下,往往一州郡县长官大部分会挂印解职而去,闻风而逃。

“若扬祖声名狼藉,冀州郡县令长,岂会这般轻易离去?少不得一番争杀。”

蔡邕说着一叹:“唯今,只望扬祖出塞讨伐鲜卑战事顺利,否则董卓之辈,必然受人蛊惑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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