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常久

 常久注意到，有两个人在他摊子附近，已经站了很长的时间。


 他再度抬头看去，见男人身边的小丫头，冲着他摆了摆手，笑眯眯的。


 常久常年在此做生意，但凡是有来往的客人，都有些记忆，这两位，似乎刚才来过。


 对他们的印象，要其他人深一些，因为两人买的，是从没有人愿意要的下水。


 那玩意实在是腥臭难闻，算偶尔有人要，也是拿回去喂牲口的。


 “小佳，咱们在这儿站着的时间，可不短了，还站下去啊？”


 金忠在顾佳的身旁，他发现，自己猜不透外甥女的心思，只好开口询问道。


 “恩，在站一会儿，会有收获了。”顾佳点了点头，笑着开口，她的目光，仍旧落在不远处的肉摊。


 她仔细观察过了，这么一会儿功夫，那肉摊一共做成了六七笔生意，虽说每次卖的都不多，可摊主的态度，一直不错。


 顾佳还注意到，大部分前来买肉的，都能跟摊主说几句，可见是老主顾了。


 顾佳如此说，金忠只好继续等着，他不再像刚才那样，老老实实的站着，而是向四下里看去。


 忽然，他目光一凝，伸手拽了拽顾佳。


 抬头看向金忠，顺着他的目光，顾佳看到了原来那位摊主。


 他正在不远处，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们，一副想要靠近，却不敢的模样。


 对此，顾佳没太在意，她给过对方机会，可他不要，眼下，除非他自己过来，不然的话，这机会会给别人。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把握时机，不会有什么一直等着你，错过了是错过了。


 见顾佳瞧见自己，那摊主脸的犹豫，越发重了，他将目光转移到常久的身，他估摸着，那小姑娘是想找常久谈。


 在这镇子，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常久，他跟自家一样，在镇卖肉的时间，都不短了。


 那小子很会来事，所以有不少老主顾，有时候一个月下来，自己还真没他赚的多。


 这样想着，摊主不由得皱起眉来，他还是不太死心，想自己尝试一下，看能不能用下水做出食物来。


 毕竟，那个来买下水的小姑娘，都做出来了，没道理自己不行。


 至于她说的什么独家配方……或许是唬人的。


 在他犹豫琢磨的功夫，常久终于按捺不住，主动走前来，跟金忠还有顾佳打了招呼。


 “两位在这里站的时间不短了，是不是找我有啥事啊？”


 这常久是个爽快人，他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甥舅两个的意图。


 “是有些事，想要找你商量下，我叫顾佳，这是我舅舅，叫金忠。”


 “我们住在镇子外不远的王家庄，刚才还来买过东西。”


 既然对方直截了当，顾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自报家门。


 “那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点了点头，常久将视线，放在了顾佳身。


 他心里是有些诧异的，因为金忠是长辈，可说话的，却是顾佳这个小丫头。


 但他没说别的，人不可貌相，没准这小丫头，是个有门道的。


 “是有些事，想跟你谈一笔买卖。”点了点头，顾佳四下里看看。


 见她如此，常久也跟着如此，当瞧见另一个肉摊的摊主时，他的脸露出诧异。


 大家都是镇子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都认识，况且，做的还是同一种买卖。


 “不知您怎么称呼？”这么半天，对方也没说名字，顾佳开口，将他的目光拉回来。


 “我叫常久，镇的人也都这么叫我。”常久的名字，是他爷爷给取的，原本想叫常九，后来改成了久字。


 “咱们去那边说吧。”摊子在那边，顾佳伸手一指，常久应了声，带着两人回到了摊子旁。


 不远处的摊主，瞧着两人随着常久回了摊子，忽然有些懊悔，如果自己不贪心，是不是会有点意外收获？


 可如今说啥都晚了，人家两个去找了常久，也不知会谈点啥？


 他是如何想的，顾佳不关心，毕竟是他自己将机会给推出去的。


 到了常久的摊子，顾佳又仔细的瞧了瞧，肉很新鲜，称也看不出问题来。


 “在谈事情之前，请您先尝尝这个。”顾佳来镇，不止带了一份吃的，毕竟那会儿，还拿不准那摊主的想法。


 瞧着顾佳将东西放在摊子，常久犹豫片刻，打开尝了尝，“咦？这是猪肉？可瞧着不像啊？”


 又吃了一口，常久觉得，这东西的味道很特别，说是肉吧，还不像，不是肉，那味道跟肉一样，吃着很解馋。


 别看他是个卖肉的，也不是说天天都有肉吃，这是做生意，不能光自己吃了。


 “是猪身的，但算不得猪肉，是这个东西。”伸手一指，地的大桶已经空了，之前装着的，是猪下水，被顾佳买走了。


 “下水？不可能！”长久不相信，他家里几代都杀猪，那下水什么样，他还能不知道？


 “是这东西做的，我想跟您谈的，是以后将这些，免费送给我们，不仅如此，还请你帮忙，给我们多收集一些。”


 “您先别急着说话，我还没说完。”见常久要张口，顾佳一句话，将他给堵回去了。


 “你或许认为，我是疯了，算这东西不值钱，也没人买，那也不可能白送，更别说帮着我收集了。”


 “我请你帮忙，也是有条件的，不会让您白忙活。”说着，顾佳指向肉案的猪头，“这东西，只要杀猪有，但应该很少有人买吧？大多数都扔了？”


 “恩，除非年节，不然猪头卖不出去的。”常久点了点头，别看那猪头大，可一般人家不会买的，除非是祭祖，或者什么大的节日。


 多数时间，这玩意跟下水一样，都被扔掉了，实在很可惜。


 “我可以教给你一个法子，让你利用这猪头赚钱，不过，那方子你只能自己用，不能给任何人看，我想你也不会给的。”


 “作为条件，是你以后为我们免费提供下水，还帮着我们收集，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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