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边城之战（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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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问我也能猜到，那些年在英国，你有多么伤她！弃她如敝履！”江一啸怒火难灭，“所以她才不惜毁了跟你的亲骨肉，也要对你报复，对不对？”
“……”吴尔不语，嘴角苦涩冷哼了声。
“为什么？周繁霜的生命中为什么要遇到你？吴尔！”江一啸泣泪满面的控诉，仍在继续。
“我也不想！”
吴尔终于情绪难控，激愤怒吼。说着眨了眨泪眼，将衣领上他的手拨开，转过身去又点了根烟，
“江一啸，你说的都对，除了一点！走上这条路，不是我带周繁霜，而是她挖坑逼我的！”
“哼，我凭什么信你？”嘴上虽这样秒怼，江一啸心里实则也开始动摇。
只因一点：周定凯对吴尔这个父亲，并不排斥；但对周繁霜这个母亲，非常恨！
“阿Je死了，我对周繁霜已无所顾忌！”
吴尔并不想解释，亦是不期待江一啸能信。也许是为人父母者，对任何一个晚辈都会有点恻隐之心；但也许是……
不给江一啸心里留下点希望的火苗，何以引他入局？要知道他们这伙人的毒品事业，在边城最大的障碍就是赵临川和江一啸父婿俩，除掉赵临川不难，但江一啸……
唉，谁让他是蛇夫的亲儿子呢？
所以，不能杀，只能引他、逼他入伙！
想到这里，吴尔疲累丢下一句：
“黑龙，送客吧，我累了。”
——
下午，警局。
“无忧客栈凶杀案”在刑侦支队接手后，陷入瓶颈……
一方面，从死者后脑勺弹孔里取出的弹壳，经证实来自黄峰的配枪。而凶器就在现场黄峰的枕头边，上面只有他的指纹；
另一方面，没有人在杀完人后，还赤条条的跟死者睡在一起，坐等别人发现。所以办案的刑警很清楚黄峰被栽赃，可就是没有证据。
而黄峰的口供，也明显有可疑性……
清醒后他如实说出，在澜庭居喝了沐柠泡的茶，陷入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可刑警在案发地点调取的监控显示，当晚黄峰是左拥右抱、带着两个香艳女郎，主动来无忧客栈开房的。
法医在对现场证物——纸巾和避孕套检验后也证实了：黄峰当晚不可能是昏迷的状态，他在亢奋中至少跟三名女子（包括死者），发生过不下五次的性关系。因体力不支，才导致案发时的昏睡。
最关键，从黄峰体内没有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只有致幻剂。
现有的证据似乎都在证明：黄峰是自己服了药，才在执行公务期间渎职。没有继续对沐柠监视，而是开小差“找失足女开房”，这才无端端染上了命案。
所以最后，边城警局只能让该案分三条线进行：
首先，鉴于死者阿黛尔生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是温泉酒店303房间。那就从这里入手，调查是谁用行李箱带走了她，又带去了哪里，由刑侦支队负责；
其次，鉴于黄峰的口供已没可信度，那么调查他在案发前的行动轨迹，只能依靠天网监控，由交警大队负责。
最后，黄峰身为缉毒警知法犯法，“使用或藏匿毒品”的嫌疑不能解除，由缉毒大队负责，查清他体内“致幻剂”的来源。
鉴于此案的死者跟江一啸和赵凯都有关系，他俩得回避。所以，由祁红和小女警方琳代为负责。
“为什么？！”
案情分析会上，赵凯怒发冲冠，拍案而起。不再顾忌任何，他指着主持大局的孙建国悲愤喝道，
“死的人是我姐！被栽赃冤枉的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且最后，是我和江一啸找到案发现场的，为什么我俩不能经手？”
“你还好意思说？”孙建国忍住怒火，手指敲着桌面，冲赵凯教训道，“我还没问呢！你和江一啸怎就那么巧，直奔案发现场而去？”
没错，这是最大的疑点。
无法冷静的赵凯，顾不上这个问题，他瞳眸猩红，噼里啪啦的说道：
“都说了有人在辞海中……”
“那这条线，你追了吗？”孙建国打断，“到底是谁在指引你们？TA有没有可能是真凶？”
“……”赵凯一下子被噎住。
“小凯，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将语气缓和下来，孙建国说得冠冕堂皇，“赵薇薇牺牲了，谁也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你应该清楚，一天抓不到真凶、还原不了真相，组织就没法给她勋章。”
可以说，赵薇薇牺牲时的呈现形式，才是对赵凯和江一啸最大的打击：赤身裸体，死前和黄峰有过“非强迫”的性关系；除了后脑勺的弹孔，全身没半点伤痕，体内还检测出吸食过海洛因……
那么，谁又能一口断定她死前是清白的？死时是壮烈的？
“去吧！”
散会时，兴许是对赵凯有些怜悯，兴许是其他什么原因。孙建国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压低声音指引道，
“我相信江一啸已经在暗中开始行动，你去协助他，看看到底是谁在图书城给你们留下信息的。”
今天的案情总结会，只江一啸和赵临川缺席。虽明面上有借口——两人都被停职调查了，但孙建国很清楚，这对父婿已开始怀疑上他，在单独行动。
所以现在，唯有赵凯这个毛头傻小子能利用。继续诱导他去监视江一啸，准能成功。
那么，赵凯会不会如孙建国所愿？
此刻的他，只认准了一个凶手：沐柠！
所以他横竖都不会去监视江一啸，他要用自己的办法找出沐柠，给姐姐报仇！
可沐柠那里有一张大网的保护，又岂是他能轻易找到的？
——
视线转向吴山宫殿。
黄昏时分，佣人做好了午餐，吴尔下楼。看着慢慢一桌佳肴的旁边，只有黑龙，便问：
“太太呢？”
黑龙没回答，看了看酒窖的方向。
吴尔吸口凉气，顿时懂了：这女人在酒窖缩了一整天！
“你要躲到几时？”一脚踢开酒窖的门，吴尔竭力让语气平静，却也难掩眸中的怒火。
黑暗角落里的沐柠，披头散发，耷拉着脑袋，面色惨白。晚礼服上昨晚赵薇薇的血仍在，她不肯洗掉，也不肯脱下，似是在对自己进行一种惩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眼神空洞无比，干裂的唇间发出无力的质问，一眼也不看面前的男人。
“……”吴尔没接话，喉结蠕动了下。
沐柠此刻的懊悔，是他想要的；可亲眼目睹了后，他又觉心口绞痛。
见眼前的恶魔没有回应，沐柠呆呆抬起眼皮，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阿JOE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要报复到我身上？为什么……”
尽管心里也知，吴尔的动机跟阿JOE无关。
但此刻，她只能乞求他的一点怜悯。毕竟，真相不能淹没；有些虐心的误会，只要她还有口气在，就一定要去解开！
包括五年前的那场大火；更包括……
昨晚赵薇薇的命陨！
这一刻，吴尔的确被触动了。他叹口气，走过来蹲在她面前，轻轻扶着她的双肩：
“我说过，对你没有恨，只有爱！”
“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沐柠泪眼婆娑，反问的语气，眸中却没有怨恨，只有乞怜，“让我亲眼目睹江一啸的未婚妻被你们杀掉，让他和赵凯都误会我？”
“……”吴尔顿了顿，喉结蠕动。最后双手放下，垂下眼帘看着别处，“如果不是你自作聪明的给江一啸当卧底，我何苦这样？”
终于正视了自己真实的动机！
不容易啊，吴尔！
“哈哈哈……”于是，沐柠放肆苦笑起来，“没错，我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从跟你初见的那一刻起，我沐柠的自以为是和掉以轻心，就无处不在！所以在你眼里，我注定是个笑柄！滑稽美人……”
这一幕，让吴尔更感虐心。便轻轻托起她下颚，力争用调侃的语气，宠溺道：
“笑柄，才不失可爱！滑稽美人，也是美人！”
他动情了！
沐柠确定。
故下一秒，她就斗转画风。冷冷将吴尔的手推开，站起身薄凉的看着他：
“吴尔，我玩不过你，甘拜下风！但是你，也并非人间清醒！”
有些案子的真相，我要让你一辈子都猜不到凶手是谁！
既然你对我动情了，那我就利用这点，玩死你们！
田思思，吴尔，你们等着吧！
这辈子不让你们以最痛苦、最扎心的方式死掉，我沐柠就算白活了！
“吴尔，我不会跟你结婚！事已至此，你也没任何把柄威胁我嫁给你！”
最后，沐柠毅然决然的丢下这句话，走出酒窖。
走出这座罪恶的宫殿，她发誓，再也不要回来。
——
时间飞逝，如白驹过隙。
转眼到了冬天，离开边城后，沐柠再也没见过江一啸和赵凯。关于赵薇薇和黄蜂的案子，边城警方也没找她配合调查。
沐柠知道，一切都是吴尔在背后摆平的。美其名曰“保护她”，实则是让那晚他们的罪恶，彻底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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