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甘美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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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或或被大家齐刷刷看过来的眼光激怒。
受到辜义的挑衅，失去理智，酒杯砸过去正中辜义的脑门。
就像砸中了一个电动开关，辜义弹跳起来，几乎要蹦上桌子，隔着一桌人就要打或或。
“笛楞儿嘡啷儿”杯子盘子一阵乱响，“哐当”一声，桌子塌在地上。
辜义窜过好几个人的阻拦，抓住欧阳或或的头发。
他虽然长得比较单薄，看起来比较文弱，打起架来却特别凶猛。
可能是气力全都用上了，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惨白惨白的，发着嗖嗖的冷气。
他的嘴角还颤抖着，牙缝里渗出血来，气喘得就像导弹发射刚点起的火。
方才说说闹闹的情意顷刻间荡然无存，朋友变作仿佛不共戴天的仇敌。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好了行，容不得一点儿不是。
发觉被欧阳或或瞪了一眼的时候，他就感觉被冒犯了。
杯子飞过来那简直是奇耻大辱，辜义感觉他在朋友们面前丢尽了面子。
他怒气冲天，火力全开，下手无情，朋友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劈头盖脸打了欧阳或或五六拳。
几乎全部打在欧阳或或头面部，欧阳或或英俊的面庞变得狼狈不堪。
欧阳或或根本不是打架的料儿，只有被打的份儿，辜义却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众友拉架劝阻，他浑然不顾，一门心思要置人于死地的样子。
他自己的手背胳膊也都受了伤，都是自己用力过猛导致的。
他看到自己手臂上的血，咬着牙龇叫着，就像接错线的电动机，疯狂地倒转着，打别人也打自己。
众人伸过来劝架的手臂，全被他无情地打飞，欧阳或或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疯了！
众人伸着被他打痛的胳膊，极力护着欧阳或或。
他打不到欧阳或或，急得跳脚。
都以为也就差不多了，谁知他突然一头从人缝里钻下去顶起来。
正顶到欧阳或或的下巴，震麻，轰酸，牙齿互撞，唇舌遭殃，欧阳或或觉得自己的脸肿得有半个地球大了。
欧阳或或被激起火来，一拳捅出去，正打在辜义的眼睛上，辜义也是被打得满眼乌蒙。
他猛然蹲下身，掣住欧阳或或一条腿把他掀翻在地，众人躲闪不及，一连环被带倒两三个。
辜义骑在欧阳或或身上，丧心病狂地搬起或或的头，就要往那满是杯碟碎片的地板上撞。
布诺轩冲上去死死地钳住了他的双手，大声地喊他：“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欧阳或或在地上被压得喘不上气，身体早已被一堆碎渣子扎伤，感觉快要被置于死地了。
趁着辜义被布诺轩抓着的机会，他运足全身力气想翻个身。
辜义哪里肯让他翻身，挣着手还要打，但被布诺轩控制着挣不出来。
他急得上下起身，反复猛坐身下的欧阳或或，欧阳或或的腰腹被他坐得一阵阵剧痛。
妈呀，他要弄死我吗？
欧阳或或示弱、反抗都不管用，腰再被他坐一下就要断了。
他忍痛侧转一下身子，在辜义又一次凶猛下坐时，他实在不敢容他再坐一次了，用胯骨迎着辜义的裆部撞上去。……
他忍痛侧转一下身子，在辜义又一次凶猛下坐时，他实在不敢容他再坐一次了，用胯骨迎着辜义的裆部撞上去。
只听“嗷”地一声惨叫，那小家伙被撞到要害，疼得破口大骂起来：
”布诺轩你个帮凶蛤蟆仔，他争你老婆你还帮着他！“
这个话立时激起众怒，大家纷纷指责辜义说话不过脑子。
他感觉失道寡助，全身停战大约三秒钟。
众人趁势把他们拉开，一个个扶起来，一边劝说一边帮他们整理衣衫。
包厢门外已经聚了好多看热闹的人，大厅以及包厢里的客人几乎都跑过来了。
辜义立在正在劝说自己的朋友们中间，摸摸被酒杯砸中的脑门儿，又敷一下被打肿的眼睛，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嘴里念着：“好！好！”
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欧阳或或已被人拉出包厢外，靠在楼梯口护栏上，佝偻着身子扶着腰，大口地喘着气。
一会儿辜义也被伙伴们劝说着、搀扶着，从那间包房里走出来。
外面的人们纷纷从拥挤的走廊里闪开，为他让出一条道。
正当人们以为没事了，两个朋友已经一左一右站在楼梯口为他引路。
布诺轩和江拙技在他身后，为他拍打身上的污渍。
突然，辜义一个饿虎扑食，朝欧阳或或猛扑过去。
“咔嚓”一声，栏杆竟然断了。
两个人垮塌从楼上摔了下去……
酒店里顿时乱作一团，一大堆客人们刚从楼上散开，又奔一层急聚。
胆小的惊叫着跑开，远远地回头瞧着。
女人和小孩儿吓出了歇斯底里的哭喊。
老板娘亲眼目睹两个人从楼上摔下，闷唧一声，血腥味儿直冲胸臆。
如被水呛着，咳叫连声地奔出门外去，瘫倒在马路边上，又咳又吐，又哭又叫。
两个人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辜义估计是脑袋着地，头下面一滩血，头发被血液浸湿。
欧阳或或上半身子趴在他的身上，下半截身子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人们七嘴八舌地喊着救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有人打了急救电话，有人打了报警电话。
本想在楼梯口为辜义引路的那两个朋友，首先冲下楼。
他们还看到辜义的眼睛翻了一下，两个人吓得两腿筛糠。
老板娘“哇哇”大叫着向外跑时，撞到他们身上。
两个人像是木头做的，撞成啥样就歪成啥样，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围观的人们好奇地伸长着脖子，而又害怕地后撤着身子，看一眼伤者，摇一摇脑袋，欲言又止。
“不行了！不行了！”
有人悲伤而又惋惜地嘟念着。
有一些目光从伤者身上移到他的两个伙伴身上。
那两个木头人儿，还没愣过神儿来。
被一双双眼睛上下打量着，被无情的声音鞭挞着，两块木头忽然活过来。
“看，这两个一起的！”
人群中犹如刮过一阵旋风，人们纷纷像躲瘟神一样闪避开他俩。
“小年轻没个正形儿啊，喝酒打什么架呢？”……
“小年轻没个正形儿啊，喝酒打什么架呢？”
“都不是些正干的！”
两个小伙子，脸上发起烧来，躲避着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退缩着身子。
一直退到酒店门外，回望大厅瑟瑟发抖。
布诺轩和江拙技在辜义扑向欧阳或或时，一个想拉一个想拦，以毫秒之差，差点儿也跟着摔下去。
他们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撞破了护栏，听见“扑蹬”“咔哒”的响声，脑子里受了雷击一般。
大厅里骤然围满了人，布诺轩和江拙技只能从人缝里看到地上的辜义和欧阳或或。
听人们的叹息声和议论声，两个人摔得够呛了！
“他们有五六个人在一起喝酒，门口那儿两个，还有两个呢！”
人们说话的口气仿佛是在安慰地上的伤者，也仿佛是在寻找元凶。
这一说，挨着布诺轩和江拙技的人纷纷像避瘟神一般：
“这儿，这儿还有两个呢！”
他们满身的油污血渍，十分扎眼。
人们的目光火箭炮一般，齐刷刷地射向布诺轩和江拙技，火力巨大，仿佛连审讯都不需要了，直接摧毁。
江拙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向布诺轩努努嘴，示意他离开。
布诺轩不肯的样子，江拙技跺跺脚一个人跑门口去了。
单剩下布诺轩的时候，有人认出来：“这不是会武术那孩子吗？”
“嗯......是的！去年在豪门广场结婚的那个！”
“富人家孩子喔！”
“这回头大了！”
“你们这些孩子真能闹腾！”有个人愤怒地对着布诺轩指责。
布诺轩心疼得滴血，胆魄也已失了一半，听到这些话，承受不住，到门口找江拙技去了。
江拙技看见他出来，赶紧上前拉住他：
“快走，凶多吉少，咱们也救不了！他们两个都跑了！”
布诺轩还在犹豫，江拙技拽起他的胳膊就跑。
布诺轩挣开，回头看，酒店里人越聚越多，马路上人也多了起来，警察已经到场，正在驱散人群。
再一看江拙技已经跑出去老远，正回头焦急地给他打着手势，他毫无选择地跑步向江拙技追去。
一口气跑出很远，江拙技对布诺轩说：
“警察来了会不会抓我们？咱们又没打，没打也要抓我们走！你家里马上要办事了，你最好躲一躲，我也害怕，我也要躲躲！”
布诺轩本来想说不能躲，可他的感受好像慢半拍儿，听江拙技一说，他才有天塌了的感觉。
他想到欧阳或或，想到欧阳叔叔和婶婶，他们对自己和或或是一样的疼爱。
他们一定会来问或或怎么回事，他不敢想下去了，他感到一阵眩晕。
他低下脑袋，焦虑而又无助。
“辜义的老爸会急死的！”布诺轩看着江拙技的眼睛说。
他脑子里浮现出那个老头如风中残烛一样的形象。
他长长的白发，迎着风，呼呼的响。
他是老来得子，是个脾气火爆的老头儿，总是喜欢批评人，干瘦干瘦，凶巴巴地，他会疯的！
江拙技看看他，把三个手指伸进嘴巴里，用牙咬着，眼睛里是暴风雨将要来临时的景象。……
江拙技看看他，把三个手指伸进嘴巴里，用牙咬着，眼睛里是暴风雨将要来临时的景象。
布诺轩望望后方，想象着那边的情况，辜义和或或被抬上担架，但是医院里好像治不了......
他心里一阵焦慌，儿子，心意，爸妈，闪进他脑子里来，却像一张油画瞬间被撕裂，景色都对不上了。
“满月酒”，笑话，三个字像怪物一样，想想直觉得心塞。
他又看看江拙技，两个人就像坐在汪洋大海里一只颠簸的小船上，一个比一个更加无助。
他问江拙技：“要抓的话，最多也就问问我们情况吧？很快就会放回来吧？我们又没打架。”
江拙技十分伤感地说：“那说不准！看样子或或、辜义两个人够呛了，估计我们这伙一个都跑不了！”
布诺轩说：“我赶紧回家看看，不行我们就去投案吧！”
江拙技说：“我不敢回家......“
布诺轩看看江拙技身上满满的油污和血迹，又看看自己的，心情塌下来，说：“我也不敢回！”
江拙技说：“那两个小子也不知跑哪去了，咱们最好商量商量！”
“打打他们电话！”布诺轩说。
“嗯！”江拙技掏出手机给那两个小伙伴拨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嘟……”
双双关机。
这时候刺耳的警笛声，以及令人心悸的救护车声，几乎同时传来。
江拙技拽住布诺轩的衣领，紧急地俯下身子，就好像身边有炸弹将要引爆。
他辨别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拉起布诺轩就跑。
布诺轩六神无主，惊慌之下跟着江拙技就开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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