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师湖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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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跑出多远，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听不见远方的动静了，他们才停下来。
江拙技体力明显不行，他大口喘着粗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踉踉跄跄地差不多要跌在地上。
布诺轩上前扶着他，他说再跑就要命了，他想回家。
此时已月挂西天，跑了一路，出了很多汗，天显得有点冷。
江拙技说：“都怪我叫了或或，害了他！”
说着眼眶里充满了泪水，一挤眼掉下来大大的一颗。
布诺轩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别这样，我跟或或也一年多没见面了，我也很想他！”
江拙技那颗眼泪仿佛落进了布诺轩的心里，起了某种化学的反应，他心里波涛汹涌，甚是难受。
“你跟或或好得要命，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没见面？”
江拙技声音哽咽着，打了一个寒噤，浑身哆嗦了一下。
布诺轩看了看他，把头仰望着天空。
“辜义为什么说那个混话？不是那个话就不会发生这个事了！”
江拙技一边回想一边叹息，又是心痛又是害怕，大串的泪珠儿滚落下来。
“唉！或或……他……他可能看见他的索菲娅了吧！”
布诺轩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咬住了嘴唇。
“什么意思？”
江拙技擦了一把眼泪，盯住布诺轩的眼睛。
“或或经常跟我说他要当将军，他要娶索菲娅！”
布诺轩回忆着他跟欧阳或或在一起的日子。
“从他会吹牛的时候，他就说这个话，一直到长大，他都说这个话！”
布诺轩一边说着，一边回想欧阳或或说这话时的样子。
听起来十分可笑，看起来十分认真，现在想想，他是那么赤诚！
“索菲娅是谁？”
江拙技觉得这好像是电影里的名字，没有什么现实感，好像开玩笑的。
“他的梦中情人吧！”
布诺轩音调低缓，字字含情。
“或或这么浪漫？”
“嗯！”
“索菲娅在哪里？国外？你见过？”
“没见过……在他心里！”
布诺轩神情专注，说得非常认真。
“莫名其妙！轩儿你吓傻了吗？”
江拙技伸出手指在布诺轩眼前晃了晃。
“是真的，可是真像梦一样！”
布诺轩心问着口，口问着心，像在对江拙技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啥情况？你给我说说嘛！”
看到布诺轩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发癔症，江拙技感到十分好奇。
“或或在我眼里就是个将军，他是个很有气概的人！
我不该这么早结婚，我该陪他多玩两年，说不定他会带给我许多惊奇！”
布诺轩怅然若失。
“轩儿，啥意思？莫非辜义说的那鬼话真有来由？到底咋回事？”
江拙技如雾里看花。
布诺轩沉默了一会儿，又咬咬嘴唇。
“蛰儿，你不是辜义，话可以跟你说！”
布诺轩叫着他很亲密的名字。……
布诺轩叫着他很亲密的名字。
江拙技表情凝重，他的脸方方正正的，应该属于那种所谓的刀片子脸，头发稍微有点自然卷，皮肤白白的，也是柔弱型的男孩儿。
此刻他的眼神透出深沉刚毅坚定的神韵。
布诺轩的眼神与他的眼神交融在一起。
“不瞒你说蛰儿，我们同时看上了一个女的！”
布诺轩此话一出，有点儿肚子被豁开的感觉。
仿佛感到一阵凉风吹得肚子疼，他有点后悔，却也收不回了。
“哦！”
江拙技似乎懂了。在这月渐西斜的盛夏之夜，突然听到这么隐秘的话，他既惊讶又感动。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他慢慢地伸出双手，搭在布诺轩那绞在一起的双手上。
“我仿佛看见欧阳或或笑了……”
江拙技说。
“啊！”
布诺轩吓得一哆嗦，瞪大了双眼。
他一看江拙技也不像发癔症的，可还是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有点惊悚。
“大半夜的，你这么说！或或凶多吉少？”
江拙技并未理会到布诺轩的神情，他沉浸在自己的意境中。
“我相信你们都是很高尚的人，或或和你！”
江拙技十分动情地说。
布诺轩这才回过神来，重新理解了江拙技上一句话的意思。
他或许是为欧阳或或感到欣慰吧，而自己，一定还是他的朋友。
“蛰儿，谢谢你！你也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他郑重地感谢江拙技的理解。
“你确信我不是在笑你吗？轩儿！”
江拙技听他的好朋友给自己用了这么好的词儿，是饱含了真诚的，生怕他像自己一样，一开始把对方的话当成无关紧要的玩笑。
“嗯，这回不会！”
布诺轩字字千钧。
“书里才有这样的故事，轩儿，你们都是书里的人，都不是凡人！”
“蛰儿，你是说我们都不是人吗？”
布诺轩有点自我解嘲地启动嘴唇，苦笑了一下。
江拙技一迭连声：
“真的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的话是真的……我是真心话！”
他看着布诺轩的脸，拍着自己的胸口，生怕他认为自己是在戏谑他。
布诺轩也知道他是认真的，江拙技的话说得真诚而厚道，令他不由地对他心生肺腑之情。
“我知道或或一直很苦恼！这不怪他，反过来，我也会像他一样！”
布诺轩对或或似有感同身受的体会，他担心江拙技不能像他理解得那么深。
“嘟……嘟……嘟……嘟嘟嘟……”
“你手机响了江蛰！”
布诺轩听见江拙技的手机响，伸手摸自己的手机，上下都摸了一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在。
“坏了，我的手机掉了！”
江拙技掏出自己的手机，因为长时间未接通，对方已挂断。
江拙技一看有很多未接电话，都是家里面打来的。
还有很多陌生号码，他想这些人一定急疯了，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
还有很多陌生号码，他想这些人一定急疯了，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
翻了一下还有很多短消息，上下一划，有一条很扎眼：
“我市发生斗殴案，引起一死一重伤，涉案人员在逃，请了解情况的……”
“呃......”江拙技嗓子眼像塞了一个疙瘩，胀胀的痛痛的，干迸得冒火，他张张嘴，哑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江蛰！”
布诺轩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你爸妈肯定在找你，快给他们回个电话吧，估计急坏了！”
”一......“江拙技看布诺轩并未发觉异常，刚想脱口而出的“一死一伤“几个字，如悬崖勒马般收住了。
“江蛰你想说什么？”
“一......一般来说......肯定很着急，先不要管他！“
江拙技支吾着。
他把手机揣起来，他想继续听布诺轩讲故事。
他的故事虽然伤心但很动人，看到刚才的信息，他感到很冷很沮丧，他想找件衣服披披。
他牙齿打战，他很想回到故事里，就像想回到热乎乎的浴缸里。
布诺轩还是催他快给家里回电话，他自己也心急如焚，不知道自己的家里面急成啥样。
江拙技痛定思痛，他也想再看看那条信息，就借着布诺轩的催促，又把手机打开了。
他从头到尾看着那条信息，觉得自己正遭遇十面埋伏，每一个字都像拉满弓的利箭，仿佛就要射到自己的身上……
他觉得气都喘不动了，手指一点，删除了那条信息。
立刻又蹦过来一条：
“儿啊你快回来！人家都说了，没你的事，是布天意和那两个人动的手，你和另外两个都没事。
饭店里很多人都看到了，警察录了口供，没你的事，快回来！妈妈。”
“唉，人言可畏！”
他叹口气合上了手机。
布诺轩那叫动手？
可怜的人啊，长眼睛了吗？
我妈妈竟然相信？他还整天夸天意，还让我学天意......
唉！
“什么人言可畏，江蛰？”
江拙技看看布诺轩，欲言又止。
布诺轩愈加担心地问：“怎么了江拙技，蛰儿！”
“瞎扯！”
他把“扯”字拉长了音调，犹如把个什么坏东西踩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还不解气，一扬手把手机扔了出去。
布诺轩赶忙劝止：“怎么了江蛰，不要激动！”
说完奔着手机的方向去捡，江拙技跟上去，把那手机踢得很远，更要追上去踩跺，月光下都能看见他那被怒火烧红了的脸。
布诺轩劝住他，一时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愤怒。
布诺轩不便再问什么，拉他在路边坐下，两个人默默无语，以心相伴。
“天亮之前我们要找个地方！”两个人坐了很久，江拙技说。
“找什么地方呢？想家不敢回啊！”
布诺轩其实没什么思想，就像个路人，走到哪算哪。
江拙技动起了脑筋，虽然也是一筹莫展。
他们坐在那里，直坐得夜墨更深，身体都要僵了。……
他们坐在那里，直坐得夜墨更深，身体都要僵了。
我该不该把信息里的情况告诉他呢？江拙技想，这世上真是不知有多少冤死的鬼呢！
布诺轩纯得就像雪花，从来没听他说过什么张家长李家短，从来没听他说过或或一个“不”字，或或却被人们传成笑谈！
唉，真是“知己有一个足矣”！
这时候路上已经有行人了，他们还是不知何去何从。
“咱们得先把衣服换了，这油腻腻的还有血……”
江拙技扯扯布诺轩的衣服，又看看自己的，望望发白的天空，有点担忧。
“对，咱们先找个地方洗个澡。”
“洗澡？咱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河！”
“走！”
说着他们就起身，布诺轩不忘去找江拙技扔掉的手机。
江拙技跟过去，布诺轩捡起来，他们就照着前方一路小跑。
跑着跑着，看到远处孤独的路灯下，一个环卫工人正扯着一根水管，冲洗着污染的地面。
江拙技说咱先过去借个光儿洗洗脸吧，于是他们就朝环卫师傅奔过去。
“叔叔，能不能借你水管洗把脸？”
“可以可以！”
环卫大叔十分热情，把那胶皮水管口朝上扬起，让那水流得缓缓的，两个人俯下身子，就着那水管洗了起来。
他们先洗胳膊后洗腿，“噼里啪啦”撩起水来，从头到脚，全身上下都浇透。
布诺轩更是直接把脑袋伸到了水管下面，江拙技也要把头伸过去洗。
环卫师傅拎着水管，忽然发觉哪里不对劲儿。
他看到两个人衣服油污污的还带点血渍，胳膊腿上也有伤痕。
他把手里的水管往旁边一撤，盯住两个人问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两个小家伙正洗得带劲，一抬头水没了。
正在发愣，环卫师傅更进一步：“你们是打架的吧？”
两人欲要解释，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在迟疑，那个师傅更加警觉起来：
“打……打架的，打打打……打架的！”
他惊慌失措地大呼大叫起来。
两个人一惊，撒腿就跑，比从酒店往外跑的时候更快更猛更惊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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