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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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酒了？”高个子警察早就想问这话了。
好像被揭了底，女孩儿一阵脸红耳热，低下头，屏住了呼吸，恨不能把自己密封起来。
她知道，那种讨厌的气味儿，正荡漾在自己的一呼一吸之间。
“小姑娘家不要在外面太晚！”
矮个子警察看到她窘迫的表情，有些嗔怪的话语里充满关怀。
女孩儿听了这话，羞涩地把头低得更低了。
“小姑娘住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矮个子警察大概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本来就吓得够呛，再责怪她有点儿于心不忍。
带情绪的话不能说！
这个警察默念着自己的信条，他在工作中总不免有感而发，发完了又屡屡致歉补救。
女孩儿抬起头向矮个子警察点点头，眼神里充满感激。
却没有回答他自己住在哪里，就像没有回答高个子警察问自己有没有喝酒。
此情此景之下，这两个问题，敏感而触动**，很有点儿有口难言的意味儿。
“走吧！”
两个警察并不急于要她回答，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两个字，并把手一挥，指示女孩儿上车。
女孩儿却迟疑了，她感受到了来自警察的那种特殊的威严。
那挥手指示她上车的动作，很是生猛，那态势张显出很强的控制力，仿佛突然间就会使人丧失掉什么。
高个子警察抢先一步，几乎就要打开车门了，女孩儿却一动不动，甚至有点儿刚硬的抗拒。
矮个子警察在后面喊起来：“你鞋子呢……丢那边了？“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去找鞋子。
“啊不，不......不......”
女孩儿看着矮个子警察，倾身向前，似要拉他回来。
可那警察行动果决，并不理会她在说什么，还以为她是在跟自己客气呢！
很快，他转了一圈儿，空着手回来了。
“你那只鞋子呢？”矮个子警察隔着几米远就问她。
高个子警察一手把着车门，回头望着他们。
他注意到，女孩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同事就箭一般地窜出去了。
这个热心肠的老伙计，他好像早知道鞋子在哪里。
他望着他，却没看到他提着鞋子回来，而耳边女孩的话，也停在了半空中。
高个子警察觉得事情出了叉，远远地扫了一眼女孩儿：“小姑娘，你好像不在状态呀！”
“呃，叔叔，要不......我自己回家吧！”
女孩儿意识到了什么，她向警察表达着歉意，羞羞地低低头，也不敢看人家。
高个子警察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但他仍然认为，女孩儿只不过是与一般人一样，在警察面前难免有些紧张。
大半夜的吓成这样，也挺可怜的，于是他也换了温和的口吻，又一次摆手招呼女孩：
“到车上来吧！”
女孩儿看到高个子警察的摆手，听到他的招呼，心里面却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不肯接受的意味儿更强了。
她望着赶回来的矮个子警察，觉得这个叔叔要和蔼一些，于是对他说：“叔叔，我不想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回家吧！”……
她望着赶回来的矮个子警察，觉得这个叔叔要和蔼一些，于是对他说：“叔叔，我不想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回家吧！”
“没事，送你，走走走！”矮个子警察走近她，手臂像划船桨一样地划拉着，就差伸手拉她了。
女孩儿却还是不情愿，她觉得两个警察正像烈日下扑面而来的热浪，简直是闷郁攻心，在他们两个人面前，几乎就要晕倒了。
她想摆脱他们，不想跟他们走。
因此，她的脚像被粘在了地上，心里抗拒着警察的招呼，一直想溜走。
溜不走就甩开，这个念头也闪现出来，她甚至摆好了准备跑开的架势。
但毕竟是在警察面前，尽管她一再鼓励自己硬气一点，全身却像被点了穴的，那些自由的因子做着不能自主的运动，手脚都变得软沓沓的，不禁有些困惑起来。
“叔叔，我想一个人走呢！”
她鼓起勇气，犟起眉头，嘟着嘴，向两个警察使起女生特有的小性子。
“上车来吧！”
高个子警察言辞恳切，语气坚定，带着几分不容分说的意味儿。
矮个子警察看着女孩儿，那眼神也带着催促的意思。
女孩儿直觉得像是被绳子又绑了一道，前面一道没摆脱，这一道更加有些紧。
听警察的口气，看警察的表情，好像必须要听他们的，女孩儿又垂下了双眼。
警察不是闹着玩的，可是他们也不能逼人呀，她动起了小心思：
又没杀人放火，不就是喝了点酒嘛，怕他什么！
可一个女孩子喝酒总不是什么好事，又丢鞋、又大喊大叫的……
唉，不知道他们还看到了什么，糗大了！
这样一想，她有点儿沮丧了，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塌在那里，只是不愿离地儿。
高个子警察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开始琢磨她怎么会只有一只鞋子？
可是凭他的第一印象，他又不想把她往坏了想。
其实高个子警察都有两次，禁不住想笑了，他觉得自己和女孩年龄相仿，已经被她叫了好几次叔叔了。
他其实是个风趣的人，总觉得当个演员更适合自己，他很欣赏他的矮个子同事的做事风格，温婉有度，总能感化人。
而他自己那刚毅严肃的格调，好像是演着演着就跟真的一样了，他并不喜欢。
他入职一年多点儿，碰到的事情真不算少，他发现那些“碰上事儿”的人们不论有错没错，总是把自己的身段放得那么低。
眼前这个女孩儿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错，却多少有点拗。
他瞄了一眼矮个子同事，两个人几乎一个步调，向前几步，就靠得女孩儿很近了。
这种靠近，使女孩儿感受到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刚才一阵的惊慌失措，出了一身热汗，犹如刚出浴的浴女一般，每个毛孔都还张着呢。
“干嘛离得这么近？叔叔！”
她很不自在地提醒，表情上明显反抗这种貌似不讲道理的迫近。
两个警察不由地趔趄了一下身子，往外挪动了一下脚步，表现出该有的歉意。
她感觉宽松了一些，但还不如自己所愿，却也觉得两个警察的姿态已经是恰到好处了，只好自己掩饰自己。
不能再要求他们让步了，她双手抱着头，无奈地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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