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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话 宋国的态度

陈忠正的分析不无几分道理!事实上,便连陈良熹也早便有这样的感觉了!他之所以会在这个节骨眼召开这次的军事会议,便是因为自己在此事上面有不少事情想不明白,希望能通过众人的脑袋帮助自己理清思路!如今陈忠正的这一番话,几乎等同便是肯定了自己此前的一番推断!

于是,陈良熹也索性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倘若这样说的话,我军面对的大梁军也似乎有些不对劲!彼时艾义晴还未完全掌握大梁军的兵权之时,便敢于贸然向在下精心部署的机关陷阱,致使在下为对付强大的大梁军布下的天罗地网瞬间被踩得干干净净!最终连艾义晴的边也都没能摸得着!

可现在艾义晴已经完全掌握了军权了,却搞的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攻势!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倘若说此时没有一点猫腻的话,恐怕也没人相信!只是现在在下想不通的是,他们这般费力不讨好究竟所为何事?!”

陈忠正听了陈良熹的话,不由得一阵冷笑:“良熹大人呀!请恕在下斗胆直言,您何出如此幼稚之言?”

“唔?忠正大人,何出此言?”陈良熹闻言有些惊愕地问道。

“看来古语有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古人诚不欺我!便连聪明如您也难逃这怪圈呀!艾义晴带兵来这么一手可并非是费力不讨好之举那么简单!”陈忠正笑道。

“哦?愿闻其详!”陈良熹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道理很简单!在艾义晴尚未完全掌握军权之时,军中尚有力量有可能成为他的斥肘!于是逼得他不得不铤而走险抢攻一波!因为他太知道了,倘若在自己无法掌控的军队中发动大规模攻城!到时候万一因为意见不统一而导致延误战机,这便无疑是将士兵抓出去送死!这便是大梁军!也是他们军制存在的最大问题!

然而,现在军权完全收归于艾义晴的手中,他便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这时候,他所要考虑的便是如何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战果,同时又要堵住国内反对势力的悠悠之口!因此,他会作此行动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恐怕此时正是大梁军养精蓄锐保存兵力的阶段吧?”陈忠正解释道。

“唔……有道理!如此说来的话,无论是城西的大梁军,还是城南的宋军,此时都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我们此时应该考虑的,或许便是隐藏在对方这一派祥和之中的巨大阴谋了吧?”陈良熹恍然大悟道。

“正是!”陈忠正肯定地答道:“由我们双方遭遇的情况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不过听得方才良熹大人所言之城西战况,在下似乎已经有了一点头绪!在下斗胆猜测,恐怕这事儿的关键还是得看城南的宋军!这才是此战最大的关键!”

听到陈忠正的话,陈良熹不由好奇地问道:“哦?怎么说?”

“此战我们双方各有损伤,不过在城西那头大梁军除了损失了点兵力外,并无任何伤其根本的事件发生!而城南这边,则由我方切切实实地摧毁了对方的攻坚武器——龙炮!这恐怕才是此战最大的变数!”陈忠正说到这里,脸色不得不变得严肃起来,仿佛当日河津城城南遭受宋军龙炮连番的炮击的噩梦还历历在目……

“龙炮?!这武器的威力真的有那么大吗?”陈良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大吗?”陈忠正听到陈良熹这可笑的问话,简直有种让他亲临城南挨上宋军几轮龙炮好好体验这龙炮炮击的滋味的冲动!然而他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深吸了口气,冷静地答道:“这武器根本不止是威力大不大的问题!而是在它超长距离的远程攻击下,仅凭我军现有的守城手段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

“是吗?不过就在下所知,即便这么强大的武器,不是也被忠正大人您用计给端掉了?所以依在下之见,武器再强也看用的人如何操作,再强也抢不过人的谋略!而我陈军最大的倚仗,便是忠正大人您的谋略了……哈哈哈哈!”陈良熹笑道。

对于陈良熹这近乎露骨的吹捧,陈忠正可完全笑不出来!他摇了摇头,用几乎是无奈的语气对着陈良熹道:“良熹大人!您说的或许没错!可宋军也并非是一堆草包废物!此次在下所施计谋可谓是精心策划且极具针对性,每一步棋都紧扣下一步,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给宋军制造视觉盲点,最终达到破坏对方龙炮阵地的目的!可结果呢?

依照原本的计划,我军的损失完全可以控制在千人之内,甚至不超过五百人!可实际上呢?我方损失的将士比预计的要整整多出数倍,结果也还未能完全端掉宋军的龙炮阵地!

而且经过此事之后,宋军的戒备必定比过去要强上几倍!要想再故技重施已经是不可能之事了!恐怕此时宋军乃至大梁军接下来的计划,便是要等待这足以改变战局的武器的顺利到位吧?”

听了陈忠正的话,陈良熹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他知道陈忠正所说之事,基本上便是与现在他们所遭遇的情况最为接近的推测!几乎可以说便是此时他们所能想象的最接近事实的了!

倘若一切果真如陈忠正所言一般,那么宋军龙炮到位之时,恐怕便是这两支大军露出爪牙之日了!到那时候,河津城究竟有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一切呢?这或许便是现在河津城首要需要考虑之事吧?

尽管河津城的陈军推测出了河津城之战接下来的战事关键之处便在于宋军新增补充的龙炮!可是这龙炮的铸造工艺要求极高,成品率极低,以至于其造价相当地昂贵!即便是宋国境内,也没有多少门!此次宋国攻打陈国几乎是倾尽国力去支持赵清盛与赵平胜,这才给赵清盛安排了整整十门龙炮!

赵清盛自然是知道这龙炮的珍贵,因此在倚仗其威力的同时对其使用也是小心翼翼的!可没想到陈忠正如此诡计多端,此次伐陈作战才刚刚开始,宋军的龙炮队便遭此重创!可为了伐陈大局,明知道此事很难,赵清盛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向处于宋国境内的赵忠信开了这个口……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宋国国内,对于赵清盛的此次失利,以及后续寄出的这封书信,在宋国国内可谓是褒贬不一!

有人说赵清盛此次失利让宋国损失了大量的龙炮,是对宋国国防武器的一种浪费!甚至有人说,龙炮造价如此之高,一旦在战场上被敌军破坏所造成的损失甚至比装备一个万人军团的装备还要大!建议取消龙炮生产,解散所有龙炮部队!将省下来的钱用于生产更符合这个时代的武器装备,发展更大规模的军队说不定更加适合宋国!

但是也有人说,赵清盛此次带着龙炮部队第一次出现在真正的战场,首战便旗开得胜打出了几乎改变这个时代的战绩!尽管后续因为敌军的狡诈而报销了大部分的龙炮,可是宋国却不应因噎废食!相反,恰恰是因为龙炮展现出的巨大威力,这才使得敌军产生畏惧,从而不惜一切代价摧毁了宋军的龙炮阵地!

尽管这个失误没有什么可以逃避的,但是却恰恰证明了龙炮的价值,证明了宋国发展这些强大火器之路乃是大势所趋,本身并没有错!

然而,无论舆论是如何评价赵清盛,评价宋陈河津城一战!最终决定这一切的还是宋国实际的掌权人——大君赵忠信!而此时赵忠信的态度,便成为了全宋国乃至全天下关注的焦点了……

不过,似乎是觉得此时事关重大,或者说赵忠信认为他对此次事件的态度必须公之于众,又或者此时太多复杂,他难以在一时间作出决断!总之,在赵忠信得到来自作战前线的消息后,便立即决定在次日召开针对此事的会议!

这一天,宋国国都几乎所有能叫得上号的大人物都聚集在了一起!所有人在前几日前都得知了位于前线的消息,在赵忠信露面之前所有人几乎都耐不住寂寞在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不过说来说去那些话题也基本都是那一些,讨论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而后内堂便传来一个声音……

“君上,大君上驾到!”

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知道赵忠信与赵信胜已经到场,便迅速停止那没有结论的议论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恭候赵忠信与赵信胜的到来!

很快地,赵忠信与赵信胜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缓缓走进朝堂!赵忠信今天穿着十分庄重,破天荒地在脸上涂抹着浓重的妆似乎想让自己看得精神抖擞一些,却难掩这妆容下的疲态!

所有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大君上这些时日除了操烦国之大事,后宫那位大人传出的疫情也让他耗费了不少心力!尽管大臣们这些时日都劝谏赵忠信切勿因此过度伤神,但是从眼下的这个情况看来,似乎也是徒劳无功……

他首先将国主赵信胜迎入座位,而后自己飞袖舞起坦然落座,让自己的袖子自然地落在座位的扶手之上,面视着殿下的一众大臣!

此时,赵忠信的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吞山河的大气,让人已经完全忘却了这副身躯所支撑的那沉重的江山之重,使得下面的大臣不由得低下头去,对着殿上二人行了一个大礼,会议便正式开始了……

与往常不一样,此时赵忠信并没有再让大臣们多做议论,而是直接对着身边一位内官招了一下手,示意他宣读自己的决定……

众位重臣们见到这样的情况,自知赵忠信已然有了定夺!况且他们确实也没有办法争出一个结果,或许这样反而更加干脆省事更加地好吧?

内官取出了自己袖中早已准备好的特旨,开始宣读了起来!除去一堆繁文缛节的客套话之外,文中大体是述说了此次不经过朝议直接作出决定的原因,赵忠信对于赵清盛此战的评价,以及对于赵清盛的请求自己的看法!

此时宋陈战事吃紧,宋梁联军两国陈兵数万,规模空前!为了维持这样庞大规模的军队,两国为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都倾注了相当多的资源,根本不允许宋国这边再在此时上面多浪费多少时间!因此,对于此事必须早做决断,让河津城那边的两支大军好根据宋国国内的决策迅速做好接下来的作战准备!

而对于此次宋军北上伐陈之战,赵忠信首先赞许了赵平胜与赵清盛二人对于山望城救援以及益乙城攻略乃至这两次大战中间所进行的大小遭遇战首先做出了肯定!对于河津城之战宋军的失误,他首先也肯定了赵清盛对于此事的态度,并且切身处地地对于赵清盛此战的失误表示理解!甚至对他拼死保住两门龙炮之举多加赞许,但也严厉地斥责了赵清盛的这种行为!

在赵忠信看来,再没有比武将性命更为重要之物!倘若为了两门龙炮致使赵清盛阵亡,他宁愿用这两门龙炮换取赵清盛的性命!

内官读到此处,殿下的人基本上也都已经摸清楚赵忠信对于此事的态度了!如此明显地近乎是偏袒之言,不遗余力地夸赞肯定赵清盛在河津城的战斗,很显然赵忠信对于赵清盛攻打河津城之事至今的态度并未因为河津城之战的小小失利而有所改变!赵忠信还是愿意全力支持他的!

果不其然,内官继续说下去的内容果真是赵忠信公开自己的态度,表示全力支持赵清盛的决定!这也便意味着赵清盛此次对于被损龙炮的补充一事,将得到赵忠信的批准!宋国的龙炮也便将在不久的未来再次抵达陈国境内的河津城前线!陈忠正与陈良熹最为担心之事,也便将要成为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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