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毕业了
这个迪斯科，让石朵儿笑了一晚上。石征开始也跟着笑，后来就开始恼羞成怒：“爸爸小时候没学过英语。后来和你妈结婚了，都有你了，我才开始自学的！毕竟是自学，所以很多知识都不完整，也会有偏差。爸爸要是当年有你这样的学习环境，早就考上大学了！”
“你考不上。”
“为什么？”
“你这愿景，都以为是院儿景。还想上大学？”
石征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不是听她们说的么！哈哈哈！”
石朵儿躺到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我一会儿还得再看看明天考的内容。”
“不，休息。什么都不看了，闺女。”
石朵儿不明白，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爸爸。
“这小一年，每天你都在拼命。现在就什么都不看了。明天就放轻松考就行！不管考成什么样子都没有遗憾。因为你已经尽全力了。”石征掏出电话：“你妈肯定在家急的不行。咱爷俩光顾乐呵了，都把她忘了。咱一起给她打个电话！”
“好！”
石征拨通了电话，石朵儿坐在旁边，耳朵贴得近近的。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接通了，看来妈妈一直在等电话。
“怎么样！”郑华的声音紧张得有点颤抖。
“你就放心吧！”石征看了石朵儿一眼：“也不看看是谁的闺女。考得很顺利！放心放心！我倒是闹了一个笑话，把自己吓得够呛。哈哈哈，我听别的考生家长说作文题目是写院子里的景色，我心都凉了。我还安慰朵儿呢。哈哈哈，不是院子的景色，是愿望的愿。啊，对。意思是对未来的向往。对对对。”
石朵儿冲着手机大声说：“妈妈，我去考试的时候，我爸就打车。我考完，他就带我走回来！累死我了！我爸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石征把石朵儿推到了一边：“别听她胡说，刚我们还打车回来了！哈哈哈，我不是想省点钱么！这个月前面的生活太好了，到月末就没什么钱了！我知道我知道，明天肯定打车，来去都打车。好的，你就放心吧。”
石朵儿又凑了过来：“妈妈，我爸还管出租车叫迪斯科！”
电话里传出来郑华爽朗的笑声，石征也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天的考试同样顺利。
当天晚上石朵儿得回到学校估分。不管石朵儿怎么劝，石征都坚持到学校门口等她。
“哎呀，我拿到答案，估完分数就回来了。你就在家等着不就行了？这大晚上的，你站学校门口，也是得等着。再说，你站学校门口，我就能多估两分了？”
“不行不行，我紧张！我得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站着等就站着等呗，站那心里就踏实。”
石朵儿拗不过石征，爷俩还是一起去了学校。
看着女儿走进了教学楼，石征站在外面心里七上八下，比等她考试还紧张。石朵儿的一模二模，成绩都在二本的边缘。石征紧张得手脚冰凉，在栏杆旁边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朝学校里面张望一下，一分一秒都非常煎熬。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开始陆陆续续有学生走出来。石征扒着栏杆，伸长脖子往里看，石朵儿低着头走了出来，越来越近，面无表情。石征心里凉了一半，但还是保持着微笑：“怎么样？”
石朵儿缓缓地抬起头，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问题！！！！”
“太棒了！”石征激动地搂了搂女儿：“太棒了！能上二本么？”
“肯定没问题。绰绰有余。”
“太棒了！”石征已经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咱不给你妈打电话了。咱直接回家告诉她！”
“啊？明天还有毕业典礼呢！”
“对对对，我都高兴糊涂了。明天爸爸还得参加呢！爸爸来的时候，带着照相机了！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先见之明？”
“我们明天有毕业照。”
“毕业照是毕业照。爸爸照的是爸爸照的。”
“要不然，你把相机给我。我和同学们自己照，你在家呆着算了。”
“那怎么行！我闺女的毕业典礼，爸爸必须得参加啊。再说了，爸爸照相技术也是很棒的。”
石朵儿情不自禁地翻了一个白眼：“是，跟你下棋的技术一样棒。”
第二天，石征站在镜子前，把胡子刮了又刮，衣服掸得一丝灰都没有。礼堂里，他和其他家长坐在最后面，看着孩子们一个一个上台领毕业证书。校长在慷慨激昂的讲演后告诉大家：这不仅仅是同学们的毕业典礼，也是这群孩子们的成人礼。从今天开始，他们有的将步入社会，有的将步入更高的学府，书写属于自己的不同的人生。我们祝福他们，不管他们未来从事什么行业，我们都祝他们健康向上，幸福快乐！台下掌声如雷，石朵儿看见爸爸在悄悄地抹眼泪。
照完集体毕业照后，大家可以随意自由拍照。邱叶今天还特意画了妆，可是除了她儿子，再没有一个同学去找她合影。她孤零零地站在热闹的操场上，依然努力保持着微笑。林宗站的地方非常热闹，同学们抢着和他合影，他被大家围在中间，笑得格外开心。
石征追着石朵儿左拍右拍。石朵儿看了看林宗，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心想再等会吧。她回头看着摆出各种姿势拍照的爸爸，不禁笑了出来：“你干什么呢！”
石征直起腰：“你懂什么？一个优秀的摄影师，在被拍照对象不配合的情况下，可以自己拿姿势，找角度。”
“谁不配合了？你照两张就完了呗，还一直追着拍。还不都一样？”石朵儿东张西望，于洋洋从拍完集体照就看不见人影了。
“闺女，闺女，你去跟你们邱老师拍一张吧。她跟前都没人。”
“我才不跟她拍了。”
“有时候有的人，看似对你不好，给你带来伤害。其实他们从另一个方面教你成长，激励你奋进。有时候你得学会感谢敌人。”
“好的，那你去跟她拍吧。你感谢她去吧。我不去。”石朵儿向操场另一头走去，想找找于洋洋。
“这孩子，我跟她拍什么！行行行，不拍不拍吧，省得看见也堵心。”石征脖子里挂着照相机，紧紧跟在女儿后面。
“爸爸，你先回去吧。我想找找于洋洋，跟她说会儿话，可以么？”石朵儿回头看着石征的眼睛。
石征笑了：“当然可以。你们现在的友谊，是最纯洁的。等你步入社会后，就很难交到这样的朋友了。去吧，嗯，晚一点回家也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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