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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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风稚羽！”身为最高意志的元帅，卡桑亚斯自然对这个怪物猎人有所了解，但是，据他所了解到的，他只是个普通人的身体，剑术再强又能如何，还真的能和资料中的一样，没有任何的情感吗？卡桑亚斯绝对不相信有这种人的存在！
因为，他曾经击杀过无数个号称没有情感的杀手了！
“迷镜！”卡桑亚斯的双眼猛然一阵收缩，在自身精神力的牵引下，他要一窥这个怪物猎人的内心，寻找空隙一击击杀，正如他之前所做的那样！
“啊咧啊咧？大叔，你的眼睛里进灰尘了吗？”初风稚羽将影切插回刀鞘，表情好奇地看着卡桑亚斯，还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受到卡桑亚斯的任何影响。
“什么！怎么会？”卡桑亚斯第一次愣了，只要是人就会有情感，哪怕是那些经历过绝望的最冷酷的杀手也不例外，甚至连最高意志的元首也不例外，但是这家伙，为什么，内心呈现在他眼前的会是一片空白！
这是他从未遇见过的情况啊！
只要有情感，他就能无限将其放大，找到弱点一举击溃，这招从未失效过，连不死魔女和黑羽火凰都败在了他的手上，但是偏偏，对初风稚羽不起作用？！这家伙，难道真的没有情感吗？
如果说一切眼见为实的话，那么卡桑亚斯自己多年来坚信的事实就要完全被颠覆了啊！
“真是个可爱的大叔，不过，您好像麻烦到在下的任务了呢。”初风稚羽的右脚前移，脚尖点地，半屈身体，抽出刀鞘将影切平横执在身后，他那天真无邪的目光，让卡桑亚斯不寒而栗，“尤其是，大家主特别吩咐过得，陈琳萱小姐！”
话语几乎还没有落下，影切的寒光就已经贴着下意识躲闪的卡桑亚斯而过了。
“好快，这家伙，完全感觉不到杀气，连灵力波动都没有！”卡桑亚斯吃惊地望着几乎是横贯整个胸膛的刀伤，不被自己的先天天赋-迷镜所困本来就让他很意外，在内心问题都还没弄清楚的情况下，现在居然连杀气和灵力波动都没有，这又是什么情况！
“没有感情，只靠剑术吗，还真是个怪物啊。”卡桑亚斯还是第一次碰到被完全克制的情况，这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意料，只是一次任务，这种怪物级别的存在还真是接二连三的来啊，难怪元首在来的时候让自己多加注意！
“诶？大叔您好厉害，连在下的瞬羽杀-宗都能接下来。”
虽然被很多人包括最高意志的内部人称作变态级别的人物，但是卡桑亚斯第一次感觉到了属于别人的变态，他见过不少微笑着杀人的杀手，甚至包括那些不知道自己是在杀人的或者毫无犯罪感的，但是能从笑中看出天真无邪的，初风稚羽，绝对是他见过的第一个，而且，他还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杀人！
或许在他的世界观里，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并不是同类，他看人类正如同人类看猫狗一般，没有干涉到他的时候他的态度很友好，但如有必要，剥皮抽筋也无所畏惧。
“真是活久了，什么怪物都能见到。”卡桑亚斯狞笑一声，挥动裂创之刃上前，没有情感，没有灵力波动又怎么样，他只是个普通人，自己可是龙类混血种，只要靠着剑术把他杀掉不就好了！
但是他却忘了，在所有跟初风稚羽有关的资料中，所记载的他最擅长的一项，恰恰就是剑术！
左手架起影切的刀背稳定轨迹对准了方向，右手握住刀柄，初风稚羽毫不畏惧直扑过来的卡桑亚斯，他猛然垫步，同时利用腰部和手臂的动能推动影切的刀刃向前，朔羽妖刀流突刺术，影羽刺！
“好快！”反架裂创之刃格挡的卡桑亚斯竟然发现自己完全把握不了这个普通人类的一击，自己的右手只这一击就被切开了条极深的伤口，要不是有着体内骨骼的阻挡，这一剑估计自己的右手就会被整个刺穿斩下！
慌忙启动封界石盘，试图去封锁住稚羽的行动，但是他竟然能仿佛是预判一般的提前进行躲闪，这家伙不是没有灵力的吗？那他怎么能够感应到灵力布下的结界轨迹！
面对初风稚羽出现种种异状，简直快让卡桑亚斯抓狂了，这初风稚羽就像是专门为了克制他而出现的一样，让他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能够预判，那是朔羽妖刀流第一式也是入门的最基本招式，心羽！
同时调用六感来进行预判，虽然初风稚羽不会灵术，但是灵力的运转会造成空间内各种因素的变动，只要感受到那个细微的变化，他就一样可以进行有效的闪避。
再次突刺上前，卡桑亚斯也毫不迟疑地挥刀格挡，但是刀身上传来的力量和刀速却让他瞬间有了一种直觉似的不详感觉，然而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初风稚羽竟然反转影切将它与卡桑亚斯的裂创之刃交叉僵持在一起，他想干嘛？！
就在卡桑亚斯思索对策间，稚羽突然间松开了握着刀柄的左手，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了身后的银枪—精准的欲望，然后连瞄准都没有进行，竟然朝后直接开了枪。
“这个家伙！”身为最高意志的大元帅当然知道狩猎者之枪其中之一——精准的欲望的特点，那是一把无限制的追踪弹，如果是需要瞄准的枪的话他还能有时间进行防御，但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他连防的时间都没有！
“砰！”“砰！”“砰！”...
在空中飞散盘旋的子弹以各种诡异的轨迹从各个方向击中了卡桑亚斯，而在打空了整个弹夹后，初风稚羽很果断的扔掉了精准的欲望，趁着对方受伤势减的一刻，推动影切上前，挑开了他的裂创之刃，不断地进行着连击，就算是卡桑亚斯在进行着格挡，也根本快不过初风稚羽的刀速。
“这家伙，怎么可能！”卡桑亚斯疯狂的咆哮声并不能阻止影切在他身上导致的伤痕增多，纵使他的恢复能力要比一般的灵术师强上很多，但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这个普通人给活活凌迟肢解了！
普通人！自己怎么还把他当成普通人，这家伙就是个怪物！
人类总是把那些能力远超人类的生物叫做怪物，但偏偏忘了，人类，本身也可能是怪物。
“混蛋，拼了，啊！”卡桑亚斯狠狠地一刀砍开了初风稚羽的影切，双瞳猛然收缩，外界的时间在他的感觉中被极限化的慢放，面对初风稚羽，卡桑亚斯终于被逼入了绝境，而这也是他的，拼死一搏了！
先天天赋——迷心之镜！
他不信，怎么会有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这样微笑，他肯定存在着情感，只是，被埋的很深很深罢了，自己，一定要把它挖出来！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全是空白啊，在哪里！！！哪怕是精神受到损伤，也肯定会有收束点，在哪里！！！一定要找到它！！！
宛如一张白纸上不起眼的一个小黑点，在卡桑亚斯的迷镜下迅速地放大，深入，扩大...
“嚯？原来如此。”与初风稚羽极速拼刀的卡桑亚斯突然嘴角挂出一副疯狂的笑容，找到了，竭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他终于找到了稚羽的内心，“什么怪物猎人，什么没有情感的杀戮机器，不过就是个，逃避过去的废物！”
然而初风稚羽不为他的话语所动，加紧了对卡桑亚斯的攻势，再有几招，很快这家伙就防不住了，几下劈斩撩刺，卡桑亚斯的裂创之刃被打飞，稚羽趁势上前，凌厉的一刀直斩其脖颈。
“小羽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违和的温柔话语从卡桑亚斯那正在狞笑的嘴里说了出来，显得无比违和，他双手抓住影切，不过鲜血飙飞的双手死死地盯着稚羽，而稚羽只要再动下影切，就能斩下他的双手切开他的喉咙了，“怎么了，胆小鬼！还在逃避过去吗？”
卡桑亚斯现在可以说是处在命悬一线的状态，但是他好像突然间又不着急了，只是在狞笑着嘲讽道，“还在逃避着...初风琉璃吗！”
没有血溅三尺，没有刀光划闪，有的，只是卡桑亚斯狰狞的笑，刀停了，就这样硬生生地停在了他的面前，稚羽的面部仍然在笑，不过，笑容开始变得僵硬不自然了。
“诶...您刚刚...对在下说什么？”初风稚羽一个垫步后退了两米，面色间充斥着好奇与迷茫，他那种神情，就像一个在森林中迷了路的七岁小男孩！
难道连一向没有情感波澜的初风稚羽都中招了？远处目睹这一切的苏九夏无比的惊讶，那该怎么办，现在还有谁能够杀掉卡桑亚斯，不杀掉他的话，不仅仅是师父，全部的人都会...
“稚羽，别管他的话，直接杀了他！”一旁已经略有些清醒的白墨城，用着无力的声音拼着最后的力气呐喊道，一旦被他卡桑亚斯带入节奏，让他继续说下去，再配合上裂创之刃的效果就算是她也是无法抵御的，更不要说是本身只是人类的初风稚羽了。
然而...初风稚羽在听到白墨城的警告之后，竟然没有接下来的反击动作，很明显现在已经被带入了卡桑亚斯的节奏之中。
“我说，你一直在逃避啊，你的过去，你的亲姐姐，那个，被你一点一点吃掉的，初风琉璃啊！”卡桑亚斯的表情十分狰狞，比起胜利，他更享受这种确信了自己观念的时刻，初风稚羽，果然有情感弱点！
“初风...琉璃...您的话...好奇怪...”初风稚羽不仅表情不太自然，甚至连一贯的垫步都开始不连续了，而这种对身法要求极高的“缩地”在稚羽现在这种状况下是绝对使不出来的。
“是吗？从一个自家宠物兔死了都能痛哭半天的少年，到现在笑着无尽杀戮的怪物猎人，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过去，你自己都不感兴趣吗？”
“闭嘴！”初风稚羽一声狂吼，一个垫步前扑，挥刀直斩卡桑亚斯而去，眼神已经不再平静，反而开始涌起疯狂。
“铛！”
卡桑亚斯一个闪身翻滚拾起地上的裂创之刃，与他对接了一刀，再次将他击退，“嚯，看来是不想想起来呢，难怪藏得这么深，朔羽妖刀流的传人，你的刀法是谁教的，忘了吗？”
“铛！”“铛！”“铛！”...
不等卡桑亚斯说完，初风稚羽已经向他展开了疯狂的攻击，杀了他，杀了他，这种感觉就能消失了，这是稚羽在内心情感疯狂爆发后大脑中唯一的理智...杀了他啊！
“在下，不是...我...”初风稚羽重新稳住了刀势，此刻他的双眸已经被疯狂占据，他握住刀柄的双手已经磨出了血痕，“我要杀了你！”
但是，初风无声，杀人无形，狂风虽戾，其势毕露！
“杀气毕露的你，根本没有资格当我的对手！”卡桑亚斯大笑着迎战，能够被掌握到攻击轨迹的充满杀气的稚羽，只不过是一个剑术稍强的普通人类罢了！
“那是场很愉快的旅游吧，遇到坏人了是不是啊？她是不是在保护你啊！”即使现在胜券在握，卡桑亚斯仍不忘继续刺激着稚羽，享受着这难得的心里快感，“是贩卖器官的犯罪组织呢还是只是杀人为乐的地下黑市影片的拍摄者呢？你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他们的存在吧！这种罪恶的东西，当时年幼的你一直是以为不存在的吧！”
随着攻击的加快，身上迅速出现伤势的，现在变成了初风稚羽。
“还记得你姐姐是怎么死的吗？让我来帮你记起来吧！把肚子切开后掏出了鲜血淋漓的内脏，把整个面皮活剥下来后再把眼睛活掏出来，最后把头切了下来的当场活杀啊！但是这还不是最刺激你的吧，你的师父，教授你妖刀流的那家伙，在你面前杀光了那群人后，是不是让感到希望的你彻底绝望了呢！”
“没错，你知道吗？”被一刀击退的初风稚羽猛然抬头，双眼已经充血，变得十分可怕和盛满杀意，他的语气迷茫，语音沙哑，“我把她全部都吃下去了，连渣都不剩！一共十天...全部生吃了下去，骨头都被师父研磨成粉让我喝了下去，你知道，那种希望后的绝望是什么感觉吗！”
最纯真的微笑，最冷漠的眼神，只有最黑暗的经历才能铸就的扭曲人格，这，就是初风稚羽的过去！
“我要，杀了你！”初风稚羽用上了自己的全力，最疯狂的一刀直劈卡桑亚斯头颅而去。
“蠢货，你已经，输了啊！”卡桑亚斯的裂创之刃猛然爆射出红色的光芒，卡桑亚斯挥刀与初风稚羽交接的那一刻，影切折断，断刃斜插进了地面，稚羽的身体也同时被卡桑亚斯的剑刃划伤，卡桑亚斯紧接着又从背后猛劈了一刀，一脚踢向稚羽的后背，将其踹飞，彻底抹除了他的战斗力。
“哈哈！全部都去死吧！”解决了难缠的初风稚羽，卡桑亚斯心情大爽，疯狂的狞笑道，高举起的裂创之刃泛起了红光，“为你让我这么愉快，让你第一个上路吧！”
“哗！”
红色的月牙状光刃朝着稚羽猛然袭去，而在场的人，都已经没有了战斗力，败局，已定。
也许，未必...
“轰！”
“什...么...白龙女！”卡桑亚斯无比吃惊地看着护在初风稚羽身前，单手挡下自己攻击的白发少女，后背处伸展出的蓝白色龙翼，长及腰间的白色秀发，那双眼睛，那是只属于龙族血脉的黄金血瞳！开什么玩笑，不是说了萧雪瞳只是顾轻欢的第二人格吗？怎么可能，连形体都产生了变化，难道他的异血病症又加强了？对了，没错，一定是这样！
由于龙王血脉压制而惊恐万分的卡桑亚斯只能用这种理由来让自己镇定下来。
但是，感受到的，气息为什么如此异常和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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