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欲把黄金炼人心

 王真笑的蹊跷，书生也只当他是一个疯子，转过头不再看他。


 “世间追名逐誉之人，是有权有势的。追权夺势者，又是有钱有力的。求财之人，性命无忧。只有一心求活之人，才是真正本性，唯命也！”


 书生听到这话，忍不住扭过头说：“胡说！先贤有云，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怎能说求生是人之本性！”


 他用孟子中的名句辩驳，王真有点兴趣，就回他一句，说：“我是论命，你却说性，虽然性命一体，却殊为不同。”


 “命，是依道运行的根本。就像人饿了要吃，渴了要喝，困了要睡。是本能，是物质；性，是运行影响出的结果，就像你选择吃肉还是吃菜，喝酒还是喝茶的举动。是判断，是精神。”


 书生已经听不懂了，王真却自己越说越开心，忽然闭口不言，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夫性者，先天至神，一灵之谓也。命者，先天至精，一气之谓也。精神性命之根也。性之造化系乎心，命之造化系乎身。


 这是性命论的看法，王真的观点却与之有所不同，此时借与书生辨别之机，将自己的想法一齐说出，无论对错，却都让王真泥丸宫跳了一跳。


 王真心血来潮，忙坐下打坐，回神入定，只见心神交汇处一道灰蒙蒙的雾气渐渐有凝实的倾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繁星满天。


 刚一起身，就听到一旁有人呼喊：“醒了！醒了！快去通报舵主！”


 王真转身看向声音来处，那里走过来几个喽啰，满脸带笑，说到：“我们都是天鹰教麾下，见您在此休息，怕有不长眼的冒犯了，特意在这里守着。”


 听到天鹰教，王真直接的说：“带我去找你们教中的管事儿的。”


 那喽啰正要说话，一个身穿蓝袍的男人从不远处赶过来，先开口说道：“天鹰教殷野王，有失远迎，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这人不是外人，是殷素素的哥哥，当初在船上，这人拿着的屠龙刀被王真打进江中，他追着刀跳下船，之后也不见踪迹。


 王真说：“屠龙刀是你当时接住了，还是之后又捞上来的？”


 殷野王苦笑着伸出左手，说：“当时情急，我用手去抓，刀身翻滚之下削去我半个手掌，我用手指勉强捏住刀背，用右手去抓，谁知刀太沉重，我游不动，只好脱下衣服，栓在刀柄上，让他沉下，然后让教中水性好的弟兄再打捞出来。”


 他伸出的左手上，只留下了食指拇指和半截中指，这可能是他惯用鹰爪功夫，才保住了食指，若练的是虎爪功夫，可能就只留下一个大拇指了。


 王真说：“我要黄金一万两，你教中可有？”


 殷野王眉头一皱，万两黄金，他天鹰教不是没有，但这等庞大钱财，岂能一时间轻动？


 看到他纠结的表情，王真又开口说到：“我借你的黄金演一场戏，到最后保证分毫不少你的，不过只有一个要求，你天鹰教要出人出力，不能让临安百姓有死伤。”


 殷野王听到这话，更是奇怪，问：“这又是怎么回事？演戏怎会演到百姓伤亡的地步？”


 伸手示意他靠近，王真在殷野王耳边悄悄说了一番话，把这位天微堂堂主听的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


 随后殷野王带着怀疑的神色，嘱咐身旁的李坛主去准备黄金，而王真则把自己的计划细节告诉殷野王，让他能配合自己。


 一个月后，一伙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客人，到了城里。……

 


 一个月后，一伙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客人，到了城里。


 这一伙客商有几百人，刚到城前的时候差点吓的看门的以为是土匪来劫城。


 其中有二百壮男子，都穿着上好的绸缎衣物，一百壮妇，几十丫鬟侍女。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间有一乘二十四人抬的大轿，上面绘满了山川河流，轿前有八个英俊道士，轿后有八个美貌道姑。


 这等排场，连城中知州都听闻了，过了几天，又听说这伙客商，来到城中，买下一座大宅子，将里面推成平地，叫许多工匠，要在其中盖一间道观，打一个丹炉。


 陈大早是临安府中最富盛名的铁匠，此刻也听的冷汗直冒。


 面前这位公子显然没有常识，一张口就要打一个十万斤重的铁丹炉，不说这丹炉能不能造成，又去哪里找这么多的铁来呢。


 陈铁匠擦擦冷汗，说：“这位公子，这十万斤的丹炉是天方夜谭，最多只能打出百来斤的丹炉。”


 李天恒思考了一下，说：“那就打七七四十九个这般大的丹炉。”


 铁匠依旧苦着脸说：“不成啊，不说官府准不准用如此多的铁，就是举全城之力，也凑不出这么多的原料，打一个丹炉，已经是极限”


 李天恒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取出百两黄金作为定金。


 这件事也沸沸扬扬的传到了城中，人们纷纷猜测这家人是做什么生意的，有人说是通商西域的，有人猜是祖传家底，也有人猜是杀人放火洗白的。


 刚刚新修的道观之中，王真和殷野王对坐饮茶，李天恒坐在下垂手说：“王道长，如今不过两月，已经花销了几千两黄金，这样不是个办法啊。”


 王真轻啜一口茶水，品了一下其中的味道，说：“此事已成四成，随后再有几千两黄金花出去就能有九成把握，耐心等着，这种事情急不得。”


 殷野王也有点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我看您也不是贪图钱财，怎么会想着用这种方法呢。”


 他还是没直接说出诈骗二字来。


 王真义正辞严，说：“当今世界，人人追逐利益，我便是打算用这件事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不义之财如流水的道理。”


 有一段时间里，王真是挺迷茫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体悟些什么才能让自己《天遁剑法》大成，后来听那书生抱怨，王真灵机一动，打算先从钱字下手，体悟一番。


 看着手里的一小块金子，王真入了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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