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记忆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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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暗纪元3619年1月六日夜，默西亚王国，南部中心海港城市奥托蒙德，无拘地海风带着湿气冷冽渗入骨髓，虽然是一年中最冷的月份，却挡不住整座城市欢庆傻人节的欢乐与热情，法政大厅里正进行愚人之王的最后选举，选举的规则是谁长的最丑陋，笑的最怪最难看谁就有望当选，
平日庄重肃穆的大厅里，往日高高在上教士僧袍外穿，许多市民打扮成乡野之人，甚至女人，还有的扮作各种野兽，戴着怪诞的面具，更有些另类不正常的在这最冷的月份一边灌酒一边**，身上涂满油彩，互相鞭笞，这些日常绝对不会有甚至被道德法庭审判的行为现在比比皆是，现在所有人都视而不见，不会有任何人惹众怒多管闲事，
很快，一片欢呼声中，大主教给一个幸运儿戴上自己的圣裤，披上自己绿色祭披，给了他一个长长地口哨，让他坐在高高轿子上游行，教堂的塔楼大钟声敲响，早已满怀期待的无数人开始彻夜狂欢，整个城市喧嚣沸腾！
一刻钟前，
下城区靠近一处阴暗无人的小巷里，好听的童谣响起，
这是一个男孩儿，一个邋里邋遢，已经死掉了的男孩儿，
他的手指仍在动，
它们滚动着他的头，滚落在床下，远远地，滚出房间，
滚动，滚动！
四肢散乱在房间！
耳边响着十分有韵律的哼唱，声音轻柔好似呢喃的一种未知语言，
痛，头剧烈的疼痛，文明无比寒冷，又好似被困在什么地方，越是不停挣扎，被挤压的越厉害，
尝试了几次，终于勉强睁开眼睛，入目是一双蕾丝镶嵌珍珠的绒面棕色小皮靴，靴子外侧镶嵌着一个银白色十字架，十字架中间是一颗竖眼与弯月，蓝色褶皱公主裙，半蹲露出白皙的小腿，
艰难的向上转头，一个照着金丝镶边黑色斗篷宛如瓷娃娃的小女孩，好像遇到了非常高兴的事，嘴里翘起轻哼着听不懂又非常有味道儿的歌曲，纤细的右手高高举起一把闪烁着冷月寒光的匕首快速对着自己落下！
靠!
危机关头，文明爆发了未知的潜力，一个打滚躲开对方的攻击，努力想站起来，却失败，只能顺势将身体依靠后面的墙壁座着，
你是谁?为什么杀我?
碧非·奥微尔·安波黎纳里斯小姐今天非常高兴，作为夜月的信徒，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信仰，否则即便自己是引诱与私通之神奥维德后人，外加安波黎娜里斯家族那独特倒霉狼藉的名声，也一定会有无数大人物人上门求亲，逼迫自己嫁人
作为成年礼后，选择游历增长见识的她今天刚乘船来到奥托蒙德，碰到了此地一年一度傻人节狂欢，白天自己痛快地游玩了一天，体会了下这座海港自由都市的风土人情。
但她并没有和其它人一起去参加晚上更热闹的游行，
她可是知道许多人要借助这一天来发泄与为所欲为的，尤其是后半夜才是真正的狂欢，或者混乱，虽然郊外行篝火庆典受无数男女期待，当然也确实会很有很多乐子，以她的能力也不会遇到真正的危险，但并不想破坏自己难得的好心情，而且作为一位有魅力的成熟女性要随时保持淑女，不能随便动手打人，于是谢绝了同伴的好意，安静的呆在旅店自己房间里日常祈祷，启动侦测要素。
许多宗教都有侦测要素技能，但是月亮女神信徒的是范围最广，效果也最好的，但现在已经几乎没有人再特意地使用这技能了，她也只是在每次祈祷后例行公事，
在七百年前众神时代之前，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充满了浓郁的要素，激活的人层出不穷，普通人死亡前都会通知神父做忏悔，立遗嘱，领圣体饼，生病而死的还要施敷油礼，然后会在全程在教父主持下举行葬礼，
在这个过程中神父殷勤跟随，并施放侦测要素，将这些即将或已成型的要素收集起来，而这些要素很快成为教会强大的基石。
这种死亡伴随着圣事，属于好死，经历过圣事死亡的灵魂，冲破了牢笼，结束了流浪，放下沉重的包袱，摆脱了百病缠身侵扰，不用在担心遭遇危险，祸事，所有债务已偿还，诸般尘缘了断，回归家园，享受幸福快乐长眠……
这种死亡伴随着圣事，属于好死，经历过圣事死亡的灵魂，冲破了牢笼，结束了流浪，放下沉重的包袱，摆脱了百病缠身侵扰，不用在担心遭遇危险，祸事，所有债务已偿还，诸般尘缘了断，回归家园，享受幸福快乐长眠
教会如是说
骗鬼呢！碧非·奥微尔·安波黎纳里斯十分鄙夷，作为月神信徒可是十分清楚，死亡归月神管，并且死亡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为了保证这种公平，月神特意关闭了灵魂的轮回，只留有先辈对所有人的馈赠
与好死相对应的没有经历过这些圣事，原因有很多种，城镇里有很多种比如睡梦中死亡，或者某教父离得远以及在与某位尊贵的女士进行某种特殊伟大神圣行动不愿意来，也可能是通知神父的人空手而来不知礼貌，谢绝前来，
当然还有即使神父到了可能病人没能坚持完成仪式就死亡了，忏悔中被声色俱厉的神父吓死，仪式中各种表示虔诚动作被折腾死的，这种最好办，只要多卖赎罪卷，多花钱请神父多做尼撒就好，
这些都是坏死，是认为被魔鬼抓走下了地狱，受无尽酷刑，永世不得安宁，总之怎么吓人怎么来，即使坏死实际上都在教堂的监控下，即使出现要素也会及时取走，
但远离城镇的荒野就不一样了，在混乱的年代里，每天有许多人各种各样的意外死亡，要是没人处理，要素很容易汇集形成一些非常恐怖的失控物品，这些失控的要素不断吞噬生命，还会汇集起来造成大量伤亡或者形成死亡的禁地。
而那时大批的月亮信徒会行走在世界各地荒野，将这些枉死生命与要素送入轮回，或者封印已经形成的危险物品，但明明做着好事，月亮信徒并不讨喜，当然很多人并不知道这是神秘地月亮信徒，许多人认为这些人是死亡的化身，当然这么说也没错，在加上他们所过之地，所有尸体都全部消失，所以他们又被荒野流民野人厌恶与恐惧地称呼为食腐的乌鸦！
但随着原罪之战开启，越来越多的人点燃神火成神带着大批信徒进入世界树，建立自己神国，普通人身上的要素却越来越少，直到冥月出现，所有的神国坠落，短短不到四十年璀璨又混乱的众神时代结束，让所有人认识到了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轮回好像也出了问题，所有新生命的要素一代比一代少，到现在所有人身上要素稀薄程度已经很难显现了。只有一些非常古老的家族保留有一些物品，或者在更加稀少的古代遗迹里寻找到一些含有要素神奇物品
没想到，只是照例的一个要素侦测竟然发现了附近有人刚刚死亡，更重要的是非常浓郁的新要素，一个非常强大的要素正在形成。虽然是城市里，但现主持奥托蒙德的教会是流亡新教，这些普通的神父恐怕连要素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处理了，就不要怪自己抢教会生意了
菲碧·奥薇尔·安波黎娜里斯小姐立刻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从窗户变成一只夜莺飞往事发地点，
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男孩儿，虽然模样还可以但明显是习惯了苦日子的，非常瘦弱，一身褴褛，裸露四肢满是伤痕与冻疮，想想这个时节，怀疑这个男孩是冻饿而死？
真倒霉，傻人节还能死人，只要再坚持会儿跟着那些游行的人就可以大摇大摆闯入一个个店铺免费拿任何看见的东西，无论是食物还有御寒的衣服。真是倒在黎明前最后一刻！
看着这个倒霉蛋，菲碧·奥薇尔·安波黎娜里斯小姐的心情更加好了，心里忍不住盘算着自己献祭了要素后是选择一种提高自己战斗能力的某一种加持，还是让自己行动更加隐蔽的夜影嘴里轻轻哼着母亲大人小时候用来哄睡自己的童谣，但慢慢滴却皱起了眉头，
怎么还不形成，诶?不但没形成，要素怎么开始散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急了的菲碧·奥薇尔·安波黎娜里斯小姐拿出母亲赠予用来保护自己的贴身月痕刃，打算将这倒霉蛋的尸体切开直接取走要素，虽然这样行为显得善良又可爱的菲碧·奥薇尔·安波黎娜里斯小姐不太优雅，与良好淑女举止不符，但反正取完要素后这具尸体自己也要净化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自己对这具尸体做过什么同样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也等同于自己什么也没做过，想通了的碧非·奥微尔·安波黎纳里斯小姐毫不犹豫挥舞月痕刃而下，……
怎么还不形成，诶?不但没形成，要素怎么开始散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急了的菲碧·奥薇尔·安波黎娜里斯小姐拿出母亲赠予用来保护自己的贴身月痕刃，打算将这倒霉蛋的尸体切开直接取走要素，虽然这样行为显得善良又可爱的菲碧·奥薇尔·安波黎娜里斯小姐不太优雅，与良好淑女举止不符，但反正取完要素后这具尸体自己也要净化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自己对这具尸体做过什么同样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也等同于自己什么也没做过，想通了的碧非·奥微尔·安波黎纳里斯小姐毫不犹豫挥舞月痕刃而下，
没想到的是，月痕刃落空了，尸体突然活了过来
这出乎意料的变故让她吓了一跳，但仍训练有素后跃，侧身，微微屈膝，月痕刃横在胸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很快她将月痕刃放回自己腰间，虽然听不懂对方的话，也许是某个乡下特有方言吧，从语气可以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但碧非·奥微尔·安波黎纳里斯并没有生气，良好的教养让她有足够的容人之量，而且并不是每个人能平静接受自己的死亡，理解。碧非·奥微尔·安波黎纳里斯小姐对自己的善解人意非常得意。
对方死而复活让自己要素活动获取失败，虽有些好奇，但碧非·奥微尔·安波黎纳里斯并未气馁，因为她看出来对方现在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用不了多久也许十几分钟就会死掉去见月神，
碧非·奥微尔·安波黎纳里斯小姐有足够的耐心，这点时间她也等得起，于是她将自己天鹅绒斗篷与长裙提起，蹲下，左手不停转动着镶钻耳饰上那颗玫瑰色晕彩珍珠，满是期待的继续盯着文明，嘴里哼着妈妈喜欢的另一首童谣
布娃娃，乖宝宝，
妈妈就在你床头，
睁开漆黑眼，双手举高高，
红色泪水流满面，破旧衣服缝几线，
怎么变瘦了，怎么变瘦了?
布娃娃，乖宝宝，
妈妈为你做早餐，
紫葡萄，明眼睛，
红果汁，化舌头
可以看见了，可以看见了
能够说话了，能够说话了，
画上精致妆，换上丘尼卡，
红色润昏你的唇，
白色点缀你的眼
换上新的手，拿起长斧，
换上新的腿，快快走路吧
美丽的布娃娃，快去开门吧
别让客人久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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