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步合作

 翌日，阴雨连绵。


 一辆银色轿车行驶在高架上。


 董悠然盯着玻璃上摆动的雨刷器，愣愣出神。


 一番细致的检查后，她才被允许出院。


 现在，她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前两天刚见过的人，瞒着组织和家里，一人前往。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原本以为那只是个意外出现在红星村的普通人，甚至特意去询问对方时，他都表现得一切如常，但昨天的涵洞事件中却彻底扭转了她的看法。


 “姑娘，到地方了，刚才说好的五十块，您看是现金还是吱付宝？”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现金，麻烦你了大叔。”董悠然反应过来，然后匆匆付钱后下了车。


 她没有开自己的车，也没有让老林送，甚至没有乘地铁出租等有监控设备的交通工具，而是找了台黑车让司机送她来到这里。


 当然，如果组织准备调查的话，这种程度的反侦查基本上就跟没有差不多——但这样至少显得自己专业一点不是？


 下车以后，她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薄风衣里，低着头向着那栋大房子走去，同时脑子里不停地思考一会儿见面过后该说些什么。


 反正以一点为原则——即便无法争取他们成为组织的力量，也绝对不可与之为敌。


 董悠然不像张桓，张桓当时是晕过去了，但她没有，虽然在邪神的偷袭下伤势严重，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她清楚地看到了——那个背生羽翼的金发女人在老头儿那恐怖的掌法面前纹丝不动，然后反手一斧子把人削成两段的惊人操作。


 如果按照人类暗世界超凡者阶位来算的话，昨天那个叫嚣着“打我”的老头儿如果算上那鬼神莫测的掌法，能达到第二梯队顶尖的层次；而那个随手就杀死了他的金发女人，看样子还拥有着抹除人类记忆的能力，起码是第二梯队巅峰甚至踏足第一梯队的存在。


 要知道，第一梯队的超凡者在普通人眼中那可是堪比神明的存在，即使是能人辈出的东夏也不超过半百之数，而且一大半还是隐居在深山老林请都请不出来的老怪物！


 更惊悚的是，她似乎还只是那个叫郑谨的男人的下属？


 董悠然忽然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太够用了。


 怎么国内突然就多出了这么恐怖的两个家伙？组织里还毫无所觉？


 不过万幸的是，他们看起来并无恶意的样子，至少昨天救了自己和张桓就是证明。


 所以，今天一定要好好谈，能争取让他们跟组织成为同一战线最好不过了！


 一边想着，董悠然已经来到郑谨的家门前。


 深吸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敲响了门，


 “咚咚咚～”


 然后，门被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居家长裙的银发女人，即使是对自己样貌极有自信的董悠然也不得不感叹这个女人的美丽……和身材。


 话说为什么这两天遇到的女人都那么超规格？


 还是时代已经变了吗？


 自己难道已经属于小型号的那一批了？


 “小姑娘，你是来找郑谨的？”就在董悠然胡思乱想的时候，银发女人开口了。


 “是……是的！郑谨先生让我找他，我叫董悠然。”


 “那先进来吧！”银白女人招了招手，“你叫我白银就行，目前是郑谨的……同事。”


 说完，她领着有些恍惚的董悠然进了屋，然后朝着楼上喊到：“郑谨，客人到了，快下来！”


 “来了！”楼上传来郑谨的声音。


 随后，当董悠然看到刹着人字拖、穿着大裤衩和白背心从楼上下来时，她就知道今天这次会面可能跟自己预想的有点不一样……


 郑谨很热情地帮她倒了水，然后邀请她做到餐桌上。


 “还没吃饭吧？董小姐，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吧！”郑谨开口说道。


 董悠然一愣，看着空荡荡的桌面，欲言又止。


 吃西北风呢吃！


 “哦！可能还要等会儿！今天阿尔弥斯回……家了，所以没人做菜。”郑谨挠了挠头，嘀咕道：“算算时间应该快了吧？”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您好，这里是饿了吧送餐服务，您叫的鸡到了！”


 “嘿！来了！”郑谨快步走向大门，返回时手里已经拎着一大堆外卖。


 随后，他很熟练地将烧鸡，烤乳鸽，汉堡，薯条摆上了桌，然后招呼着白银和董悠然还有小乖：“快吃快吃，等会儿就凉了！可惜今天阿尔弥斯回……家了，否则就不用啃外卖了……”


 董悠然吃吃地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思考了一整天的话术似乎完全废了……


 当吃饱喝足以后，董悠然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差点儿忘了自己是来这儿干嘛的——这主要还是要归功于郑谨，当董小姐看到自己心目中神秘莫测的郑谨跟一头松鼠抢鸡腿时，她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好像受到了什么冲击……


 她实在想不到作为阿尔弥斯上司的郑谨，会这么……接地气。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郑谨好像毫无自觉，他打了个嗝，然后看着董悠然：“好了，董小姐，来谈谈正事儿吧！”


 董悠然抬起头，随即严肃起来。她明白……今天的关键时刻来了。


 “董小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请提出来吧，我会捡着能说的告诉你。”郑谨坐直了身体，开口说道。


 董悠然点了点头，理清思路后清了清嗓子，“首先，非常感谢郑谨先生你昨天的出手相助，另外关于我的身份其实并非重案组的成员，而是一个超凡组织，具体情况暂时无法向你们透露，总之您可以理解为在暗处守护这个国家的人的集合就对了。然后，我想知道郑谨先生你们的身份，隶属以及目的。”


 郑谨沉吟了一会儿，“董小姐，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来自一个超出你想象的势力，但请相信我们没有恶意，且对于你们的组织，我也抱着敬佩的态度。”


 “超出想象的势力……”董悠然眉头一皱。


 这时候，白银突然出声：“口说无凭，这样吧，董小姐，你看着，不要眨眼。”


 董悠然一愣，然后点点头。


 只见白银抬起手指，指向桌上的一对骨头。


 然后，惊悚的事发生了——那对零散的还保留着些许口水的鸽子骨头颤动起来，然后缓缓悬浮，仿佛被莫名的力量在操控着。


 然后，碎骨头遵循着某种奇异的规律开始组合，逐渐形成一只鸽子的雏形，鲜红的血丝和泛白的筋肉像丝线一般编织着，缓缓蠕动，贴附在骨骼之上，紧接着鲜红的内脏开始诞生，缓缓聚拢形成一副完整的消化系统。


 最后，皮肤和毛孔生成，覆盖在身躯之上，毛孔中有灰白的羽毛挣脱而出。


 仅仅几十秒的时间，一堆碎骨就重新变成了它们原本的模样。


 ——一只个头不大的鸽子，睁开了眼。


 “咕咕咕！”


 鸽子朝着董悠然叫了两声，她颤抖着伸出手碰了碰它，有温度，有生命的痕迹！


 复活！


 从一对已经烤熟嚼烂的骨头里复活生命！


 董悠然惊呆了，超凡者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超越极限的物种，但据她所知还没有人能做到逆转生死这种事情！古今中外，从底层的第七梯队到高高在上宛如星辰的第一梯队，一个都没有！


 逆转生死，那是传说中神明的领域。


 郑谨看着有些恍惚的董悠然，笑道，“董小姐，白银这么做并非在炫耀或威胁，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对于你，对于你背后的势力没有恶意，否则今天也不会有的谈话。相反，甚至我个人对这个国家同样爱得深沉，在这一点上我们是相同的。”


 董悠然愣愣地点了点头，许久才反应过来，“我……我明白了。”


 “那就好。”郑谨点了点头，松了口气，“至于今天请你过来的目的，主要是想和董小姐商量一下关于我们合作的事宜。”


 “合作？”


 “是的。”郑谨掏出手机，翻到那张狰狞的人脸，摆在董悠然面前，“这是前天在涵洞的时候拍下来的，当时你应该也听到或者看到了，这个人就是袭击你们的幕后黑手，而我们的目的或者说工作，同样是他。”


 顿了顿，郑谨继续开口：“由于某些原因，我们对于超凡者的世界不甚了解，所以希望你和你背后的组织能够尽可能提供这个人的资料和所在地，而作为交换，我们会负责让他消失。而且，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我们也可以向你和你背后的组织提供一定程度的帮助。”


 董悠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她听懂了郑谨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郑谨所属的恐怖势力对于超凡者世界不很熟悉，需要一个类似导游的角色，而自己因为接触得早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成为了幸运地成为了这个角色。


 是的，幸运。


 董悠然又不傻，她拿不准白银那一手究竟代表着什么层次的力量——但毫无疑问绝对不是目前已知的超凡者能够做到的，自己和组织所需要做的仅仅是提供一些资料，充当引路人的角色，换来的却是郑谨和白银某些时候予以援助的承诺。


 至于对方是否欺骗自己？


 如他们所言——没有必要。如果他们想，不仅自己，就算把整个组织打包一起上，估计也不是别人的对手，只是人家选择了一种友好的交流方式而已。


 可以说是稳赚不赔了。


 “没问题，郑谨先生，白银小姐，我答应你们的提议，只是我有个问题——我可以向组织的人透露你们的存在吗？”董悠然最后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郑谨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仅仅是让他们知道而已，这样你也好操作一些。但我们不想和太多人有过多的接触——所以以后有什么事可能就要麻烦你代为传达了。”


 “没问题，合作愉快。”董悠然点头。


 “合作愉快。”郑谨和白银举起手中的肥宅快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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