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将来打算

 “那贱人死得倒轻巧！生的小贱蹄子也和她一样狡猾，竟直接找了常嬷嬷，是存心不让我知道！”


 二夫人欣赏着右手刚涂好的紫红色蔻丹，杜鹃在凤仙花汁里添了紫草的汁，调出来一种鲜亮的紫红色，令她很是喜欢。


 杜鹃捧着二夫人的左手，细致地用小刷子涂着她的食指指甲，闻言附和道:“俗话说人死万事空，夫人您又何必和一个死人计较?虞美人虞美人，最后成了一个死美人，夫人您却依旧光彩照人，五小姐以后还会成为薛家的当家主母，您就是老太君了，您的福气大着呢！别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动气，她们可不配您记着。”


 二夫人被哄高兴了，她的确有糟践虞美人尸身的念头，不就是仗着那张狐媚子脸勾引男人嘛，那用猪笼代替了棺材不是正好?多配虞美人的身份！那小狐媚子倒是警觉，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过就像杜鹃说的，日子还长着呢，等老夫人不在了，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小狐媚子迟早变成死狐狸皮。


 “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那院子既死了人，当然不适合再住人了，尤其是一个五岁的小丫头片子，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我薛家刻薄?”她吹了吹刚涂好的指甲，脸上还带着笑，“好歹也是我家二爷的血脉，我这个当嫡母的也该教养一二，否则可就真成不知礼数的野丫头了，带累了我婉姐儿怎么办？来我这和畅院当个丫鬟，大了以后好说亲。”


 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说出去谁都得夸她这个嫡母厚道。


 杜鹃收起凤仙花汁，笑着应道:“夫人心好。”


 如果二夫人都能被说心好，那天底下应该就没有坏人了，虞翠那孩子真是命苦，怎么偏就投胎在了二房呢？不行，她得找机会和常嬷嬷说一声儿，让她给老夫人透个气儿，老夫人愿不愿意出手庇护就看那孩子的造化了，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灵秀山山如其名，钟灵毓秀，古树参天，虞翠每天除了去虞美人牌位前念两个时辰的往生经，其余时间都在灵秀山各处赏景，她积郁在胸，只能以此方式来减缓悲痛。晚上就开始抄医书，她现在才明白许大夫的苦心，一口气塞给她那么多，不是他对学生严格，而是怕她心气郁结，恐生嗔念。


 她穿越至今不到六载年岁，虽然穿越前是个二十岁的大学生了，但她成长的环境很简单，大学也是在本省读的，她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还没吃过生活的苦。穿越到这个不在课本上的朝代，一直被拘在薛宅方圆十里，见到的人也都是薛家人，所谓宅斗手段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这五年绝对是白活的。


 说是实际年龄二十五，但她心理年龄撑死是个高中生，也就是比这个朝代的土著居民眼光更超前一点，真比起智慧和谋略来，她绝对会被完虐，古人只是受限于所处的时代而显得封建，可人家的智商和现代人没有半分差别，论起手段和心计来，碾压二百五十个她。她这次先斩后奏，不仅会惹恼一直对她恶意满满的二夫人，老夫人那边恐怕也会有微词，回到薛家后不知又要起什么风波，可她别无选择。


 禅房清净，虞翠趁机将百宝囊中的东西一一取出清点，并登记造册，省得以后记不清闹出麻烦。在薛家虽说住的是单独的院子，但墙很低，和篱笆差不多高低，别人都不用踩梯子偷看，路过的时候随便一瞟就知道她们母女在做什么。晚上的时候别人住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就她们院子里点着蜡烛，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她们有鬼吗？所以虞翠之前只是粗略看了一遍，不敢细细探查。


 四书五经一套，三百千一套，《史记》《资治通鉴》《唐书》等历史书籍共十二本，诗词歌赋类的有《楚辞》《汉乐府》《花间集》《全唐诗》《全宋词》，杂书有《山海经》《奇经八脉考》《九章算术》《尔雅》《说文解字》《水经注》等各类型书籍，诸子百家的著作也有部分，比如《道德经》《孟子》《荀子》《庄子》《孙子兵法》《六韬》等。


 书法字画类的有黄庭坚的《松风阁诗》、褚遂良书帖《倪宽赞》和米芾书帖《蜀素帖》，另有颜真卿《颜世家庙碑》和《多宝塔》临摹本，王羲之《兰亭集序》《快雪时晴帖》临摹本，柳公权《金刚经》《玄秘塔碑》临摹本，王维《雪溪图》，荆浩《楚山秋晚图》和郭熙的《关山春雪图》皆为真迹。


 青玉浮雕松石笔筒一件，北宋官窑天青釉笔架一件，白玉浮雕荷叶笔洗一件，青玉几式墨床一件，李廷圭墨一枚，张遇画眉墨三锭，边刻山水平板端砚一方，长方淌池歙砚一件，双鲤抱珠澄泥砚一件，湖笔四根，宣笔六支，宣纸两刀。


 虞翠将这些文化类的东西整理好已经差不多满了一个箱子，剩余的就是虞美人积攒下的一些首饰绸缎古董。


 成窑五彩泥金小盖钟一对，北宋汝窑天青釉瓷瓶一只，白玉浮雕玉兰花插一件，沉香木镶玉如意一柄，绿玉翠竹盆景一盆，三层绿玉熏球一个。珍珠一盒，共有三十颗，圆润光泽，难得的是同样大小；红宝石四块，蓝宝石三块，绿宝石两块，一串红玛瑙珠链，帝王绿翡翠圆镯一对，羊脂玉镯一只。


 蜀锦一匹，云锦两匹，雨过天青色软烟罗一匹，青蝉翼、云雾绡、绛绡各一匹，还有十二把泥金真丝绡麋竹扇，翡翠白玉点翠珊瑚珍珠宝石玛瑙玳瑁水晶金银各式钗簪环等挤在了一个象牙雕花梳妆镜匣里，各种材质的戒指耳环坠角儿也挤在了一个黄花梨木小妆匣中，珠光琳琅，金玉满堂。


 忙到大半夜才把所有东西登记完，虞翠留下了那柄沉香木镶玉如意和一支瑞珠赤金寿字步摇，准备卖掉换银子。她暂时离不开薛家，但也要做好随时脱离薛家的准备，她要在回去之前找匠人定做一套玻璃蒸馏装置和玻璃试管广口瓶这些实验器皿，正好利用百宝囊偷渡进去，神不知鬼不觉，闷声发大财。


 大晟能自制香露，但产量不高，因此价格昂贵，液体香水这种稀罕物儿更都是舶来品，番邦对于香水的制作方法严防死守，生怕大晟偷师成功，从此痛失一条财路。虞翠打的就是这一种信息差，她生活的时代是只要你想学，就没有不开放的知识，她就是一个业余簪娘，后来沉迷于古法胭脂香皂香水等手工大佬的视频中不可自拔，写满了整整两个笔记本的笔记，大牌香水的配方她都背下了，只要能做出来就绝对不缺市场，发家致富奔小康！


 二夫人想拿捏她，下辈子去吧！等她再大一点儿，攒够了银子，她立刻收拾包袱北上，娘出生在玉京，舅舅流放在西北，无论如何，她总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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