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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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刚回来就吃到了瓜, 今早刚起来就见到了桃色瓜事件的主人公之一，就是那位最后被加塞进去的碧桃。已经盘了妇人发髻，穿着簇新的桃红杭绸小袄, 腕上还戴了只玉镯子，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春风得意。
她正在跟苏叶说着话, 见虞翠来了就笑盈盈地施了一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虞翠也跟着回施了一礼。
碧桃笑得羞涩又腼腆:“当初插屏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这些是我的赔礼。”她指了指桌子上放的几匹料子和两件首饰,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还是请收下了吧，不然我心里会一直揪着的。”
啧啧啧, 当初不道歉, 成了顾成谨的通房后倒来道歉了, 要她说啊, 心揪不是原因，来她跟前炫耀才是目的。
“哪用得着如此呢？当时我不也动了手嘛，你和芙蓉该受的已经受了，不必特意拿东西做赔礼, 那会儿就算清账了, 所以你还是拿回去吧，无功不受禄。”虞翠一本正经地回道, 碧桃的脸差点儿没扭曲了。
当初那一记窝心脚，足足让她们两个人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一回想起来就是钻心的疼，是真踢啊。事后连顾老夫人都没对豆蔻的做法说什么, 她一个只会伺候人的丫鬟又能做什么?只能忍耐。
如今好不容易成了大少爷的身边人，还以为豆蔻会向她低头，从此讨好她，奉承她，她再考虑要不要跟她翻旧账，但豆蔻不愧是豆蔻，依旧是那副狂傲的死样子，真是让人恨不得划花她那张脸，撕烂她那张破嘴!
“豆蔻，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碧桃不笑了，说的话意味深长。
虞翠笑眯眯地接下了这句表扬，并添油加醋，“我当然是聪明人，等到我们姑娘出嫁，我就是掌家女使，整个后院姑娘老大，我老二。至于姨娘通房什么的，见了我都得喊一声‘豆蔻姑娘’，我的威风在后面呢。”
你是顾成谨的通房又怎样?难道顾成谨会是那种为了一个通房就去为难自己堂妹左膀右臂的“性情中人”吗？何况你凭什么认为顾成谨就会为你出头呢？就这脑子还想来欺负她，等顾成谨的正妻进门后，等着哭都没地儿哭吧！
碧桃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炫耀不成反遭怼，谁能舒心得起来？
“苏叶，你去我房里取那把苏绣猫蝶石榴图红木雕花柄团扇来，是我闲暇之余绣的，就当做给碧桃姐姐你的贺礼了，还请碧桃姐姐不要嫌弃礼物轻薄。”虞翠又转头看向碧桃后面站着的小丫鬟，“走的时候记得把桌子上的东西带上啊，你既然跟了碧桃姐姐，第一次见面我也不能没有表示，喏，这个荷包拿着去玩吧。”
小丫鬟怯生生地看了碧桃一眼，碧桃就算心里窝火也不能当着虞翠的面发，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你豆蔻姐姐给你你就拿着，府里谁不知你豆蔻姐姐出手大方，能得她一个荷包可是顶顶有面子的事。”
虞翠也不在意碧桃话语里藏着的暗讽，像碧桃这种人，得志便猖狂，眼看她今日起高楼，眼看她明日楼塌了。
“杏儿谢谢豆蔻姐姐。”
“嗯嗯嗯，收着吧。”虞翠低下身摸了摸小丫鬟的脑袋，十来岁的小姑娘，像株嫩嫩的小青葱。
这时候苏叶也把团扇拿来了，还配了一个盒子，红绸布垫着，让本就精致的团扇更加的上档次。
虞翠直起了身，“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去绣房忙了，碧桃姐姐你自便。”
碧桃比一开始冷淡了许多，“大奶奶那边还等着我去陪她念经呢，杏儿，我们走。”
“慢走啊。”
连让人送送都没提，碧桃更气了。
看着主仆二人远去的身影，苏叶有些不放心，“豆蔻姐姐，你这么惹她，不怕她以后给你小鞋穿啊？”毕竟是大少爷的通房，而顾家迟早要交到大少爷手里的。
“怕什么，咱们几个以后都是要跟着姑娘走的，一个给人做小的，能耐还能大到她男人的堂妹家里来?谁给她的自信心啊？哪怕是大少爷想插手咱们姑娘的事都有些站不住脚，更别提一个妾了，哦不，还不是妾，是没名没分的通房，她以为自己是流落民间的公主吗？”
苏叶死鱼眼:“我是说现在，距姑娘出嫁还有好几年呢，这期间给穿小鞋怎么办?”
虞翠哼哼:“打回去呗！我有什么底牌碧桃根本想象不到，单一个节孝小令就够她喝一壶的了，她要是敢来找我麻烦，有的她哭。”
行吧，有应对之策就好。
虞翠到了绣房就开始绣，山里耽搁的时间有些久，得抓紧时间绣了，秀成郡主的生辰在四月，不能再拖了，但刚绣了半个时辰就被人打断了。
“豆蔻，账房上的人说有笔帐对不上，说是你经手的，让你现在过去。”
连翘陪着顾照思请安回来了，掀开绣房的帘子，给她带回了这么一个消息。
“啧，我马上去。”
顾四爷动身的日子定在九月十二，本来顾照思能赶得上送行的，但一场暴雨毁了所有计划，等她们回来的时候四房已经走了。以前一直都是四奶奶邓氏管家，她要陪着顾四爷上任，那管家权自然要交给别人，而这个别人就是大奶奶韩氏，账本交接，出一些差错不奇怪。
“要我陪你吗？”连翘有些不放心。
虞翠摇头，“不用，都在府里能发生什么事，大奶奶就算看我再不顺眼，现在也不敢拿我怎么样，玉京公主的名头够她投鼠忌器好一阵子的了。”
“也是。那我先替你绣会儿，早去早回啊。”
瘦马也是会学刺绣的，连翘学的是苏绣，能帮虞翠搭手。
“知道啦。”虞翠摆了摆手，就往前院账房走了。
来了玉京也快一年了，但前院虞翠还真没去过几回，除了给齐鸿安排收拾院子的时候跑的勤快一些，其他时间除非必要，不然不会踏入前院半步，出门办事那些她都走后门。顾家的账房是单独的一个小院子，种着金菊，秋天的时候格外漂亮。
虞翠对顾家账房并不陌生，她经常被邓氏抓壮丁，两个人就在这里算账查账，来的次数多了，就和账房上的人都混熟了，所以压根就没敲门，推开就进去了。
“白先生，哪笔账算错了?要是查出来是你们又算错账，我可不依啊，必须得给我赔……”
“罪”字卡喉咙眼了。
轩窗边，书案旁，长身玉立，绿竹猗猗。
虞翠秒速行了一个万福礼，“奴婢给大少爷请安，奴婢不知道大少爷会在这里，要是打扰到了大少爷，还请大少爷恕罪，奴婢这就离开。”
惹不起咱躲得起，这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顾成谨被她给气笑了，“你给我站住，别装傻，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虞翠牙疼，“大少爷您这话说的，和奴婢解释不解释的，犯不着啊。”
爱娶几个小老婆娶几个小老婆，跟她解释什么，搞得他俩好像有什么似的。
“我觉得需要。”顾成谨目光灼灼，“我不想让你误……”
虞翠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后面想说的话，“你说，我听着。”
顾成谨差点儿没被虞翠的急刹车给呛死，以至于脑袋空白了一瞬，但虞翠如此配合，愿意听他解释，就少了很多无谓的解释，可以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你知道秀成郡主对我有意吧？”语气中不带炫耀，倒带着几分忧郁。
虞翠点头。
秀成郡主对新科状元郎有意在玉京的上流圈子里已经不算是秘密了，虞翠更是被秀成郡主暗戳戳欺负过，更早的时候就知道了。
“永泰长公主府上的人嘴松，说是长公主有意让陛下给我跟秀成郡主赐婚，不过由于长公主的那些事，陛下暂时没答应。”顾成谨语调低沉，听不出喜怒，“我心情不好，喝多了酒，倒给了一些人可趁之机，连我院里的人都能收买，意图生米煮成熟饭，那我何不如了她们的意?她们得到了她们想要的，我也能用她们将秀成郡主往后拖一拖。郡马不被允许纳妾，可我纳了，而且不准备把人撵走。”
懂了，自污嘛。不好意思，之前有些一叶障目了，黑转路了，嘤，她真是个善变的女人。
顾成谨蹙眉，一看虞翠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头想的是什么，这不是他想要的反应，“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虞翠皱巴了小脸，内心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吃瓜魂占据了上风，“就是……熟了没？”
什么熟了没？这是什么问题?
不到三秒钟，反应过来的顾成谨生平第一次失去了君子风度，他咬牙切齿，就差在虞翠耳朵跟前咆哮了，“意图!意图!你话都是听一半的吗？”
虞翠撇嘴，心内腹诽:那碧桃不是梳了妇人发髻嘛，她就以为……嗯……那个了嘛，这能怪她吗？是碧桃误导她。她才不是话听一边半，哎，等等，纳了，纳什么，不是收通房吗？妾才能说是纳啊。
她抬头，一脸震惊，“你要把她俩抬姨娘?那你就算躲过了秀成郡主，其他贵女也会望而却步的，大奶奶一定不会同意的。”
韩氏想给儿子身边塞女人可能是每个封建古代当娘的一种怪癖，但顾成谨还没有定下婚事，在此之前有通房她乐见其成甚至愿意自己给人，但要是纳妾，她第一个不同意，纳妾要等到婚后才可以，玉京的贵女挑剔着呢，不能败在这一点上。
“这不是正好?”顾成谨眼里带了笑，“时间拖得越久，离你脱籍那一天就越近。”
虞翠:“……”
可我真的不喜欢你呀！
看来上次的拒绝还是太含蓄了，那这次就不要怪她不留余地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长痛不如短痛。少年，你的爱情会有人给，但那个人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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