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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兵败




 “赵兄……”


 “崔兄年长于我,赵恪安敢当这一声兄长?”


 “你我平辈论交,却不需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清河城内,赵恪穿一身寻常衣衫,腰悬佩玉,看起来颇有几分文雅。


 与他并肩而行的,正是那崔平幼弟崔丰。


 赵恪原以为此人出身世家豪族,性行或与其兄相仿。却没想到,此人口中常出无意之言,且生性好动。


 简单来说,就是这位仁兄颇为话痨。


 也是从他口中,赵恪得知虽然城外兵荒马乱,城内却一片祥和,甚至今日还将举办一场小型庙会。


 赵恪来到此世已经一十八年有余,但小时身处边关,常有北戎袭扰;而少时则困居于公主府中,鲜少出门,竟从未参与过类似之事。


 听闻此言后他便当即心生好奇,于是便从了崔丰之意,与他一并与今日来到了城中。


 所谓庙会,最初时不过是寻常集市,供城郭内外之人交换货物所用。


 后来集市规模越发庞大,崔家便干脆约定了个吉日,并把它升级成为了庙会。


 此时举办的,只不过是小型庙会。待到年前时,尚有一场更为庞大的庙会举办。


 兵戈未起时,常有数百里外的游侠商人等跋涉许久前来参与,可惜今年怕是见不到了。


 还未走到庙会所在,赵恪便看见远处已经聚集了许多小商小贩,他们排列在道路两侧热情地吆喝着,借此招揽着顾客。


 两人隐没在人流之中,只可惜赵恪身形太高,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引人注目。


 于是也有不少人认出了和他相伴而行的崔丰,不少人停下脚步拱手行礼,口中称呼五爷。


 “看来在这清河城中,崔兄颇受敬重。”步行也是无聊,赵恪随口奉承道。


 听闻此言,崔丰脸上却有些苦涩,叹道:


 “不瞒赵兄,在下也不过是平时做些力所能及的与人为善之事罢了,仅有这些商贩行人对我还有些敬意,在家中却几乎如同不存之人一般。”


 “这是为何?”赵恪打量着周围商贩,发现他们确实对崔丰面露崇敬之意。崔丰面上却苦涩更甚,


 “皆因在下年少时多读话本,内心便对那行侠仗义的潇洒侠客颇为向往。于是便常持剑出门与人殴斗,见不平事便以剑斩之。”


 “然而家中众人皆对在下之举颇为不喜,认为我常为庶民而得罪豪族,此举败坏了崔氏千年家风。在下本就是一庶子,如此行事后在家中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先父尚在时,在下过得还算平和;但先父逝去后,家中众人时常欺凌于我,就连月钱也经常不按时发放。”


 “在下对此愤怒不已,曾经试图以手中剑反抗。奈何家规森严,我这一柄长剑却又如何能敌得过数百家奴呢?”


 “是故,在下只能收起长剑,转而开始诵读兵书。剑锋下仅可敌百人,但兵书中自有万人敌。”


 “崔兄……”崔丰把自身过往坦诚以告,此举已经算得上是交浅言深。但涉及崔家私事,赵恪却也不知对此该说些什么,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崔丰脸上沮丧一闪而过,很快便抖擞精神,见周围嘈杂之后便低声说道:


 “此次家兄托赵兄照顾于我,有三重原因。”


 “一来,家兄对在下尚有几份兄弟之情,故而愿遂在下之愿。”


 “二来,府中诸人皆以在下为耻,借机送出在下,也可平息府中怨言。”……

 


 “二来,府中诸人皆以在下为耻,借机送出在下,也可平息府中怨言。”


 “三来……”崔丰再看四周,以更低的声音说道:


 “此次崔氏上下投粮之行为恐怕已经触怒了那位帝王,故而在下便是崔氏送出的歉意。待我入京后,或许或许会被那位羞辱一番,然后投粮一事便就此揭过。”


 此处并非长谈之地,故而赵恪没有追问。只是他心里想到这崔氏做出如此通敌行为竟只派一庶子入京受斥便可全盘揭过,甚至听崔丰的言下之意他自己完全没有性命之忧。


 若是其它县令如此做,想必早就掉了脑袋,从此处便足以看出崔家势力有多强大,连天福帝都要如此束手束脚。


 不过,若是清河城是其它县令执掌,恐怕青军的选择也不会是威逼交粮,而是直接攻城拔寨了。


 两国皆对崔氏一族有所忌惮,而在这清河城,崔氏更是一手遮天。


 崔丰向周围商贩微微拱手行礼过后,赵恪与他随着人流方向走了几步,便远远看到了一个大红色的屋顶。


 既然是庙会,那么当然有庙。这里庙会的庙是清河城中的城隍庙,看起来颇为富丽堂皇。


 城隍庙里是何模样暂且不知,但是这庙外人群已然是摩肩接踵。尤其在庙宇围墙旁,每条小巷子里都摆满了吃食衣物等的摊子,其中偶尔也有些耍把戏的,时常引得行人驻足叫好。


 这里吃食也是颇多,仅赵恪所看到的便不下数十种。只是赵恪行军时常吃数月干粮,对口腹之欲不甚热衷。


 倒是崔平已经调节好了心情,此时正捏着一串糖葫芦大口大口地吃着。


 “崔兄倒是颇有童趣,难道不怕有辱斯文吗?”


 “辱便辱吧,反正这几日在下便要随赵兄离去了。如此满街行人,再能与在下相见的又有几人?”


 崔丰倒是满不在乎,糖葫芦吃完之后又去旁边摊子买了个糖人。


 赵恪见卖糖人那老人动作麻利,捏出的糖人也是栩栩如生,心中微微一动,蹲下身子问道:


 “老丈,你这糖人能放置多久啊?”


 那皮肤黝黑的老人眼皮抬也不抬,随口回道:“老头子这糖人能放多久,却要看这天气。若是天头不转热,放到明年也没甚问题!”


 “那便好。老丈,给我做上四个,至于容貌……”赵恪犯了难,随即叹了口气:


 “口述可否?”


 “自然可以,不过老头子可不保你相像。若是不像,也不退钱。”


 “我省得。”赵恪朝腰间摸去,却发现只有些许金子,并无银两铜钱等物。


 于是他转头看向崔丰,“崔兄,借些钱财于我,回去便还。”


 崔丰没好气地掏出几枚铜钱丢到他手里,“赵兄明知在下囊中羞涩,却还来我这里打秋风!”


 “回去便还,回去便还。”赵恪讪笑着把钱递给老人,便开始描述起长相来。


 做罢糖人,两人继续朝庙中走去。


 走进庙中,入目而来的首先便是巨大的院子,不过院中倒是颇为冷清,只有一个穿着道袍的小童在一张破书桌上打着盹。


 许是赵恪两人的脚步声太过粗重了些,小童被惊醒,揉着眼睛咕哝道:


 “今日庙会,大老爷要下凡看会所以庙里无神,恕不接待香客……是你啊,五叔。”


 待他看清来者之后,竟然自顾自地再次趴在了桌子上,含混说道:……

 


 待他看清来者之后,竟然自顾自地再次趴在了桌子上,含混说道:


 “五叔请自便吧,小侄还想再睡会儿……”这小童看起来不是很想搭理崔丰的模样,崔丰尴尬地笑了笑小声道歉:


 “这惫懒小子让赵兄见笑了……”


 赵恪不以为意,反而好奇地抬头看向那方脸长须的城隍爷:


 “崔兄,这城隍怎么与你有几分相似?”


 “赵兄好眼力。”崔丰从旁边桌上拾起三支粗香,于旁边的长明灯上点燃,将香恭恭敬敬地插在满是焦黑香头的香炉中,嘴中解释道:


 “这城隍生前便是我崔家先祖。当年先祖便是清河县令,在任时兴修水利追捕盗贼,庇护这一方子民。后来在他逝世后,当时的皇帝感其尽责,便特意下旨敕封先祖为这清河城隍,保佑一方平安,同时并有意召其子入朝为官。”


 “但先祖留下家训,鲜花着锦勿要自鸣得意,烈火亨油便是覆灭之兆。其子受此家训规劝,谢绝了皇帝征召,并发誓每任崔家家主只能为清河县令,不能逾越半步。”


 “若是天下大乱,家主方能入朝为官。”


 “先祖敏明至此,怪不得崔家可以传承千年。不知我可否也上几炷香?”


 “自是可以。”崔丰苦笑摇头,“倒是在下,不知下次上香是何年月了。”


 “京城离此不过千里,若是思念家乡,崔兄随时回返便是。更或者,崔兄若是在外闯出一番事业,声名远播至庙前,岂不比上香更显敬意?”


 “赵兄所言极是,是在下短视了。”


 说话间,赵恪已经点好了香,学着崔丰的样子恭恭敬敬插在了香炉里。


 只见那崔氏先祖身上镶金镀银,脚下香炉也是受尽香火。


 见此情景,赵恪不禁有所感怀,在心中自语道:


 “我也有一日可如此高坐神台之上也未可知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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