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再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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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便是新年到了。
正所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天赵恪早早起来，习武操练一番过后便换上了一套公主送来的崭新锦袍，准备上街买些吃食。
正要出门，兴总管却飘然而至，丢下了一句在府中侯着之后便又离去，只留赵恪一人摸不到头脑。
眼见日头从东到西，赵恪肚子饿的咕咕叫，兴总管那边却还是没有消息。
直到月亮悄悄地挂上了树梢，一袭宫装才踏着月色翩翩而来，像是一只洁白的蝴蝶一样停留在了赵恪面前。
直到骑上了马，赵恪还是满头的晕晕乎乎。他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觉得这大街的颜色比平时鲜艳很多。扯了扯身上看起来颇为名贵的大氅，赵恪拉着马缰来到了马车窗口旁，问道：
“殿下，这是要去哪？”
“宫里。”
隔着帘子，福安公主的声音也沉闷了些，她本人的兴致似乎也不甚高涨。
“那属下是在外等候，还是明早……”
“等候？”公主有些诧异，她掀开窗户上的厚厚帘子，露出那张眉目间淡含忧愁的俏脸，
“兴总管没跟你说？”
“总管并无任何叮嘱。”
“这次，你也要入宫。”福安公主上下打量了一下赵恪，满意地点点头：
“穿得还算合乎礼仪。进宫之后，多听少说，记住了吗？”
“遵命。”
这种日子，让自己也入宫是个什么意思？
又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充斥在赵恪心头，但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难道掉头回去？都不用公主出手，兴总管就能活剥了赵恪的皮。
可究竟为什么要带自己入宫呢？总不能是我爹其实姓李吧？
百思不得其解的赵恪干脆不想了，专注地欣赏起街边的景色来。
虽然主街正中央被特意留出以供马车通行，但哪怕是王公贵族此时也极少乘坐马车出行，而是带着护卫混迹于人群中，享受这欢乐的时刻。
街边杂耍摊前欢声雷动，在节日里，有更多人不介意慷慨解囊一次。
各种小摊周围更是人山人海，小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人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热闹极了。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皇宫里灯火通明，比起赵恪第一次入宫时的景象更加富丽堂皇。
纵然有公主在侧，赵恪还是没有逃过被太监摸遍全身的命运。
按惯例留下了腰间长刀，赵恪的被害妄想症再次让他失去了安全感。
福安公主看出了这一点，她伸出一只素手，轻轻拍了拍赵恪紧紧绷住的小臂，“无需紧张，本宫保你平安无事。”
“多谢殿下……”
赵恪偷瞄了一眼只到自己上臂的公主，心想要是真发生什么还不一定是谁保护谁。
不过他看着一路上卑躬屈膝的太监宫女们，这才反应过来在这皇宫里武力的作用略等于无，只有身份才是最好的保命符。
熟悉的宫墙甬道，只不过这次他并非孤身一人，只是心中依然思绪万千。
只是前面并非赵恪去过的御书房，而是一座精巧的建筑。比起那座御书房，这座少了三分宏伟而多了五分富贵的精心殿更合他心意些。
“女儿拜见……”……
“女儿拜见……”
还未等福安公主行礼，主位上的天福帝便满面笑意地招手示意，
“福安来了，快进来罢！”
至于福安公主身后的赵恪，倒是规规矩矩地行完了礼：
“臣赵恪，拜见陛下！”
对赵恪，天福帝就没有那么多好脸色了。他随意地吩咐道：
“免礼，你也进来坐罢。”
赵恪应声，偷眼打量殿内。只见除主位以外，殿内左右两边各摆有三张桌案，桌案上放着些许水果。
每张桌案旁边还放着几个福安公主府出产的暖炉，扭扭歪歪的烟筒一直伸到窗外。
每张桌案旁边，还有一个垫子，上面各有宫女跪坐。此时公主信步走入殿内，宫女们纷纷起身行礼。
福安公主轻车熟路地走向左侧第二张桌案，并示意赵恪随她过去。
颇感拘束的赵恪规规矩矩坐到了右侧第三张桌案后，心想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让皇帝等着。
一旁的福安公主倒是言笑晏晏，变着花样说着一些吉祥话，让天福帝的脸上也慢慢出现了笑容。
“……那刘娴居然打马飞奔，救下了险些跌落的女儿——皇兄来了？”
“儿臣拜见父皇！”
面色红润的鲁王走进殿内，手中还提着一个鸟笼。
“父皇，这是西南羌族进贡的神鸟，擅长模仿他人说话！”
他献宝似地举起鸟笼，里面赫然是一只羽毛鲜艳的鹦鹉。那鹦鹉也很给面子，当即张开嘴巴，嘎嘎叫道：
“父皇万寿无疆！”
“好！好！”天福帝龙颜大悦，拍着手问道：
“此鸟可有名字？”
“还请父皇赐名！”
“那便叫作学舌鸟吧。”天福帝神情温和，“你有心了。”
“儿臣只愿父皇万寿无疆！”鲁王抬起头，脸上写着大大的孺慕二字。
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赵恪不由得闭上眼睛，防止自己的眼睛里流露出什么大不敬的神色。
鲁王拍马屁的方式属实有点奇葩，但看起来效果很好，天福帝似乎就吃这一套。
一旁的福安公主掩嘴轻笑，却不知是觉得这学舌鸟有趣还是觉得鲁王有趣。
这时，又有两人出现在殿门前，齐声说道：
“儿臣拜见父皇！”
赵恪睁眼望去，原来是蜀王到了。在他身侧，还有一个看起来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怯生生地行着礼。
赵恪与蜀王四目相接，微微点头过后收回了目光。蜀王领着妹妹走到赵恪对面，两人同样规规矩矩地坐下。
左手边主位空着，赵恪心知这是属于太子的位置。但以太子和皇帝的紧张关系，他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不知道何时上菜，赵恪肚子饿得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响声，引得身旁宫女捂嘴偷笑，离得最近的福安公主则用美目横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些。
赵恪也很委屈，他此时腹中实在饥饿，发出怪声也是非他所愿。倒是坐在他正对面的瑞安公主似乎也听到了响声，抬起头看了赵恪一眼之后又飞快地垂下，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在靠近主位的地方，鲁王还在上蹿下跳地说些什么，而天福帝脸上的神情却又有转为冷漠的趋势。
鲁王见势不妙，赶快提高音量，讨好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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