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开战！

 临淄一战，实际上来说并未消灭太多敌军，城池也没有被完全攻破。但从战略上来说，这一战的意义则是非同凡响。


 这支从天而降的虎贲军犹如一把尖刀一般插入了敌军腹地，直直捅入了敌军的要害之处，逼得边境上的青军主力只能选择回援。


 而边境青军一动，蜀王部立刻被解放了出来。蜀王从三城的防线中解脱了出来，他大可以直接放弃三城，先南下入兖州再东进，从兖州杀入青州。


 还未走远的关文远得知这消息之后，不得不重新回军，并且再从三城抽出大量士卒同样南下，以此防备蜀王突然发难。


 眼下，兵卒有限的关文远已经是分身乏术，如果不想把青州拱手让人，就不得不被蜀王牵着鼻子到处跑。


 局面之所以如此糟糕，往前深究原因，竟然还是上次冀州大战的遗留问题。


 若是正常边境作战，蜀王如此行军，身后城池必然空虚，关文远大可以选择同样派兵直入，与蜀王极限换家。


 但问题是，冀州已经被打烂了，关文远进军冀州根本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要被漫长的补给线拖垮。


 而青兖边境的城池的确还有守军，但为了此次大战已经被抽调的七七八八。反观兖州城池兵力充足，根本不惧关文远前来进攻。


 而且蜀王麾下有七万大军，若是选择强攻一城则很有可能在青军防线上撕出一个巨大裂口。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地形问题。夏国版图趋近于方形，首府所在的司隶可以很方便地支援边境。反观青国，虽然实际统治面积比夏国更大，但国土几乎是绕着夏国围成了半个圈，首府所在的扬州对边缘的青州鞭长莫及。


 此次大战，青徐二州兵力尽被抽走，离这二州最近的扬州横隔长江天险，短时间无法支援，导致青州处处皆有被攻破的风险。


 反观夏国所抽兵之地，一是位于国土中央十分安全的司隶，另一地则是已然被攻破但兵员损失微乎其微的冀州，所以与青国接壤的兖州、豫州防守兵力依旧充足。


 关文远目前唯一的破局方式，就是找蜀王发起一场野战，并且迅速战而胜之。


 但蜀王也很鸡贼，他只在兖州内部行动，时而折返时而停留，并且行军速度一直飞快。


 无论是青军还是夏军，对于如此长时间又毫无意义的行军都是苦不堪言，都几乎无力再战。


 蜀王几乎是明晃晃地告诉关文远，他只求拖住青军主力而没有其它非分之想。


 果真，风水轮流转，数日之前还是青军打定主意坚守不出，如今就变成了蜀王消极避战。


 局势倒转的原因很明显：蜀王和关文远都认为，冯蓦并非赵恪敌手。


 不过冯蓦本人倒不这么想。


 在昼夜疾驰之下，他已经来到了临淄城前，但日夜兼程的代价是士卒马匹疲惫不堪。于是他命军卒先于临淄西方数十里处暂时休息。


 虽然他心里对太子的安危十分担忧，但长途跋涉后的军队确实已经没了再战之力，至少要休息几个时辰过后才能起身。


 临淄城自从被攻破之后，一直处于戒严状态，严禁内外人员流动。所以冯蓦部下在城外寻到的民众大多也不知晓城内情形，只知道每日在城外都能听到喊杀声震天，似乎夏军攻打内城甚急。


 另外，这支夏军也曾派兵出城过，但却并未劫掠，而是以金银等物购买了大量耕牛。据那些夏军士卒所言，主将赵恪最喜食牛肉，堪称是无牛不欢。……

 


 另外，这支夏军也曾派兵出城过，但却并未劫掠，而是以金银等物购买了大量耕牛。据那些夏军士卒所言，主将赵恪最喜食牛肉，堪称是无牛不欢。


 冯蓦想到这里，摸了摸怀里又干又硬的军粮，暗自唾了一口，这赵恪倒是会吃！


 不过从这些城外民众嘴里，冯蓦敏锐地发现了一条关键信息：


 夏军赶走了东门附近的百姓，并且一直在搜寻引火之物。


 结合城门的情形来推断，那赵恪打得怕是引我入城再放火焚烧的主意！


 可惜，这些许微末伎俩却如何能骗到本将军！冯蓦微微一笑，已经打定主意要先派小股部队入城察看，再以大军入城。


 而城内，赵恪也得到了哨骑回报来的消息。


 “那就动手吧。”赵恪看了看已经偏西的日头，对着早已摩拳擦掌的众将下令道，“按原本计划，各自行动！”


 “属下遵命！”众人齐声应答，随后各自散去。赵恪则带着数十亲卫隐藏在了宫城东门附近，默默等待着大战的来临。


 不多时，东城城门突然有火起，同时从那里传来了激烈的喊杀声。


 还在城外休整的冯蓦大惊，下意识以为是太子知晓援兵到来后正在突围却误入了赵恪的埋伏圈中，不由得面如土色地连连吼道：


 “没时间休息了！传令众将士，随本将去东门！”


 尚未休息好的军卒们慑于军规，不得不从地上爬起来翻身上马，随冯蓦一同冲向东门。


 而宫城内，太子近卫也看到了火光，并隐隐有喊杀声传来。


 接到了消息的太子亲登城头，遥望东方浓烟滚滚，急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老奴猜想应是援军到了，正在与敌军厮杀！”


 “嗯？”太子皱眉，“前些日子，那赵恪一直使人在城中假扮援军，意图以喊杀声诱孤出城，当时便是你劝我莫要中那诱敌之计；如今你却为何觉得是援军到了呢？”


 “殿下，老奴只是算了算时日，援军今天必然已经抵达城外。就算城内这次仍是夏军假扮，城外援军听见这声响过后也一定会向城池发动进攻！若殿下此时出兵，与援军前后夹击之下，那赵恪定然无路可逃矣！”


 “唔……”太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所以一直举棋不定。听着喊杀声越来越大，他突然转向身边近卫：


 “你去问问杜延康，他觉得应该怎么办？”


 不多时，近卫回返，禀道杜延康请殿下切勿出城，言辞甚为恳切，隐有哀求之意。


 “这杜延康，竟还想欺骗于孤！”太子听见杜延康此言反而放下了心，他一边让人给他披上甲胄，一边咆哮道：


 “传令军中，援军已至！随孤出城，共擒赵恪！”


 却说冯蓦率军直冲临淄东门，千辛万苦破开厚重城门之后却发现此地已经到处是火，根本无法通行。


 同时，斥候回报，南北两门俱有火起，仅有西门无火，但有大批骑军正在从西门逃出。


 “该死！”冯蓦拨转马头，“这赵恪竟是想放火烧死太子殿下！快随本将军速速前往西门，救援太子殿下！”


 他却不知，斥候所见的南北二门大火仅有门口有火，内部却早已挖好深沟，防止火焰蔓延。


 冯蓦错误地认为全城都已经陷入火海，所以才心急如焚，生怕宫城也同样受火之厄。


 “殿下，我们该从哪个门出去？”太子近卫统领恭敬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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