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恶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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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手上，是一枚破碎的褐色干燥果壳，椭圆球形，尾部，有花瓣样的托儿。
只看了一眼，沈南星就紧紧合上手心，装作开始挑选香料，掩饰心里的震惊和愤怒。
烟果壳。
沈南星万万没想到，这秦氏竟然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竟敢私卖这个东西！
作为一名军人，沈南星对这个东西的认知，要比普通人更深，甚至她就有战友，牺牲在金三角。
一想到这玩意儿造成的可怕后果，沈南星不禁打了个冷战。
秦氏究竟想干什么？
她知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威力？
她是仅仅倒手卖，还是根本牵涉在这整个利益链条里面？而这后面，还有别的势力参与吗？
从古至今，这大烟生意都牵连甚广，上至名门贵族，下至亡命之徒，不知多少人吃着这人血馒头，沈南星不得不多想。
怒意渐渐压制下去，沈南星又暗暗打量起这间五味坊来。
看刚才那人的方向，应该是从右手侧的小门出来的。
那后面，是交易的地方？
摸不清秦氏的底细，沈南星放弃了找她质问的念头，不过，若是能进到这后面瞧一眼，说不定能看出些门道。
又随意挑选了几样东西，沈南星让伙计给自己去打包过称。
小伙计去柜台上称货，沈南星则歪在靠近那小门的货柜旁，静静等待的样子。
她屏气凝神观察着店里的伙计，趁着伙计们一个不注意，将脚边的一个货架狠狠踢了一脚。
“哐当”两声响，货架歪到一边，顺带将旁边的货架一起带倒。
大盒大盒的香料泼了一地，这么大动静，惊得店里的不少顾客放声尖叫，加上不少碾成了粉末的香料扬在空中，刺激得不少人眼泪鼻涕喷嚏连连。
一时间五味坊里好不热闹。
伙计们都被这阵仗吓坏了，连忙手忙脚乱去扶那货架，安抚顾客，头都要大了。
没人注意到，刚才还歪在事发点的沈南星，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南星猫腰从那小门进去了，门后是一个小天井样式的后院，三面都是房间。
沈南星一进门，就迅速闪身躲在了角落的一口大缸里。
很快就有前面的小伙计脚步匆匆进来通告，沈南星看到几个年岁稍长的男人从几个不同房间出来，纷纷到前面去帮忙。
这应该是店里的管理层了。
沈南星蹲的这口缸，恰好是一个破了洞的废弃青石大鱼缸，透过破洞，她看清了这几间房里，有一个是账房，一个是库房，另几个不知是什么用途。
确定外面没了人，沈南星跳出鱼缸，首先就进了库房。
一进去就是一大股混合的香料味，里面是高高的木架子，上面都是一个个麻袋，捆扎得整齐，上面都贴有封条标签。
沈南星迅速地扫了一遍，都是些正常香料。
想来，秦氏也不会把烟果壳就这么大咧咧存在库房里。
沈南星进来时看到门口有一张小桌子，她转头去找，果然看到桌面上有没来得及收起的笔墨。
伸手往桌子底下一阵摸，没两下就摸出了一本册子，是这库房盘点的记录本。
略过那些不重要的信息，沈南星很快便在册子中间发现了不对。
有几页纸上，既没有东西的名字也没有数量，只是用一些符号代替。
就是这个！只是，东西在哪儿？
沈南星将账册放回桌下，又顺着一排房间摸过去。
一连查看了几间，都是空房间，沈南星有些着急了，耽搁得太久了！
恰好这时前面有脚步声过来！
来不及找地方躲藏了，沈南星一咬牙，推开身后的一扇门，悄然躲了进去。
附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见外面的人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沈南星松了口气，转身打量这间屋子。
看上去，这倒像是个休息室。
里面有床有桌，还放着些日常用品。
沈南星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猜测这大概是给掌柜临时过夜的地方。
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都进屋了没有，沈南星蹲在门边，思索着这会儿出去安不安全，目光无意识地在墙上流连。
突然，她发现了点儿什么。
这对面墙上这幅画，怎么挂得这么低？
沈南星心里微动，便走过去想要揭开那画看看后面，一上手，才发现这画轴竟是固定在墙上，揭不开的。
这肯定有问题！
沈南星又沿着这画的边缘摸索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机关。
原来这根本就是一个门，刚好就沈南星这么高，只是用挂画掩饰了一下罢了。
找准了位置，沈南星轻轻打开了这扇小门，里面黑漆漆的，沈南星猫腰进去，发现里面很小，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个小暗格。
两步见方的小空间里，码着几十个麻袋。
沈南星打开了最近的这个麻袋，伸手一探，里面果然全都是烟果壳！
将麻袋原模原样封好，沈南星看着这几十大袋的烟果壳沉默了。
这样大的量，这秦氏应该不是简单的倒买倒卖。
虽然心里很是气愤，但沈南星知道不能冲动，她见目的已经达到，便退出了那暗格，仔细将门复原。
就在她合好最后一丝缝儿时，外面突然传来的说话声。
“掌柜的回来了！”有伙计的声音传来，离的有些距离。
一个沉稳有些沙哑的男人声音响起，就在这门外！
“嗯。前厅的事仔细查查！好好的，货架怎么会倒？闹出这么大动静，一个个是不想干想滚蛋吧！”
伙计连声答应下来。
门外人不满地哼了一声，手就扶上了门扉。
沈南星呼吸都要停止了，瞬间明白过来，这人是刚在裕丰钱庄办完事的朱掌柜，许是前面的骚乱惹他疑心，他一回来就直奔这藏着秘密的地方！
怎么办？
这屋里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沈南星心狂跳不止，手心都出了汗。
突然，有人牵住了自己的手。
沈南星吓得一个激灵，一回头，就看到楚樾竟然在自己身后！
“嘘！”
楚樾手指轻点沈南星的嘴巴，另一只手揽上她的腰，一提气，就带着沈南星跃上了房梁。
同一时刻，门“吱呀”一声响，朱掌柜迈步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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