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智斗沈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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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脸色漆黑，却怎么都推不开抱着自己腿的沈南星。
以为就你会嚎丧么？沈南星翻个白眼，扯开嗓子情真意切地哭了起来，“奶奶，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家里还等着你做主呢！不是我们不孝啊，实在是五丫才九岁啊，这要是卖出去怕是不能活啊！”
“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你四叔送死，要见死不救啊？”沈老太不甘示弱。
沈南星故意一字一顿地哭道：“当然不是，四叔欠了赌坊巨额赌债，为了救四叔的命，即使是拿我的命去换，我都没有半句怨言啊！”
咦？原来是要卖了孙女给儿子抵账？围观的人里有人露出不认同的表情，也有些人觉得习以为常。
“可奶奶你忘了吗？你上个月刚为了给四叔凑束脩钱，把我卖给姚家了啊！我爹娘就五丫一个女儿了啊……呜呜呜……”
沈南星刻意的提醒让大家想起来，这沈大丫确实上个月突然嫁给了姚家的病秧子了，原来是被奶奶卖了去的。
一而再再而三，这就有点儿……
沈老太抱住沈天宝，只管卖惨，“我可怜的宝儿啊，娘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啊……”
沈南星故作天真地对她说：“奶，这次咱们换一房卖吧！三丫四丫都行啊！”看着沈老太故作听不见，沈南星越发来劲儿，“小姑姑都十七了，听说张屠户要娶填房，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你！”
沈南星幽幽地说：“薅羊毛也不能只逮着我爹娘啊……”
“噗呲！”围观的人终于忍不住，哄笑起来。看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从前就有风言风语说这沈家婆子一碗水端不平，现如今看，何止是偏心眼儿？
有人看不过眼，冲沈老太喊：“沈家奶奶，柱子都给你卖了大丫啦，你咋还能卖五丫？是不是你亲儿子哟！”
一边的沈天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下意识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沈老太见形势不对，心里恨得滴血，可骑虎难下，只得不管不顾撒起泼来，任大家怎么劝说都不依不饶，只拍着腿哭嚎儿孙不孝老天无眼。这一副不讲理的样子，惹得众人十分不屑。
“够了！”一声暴喝出现在门口，脸色铁青的沈老爷子沈远山走了进来，“还不扶你们娘起来！不嫌丢人？”
两个儿子连忙架着老娘要起来，沈老太还想耍赖，一抬头看见当家的面色，心中胆怯，只得讪讪得收了架势，老实起来了。
围观的众人看这情形，也都识相得陆续散去了。
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沈老爷子心情也是极差。
这沈远山是个赤脚郎中，医术虽不咋地，但耐不住这白水村也就这么一个郎中，经年累月的也算是攒下了一份家业。在白水村里，沈远山也算得上德高望重了。
奈何娶妻不贤，这沈老太就是个目不识丁，粗鄙无知的村妇。可她到底是槽糠之妻，又连着生了几个儿子开枝散叶，沈远山也只得对她多有忍让，平日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理会。
而且关于天柱的事自己有错在先，也难怪老妻心中不忿，厚此薄彼。
叹了口气，沈远山对沈老太说：“好日子是过够了吧？成日里吵吵嚷嚷！不看看日头？还不去开饭！”
这沈老太虽然嚣张，但沈远山到底是一家之主，她只得不情不愿地往外走。
沈远山刚要转身离开，却回头对陈氏说：“管好孩子，莫要惹事生非。”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南星一眼，走了。
看丈夫走远了，沈老太又恢复了威风，冲陈氏吼道：“杵在哪儿作死？还不来干活！”
陈氏连忙要带着两个女儿去大厨房，却被沈老太拦住。刚给自己吃了这么大个钉子，还想吃我家的饭？
“大丫就别去了，都是嫁出去的人了，我沈家可没预备你这碗饭！赶紧滚回去，别在这碍眼讨嫌！”
“娘……”陈氏担心女儿的伤，想求求婆婆。
“你少插嘴！”沈老太从来便对这个媳妇没有好话，“家里的事轮不到你做主！还不走？赶紧滚滚滚！”
沈老太伸手来推攘沈南星，却不想还没碰上，对方便身子一软，晕了！
沈南星当然不是真晕，不过哥哥还没回来，怎么也得等到他回来了解清楚情况才能走啊！不然只怕自己前脚走，后脚五丫就被送走了。
这一晕倒是气走了沈老太，不过指定是吃不上饭了，沈南星躺在炕上叹气。
正无聊呢，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小姑娘的声音。
“五妹，你干啥呢？”一个穿着姜黄色褂子的小丫头拦住了正要跨进院子的五丫，是三房的姑娘四丫。
五丫下意识捂着怀里的东西，“关你啥事？”
四丫的眯眯眼转了几下，“我看见你藏窝头了！给我，不然我去告诉奶奶！”哼，奶奶小气得很，家里的孙丫头都只给一个窝头一碗稀粥，下午还要干活呢，完全吃不饱！
“你做梦！”五丫有些慌乱，但想到饿肚子的大姐，大声地说：“我又没有多拿窝头！这是我的，你去告状我也不怕！”
“快把窝头给我！”四丫一贯简单粗暴，上来就要掏五丫的衣襟。“奶奶说了，大姐是个扫把星赔钱货，不准给她吃饭。”四丫鄙夷地看了眼窗户。都嫁出去了还回来抢饭吃，讨厌！
“你说谁是扫把星！”五丫气得上去就挠四丫的脸，“我看你才是烂舌头的扫把星！”
两姐妹就这么在院子里扭打了起来。
沈南星透过窗子看得一脸黑线。
这五丫到底是顾忌着怕惊动了奶奶，不敢放开了手，四丫倒是跟个疯狗一般凶猛，没一会儿五丫就处于下风了。
四丫一把推倒五丫，坐在她的身上，得意地说：“叫你不识相！”便要去抢那个窝头。还没伸出手来，便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四丫扬起手就要挠沈南星的脸。这大姐平日里还没五丫有出息呢，看我不打死你！
这是属什么的呢！沈南星捏住四丫的两只手，撇到背后，四丫顿时不得动弹，疼得眼泪直冒。
“沈大丫你放开我！我要告诉奶……呜呜……”四丫还没出口的话一下被窝头堵住，噎得她眼冒金星。
沈南星将半个窝头直直往四丫嘴里塞，笑眯眯地问：“不是想吃吗？给你呀，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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