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逃跑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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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樾无言地看着陷入执念的女人，沉默以对。
旁边的嬷嬷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冲过来伏在月华夫人身上大哭道：“殿下，你这是何必啊！咱们拿着方子交给老爷，不就能解脱了吗！你怎么这么傻！”
嬷嬷凄厉的哭喊似乎惊醒了月华夫人，她终于放弃了对楚樾的纠缠，偏头看着自己唯一贴心的老仆。
“解脱？嬷嬷，我生在萧家，除非死，都不会解脱的……不过如今也好，我马上就要自由了，我中意的郎君马上就要娶我了，嬷嬷你高兴吗？我，我真高兴……”
一大口黑血再次呕了出来，月华夫人看了眼楚樾，露出一个既不寡淡也不魅惑的，浅浅的微笑，随后阖上了双目。
楚樾静静看了这个已然死去的女人一会儿，脑中仿佛回忆起一些零散的画面。
那是觥筹交错的宫宴，自己被太后刻意为难，要求当众献曲助兴，那天正是爹爹的诞辰，心情不佳的自己点了太后的侄女同奏。
不过是这些年来在京城艰难求生的一个小插曲，谁能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竟会绵延出今日这样的惨烈结局。
楚樾心下有些恍惚，但却没有太多情绪。
毕竟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只能自己负责，无需推卸到他人身上。
将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交给已经哭断了气的嬷嬷，楚樾拿起那张落在地上的配方，手心一动将它震成了碎片，雪花般随风而去。
“你竟不带她走吗？”
看楚樾要走，嬷嬷气红了眼睛，质问他，仿佛他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
“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楚樾淡淡答道，俯身将一面令牌交给嬷嬷，“能不能带她出去，看你自己了。言尽于此。”
说罢，楚樾再不看身后的一片狼藉，纵身向着楚睿离开的方向追去。
沈南星不知道楚睿给自己下的什么毒。一路上她时晕时醒，但始终眼前看不清东西，人也是软绵绵的，只能依靠还算正常的听力，勉力分辨出马车在山间行走，有鸟鸣有水声。
外面十分昏暗，想来天色已经不早，沈南星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这会儿觉得腹中饥饿难忍。
正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呢，突然布帘一掀，楚睿沉默无语的偏进来半个身子。
沈南星下意识就往后缩了缩身子，只是没有力气，没有挪动多少。
楚睿眼中浮起嘲讽的笑意，他伸手在马车侧面一点，弹出一个小匣子，楚睿取出一个油纸包，扔在沈南星的身上便回到了马车外。
沈南星看了眼还在飘动的车帘，想着楚睿古怪的举止，摸不到头绪。
抬起绵软的手臂，沈南星掂了掂油纸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是干粮？
沈南星不禁又看了眼前面，楚睿清瘦的背影隔着布帘依稀可见。
他究竟想干什么？
虽然不明白楚睿的心思，但沈南星太饿了，打开油纸包很快就将里面包着的几张小小的酥油面饼吃了一半儿。
捧着剩下的面饼，沈南星想了想还是敲敲车壁，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不饿吗？”
外面半晌没人理她，然后她便听到楚睿像是笑了一声。
“我不饿。”
沈南星讪讪地“哦”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吃，将面饼好好包好，悄悄揣进了怀里。
吃饱了感觉也恢复了些力气，沈南星寻思着楚樾也不知何时才能追到这里，更不知这是要去哪里，总归是有些麻烦。
“楚睿，你这是要跑路吧？”沈南星的声音带着试探。
楚睿冷哼一声，说道：“还不是拜你所赐！若不是你，我封侯拜相也不是没可能。”
沈南星听得咋舌，这楚睿心气还真高。
“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一刀砍了我，刚才还要救我？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这问题好似难住了楚睿，他顿了一会儿没好气地说：“想死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留着你自有用处！”
沈南星还想问点儿什么，就感觉马车突然提速，差点将她给甩到了另一面的车壁上。
她勉力扣住车窗的边缘，将耳朵贴到车窗处，凝神听了一会儿。
有马蹄声！
而且不止一人！
会是楚樾带人追来了吗？
沈南星大喜过望，看着前面疯狂赶车的背影，沈南星把心一横，伸手便去推车窗。
匕首落在了夜渠皇宫，沈南星手上没劲儿，只能拿半边肩膀猛力地去撞，砰砰的撞击声还是惊动了正逃命的楚睿。
楚睿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扒着门框探身子进来，就看到沈南星已经撞开了车窗，半边身子已经探了出去。
楚睿面色大变，伸手就去抓沈南星的腰。
“你想死吗！”
车速这么快，这时候跳车，这女人是疯了吗！
沈南星一扭身子避开了楚睿的手，回头冲他颤巍巍比了个中指，撑住车窗的边缘，瞅准了时机一头倒向了车外！
“沈南星！”
楚睿心里猛地一阵剧痛，他下意识就勒住了缰绳，生生将正在狂奔的马车给停了下来！
沈南星从马车上跳下来，搂住脑袋在草窝里连打了几个骨碌才停了下来。
一停住身形，她就撑着手臂站起来，一抬脚才发现脚踝钻心地疼。
还是摔伤了脚腕。
沈南星咬咬牙，拖着剧痛无比的左腿，向着马车的反方向拼命地往前跑。
她已经能看见巡防营人马的暗红色官服了！
楚樾带人来找他们了！
沈南星高兴地正要挥臂高喊，突然腰间一紧，楚睿竟然回头来捉她了！
沈南星心里一灰，想要回身撕打，可楚睿此刻像一头凶狼，一下将她扛了起来，二话没说便大步跑了回去，将她塞回了马车。
腿都摔断了还是前功尽弃，沈南星气得扒着马车门框便去扯缰绳。
“你他妈有病吧！逃命就逃命，非扯着我干什么！”
楚睿也气坏了，他将沈南星推回马车。
“回去！”
沈南星气疯了，不依不饶地捣乱。
“有本事你杀了我！我看你简直是神经病，我跑都跑了，你自己走就是了，说不定还真能让你逃了！你说你脑子进水了吧，命都不要了还要回头把我逮回来，楚樾迟早会找到你！你这人图什么啊！”
楚睿面色越发的难看，一言不发地纵马狂奔。
沈南星说的句句在理。
自己早有准备，真有功败垂成的一天，自己也早就铺好了退路，绝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狼狈下场。
可真的要放着个女人走吗？
楚睿不愿意！
他不甘心！
图谋多年的事业毁于一旦，连唯一动心的女人也要拱手相让吗！
凭什么他们可以春风得意做神仙眷侣，自己却要如丧家之犬一般流离失所？
疯狂击败了理智，楚睿自己也不明白原因，可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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