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贵族们的舞会

 时间过得很快。对于平民来说，发生在两个星期前的有关彼斯特家族的事件，所造成的影响已经轻微得不可见。人们在兰蒙奇凯伯爵的施政下依旧保持着原先的生活水平，并没有出现生活萧条的现象。


 值得一提的是，彼斯特城依旧叫做彼斯特城。这是德萨二世对彼斯特家族曾经做过贡献的褒奖，并且短期内不会变更名称。


 虽然彼斯特家族的继承人——彼斯特·可可已经悄悄溜出了城市，并没有人宣布对这项褒奖表示谢意。在正式成为山铜阶冒险者后，可可孤身一人踏上冒险的道路。对她而言，过往的生活如同梦境，唯有残酷的未来才是她真实生活的处境。


 人们对于可可的离去，感触并不深——除了某个男人。泽法每日除了繁忙的工作之外，更多为下属所见的是对自己心爱之人的担心，与思念。


 “大人……”普珀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位小少爷。企图用连续的工作麻痹自己，但空闲时刻的悲伤表情还是会暴露泽法内心的软弱。


 这样一个当初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天才商人，被这次事件已经折磨得变了个人似的了。


 “没关系……普珀。”泽法摇摇头，表示不用担心。“今晚新城主召开的贵族沙龙，替我安排行程。这不光是一次贵族圈子的权力更新，更关乎到霍森先生。”


 普珀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恭敬地点了点头。斟酌两秒，他还是决定提出心中的疑问：“兰蒙奇凯伯爵的贵族沙龙，怎么会牵扯到霍森先生呢？恕我愚钝，我记得他们一伙人并没有勋章或封号。”


 泽法从档案柜里掏出一张密封的金边文件，扔给普珀。后者领意抽出其中的文件，他知道这样的文件是行商会的最高级机密。


 “炼金术……组织……”普珀面色变得惊讶。他清晰地看见文件上着有兰蒙奇凯、奥柏林等人的名字，足以证明此事的真实性，以及不可思议。


 看来这些主要的势力……已经承认了炼金术师的地位。


 这也难怪。除了市面上对其的一致好评以及良好风声，海金斯·霍森以及他的伙伴也在魔法师协会事件中活跃表现着，可以说是起到极其关键的作用。有了这些“功劳”，相信明眼人都会承认人家的价值。


 看来新来的伯爵不仅不是个老糊涂，反而是一只老狐狸……


 普珀明白了少爷所指的沙龙，关于霍森的情报。看来不仅是一次简单的座谈会，更是一次关于势力之间的博弈。


 ……


 “小森森~我已经可以炼出灵风药剂了哦~”


 自豪而清澈的女声，萝丝炫耀般的比划了一下手上的药剂。看来自己终于在炼金术上正式入门，已经可以算一个炼金术师了~


 “你还是多感谢我给你的炼金炉吧。”按了按对方的小脑袋，霍森哭笑不得地说道。以往只能用低级炼化阵时，萝丝总是失败率极高，可以算得上是材料杀手。而现在配上了他给的炼金炉，总算是不会随时发生爆炸情况了。


 “噢~不过炼金术可真是好东西！”少女点点头，爱惜地打量着面前的小铁炉。呈鼎状的炼金炉虽然个头不大，但却铭刻有许多炼金术符号以维持阵法，萝丝明确知道它的价值。


 （这是小森森送给我的~嘿嘿。）


 老甘抛了根鱼干，仰头吃下。接连几天的划水生活让他颇感无聊，白天只能瞎吃点东西，晚上唯有到酒馆喝酒。


 不过，已经再次申请成为冒险者的他，成为街头无人不知的人物。许许多多冒险者都会向他投来敬意的目光，就算是不知情的年轻人也会在老一辈的科普下，深深地感受到「暴兽」的恐怖。


 不仅如此，茜欧莉也宣布加入冒险者。无处可去的她毅然决然选择跟随自己的大哥，顺理成章再入了霍森的冒险小队。


 几日前，奥柏林爵士曾亲自接待一伙人。完成相关登记以及进阶后，萝丝和霍森顺利成为黄金阶冒险者。


 当然，这其中或多或少有点水份，毕竟二人的功勋还达不到要求。但考虑到二人这次为彼斯特城做出的贡献，以及来自两个老头子老婆子的目光压力……奥柏林很识趣地为他们办理了金牌子。


 “所以，你们想好了冒险团队的名字了吗？”当时，奥柏林爵士这样提问道。这位胖老头的用意十分明显，自然是想将霍森他们作为门面推广。


 不过，也的确该确立正式的冒险队伍。霍森沉思片刻，见茜欧莉和老甘都没有提出意见后，才缓缓说道：“就叫「炼金幻想」吧。”


 这个名字是自己这个躯壳的来源——不仅如此，也是他最爱的游戏，是米勒、卡洛斯的来源。


 “哦对了。我们的冒险队伍的同盟，记得加一个「黑潮」。”霍森不忘提醒。


 “明白了。”奥柏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炼金术师……相信这个名号很快会被大陆所接纳的。”


 ……


 “也不知道今晚有没有美酒喝呢~老子可是好久没有喝过上等的红酒了。”老甘无聊地在床铺上做着俯卧撑，一点汗也没出。


 伯爵大人的酒宴吗……“我倒是跟他们说清楚了，今晚正式成立我们的组织。”霍森略过酒的话题，说到重点上。“炼金术师从此将有名正言顺的地位。每一个人都有潜力成为我们的一员。”


 坐在一旁看书的茜欧莉点点头。两个星期相处下来，她也基本了解了霍森过往的经历，震惊的同时也算是接受为什么甘道夫愿意和他搭成伙伴了。


 轻易炼制神遗品——要是她没有感知错的话，那甚至只是炼金术的一个分支而已。无论是召唤的异世界天使，或是形似恶魔的割魂者，都体验着炼金术的广阔与神奇。


 就算自诩见多识广的茜欧莉，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天才之处。就算是武道天赋极佳的少女萝丝，在他面前都显得暗淡无光。


 ……


 夜晚很快如期而至，夏日的微风吹起玛莎城区街角的落花。


 伴随一点点睡莲的香气，众人在曾经的彼斯特家，如今兰蒙奇凯伯爵的领地饮酒作乐。到场无一不是当地名贵，亦或商界巨擎，仆人们小心翼翼地端着葡萄酒和果肉，让那些手上没拿东西的客人不那么寂寞。


 金色的灯光从头顶洒下，却不显得刺眼，反而温和无比。偶有一位绅士和贵族千金挽着手闲逛于舞池中央，去品尝来自首都的美酒。


 霍森穿一袭黑衣，和少女漫步于大厅。虽说人过人往，但不显得拥挤，每一位得体的女士都缓缓地踏着高跟鞋，每一个优雅的绅士都欠身让他们通过。


 今夜的少女，格外明丽，让霍森都有些不敢直视。或许是平日里看她冒险者装备看习惯了，如今换上洁白长裙的少女被装点得就似天国的仙女，一双修长洁白的大腿走着轻缓而雅致的步伐，丝毫不让人怀疑其出自贵族世家。


 淡淡的妆容，微红的小嘴，让在场的贵族绅士们都陷入沉醉。他们惊讶于那如雪一般晶莹的白发，更赞叹那仿佛被诸神吻过的脸庞。


 但没人敢上前邀舞。收到请柬来此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一袭黑色燕尾服的男人，黑发黑瞳，正如白色少女的相反面，环搂着少女的胳臂。


 海金斯·霍森。知情人很了解，这才是今晚宴会的主角。


 “美丽的小姐……要来一点红酒吗？”有些害羞的女仆人端来饮料，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直视对方的美貌。而萝丝则双眼一亮，似乎马上就要从高冷的贵族小姐变成活泼可爱的那个她了。


 “不用了，来一点果汁谢谢。她还小。”霍森微笑着帮她拒绝，在少女抗议的目光中取了一杯橙汁给她。


 “正适合你，不是吗?”微笑着看着萝丝，后者只能鼓着腮帮子喝果汁。一个醉醺醺的醉汉忽然从大厅中间划过去，动作快得就好像喝了灵风药剂一般。


 “嗝~我听到了美酒~是的，小姐，你也像酒一样美丽……”


 原来是老甘红通着脸跑到刚刚的女仆人面前，做了一个自认为性感的抚摸飞机头的姿势，拿走对方盘子里一杯红酒，同时略带深情地望着对方。


 “……”霍森和萝丝淡定转身，决定装作不认识这个人。


 而在场的人士都知道那位将衬衣胀的鼓鼓的肌肉男的身份——可以说是冒险者们的老前辈了，大家也都只好苦笑着看他耍宝。


 “咳咳~大哥，要是凯兰丽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一定会在神国流泪的。”茜欧莉适时地出现，将老甘拖走，踩出清脆的高跟鞋声音，似乎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嗝~”老甘昏头晃脑地被拽离，恋恋不舍地看向远处的——酒。


 “好了，各位。舞会就要开始了。”灯光忽然一暗，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大厅上方的阶梯。年迈的兰蒙奇凯伯爵在下属的搀扶下出现在人们面前，面色温和。“为了庆祝彼斯特城更美好的明天，或者仅仅是为了庆祝身旁美丽的小姐——起舞吧，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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