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颠覆
易小秋微一皱眉，他当然也知道，隔离他所说的老朋友肯定不是指的自己。
关于易小秋对自己身份的猜测，从他见过卡布勒斯那座言承易的雕像之后，就一直没有停过。
他们两个人的长相，可不仅仅是相似那么简单的。
连右眉尾端的断处都一模一样，这还能叫相似？
两个本质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血脉相似度却出奇的高，而且长着一张连细节都一模一样的脸，若说是巧合，怕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
根据自己在华夏时后看到的那些小说，易小秋曾经推断，自己很有可能是言承易的“转世之身”！
这虽然听上去很扯淡，但如今这样扯淡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实在是不差这么一件。
不过如今在看，怕是也没有这么简单......
若果自己真的是言承易的转世之身，那么言承易又是什么人呢？
他那一身得天独厚的天赋才情，难道真的是因为龙血脉，蛋生人这么简单吗？
到底多思无益，这种事情可不是靠他想就能得到答案的。
既然格里塔还有老龙叔他们都说自己迟早会知道的，那就不急于这一时。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所以，即便是听到了格里塔喃喃的唏嘘之语，易小秋也没有徒劳地开口询问，他现在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了对如今身体状态的感受上。
易小秋刚刚和格里塔说，好像明白了，可不是无的放矢的。
虽然不知道格里塔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是易小秋现在明显感觉到，身体里几股曾以为很强大的力量，如今却发生了质的变化。
比如魔法之力，还比如意念通识！
说起来，之前易小秋对这两种力量可谓是相当的依赖，几乎可以说在他的生活中占据了百分之五十，甚至更多的地位。
别的不提，就是出行，住宿，吃穿用度，很少有不用魔法的时候。
偏偏这两种力量来的却可以说得上是莫名其妙！
就说所谓的魔法力量，老布冯和四眼虫他们都告诉易小秋，他是所谓的原始魔法天赋者，天生与自然元素亲近。
老龙叔和大老言却告诉他，他的魔法力量其实是来自于他体内超过百分之九十的龙之血脉，虽然也是与自然元素及其亲近，却不同于原始魔法天赋者。
可是他自己之前却认为，他的魔法力量其实是小本本的功劳。
即便是在得到了道法力量之后，认可了小本本的解锁功能作用，但易小秋还是认为这份功劳是属于小本本的。
一来是因为大老言说的话不尽不详，也没有明确地告诉他小本本就只是有解锁功能。
二来他也确实认为，如果没有小本本的话，他的魔法力量不会这么完美。
魔法力量来的稀里糊涂就不说了，他自认为无比强大的意念通识却同样如此。
到今天他都会回忆不起，当天在卡布勒斯神龙岛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他的意念通识壮大到如此程度。
因为不仅仅不是易小秋自己的力量得到了升华，在那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里，小一和小二的实力也都发生了质的飞跃。
易小秋清楚的记得，在他刚刚去到类龙园，见到那两条古灵精怪的七彩尊蝰的时候，那两个小家伙可是孱弱得不一般。
神龙谷中随便一个低等级的类龙，甚至是没有什么明显的龙的特征的鳄鱼，都能给他们吓得够呛。
可现在......
大老言之前可是亲口和他说过，这两个小家伙的意念通识已经不下与他了，而且身体上的力量甚至还犹有过之。
易小秋也是亲眼看见过这两个小家伙在如今的类龙园中，趾高气昂的德行。
曾经能吓唬住它们的那些类龙，现在在他们面前已经不仅仅是俯首听耳那么简单的了。
这两个小家伙的威仪，比起当初的龙叔龙婶都不遑多让！
然而易小秋就是记不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们三个能有如此的变化。
可是刚刚格里塔的一番作为，虽然易小秋却同样有些不知所以的感觉，但是却从另一个角度让他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
不是说他真的就明白了魔法和意念通识，甚至是道法力量究竟是怎么来到他的身上的，而是他明白了自己拥有的这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虽然听上去好像是一回事，但实际上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首先，魔法与道法力量都是自然之力的具象表现，区别在于，一者是以自然元素个体的相互统一，从而演化为自然元素力量的集合。
一者则是以自然之道的大局观出发，通过旁枝末节的延伸，在各种衍生元素之间，触类旁通！
说起来复杂，其实就是一个自下而上，自个体而聚集体。另一个则是自上而下，自集体而化个体。
自下而上的，便是魔法，自上而下的，就是道术。
这看上去差不多的力量来源，实际上南辕北辙的。
所以自古以来，鲜少有人能够将两者真正的合而为一，正是因为本质的矛盾，是规避不了的。
强行合二为一，不啻于是一种另类的自戕。
易小秋的爷爷言承易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将两者融合，甚至还创造性地发明了更加容易为人所接受，也更加容易修炼的巫术，可实际上，易小秋认为，这才是言承易一生中最大的败笔！
刚刚易小秋和格里塔说，他好像有些明白了，就是说的这个问题。而格里塔说他现在正是处在似是而非的时候，也是这个原因。
虽然不知道格里塔刚刚到底做了什么，但是易小秋能够感觉到自己现在魔法的力量空前的强大，甚至同时还看到了问道的边界。
这并不相悖与他的判断，之所以他可以做到真正的魔道双修，是因为他具备一个言承易并不擅长的特殊领域。
意念通识，这是卡布勒斯上的叫法。就是格里塔口中的神念，亦或者可以称之为——神性！
若无此强大的神性，易小秋怕是也无缘触及到“自然”的真谛，那最后的结果估计和他名义上的爷爷言承易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越是天才的人，在歪路上就会越走越远，这是必然的。
为什么言承易去世之后，他留在世界各地，包括卡布勒斯内外的这些追随者，竟然鲜少有正常人，不是变态就是疯子？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
是言承易把他们领上了这么一条颠覆的道路，偏偏他们还不具备言承易那样举世无双的天赋和悲天悯人的心性，如何能不疯狂？
易小秋猜想，言承易当年之所以创造出来所谓的巫术，就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魔法与道法合而为一，才另辟蹊径，用这样似是而非的方法，看似解决了这个矛盾。
三年修炼，即为大成，再加上从小浸润于东方问道体系的缘故，是的言承易根本没有看透魔法与道法的根本矛盾究竟在哪里。
自从易小秋来到卡布勒斯之后，徐崇、约尔根、长泽一郎、老麦文、甚至还有大老言，这些人在老布冯的授意下，不断地用填鸭式的手段不断增强着他的能力。
可无论是哪种能力得到发展，这些人缺从来不曾让他真正地修炼所谓的巫术，八成就是老布冯安排的。
这位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对与魔法之道了解最深的老家伙，恐怕当年就看出来，所谓“巫术”的弊端，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让他不曾阻碍这种修炼方法的传播和发展。
在九星和徐崇三人一番大战之后，言承易的巫术传人穆里奇却毅然决然地跟着林沉霜等人离开卡布勒斯，八成也是因为有所感悟吧。
可是老布冯究竟是因为什么才眼睁睁看着这种跑偏的修炼方式传之于众，而不加以阻止？
只是因为言承易的关系、
还是他当真觉得这种修炼方式，适合那些无法修炼魔法与道法的普通人？
“不要多想！”
正在易小秋皱眉沉思之际，站在他面前的格里塔忽然展颜一笑，又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使他从思忖的状态惊醒过来。
“我说了，当年你爷爷的那些设想和做法，因为他的身死道消，所以无法印证究竟是对是错。这样的事情，存在着无数的变量，可不是都能从一而论的！”
格里塔之前说易小秋现在处于似是而非的状态，可不是信口胡说的。
他明白，骤然触及到真正的自然真谛和玄之又玄的神性，易小秋对魔法与道术的理解都会发生质的变化，不胡思乱想才是怪事。
但是他现在的看法，却不是事情原本单纯的本质。
人在接触，并且信服一种全新的思想之后，一定会对之前的思想进行完全颠覆的否定。
这只是正常的，却不是可取的。
格里塔希望的是，易小秋能够完全沉淀之后，再来客观地重新审视两种思想的关系，那样的话，才不会出现大的偏差。
易小秋到底也是一个极其聪敏的天才，他明白格里塔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就不再忙着否定言承易之前的做法，而是将这种怀疑的猜想，暂时放回心底。
“好家伙，你果然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看着易小秋之前有些混沌的眼神又一次恢复到清醒的状态，格里塔不禁欣慰地展颜一笑，点着头赞叹道。
“这些事都可以放一边，那个洛克寄宿学校的事情又怎么说？”
易小秋是一个相当干脆的人，从不拖泥带水，既然决定暂时放下，便不再赘言，而是提起了另一个他关心的话题。
照老龙叔和格里塔所说，洛克寄宿学校的那个神秘人是一位不逊于格里塔的老家伙，那可是一位真正的强者。
现在伊莱贾和付臣可是还因为他的要求，在那里潜伏着呢，他如何能不关心？
“说实话，我本来是应该劝你不要管这件事的。因为即便是你现在的力量有了质的变化，却仍然不是那位的对手。强行干涉，对你有害无益。”
听易小秋提起洛克寄宿学校，格里塔神色一顿，不禁苦笑着摇头说道。
“可是如今来看，除了你，还真没人能对付得了他的情况。而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未来的情况只会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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