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入狱

红酒坠落在高脚杯中，掀起一层鲜红的浪花。

威尔坐在沙发的右边，凝视着前面地板上的手工艺波斯地毯，仿佛被这色彩丰富的花纹牢牢吸引了。

“她睡着了？”汉尼拔把酒杯递给威尔，芬芳的美酒在玻璃壁中奔腾旋转，不甘被困于如此平凡的世界里。

威尔轻轻地点了点头，抬手接过酒杯，视线从波斯地毯上挪到了高脚杯中。刚才，他进了汉尼拔的书房，看到了蜷缩在椅子上、恐惧的盯着那只波斯猫的贝蒂。她捂着小腹，一副大梦初醒的失落感。“我不想做别人，不要再催眠我了。”她喃喃的乞求。

“她看得很透彻，知道我是谁，也看清了你是谁。”

“这不重要。”汉尼拔坐在沙发的左边，两人相隔得很远。“一觉醒来，她什么都不会记得。”

威尔咬紧牙关，对于汉尼拔的做法感到很愤怒。“她是我的，在我没允许的情况下，你凭什么催眠她？”

“但我救了你们。想想看，如果没有我，警察会不会很轻易地抓住你们的尾巴？”汉尼拔并没有因威尔的无礼感到被冒犯，他悠然的喝着红酒，慢慢的说：“我想尝试一下，一个心思缜密的女孩会不会被我催眠。却没想到，催眠她比催眠其他人要容易得多。”汉尼拔得意的点了点头，一边嘲讽威尔的任性，“我以为她会把心理防线设置的很高，事实非也。你知道‘物极必反’吗？”他说了一个中文词语，“意思是，一样东西做到了极端，往往会呈现出与期望完全相反的后果。贝蒂就是这样。你对她太严厉了，没有人能承受得住家常便饭似的极度痛感。所以现在她变得任人宰割了，无论是谁的施暴，她都无法反抗。”

“我不想这样对她，但我控制不了自己。”

“是的。”汉尼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所以我才催眠了她，告诉她，她真正爱的人是谁。如果我不这么做，她会轻易爱上那位在宴会中捣乱的警官。”

威尔认为汉尼拔的话很可笑，但他暂时不想谈这个。“他打乱了我的计划。现在，我几乎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这不是贝蒂的错。”

“我知道。”威尔将酒杯送到嘴边，灌了一大口酒。甜美的葡萄香气紧紧包裹住苦涩的舌尖，让威尔觉得舒服了一点。“今晚先让她在这儿住一晚吧，我明天来接她。”

“你放心？”汉尼拔挑了挑眉，脸上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他这样做只是想让威尔难堪。

“只要...别吓到她就行。”威尔没中圈套，他把没喝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我得走了。”

汉尼拔把威尔送到门边，说到：“你知道警察是罗柏招来的。他得为此负责。”

威尔转过头来看着汉尼拔，他摇了摇头，语气平缓，仿佛并不在意，“他已经够惨了，就让他歇一歇吧。”男人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他说：“明天早晨给贝蒂热牛奶、全熟的煮鸡蛋和火腿煎吐司。还有，她不喜欢猫。别让你的‘席琳’靠的太近。”

“知道了。”

汉尼拔点了点头，看着威尔的身影越走越远，转身熄灭了房梁上的蜡烛。

黑暗中，他的房子仿佛隐隐不安的躁动着，释放着暗黑的灵魂，仿佛有一千只乌鸦盘旋在漆黑的房顶开着集会，将消息宣告于世——“上帝肯定也喜欢杀戮，他时刻都在那么做。而我们，不就是照着上帝本人做出来的吗？”

————

2014年6月26日9：00

由于“安娜”与威尔并未对罗伊提出诉讼，事情闹得并不是很大，至少没有过多的媒体挤在外头等着采访罗伊。但法官仍是将罗伊判处了“非法侵入住宅罪”，因为事情是在“办案”过程中发生的，且罗伊的认错态度诚恳，法官将其处以七日拘留，在培因监狱里渡过刑期，与五百英镑的罚款。并且剥夺了他的警徽，且终身不得从警。

当法官敲下法槌时，汤姆看到了罗伊眼中的绝望。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满脸胡茬，凌乱不堪，原本傲人的身高此时却让他看起来像是饱受折磨的异类。汤姆知道，坐牢或许不算什么，真正让罗伊绝望的是终身不得从警，这对一个一心想要办好案子，却从未成功过的人来说，就仿佛是知道自己即将成功却突然毁掉了嗓子的歌手，信仰与梦想在眼前被揉的稀巴烂。

罗伊被两名士兵架着离开法庭，他目光飘忽的回头看，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忽然，他找到了旁听席上的汤姆，罗伊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开开合合。汤姆专注的读取罗伊给他的信息，那是——

“档案室，头条。”汤姆在心里默默记下，虽然他并不懂罗伊的意思，‘但我必须为他做点什么。’汤姆这样想，可他只是辅警，没有进入档案室的资格。回过神来，偌大的法庭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汤姆本就孤僻无趣，现在还丢失了唯一的朋友，这一刻孤独极了。

他站在原地，盯着头顶上的三百六十度高清摄像头，这种摄像头的夜视能力非常好，而且不像寻常的摄像头在夜里会发出红点，它在黑夜中是无法被人看见的。汤姆想起档案室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是辅警。’一个完美的想法钻进汤姆脑海中，‘监管摄像头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而他清楚的明白，档案室里的摄像头在他做辅警的几年里，一直如同虚设，所以偷偷关闭几个小时没有人会发现。

关键就在于档案室的钥匙了，钥匙挂在警长办公室的门后面，由警长指派专人使用，他根本不可能拿的到。但汤姆知道门禁上有指纹解锁系统，他只能赌一把了，但愿“怨妇”泰勒的指纹管用。

这就好办多了！

汤姆往警局跑去。明天晚上是他值夜班，如果在这之前他能搞到泰勒的指纹，就一定能进得去档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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