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狱警

罗伊木讷的呆坐在床边整整一晚，他什么都没想，只是怔怔的盯着门牌号，仿佛在睁着眼睛睡觉。

时间过得很慢，但在他刚决定要小憩一会儿的时候，天亮了。

现在是七点整。鸣笛声在高耸的监狱大楼里穿梭，只响了不到两分钟，便被嘈杂的脚步声与电棍的敲击声代替。

罗伊跳下床，麻利的穿好衣服，洗漱，然后站在“栏杆门”内等着开门。他没有理会詹姆斯的问候，同样无视了其他犯人的讥讽，在牢门刚一打开的时候，便在狱警的指示下站出去排队领早餐了。

队列很长，排到他的时候是七点三十六分。早餐是小盒的纯牛奶，很稠的燕麦粥和加了花生酱的两片面包。

罗伊拿到早餐时向后看了一眼，后面的队伍至少还得再等半个小时才能拿到早餐。在这之前的几天里，罗伊粗略的观察过，看守领早餐队伍的狱警大约有十余名，几乎是监狱大楼狱警人数的总和。也就是说，这一小时，是这栋大楼看守最为薄弱的时间。

罗伊用勺子舀了一勺燕麦粥，那浓稠的质感让他瞬间没了食欲。他继续观察，每个吃完早餐的犯人必须前往工厂干活，路途没有狱警押送，但是了望台的五六台狙击枪会随时瞄准跟进。

这条路行不通。

罗伊把牛奶和面包吃完，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刚准备离开，却被一名狱警叫住。罗伊发现这名狱警就是两天前在工厂里允许他破例休息的人。于是赶忙向他表示感谢，“那天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不打紧。”狱警说：“借用你一点时间。”

罗伊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跟着他离开了监狱大楼，来到了一个全封闭、有两扇门的房间里。他们途中经过好几个岗哨，但在这名狱警的陪同下，一路上畅通无阻。

“你找我什么事？”

“詹姆斯说你最近一直在胡言乱语，妖言惑众。他还说你找人报复他。”

“狗屁！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狱警把深深地质疑隐藏在眼睛里，他下颚处有一缕小胡子，使整个人看起来心机颇深，难以信任。“那你如何解释乔纳这个人？詹姆斯跟我说了事情的全过程，他认为你想借此洗脱罪行。但我查过你的档案。你是警察，这次也只不过是短短七天的牢狱之灾，大可不必费此周章。”

罗伊抿了抿嘴吧，还剩下四天就可以离开了，他不想事情再变得复杂。罗伊确信自己跟乔纳的相处是真实存在的。他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了，为什么要合起伙来骗他，但罗伊决定将计就计，权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也许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把梦境跟现实搞混了。你也知道，从警察变成阶下囚，这种滋味不好受。”

狱警大笑了几声，然后说到：“以后你安分一点吧。得罪了犯人还好，如果得罪了监狱，你就出不去了。”

“我知道。现在的英国就是这副样子，哪里都不清白。”罗伊问到：“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等等。”

狱警打开另一扇门，令罗伊惊讶的是，汤姆从那扇门走了进来。

“你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这件事很不遵守纪律，千万别被任何人知道。”狱警说完便带门出去了。

“你是怎么办到的？”罗伊回想起上一次探监的经历，这在“培因”应该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没想到汤姆作为辅警，还没有警徽，居然办到了。

“这个等你出狱了再谈吧。”汤姆掏出手机，一边翻找在档案室拍下的照片，一边说：“你不是让我去档案室翻案子吗？当时时间紧迫，我只看到了贝蒂的卷宗，里面只有两张纸...”

“等等...”罗伊不得不打断了汤姆，“你真的进了档案室？”

汤姆没有理会罗伊的废话，而是继续说：“其中一张是你写的。另一张没有记录人，而且字迹潦草。之后我在文件盒底部找到了一个用取证袋包起来的报纸，报纸上面字迹模糊，散发着一股腐锈气味。我认为应该是一种化学物质，能跟报纸上的油墨发生反应，使字迹模糊，就是为了掩盖真相。”

汤姆把手机递过去，罗伊一眼就看出了报纸头条上写着的“十五名少年依次贡献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从而完美的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灵魂。”他激动的脸颊涨红，“贝蒂也写过这句话！”

“你接着往下看。”汤姆提醒他。

“取出内脏”、“良好的烹饪手法”、“有些酸”、“鲜美的脸颊肉”、“血豆腐”、“缝合伤口”、“人体强大的自愈功能”、“长出另一半肝脏”、“心脏适合红桧”、“不喝酒的人肝脏也有颗粒感”...

“我不明白...”

“像不像食人魔？”

鸡皮疙瘩从头顶往四肢蔓延，罗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皱着眉头，满脸快要吐了的表情。“这个人难道就是囚禁贝蒂的人？”

汤姆摇了摇头，这种案子他也是第一次接触。“你还记不记得安娜？”

罗伊点了点头。

“我看过她的证件，的确是安娜。而且她气质很好，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所以...”

“你也认为我认错人了？”

汤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罗伊，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吧...我这些天也遇到了怪事。刚进监狱的时候，我被分到跟乔纳一个监狱。”

“贝蒂的爸爸？”

“对。他似乎被人威胁了，他告诉我那个人不是罗柏，而是贝蒂的初恋男友，并且他不是本地人，我怀疑他可能是伦敦人。这意味着这个人有足够的权利分配牢房。并且，他似乎有这所监狱的监控权。当时乔纳被允许回答我五个问题，但他偷偷回答了我第六个问题，结果当天他就消失了。”

“这个人真是无所不能啊...我本以为他卧底在警局。因为那份卷宗太可疑了，像是凶手故意放在那里，引着我去看。”

“你帮我查一下...”

“时间到了。”狱警进来，准备带离罗伊。

“查一下贝蒂有没有在伦敦待过。”罗伊最后说。

汤姆望着罗伊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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