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赛季结束，参加完学校的期末考试后，埃米尔彻底进入了假期。


 由于南北半球季节相反，阿甲长达两个月的夏歇期刚好是西甲的冬歇期。而冬歇期也是除了夏季外另一个小型转会市场，作为刚刚在欧洲站稳脚跟，急需扩张的经济公司合伙人，贝尼托没办法扔下公司事务，在短短的时间内回家一趟。


 于是安德莉亚最后决定，带着孩子们前往西班牙过圣诞节，正好全家团聚。


 在莫里蒂家，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埃米尔。


 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能见到爸爸和好友，联赛冠军带来的快乐就显得薄弱了。


 他难得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没把这件事告诉里奥，想把它当成一份惊喜。


 这还是莫里蒂家三个孩子第一次出国，只有安德莉亚一个成年人在，埃米尔不得不承担起大哥的责任，一手牵着妹妹克莉丝汀，一手拉着行李箱，身后还背着鼓囊囊的背包。


 他这张脸的识别度很高，在机场竟然还被人认出来，要了几张签名。


 这对他来说是有些新奇的体验。


 虽然清楚自己受欢迎，但也只是在球场上或者是训练营周围会遇到狂热的球迷。


 他一直以为自己平时只是个普通人。


 他跟着妈妈将行李托运，然后和妹妹、弟弟一起上了飞机。


 到达目的地后，是贝尼托亲自开车来接一家人。


 他和安德莉亚已经一年没见了，两人拥抱着亲吻在一起。埃米尔看他们短时间内应该想不起来他们，于是无奈地先把妹妹弟弟送进车里，然后独自一人去拿行李，等他把一切都安排完，那一对夫妻总算诉完衷肠。


 贝尼托十分欣慰：“埃米尔总是这样贴心。”


 安德莉亚在一旁拍拍大儿子的肩膀，笑着说：“埃米尔经常帮我做家务，这孩子现在都学会做饭了。”


 一家人说说笑笑，回到贝尼托住的公寓。


 贝尼托平时经常要坐飞机去往各处出差，住酒店更多，所以只在巴塞罗那租了一个小公寓。还是听说家人都要过来，这才换了间大房子。


 克莉丝汀和奥利弗毕竟是小孩子，坐下没多久就打起了哈欠，安德莉亚的脸上也有些倦意。埃米尔倒是和他们不同，依然精神奕奕。


 把两个小孩子放到床上休息，又把安德莉亚推回房间以后，埃米尔与贝尼托父子俩将屋子粗略打扫了一遍，然后埃米尔开始收拾行李。


 等到他们睡醒后倒好时差，推开房门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餐桌上早已放上了做好的午餐，贝尼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埃米尔穿着围裙正在往沙拉里放油醋汁。


 安德莉亚抱怨似的对贝尼托说：“你怎么能让埃米尔一个人做饭？”


 贝尼托有些委屈，反驳道：“我本来想帮忙，但是被埃米尔赶出来了。”


 埃米尔耸耸肩：“他不进厨房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贝尼托不服气：“明明我烤肉很好吃！”


 安德莉亚帮埃米尔把做好的菜肴从厨房里端出来，一边嘲笑道：“你就只有这一门手艺能拿得出手吧。”


 下午安德莉亚决定去附近超市买些日用品，埃米尔陪着她帮忙拎东西。他在午休时间向里奥发了一条消息[你们下午训练结束的时间是4点吗？]


 很快里奥回复[是的，怎么了？]


 [没什么，祝训练顺利。顺便一提，阿甲已经进入夏歇期了：）]埃米尔勾着嘴角将这句话发过去。


 果然没一会儿就收到了里奥的短信[埃米尔你个小混蛋！]


 他一挑眉，并没反驳，而是将手机揣进了兜里，抬头对安德莉亚露出了乖巧的微笑：“妈，我们用不用把要买的东西先列个清单？”


 *


 里奥在得知埃米尔所在的青年队夺得了阿根廷青年联赛冠军时，真心为自己的好朋友而感到高兴。


 因为他经常和埃米尔联系，平时总会时不时提起这名朋友，与他关系亲近的皮克、塞斯克还在他家里看过好几场从阿根廷邮过来的比赛录像，所以他们对埃米尔虽然没见过真人，但久闻其名。


 这天里奥正和朋友们吃着饭，接到了埃米尔的消息，看到“夏歇期”的字样时，里奥朝天翻了个白眼，然后放下手里的勺子，非常认真地回复了他“埃米尔你个小混蛋！”


 坐在里奥对面的皮克看到了他的表情，“里奥，公共场合不要做出这种不礼貌的举动。”


 里奥放下手机，重新拿起勺子，慢吞吞道：“有个人在向我炫耀他有两个月休假，而我还要继续努力训练。”


 皮克马上改口：“里奥你应该直接在他面前翻白眼，然后再揍他一顿。”


 塞斯克在一旁道：“你说的是埃米尔？我记得阿甲现在正好是夏歇期。”


 皮克大大咧咧地说：“很好办，等你到了夏歇期的时候，你也可以去他面前炫耀。”


 “啊哈，真是个不错的办法。”里奥敷衍地说，皱着眉将盘子里最后一根青菜送进嘴里。


 下午训练时里奥的心情不太美妙——这是青训营小伙伴们的共识，没看里奥带球直接把所有人过掉，然后一脚射门吗？


 这个所有人里甚至包括同队的队友。


 有人以眼神询问皮克，里奥这又怎么了？如果是你惹的祸，请马上去和里奥道歉 。


 皮克恨不得大喊自己冤枉，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大家还要往他头上扣锅。


 他转头看向塞斯克，塞斯克在这方面比他敏锐多了。


 不过塞斯克也不清楚究竟，只能向众人无奈地摊手。


 里奥平时就不是喜欢说话的性格，当他不高兴的时候更是别想让他开口。于是大家这天下午只能继续着水深火热的训练，尤其是几名防守人员，被过被晃倒被穿裆，真是被虐得毫无尊严。


 训练结束后，里奥和皮克、塞斯克换好衣服，背着包出来。


 塞斯克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少年。对方长得很高，几乎和皮克差不多，但是有些瘦，穿着深色风衣和牛仔裤，没系上扣子，露出里面的条纹针织衫。


 黑发雪肤的配色，让他本人有一种冷冽感。不过露出来的侧脸看起来很眼熟。


 塞斯克用胳膊怼了一下身边的里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有些面熟？”


 闷闷不乐的里奥抬起头，一瞬间他的眼睛就亮了。


 塞斯克只觉得身边一阵风掠过，然后就只能看到里奥跑远的背影。


 埃米尔听到一阵极快的跑步声越来越近，他抬起头，还未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人，就被人扑了上来。


 好在他现在的身体结实了许多，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晃动一下，而是用两只胳膊抱住了扑上来的人。


 里奥看着他笑得灿烂，还故意甩了甩头发，刚洗完澡未干的水珠溅到了埃米尔的脸上。


 埃米尔也忍不住笑意，低声道：“里奥，你才是小混蛋。”他将里奥之前说他的话还了回去。


 但是两个人的笑根本停不下来，越笑越傻。


 埃米尔将里奥放下来，两人相互看了又看。


 虽然他们一直都有联系，双方还会互相邮寄比赛录像，但是从电视上看，和看见真人区别还是很大的。


 两人同时开口：“你长高了。”“你变瘦了。”


 里奥一听到“高”这个词，又挂到了埃米尔的身上，高兴地说：“你也看出来我长高了吗？”


 埃米尔“嗯”了一声，随手将里奥背着的包拿下来，提到了自己手里，“我没有瘦，赛季结束前去体检，又重了5磅。”


 里奥歪头问他：“你现在体重多少？”


 埃米尔想了想道：“73kg。”


 皮克惊讶道：“你和我差不多高，但是比我轻3kg。”


 埃米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又多了两个人。


 里奥经常会向他提及在拉玛西亚的朋友，所以他很快就认出来，说话的人是皮克。


 他本来想伸出手，结果发现自己一只胳膊上挂着里奥，一只手上提着里奥的背包，只好露出礼貌的微笑，对他道：“你好杰拉德，里奥经常和我提到你。我是埃米尔·莫里蒂，叫我埃米尔就好。”


 他看向另外一人，“塞斯克你好，我看过你的比赛录像，你是位出色的中场，很希望能和你一起比赛。”


 塞斯克挑眉，“是作为队友还是对手？”不过紧接着他就笑了起来，“只是玩笑，你好埃米尔，很高兴认识你。”


 尽管里奥是个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的人，但埃米尔他们三个却很擅长社交，至少这第一次见面，双方互相之间的印象都还不错。所以虽然说不上一见如故，但因为之前就对对方有一定了解，交流起来并不生硬。


 埃米尔对里奥说：“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在这附近有家非常好吃的烤肉店吗？”


 里奥点点头，“我们现在就过去。”


 他一路上都在东问西问，还埋怨埃米尔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埃米尔道：“里奥，这是一个惊喜。很有趣不是吗？”


 等到了地方，埃米尔才知道为什么这家店会受到里奥的喜欢，这家阿根廷烤肉做得很正宗。


 吃饭的时候，埃米尔一边帮里奥端烤肉，一边和皮克、塞斯克说话，话中的内容大都围绕着足球和里奥——毕竟这是他们仅有的两个交集。


 他实在是个面面俱到的人，等到这顿饭结束后，已经成功拿到了两人的联系方式。


 而皮克和塞斯克对里奥和埃米尔的关系亲近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看着埃米尔在里奥嘴上沾了油的时候，不用提醒就十分顺手地用纸巾帮他擦嘴，皮克悄悄地在塞斯克耳边说：“不像是对朋友，更像是对……”他难得卡壳了一下，才皱着眉说了一个词“弟弟”。不过因为语气犹豫不像陈述，更像是疑问。


 塞斯克默默吃着自己面前的烤肉，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正好见到埃米尔给里奥递果汁。


 明明更像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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